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壽宴一聚

“你別想那麽多了,現在府中情況與我們不利,還是先按捺不動比較好。”葉氏道。“我聽其他夫人說。皇後有意召開百花宴,邀了京都多位閨秀前去宮中賞花,晉王也會來。”

“晉王也會來?”念及溫潤如玉的晉王。薛琉華不禁笑逐顏開,那可是整個京都的女子都在朝思暮想着的絕世公子啊。

明白女兒心思的葉氏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頂:“知道你對晉王思慕已久。不過你還是要矜持點。別在晉王面前失了儀态。”

薛琉華乖巧地點頭。

賓客們一一與薛龍湖送禮道賀,他卻不見葉氏與薛琉華的身影。便問身旁小厮:“夫人和大小姐去哪了?”

小厮搖搖頭,“小人不知,可能是回房打扮了。”

話音剛落。薛龍湖見葉氏牽着薛琉華走入廳內。不由怨道:“府中主母和大小姐都不在,一點禮數都不知。”

葉氏忙道:“琉華身體有些不舒服,妾身陪她回房休息了片刻。耽誤老爺待客了,真是該死。”

薛龍湖看到薛琉華雙眼泛紅。臉上有隐約淚痕,問道:“這麽還哭了。”

葉氏暗地掐掐薛琉華的手。笑道:“女兒家難免有些嬌氣。”

薛琉華在自己的生辰日哭臉,讓薛龍湖覺得有些掃興。再看到她一身金紅,比宮中女子還豔麗幾分。不禁又皺起了眉頭,“怎麽穿的如此惹眼。風頭出得過分了。”

薛琉華解釋道:“今日父親生辰皇上必會派人來,我穿的是內務府的衣裳,更顯得皇恩浩蕩。”

薛龍湖想起薛榮華今日倒穿得十分清淡,“我記得你妹妹作為端王的準王妃也有一套料子,她沒穿嗎?”

薛琉華趕緊加了一句,“想是妹妹心中嫌棄呢。”

“榮華不久後就要嫁入端王府了,以後名貴料子多得是,随她去吧。”

薛琉華不滿道:“她運氣好着呢,一下就飛上枝頭變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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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人家到是飛上去了,你比她還漂亮,怎麽不見的撿個高枝好飛上去?”

薛琉華想起以後的百花宴,對父親嗔道:“我本就是鳳凰,站得就是高枝!”

薛龍湖看了她半晌,只好搖搖頭,“你可別叫有心之人聽見了,害不死薛家。”

過了一會,守門護衛遣人來報皇上派端王過來了。

薛龍湖快快跑到前門,下跪恭敬道:“參見端王。”

楚縱歌微笑着扶起薛龍湖,“宰相大人不必多禮。”

薛龍湖連忙将楚縱歌請進府中。

楚縱歌環顧四周,見府中大小女眷皆是穿金戴銀,一片花花綠綠,也只有眼前這個薛琉華仗着有絕佳容貌打底能過眼,其他的都是些經不得細看的胭脂俗粉。他又看了一圈,忽然發覺一抹水藍色的身影跟在薛龍湖身後。

薛榮華含笑行了個禮,“見過端王。”

楚縱歌将她扶起,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耳際,“你我不日後便會成親,不必如此多禮。”

薛若華默默立着,不再看他玩味的眼睛。

一旁的薛琉華看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轉面冷哼一聲。

楚縱歌聽見了,調笑道:“琉華小姐喉嚨不适?”

薛龍湖憤怒地瞪了薛琉華一眼,她慌張道:“近日有點上火,多謝端王關心。”

薛榮華死死咬住嘴唇,差點笑出聲來,楚縱歌輕輕一嘆,朝她眨眨眼睛。

“姐姐喉嚨不适,早上就開始了。”她微微一笑,看向呆滞的薛琉華。

楚縱歌知道其中大有情況,故意道:“早上空氣不好是容易引發咳嗽。”

薛榮華和楚縱歌就像在薛府裏搭起了戲臺子一樣左應右和,“其實找些人少說些話便成了,姐姐你說呢?”

看着薛琉華漲得通紅的臉,薛榮華幾乎要笑翻。

薛龍湖并不知曉早上發生的事情,好奇地問道:“早上就開始了,早上怎麽了?”

薛琉華并不想讓父親知道此事,急忙掩飾道:“早上咳了幾聲被榮華聽到了,她關心我呢。”

薛龍湖聽了,覺得女兒真是多事,還惹得端王憂心,忙道:“宴席散後,你去找大夫開幾服藥吧,別哼唧了。”

飯桌上酒過三巡後,薛龍湖醉态醺然,與諸位賓客聊起天下世事。

“大齊近幾年的國力有所衰弱啊,”薛龍湖驕傲地說,“東北部的城池都被我們吃了好幾座。”

席間另外一位大人笑道:“少了慕家,沒了慕琅華,齊國在軍力方面如何抵達得住我們大秦?”

