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喂主子喝奶

三皇子閉着眼,臉色蒼白昏睡在榻上。

段雲睿坐在一旁,替他擦了擦額間滲出的冷汗,眼眸冰冷。

“母妃,還不肯說你做了什麽麽?阿琛這一次,險些因此喪命,到底是什麽事不能告訴兒臣?”

覃貴人阖上眼眸:“睿兒,請你諒解,這是掉腦袋的罪,母妃不想将你和阿琛牽扯進來。

“可那劍再偏一點,這會你就只能見到阿琛的屍體了!”

段雲睿按了按眉心,嘆口氣:“母妃是被人算計了吧,您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覃貴人面上劃過一抹陰狠,纖纖玉指攥緊錦帕:“不錯,是母妃不查,着了他們的詭計,睿兒放心,敢傷害阿琛的人,母妃定會叫她付出代價!”

她替三皇子掖了掖被角,便離去了。

段雲睿在原地坐了好一會。

“十六、十六......”

三皇子突然皺起眉,迷迷糊糊地喚着誰,手還在慌亂地摸索什麽。

段雲睿湊過去,握住他的手:“阿琛。”

三皇子不知夢到了什麽,眼角溢出淚水,哭着祈求:“十六,不要走......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阿琛自小愛面子,哪怕從馬上摔下來了也只會紅着眼眶,強硬地忍着疼,從不肯當面哭。

小時候犯錯時,中承帝罰他二人板子,阿琛逞強替他受罰,挨了兩人份的板子,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段雲睿第一次見自家要強高傲的弟弟哭這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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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息一聲,又有幾分不解:“就這麽喜歡麽?”

三皇子喃喃叫了會段十六的名字,忽而表情一變,陡然驚恐起來。

“哥!危險、不要去,哥!”

甚至吓得睜開眼,激動得坐起身,雙手直抓。

段雲睿以為他做了噩夢,連忙把人抱住,安撫地拍拍他後背。

“我沒事、沒事,阿琛,冷靜點。”

三皇子轉頭,怔怔地看他。

“哥......”

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帶着噩夢驚醒後的不安。

段雲睿摸了摸他的頭:“別怕,以後,哥不會再讓你受傷的。”

三皇子淚水洶湧而下,緊緊抱住他肩膀:“哥,我夢到你死了,我還夢到十六被殺了,段初初他登基之後殺了所有人!大家都死了!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噩夢而已。”段雲睿聲音平穩,令人心安,“段雲初不會得逞的,相信我。”

三皇子捂住腦袋,絲毫不敢去想夢裏發生的事。

太真實了,甚至連死時那種絕望冰冷的感覺都仍然留在骨子裏。

那真的是夢嗎?

可是在夢裏,他怎麽會那麽對十六!不僅對他用刑、放肆地毆打折磨他,甚至......甚至還将他送進青樓那種地方!

他怎麽會變得這麽殘暴!這不可能是他!

三皇子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抓緊段雲睿胳膊:“哥、哥!你查到這次刺殺是誰的手筆了嗎!”

段雲睿搖頭:“刺客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不過,我大概能猜出是誰。”

“是單于緋燕!對不對,一定是她!我夢到了!她和母妃做交易,欺騙母妃替她辦事,就是這件事、就是這件事,才讓十六被打入大牢,受了那麽多折磨!”三皇子歇斯底裏,眼中都是淚水。

“我為什麽不相信他,我為什麽要懷疑他!要不是因為我......我、我這麽壞,我為什麽還不去死啊!”

段雲睿漸漸意識到嚴重性,蹙起眉。

“阿琛,你究竟夢到什麽了?”

......

段钺轉頭,不以為意笑了聲:“你管我擔不擔心,屁大點人,操心的事兒還挺多,先顧好你自己吧,半個月內找不到解藥,你命都沒了。”

段初初抵着他後頸,磨蹭半晌,奶聲奶氣道:“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段钺還挺意外的。

難得能見到這個人這麽誠懇地道歉。

“既然知道添麻煩,就別總是逞強,那一箭就算你不替我擋,我也能躲開。”

段初初輕輕“嗯”了聲。

過了一會又解釋:“我、我沒想惹麻煩,反應過來,就已經......”

段钺頓了頓。

“到了。”他道。

兩人走進一家客棧。

“來這裏,做什麽。”段初初趴在他背上問。

段钺懶得解釋:“別問那麽多有的沒的,閉上嘴乖乖看着就行。”

段初初“哦”了一聲。

就見他從脖頸上抽出一只挂着的墨玉戒,嘴裏默念兩句什麽。

旋即四周景象突變,二人落進一個熟悉的黑暗空間裏。

段初初心中一緊,下意識攥住段钺衣衫。

“別勒我脖子。”

段钺不耐煩地打開他的手:“你不是來過麽,怕什麽?”

