第38章 《傷痕》

你若勇敢愛了, 就要勇敢分。——李宗盛

宋眉山在家裏休息了三天,再等她去上學的時候,依舊提不起精神來, 老師說什麽, 她好像聽了,又好像沒聽。

林覓雅她們理解她,不忍心苛責,只能背後鼓勵她。

倒是吳磊,覺得宋眉山不正常, 過來關心了幾回, “宋眉山,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眉山搖頭,并不搭腔。

每到此時,莽天驕就攆人,“走走走,關你什麽事, 狗拿耗子, 多管閑事。”

時間進了四月, 五月底差不多預科就結束了, 吳磊覺得宋眉山的情況日益惡化,便告訴了他的表哥,說:“我們班的宋眉山你認識吧,她成績很不好,考試開始在班上墊底了,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麽事,她不跟我說。”

梁與君也很忙,他的博士課業繁重,他的确有很久沒管過宋眉山了,等他收了吳磊的消息,才想起來去宋眉山家裏看一看。

這一看不得了,宋眉山在家裏歪着喝酒,旁邊坐着個男人,給她做飯,收拾桌子,打掃衛生,還給她洗衣服。

是的,宋眉山家裏的男人就是林又璋。林又璋很理解宋眉山的苦處,她不能對外人言的,都可以跟他說。宋眉山不能表露的情緒,他都看得見。

宋眉山歪在沙發上,林又璋說:“我給你彈個琴吧。”

容素素與陸長安分手之後,鋼琴還擺在陸家的窗臺之下,宋眉山過去瞧不起容素素,她現在想,當初覓雅說得對,不要随便瞧不起人,現在自己豈不是比容素素還不如了。

林又璋彈的曲子是《藍莓嶺》,宋眉山撐着頭,說:“我嫂子,我那嫂子也彈過這個,這什麽歌?”

“《藍莓嶺》。”

宋眉山仰着頭,“不錯,好聽,繼續彈,不要停。”

林又璋坐在鋼琴邊,宋眉山倒在沙發上,半醒半醉,梁與君用備用鑰匙開門進來的時候,差點沒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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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眉山,诶!”

林又璋轉身,“不要叫她,她昨晚上一夜沒睡。”

梁與君道:“你誰呀,怎麽在她家裏?”

林又璋站起來,推了推他的無框眼鏡,說:“我是她朋友。”

“什麽朋友,男朋友?”

林又璋道:“那梁先生呢,梁先生是眉山什麽朋友?”

梁與君叉腰,“哎呀,小混賬,趁着我不注意,占便宜都占到我妹妹身上來了。”

林又璋根本不和梁與君吵嘴,“梁先生坐吧,我給梁先生倒茶。”

梁與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朝身邊的宋眉山看了一眼,她瘦了很多,就像精氣神被一瞬間抽幹了。

梁與君低頭看宋眉山,女孩子臉頰消瘦,下颌骨線條也出來了,她臉蛋兒尖尖的,之前的鵝蛋臉成了瓜子臉。

她長大了,就在一息一瞬間。

林又璋在後頭泡茶,梁與君跟過去,問:“是你追的她,她答應你了?”

“梁先生腦子裏只有情情愛愛,想來也沒有些別的東西了。”

梁與君雙手抱臂,“你需求很大?”

“甚麽?”

梁與君指着林又璋,“卧槽,你別當我是瞎的好不好,你都把她睡殘了,你天天晚上不讓人睡覺啊?”

林又璋正要回話,忽又閉上了嘴。

梁與君還要說:“我說你們年輕人能不能注意點分寸,這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啊,她天天陪你睡覺,身體吃得消嗎?你這麽耐不住,血氣方剛,也不能這麽纏她啊!”

林又璋道:“梁先生,別說了。”

“哎呀,你這......”梁與君意猶未盡,轉眼卻見宋眉山站在他身後,不聲不響,無聲無息。

宋眉山的人影子像幽靈一樣,腳步更是輕,就和林又璋家裏養的貓一樣。“來了,有事嗎?”宋眉山冷不丁瞧梁與君一眼,目光淡漠,梁與君心中一跳,被宋眉山的表情驚到。

“那個......你哥哥最近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啊。”梁與君決定搬出陸長安來。

“打了,他養病呢。”宋眉山語音平平,聽不出來悲喜。

梁與君心道:還養病呢,他正在做手術呢,第三次手術,做不好,就要截肢了。以後杵拐棍,坐輪椅。你這負心女子,不知癡漢的心意。

宋眉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負心女子,但她不願意關心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值得她關心。包括她自己。

“讓讓,”女人叫梁與君讓讓,然後從冰箱裏拿了一支黑啤,又對林又璋說:“沒酒了,你幫我買點兒,多謝。”

林又璋點頭,轉身出去了。

宋眉山靠着廚房門喝酒,梁與君奪她的酒瓶,“別喝了,像什麽樣子。”

宋眉山被奪了瓶子,不說話,只是朝空蕩蕩的廚房看着。

女人垂着頭,手指彈彈指甲,說:“什麽事,沒事你就先回去吧。”

梁與君将啤酒瓶放在竈臺上,“眉山,你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

“說謊。”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不好看,我為什麽要看你的眼睛。”

“眉山,你跟你哥哥說了嗎,說你成績不好了,你要是不說,我就去說了啊。”梁與君發現他說話不管用,于是又搬陸長安出來。

宋眉山嘆口氣,“說就說吧,無所謂。”

梁與君将電話掏出來,“那你打,你給你哥哥打,就說你成績倒數了,就說你自暴自棄了。”

“我沒有。”

“怎麽沒有?”梁與君一把将宋眉山抓進衛生間,他說:“你看看你的頭發,你看你的樣子,人古代的罪婦看起來都比你周正。你說,你究竟出什麽事了,你他媽的倒是說呀!”

鏡中人臉表情倉惶,看起來既刻薄又無辜,梁與君托起她的脖頸,“宋眉山,你他媽的是不是睡男人睡多了,被男人吸幹精氣了?你看的你的臉,誰他媽的能睡你睡的下去,看見都想作嘔。”

“滾!”

梁與君說:“我可以滾,你哥哥要是回來,看你這個樣子,他怎麽想?”

“滾。”

說實話,梁與君從來沒在女人身上吃過這種癟,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容素素,也沒讓他吃過這種癟。

男人點頭,“好,我不管你,兩個月後,你預科畢不了業,考不上大學,你自己跟陸長安交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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