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3章

“你別嫌我危言聳聽, 正常情侶之間怎麽可能是這個氛圍？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說什麽動辄天雷地火，好歹不要學小學生談戀愛那一套吧？”

“初初可能是沒有經驗, 不對你也沒經驗, 你說你們……但是你可以學嘛！我看初初對你不像是不上心，只要你肯用心，他肯定能感覺到......”

程簡回當然知道阮初對他很上心，但他也很清醒地知道, 大概在阮初心裏，對他好本就是金主應該履行的義務罷了, 至于其他的占了幾分，程簡回真的不太清楚。

夏新野的提醒還歷歷在目, 看着面前毫無雜念的阮初, 一想到他現在正在為了跟他出去看電影挑衣服, 程簡回将所有心緒壓下，走上前挑了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遞給他：“穿這個吧。”

阮初有點猶豫：“這件嗎？”

“不是很喜歡這件嗎？”程簡回又挑了個圍巾給他：“搭這個圍巾。”

他是很喜歡這件沒錯, 但他不知道程簡回什麽時候買了件同款啊！而且這個圍巾, 好像也是程簡回昨天摘給他的......

看了眼程簡回身上除了大小顏色別無二致的黑色羽絨服，阮初有些猶豫：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認出來, 萬一被拍，他可是剛跟林漾保證過不會曝光的。

“不是說想吃街角那家湘菜？”程簡回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還夠，我們可以吃完再去影院。”

程簡回說的那家湘菜館阮初确實想了好久了，但是程簡回一直沒回來，宋望又在劇組, 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去吃會顯得過于凄涼就一直沒去，聽到程簡回這話眼神都亮了。

在美食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好嘞, 我馬上好！”

阮初抱着衣服跑到衛生間，關門時還不忘叮囑：“你記得先預定，雖然只有三十分鐘，但晚一分鐘都可能丢掉唾手可得的位置！”

真好哄，程簡回又挑了個帽子，看着緊閉的廁所門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阮初一直猶豫是擔心會曝光，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阮初是他的，但是，想到自己身後隐藏着的大麻煩，程簡回眼神暗了暗，告訴自己再等等，等到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阮初。

等到，他慢慢蠶食占據阮初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幸好我們提前預定了。”

怕太得意會被打，一直到走出湘菜館很遠，阮初才眯着眼睛笑開：“我就知道今天人肯定很多。”

想到門口排隊的人的抱怨，阮初點了點頭：“不過我也覺得他們家應該開個分店，這麽好吃的店一定要讓大家都嘗一嘗才算合理嘛！”

阮初大膽做夢：“我看我們家旁邊那個地方就挺好的。”

程簡回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麽好的，他們住的公寓雖然不算是郊外，但也實在不是商圈，真要在那邊開餐館，大概會賠的慘不忍睹。

不過如果專門為了一個人開店，那就不用計較盈虧了，只要他開心，就很好。

“好久沒過這種節日了，”阮初一臉滿足地看着兩旁面帶笑容的行人和張燈結彩的商店，他上一次這麽肆無忌憚地走在街上還真是很久之前了：“真好啊。”

“希望明年也能這麽自由，”雖然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不過現在也很好，”自由和舞臺二選一，阮初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他太喜歡舞臺燈光亮起的瞬間，也太喜歡所有人在下面大聲喊自己名字的時刻，而且現在的他至少不用被狗公司逼迫着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阮初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能再唱三十年的歌！”

程簡回靜靜地看着他暢想未來，不動聲色地将人護在身邊，避免他被來往的人撞到。

一直到電影院，阮初才被迫安靜下來。

“好多人來看《驚鳥》啊！”阮初欣喜地晃了晃自己被程簡回牽着的手，貼近他小聲道：“程程，我覺得你要火了。”

《驚鳥》會被這麽多人期待其實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必然的。

今年新上映電影雖然多，但是青黃不接，夾雜着不少爛俗的愛情故事或者漏洞百出的玄幻傳說，作為唯一一部懸疑片，再加上有人氣演員鐘石宇領銜，蟬聯三屆最佳導演的趙欽兜底，《驚鳥》從官宣上映起就受到不少關注。