同時摁了下牆壁上的吊燈開關。

慘淡刺目的白光驟然亮起來。

段初初雙眼一閉,埋進段钺肩窩裏,被刺得眼淚直流。

過了好一會,他才适應這強光,手擋在眼前,慢慢睜開眸子。

入目是一間擺設奇異的屋子,寬大柔軟的床榻,刻着藤花的鐵工藝桌椅,碧綠的藤蘿綠植纏繞在屋頂和牆壁上,書架上從未見過的雜談野史羅列整齊,類似美人榻的寬敞座椅上放着一個小奶狗抱枕,牆壁上懸挂着一張巨大白幕,如同回憶走馬燈一般閃過一幕幕千奇百怪的畫面。

靖王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東西,這裏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是哪裏?”

“我家。”

段钺帶着點炫耀地揚揚腦袋,一屁股坐在柔軟沙發裏,舒舒服服靠在抱枕上。

“随便坐,想吃什麽自己去冰箱拿。”

他指了指一個白色的一人高箱子,“板凳在旁邊,開上面的門就行。”

段初初不解:“冰箱是何物?”

“嗯......和冰窖差不多。”

段初初把小木凳搬到冰箱跟前,扶着牆爬上去,顫巍巍站起來,摸索半天,才把冰箱門打開。

裏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小吃食,琳琅滿目,皆是長安不曾見過的新奇玩意兒。

他回頭望段钺:“十六餓了嗎。”

段钺走過去,摸了瓶娃哈哈,插上吸管,遞到小孩唇邊:“我不餓,你自己喝。”

段初初看他一眼,低下頭,試探地舔了下吸管。

“沒味兒。”他舔了舔唇。

段钺笑出聲:“蠢蛋,我是讓你舔麽?我讓你吸。”

又把吸管塞進自己嘴裏,吸一口示範了下。

“會了嗎?”

段初初點頭,抱着娃哈哈,一張嘴抿住吸管。

變小的好處就是可愛,無論做什麽動作,都顯得嬌軟惹人憐,讓人淡忘他其實是個渣男的事實。

段钺關上冰箱門,靠在一旁看他咬吸管。

經過一番鬥争,他終于把奶喝到了嘴裏,桃花眸眨了眨,像有星子在閃。

“好喝嗎?”段钺問。

段初初點頭。

大約是怕自己太冷淡,又補充一句:“甜。”

段钺笑起來,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這樣的小暗衛尤其好看。

段初初呆了呆,把奶遞給他:“十六、喝。”

“不要,我才不喝小孩子喝的東西。”

段钺擡頭看了眼時鐘,時間差不多了。

他将段初初抱起來,出了空間。

還是客棧,擺設卻截然不同,明顯粗犷的異邦風情。

兩人出現時,榻上甚至還有一男一女正在辦事。

女的尖叫一聲,裹住了身體。

男的更誇張,直接溜着鳥一頭鑽進了床底下,驚吓地叽哩哇啦大叫。

段钺笑出聲,用夷語說了句什麽,便開門離去。

段初初摟着他脖子,好奇地問:“他說了什麽?”

段钺低頭看他一眼:“他說,他沒有偷情,別殺他。”

原來是怕抓奸。

段初初颔首,又問:“十六說的、是什麽?”

“我說......”段钺見他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突然改了主意,笑眯眯地:“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段初初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眸。

段钺遮住他巴掌大的包子臉:“別想用美色,勾引也沒用。”

來往行人皆異邦相貌,一個中原少年抱着小孩,走在街道上,這場景異常顯眼。

段初初左看右看,趴到段钺耳邊,小聲道:“十六,這是何處?”

段钺挑眉:“殿下看不出來嗎。”

“可我們、方才還在長安......”

“我會妖術啊。”段钺眉眼彎彎地看他,“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若是敢惹我不快,我就用妖術讓你生不如死。”

段初初認真看他一眼,把他脖子摟得更緊了。

他知道段钺重生後有些怪異,但不曾想,會竟有如此多的秘密。

若段钺真心想走,自己是絕對攔不住的。

段初初忽然有了危機感。

盡管他并不知,這是為什麽。

段钺之前為了刺殺單于緋鈴,惡補了一個月的北夷語,日常交流不算困難。

他問了幾個路人,找到幾家藥鋪,詢問有沒有牽機情花的果實售賣。

牽機情花在北夷極其常見,花葉莖果皆可入藥,一般藥鋪都有出售。

然而今日卻不知為何,一連問了四五家,都說售空了。

真是奇怪。

天色已經暗了,段钺和段初初對視一眼,打算暫時找個客棧歇一晚。

他們抵達的是北夷和邊境交界之地——琅琊郡。

來往長安行商不少,因此客棧也多。

兩人很順利尋到一處有空房的客棧入住。

掌櫃笑道:“二位客官來得正巧,今夜是琅琊郡一年一度的情花節,天黑以後臨河長街有煙火盛會,二位客官若無事,倒也可去湊湊熱鬧。”

段钺正想說沒空。

段初初卻搶着應下:“好。”

兩人回房時,段钺皺眉看他一眼:“你還真當自己是小屁孩了,瞎湊什麽熱鬧?還要不要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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