又一位大人憂心忡忡地說:“大齊君主孟千重絕非池中之物,恐怕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有人幫腔道:“我看齊秦兩國實力相差并不懸殊,雖然沒有慕家為齊國賣命,但那些戰場上的後起之秀實力不容小觑,我們在東南部的城池也被齊國侵占了幾座。”

薛榮華面色平靜地聽着他們的談論,內心一絲波瀾也無。這一切與她又有什麽幹系,大齊的朝中之事她早已置之度外,全家滅門之恨,栽贓陷害之仇,她心裏只有對蘇如霜和孟千重的熊熊恨意在燃燒。

“哎,”又有人嘆道,“那慕琅華原本是大齊皇後,容貌傾國傾城,極善帶兵打仗,後來卻因為穢亂後宮而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真是可惜啊。”

薛龍湖不屑道:“這還不是那姓慕的不守婦道,又怪得了誰呢?”

有人接着說:“就是,我看那慕琅華穢亂後宮,做出如此肮髒下作之事,想必打仗的事也是有高人在背後襄助,一個女的哪有那麽厲害。”

這位大人似乎官位很高,邊上的其他大臣不多思索一下便連連說是。

薛榮華心中黯淡幾分,雙手慢慢攥緊,薄唇咬出隐隐一道血痕來。楚縱歌不動聲色地窺探着薛榮華的神色,這時薛龍湖卻把話頭轉到了他的身上,“端王以為呢?”

楚縱歌茫然地看向四座,薛龍湖道:“端王覺得我們說的怎麽樣?”

我可是西戎的人,我怎麽知道齊秦之間搞的什麽鬼。楚縱歌低頭一笑,“其餘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但女将軍這一點我還是不大贊同。”

他咳咳嗓子,道:“商有婦好,南北朝有花木蘭,唐有樊梨花,她們都是忠臣良将,雖為女子卻個個巾帼不讓須眉,難道都是有人在背後襄助不成,既然如此,那這人為什麽甘于屈居人下,不自己來享這份功勞?”

楚縱歌笑着逼視那位口吐輕言之人,“大人您願意?”

那人被楚縱歌看得發慌,忙道:“我不敢……啊……我不願我不願。”

薛榮華面色漸漸放松下來,淡然自若地飲了口酒。

楚縱歌不想把齊國的事談得太深入,又轉了話題,“說到這,皇後打算來年春天開百花宴邀衆位女眷參加,不知各位小姐佳人是否得空參加?”

飯席間的女眷不由得擡起了頭,眼裏都是驚喜之色,居然能夠進入宮中,這可是面見皇家公子的大好時機。

楚縱歌湊近薛榮華問道:“你會不會去呢?”

薛琉華露出一抹嘲弄之笑:“都是端王您的準王妃了,自然不會去百花宴。”

楚縱歌故作認真道:“皇後的百花宴可不是男女的相親大會,準王妃如何不能去。”

薛琉華尴尬不已,“我……”

薛榮華莞爾一笑,眼神卻是挑釁的,“姐姐去百花宴不去賞花,難道還要賞些別的什麽嗎?”

楚縱歌簡直就是專業幫手,“宮中難道還有別的可賞,對了,晉王哥哥可是比花還要更加吸引女子幾分呢。”

薛琉華緋紅了臉頰,害羞地低下了頭。聽到晉王二字的其餘女子瞬間興奮起來,又礙于長輩在前不敢太放肆。

楚縱歌暗暗壓着薛榮華的手,目光灼灼,“你對晉王不必多想,想着我就行了。”

薛榮華冷冷抽回手,“我只是和你合作,又不是賣了身給你,為何不能多想,萬一那晉王真是比你英俊,那我找他不更好。”

楚縱歌揚唇一笑,“那晉王樣子雖不錯,只可惜笨笨的,你找他可複不了仇,”他篤定地望着她,“只有我才能幫你。”

用過膳後,楚縱歌遣去身邊護衛,邀薛榮華去往偏僻處商談要事。

“你現在府中境遇如何?”

薛榮華得意地說:“一連三個下馬威,薛琉華和葉氏怕是要對這個包子小姐大有改觀了。”

楚縱歌贊賞地拍拍她的肩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先按兵不動吧。”

薛榮華前世多半時間都是在兵戎相見中度過,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估計葉氏也起了疑心,現下我們雙方陷入僵局,都不會輕舉妄動。”

“葉氏應該猜不出重生之事,這個可以放心。”

薛榮華一時奇怪,“你怎麽推斷出葉氏猜不出?”

楚縱歌神秘一笑:“你以為我見你這麽多面,就在府外當個旁觀者嗎。”

薛榮華立即反應過來,怪不得他能夠知道自己會攝魂術,原來是安了探子在府裏。她不禁怨道:“應該早些知會我一聲。”

楚縱歌豎起指頭搖搖,“此事告訴你不是更為驚喜?你還有什麽事嗎,事務繁忙,我急着走。”

“等一下,”薛榮華攔住了楚縱歌,“我心中一直有個問題。”

“哦?”

薛榮華認真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你……你為何要娶我為妻?”

楚縱歌一怔,唇角浮現一絲笑意道:“你就問這個?”

薛榮華說:“我就好奇這個。”

楚縱歌不由哈哈大笑,“我身上的謎團很多,你竟然就對這個感興趣。”

薛榮華不理會他的嘲笑,堅定道:“你身上的謎團再多,也就只有這個與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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