但是第一批走進影院的肯定還是粉絲。

阮初看着不遠處成群結隊的帶着藍色應援手環的人：“雖然現在這裏大部分都是鐘石宇的粉絲，但是我相信，等他們走出影院，就會成為你的自來水！”

雖然還沒看到成片，但是他就是有信心，他們家金絲雀絕對是最棒的！

見他這麽興致勃勃，饒是程簡回再自信，也不免有些緊張。

他不怕吸引不了“自來水”，但是他不想讓面前的人失望。

————

事實證明，程簡回多慮了。

從電影院走出來的時候，阮初看向他的眼神裏已經滿是欽佩。

先去網上逛了一圈看了下評價，發現幾乎一水兒的好評之後阮初終于放下心來，雖然他演技不怎麽樣，但是基礎的觀賞能力還是有的，《驚鳥》這個質量，絕對要

“你真的好厲害啊，你不是非科班的嗎，演技也太厲害了，”阮初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搜索信息的能力了，他不是沒看過程簡回之前的影視片段，也知道程簡回演技不錯，但是大概是題材原因，所以阮初并沒有很大的觸動，看完《驚鳥》之後就不一樣了。

《驚鳥》主要圍繞東城一樁連環殺人案展開，因為殺人兇手手法過于兇殘高明，東城警方遲遲找不到兇手，于是向上級請求支援，鐘石宇扮演的中心懸案組組長羅南帶着組員來到東城協助調查，在一系列的探查搜證中，終于找出了殺人兇手的故事。

正如程簡回所說，他甚至連男四都算不上，但是作為東城警方的核心力量，他在這次調查中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無論是質證中的淩厲嚴肅，還是調查中的缜密，抑或是發現兇手竟然是自己多年戰友的瞬間，程簡回将角色情感表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最精彩的還是他和兇手的那部分打戲。

全程沒有使用替身，哪怕是吊在十幾層的高樓上危在旦夕的時候，他都還能精準地體現出人物震驚憤怒又失望的情感，表情一點都不顯得僵硬。

阮初之前跑過不少片場，但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麽敬業的人。

“最後那個近景簡直太帥了！”

程簡回上輩子聽過不少誇贊，每次他的戲上映或者參加活動都能看到粉絲們的誇誇小論文，用詞之華麗情感之飽滿，他雖然不說，每次看的時候都會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的人不要錢似的說着誇贊的話，程簡回卻只覺得甜。

沁入心肺的甜。

阮初說的口幹舌燥了才停下來，接過程簡回遞過來的奶茶小口喝着：“程程，你是不是很喜歡拍電影啊？”

“嗯，”其實說不上喜歡。

但是比起其他的，演戲确實會讓他更容易産生愉悅感。

他當初進圈其實也根本不是為了實現所謂的夢想，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夢想，他只是想試一試，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是真的不配被人喜歡。

阮初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啦。”

“對了，”阮初忽然想到：“你不需要跟劇組的人聚餐什麽的嗎？”

“不用，”忽略掉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程簡回說：“導演他們也都在忙，而且我就是一個次要配角，不出場也沒關系。”

“不應該啊，”阮初皺眉：“按理說《驚鳥》成績應該不錯吧？導演竟然都不要辦個慶功宴嗎？”

程簡回無奈：“這才第一天，哪就能看出什麽成績好壞了。”

“網上都在吐槽《情書》诶，幸好聽了你的去看《驚鳥》，但看排雷這個片子是挺爛俗的。”

他的話剛說完，兩個帶着藍色手環的小姑娘從他們面前走過。

桃桃是鐘石宇的老粉了，每次鐘石宇有新作品都會第一時間支持，這次也不例外，本來她閨蜜是想去看隔壁的《情書》，硬是被她拉了回來，現在聽他誇自己偶像的作品，桃桃一臉驕傲：“我早就說了啊，我們鐘鐘出品，必屬精品，羅警官真的好帥！我之前還擔心寸頭會影響他的帥氣，現在看來，臉好看什麽發型都好看！”

“是是是你家哥哥最帥了，”汪岚無奈。

她不像自家姐妹那麽親媽眼，鐘石宇這次演技确實還可以，但是也只是相比于他之前的那些角色有進步，但是真要說什麽質量，其實也還談不上，好的導演本來就可以成就一個演員，不得不說趙欽确實避開了鐘石宇大多數缺點，如果是平常，汪岚絕對會跟着誇幾句。

但是誰讓鐘石宇運氣不好，偏偏撞上了更厲害的新人。

雖然不是主角，但是整部電影過程中，只要有林霖那個角色出現，她的視線必定是集中在他身上的。

“不過我覺得那個飾演林霖的演員也很帥，打戲簡直了，還有最後的那個眼神，我現在想想都有點想起雞皮疙瘩，”桃桃雙手合十：“希望我們鐘鐘也能有這麽一天，那我這個事業粉怕是要笑醒。”

“不對，那個演員叫什麽來着？”桃桃掏出手機：“我得關注他一波！”

“程簡回。”

讨論的聲音慢慢走遠，阮初才小聲回答：“那個很厲害的演員叫程簡回。”

明眼人都看得出程簡回比鐘石宇的演技好，但是鐘石宇在演主角，他們家程程卻在演配角，還不是主要配角，阮初突然有點生氣。

別人有的，他們家程程也要有！

“程程，你放心吧，”阮初看向程簡回：“我一定會讓你演主角的。”

“我拿他當對象，他卻想當我爸爸？”

“他卻想當我爸爸？”

“爸爸？”

夏新野的話在腦海中魔性循環，程簡回突然覺得不是沒有道理，阮初現在的表情特別像補習班門口重金給孩子砸學習資料的家長。

阮初，可能真的是想當他爸爸。

————

看完電影剛剛十一點，好不容易有機會能自由自在地跨年，阮初怎麽可能輕易回去，聽說中心廣場有煙花秀和放燈活動，他興致勃勃地拉着程簡回擠進人群。

十分鐘後，他終于買到了兩個孔明燈。

“呼，人也太多了，快看看燈有沒有事！”阮初把好不容易買到的孔明燈遞給程簡回，自己整理被擠得零淩亂的圍巾和帽子：“原來過節除了開心，還有不排隊的你和我。”

“幸好大家都在忙着追商販，沒有注意，”阮初嘆息着搖了搖頭，順便伸手幫程簡回扯了扯圍巾：“可惜了，他們錯過了和兩位未來巨星合影的機會。”

程簡回微微低頭，任由他幫自己小心整理着并不怎麽淩亂的頭發，聽他一邊遺憾感嘆一邊掩飾不住的勾着嘴角，剛剛的郁悶煞時消散。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剛剛光顧着想阮初對自己的态度，倒是忘了思考他的話本身。

“什麽話？”他冷不丁地提起，阮初反應了一會兒才明了：“你說那句啊？”

“就是很字面的意思啊？”阮初又問了一遍：“就是問你想不想演主角。”

他的表情再自然不過，就像是在問他今天吃什麽，程簡回閃了閃眸子：“如果我說想呢？”

“那就演啊！”

雖然他現在的資金還不足以投資一部電影，也還沒有定下心儀的劇本，不顧哦等陸知星的歌做完，他再多接幾個單子，二專發行，就差不多湊齊了。劇本的話其實他早就有了方向，雖然他查了好久還沒找到那個大隐隐于市的編劇，但是只要人還在地球上，總能找到的，而且好劇本多的是，找不到這個也還有下一個。

至于導演，到時候他賣個慘，再拿劇本勾引一下，劉映應該不會不同意。

阮初絲毫沒有即将要算計劉導的愧疚，自信地看着程簡回：“你放心吧，說了要把你捧成享譽國際的影帝，我就一定會做到的！”

如果說當初給程簡回畫大餅的時候是一時沖動，現在認識到了程簡回的演技，阮初覺得自己信心滿滿，仿佛看到了影帝的獎杯在向他哦不，是向程簡回招手。

“按照朱謹導演的精細程度，你們五十多集的電視劇至少也要拍四五個月吧？”阮初想了想，時間應該差不多：“梁哥那邊給你好劇本的話你就接着，如果質量不是太好的話也不要委屈自己，《驚鳥》上映了，你下一步接檔又是朱導的戲，之後口碑一定會一路向好，要好好經營才是。”

“你就只要負責好好拍戲就好！”

其他的就都交給他吧！

這一刻，阮初才終于覺得自己的金主形象高大起來。

即将成為一個合格金主的喜悅之情讓他忽略了程簡回幽深的眼神，看着滿天飄着的孔明燈，阮初一秒恢複興奮。

“快快快，我們也去放燈了，再晚一會兒就放煙花了！”

阮初小的時候經常會和父母哥哥一起放孔明燈，但是他那個時候太小，每次都只能牽着媽媽的手站到一旁，羨慕地看着爸爸和哥哥将寫着他們一家四口心願的孔明燈放飛，然後在燈消失之前大聲說出自己的願望。

有時候是張記的酥心糖，有時候是市中心蛋糕房裏最受歡迎草莓蛋糕，每次哥哥都會嘲笑他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但是阮初知道，只有把願望說出來，才會有人會幫他實現。

後來......

後來沒了能幫他實現願望的人，他就再也沒有許過願了。

但是雖然沒有實踐過，拆燈，寫願望，挂燃油，點火這一套操作已經成了刻在他基因裏的東西，将寫着“程程星途璀璨”的孔明燈放上天空的時候，阮初悄悄閉上了眼。

爸爸媽媽哥哥，初初很幸福，你們也要好好的啊。

一向小太陽一樣的人突然變得憂傷，他卻完全不知道原因，程簡回有些手足無措，只好伸手虛放在他頭上揉了揉，他記得以往每次自己這麽做，阮初都會笑一笑，應該是喜歡的吧？

“沒事，”阮初睜開眼已經恢複了元氣：“你快放你自己的的啊，還有十五分鐘就要放煙花了。”

程簡回抿了抿唇，将自己的孔明燈遞過去：“我不會放，你幫我放吧。”

“你竟然不會放孔明燈嗎？”阮初十分驚詫，他還以為這個大家都會呢。

見他終于不再無精打采的樣子，程簡回松了口氣：“嗯，我沒有放過孔明燈。”

其實不是沒有機會，小時候夏新野經常每逢過年和元宵節也都會買幾只孔明燈，每次等一晚上家裏人都不回來，第二天就會腫着眼睛去找他。

為了讓他開心程簡回會買支冰淇淋給他，然後那些孔明燈就會被附近的小孩瓜分，從六歲到十五歲，無一例外。

程簡回也從來不相信所謂許願，但是在阮初将第二個孔明燈放上天空的時候，程簡回還是默默許了個願。

孔明燈随着風飄遠的那刻，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天空炸開，然後整個廣場開始倒計時。

“十”

“九”

......

“三”

“二”

“初初。”

在零點鐘聲響起的那刻，程簡回喊了阮初的名字，然後在他驚愕的眼神裏，低頭，隔着黑白分明的兩條圍巾，準确地吻上他的唇。

“新年快樂”

前程似海，歲歲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來啦，今天的更新準時來啦，我說比入V當天還要肥吧！掐腰！

然後了了在這裏大聲地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今天村裏組織去測核酸，所以明天的更新我沒有寫完！對不起！（卑微）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明天（8.8號）的更新不能零點準時更了，不過我絕對不會鴿的！最遲明天晚上九點我一定會放出來，然後後天（8.9號）開始就恢複零點啦，正常日六然後如果狀态好的話就日九，我真的超努力的！筆芯筆芯愛大家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