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玩這些事我不知道。】

被杭秋月女士威脅的杭書蘭默默放下手機,正巧是課間十分鐘,面前黑乎乎的後腦勺就沒擡起來過,努力地記住課堂上所講的知識點,就算是課間也在努力的記筆記。

杭書蘭随手拿了支筆半伸着手用筆蓋那頭戳了戳小姑娘的後背,惹的人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轉頭朝自己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杭書蘭一頓,慢吞吞道,“杭秋月女士今天接我們放學,等下一起走。”

桑桃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乖巧點頭,“好的”

她心目中的杭秋月是一個強勢卻又不失溫柔的好人,她崇拜着這樣的人,同時也希望能成為這樣的人。

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早就期盼着放學的學生一哄而散,留下還需要打掃教室衛生的值日生,桑桃收拾書包一向細致又慢吞吞。

杭書蘭依舊趴在桌面上睡覺,以桑桃的觀察來看,杭書蘭基本上一天到晚有大部分的時間都處于睡眠,就算昨天晚上熬夜了,沒必要睡這麽久吧?何況睡這麽長時間,課也不聽,學習成績能提高嗎?

桑桃搖搖頭,試圖把腦海裏的疑問給甩出去,怎麽能這麽想呢!不是有那種天賦型的學生,随便學學都能考個好成績的麽!杭書蘭也一定是這樣的學生!

不過現在放在桑桃面前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叫醒杭書蘭?

杭書蘭好像有一點點的起床氣,被人叫醒後臉色很沉,像是非常不高興,班級裏的同學好像知道這件事,因此在課間打鬧的時候也盡量不到杭書蘭周邊。

桑桃算是蹭了一點好處,他們不敢吵醒杭書蘭,就算對新同學有無限的好奇之心也只能乖乖憋着,讓桑桃有充足的課餘時間去梳理知識點。

桑桃有點不敢叫醒杭書蘭去觸黴頭,不叫醒又不行,杭阿姨還在外面等着呢。

桑桃的內心世界正在鬥争,正打算壯着膽子把人叫醒的時候,趴在桌上的女生慢悠悠的擡起了頭。

那雙丹鳳眼裏沒有半點迷糊,反而清醒的不行,顯然剛剛并沒有睡着。

桑桃松了口氣,小聲催促,“走麽?再不走杭阿姨就要等久了”

被杭書蘭拽在手心裏的手機不斷震動,冒出一條條來自杭秋月女士的催促信息,大意就是你們兩個小孩兒在教室裏孵小雞呢?這麽長時間還沒出來。

杭書蘭看了一眼桑桃略顯催促之意的小臉,突然有一種對方是小白眼兒狼的感覺,自己這邊承受這杭秋月女士的短信轟炸,為的就是等這小孩兒慢吞吞收東西,結果這小孩兒還反過來催自己,沒良心。

接收到杭書蘭一眼的桑桃表示無辜。

不過杭書蘭也不是那種自己做的事兒就一定要讓對方知道的人,上學一天,杭書蘭包都沒打開過幾次,包裏的書很少,畢竟她回去也不讀書。

“走吧”

桑桃倒騰着兩條小短腿追上人。

校門口的車不多,一眼就能看到當初接桑桃的那輛黑色迪奧,兩人一前一後的往那輛車走。

桑桃一上車先是乖巧的叫了一聲杭阿姨,杭書蘭一聲不吭,把書包往旁邊一甩,摸出手機就想打開游戲。

杭秋月看着就恨鐵不成鋼,她就不能有桑桃十分之一的懂事嗎?

剛想開口說上兩聲,又想想杭書蘭是為什麽變成這樣的,教育的話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算了。

杭秋月轉頭軟聲詢問桑桃,“在十六中還習慣嗎?學習進度跟不跟得上?十六中學習進度快,跟不上也沒關系,阿姨幫你請個家教……”

聽到請家教三個字,桑桃連忙搖搖頭,濕漉漉的黑眸微微彎起,讓人看着軟的不得了,看着就想好好抱在懷裏揉搓幾下,“阿姨,不用了,進度拉的是有點大,但是老師們都很好,用午休時間幫我補課。”

杭秋月點點頭,沉吟,“行,不過午休都用去補課,回來吃飯就不太方便,這樣,我讓書蘭帶過來……”

杭秋月說着自己的打算,沒問杭書蘭願不願意,桑桃小心翼翼的餘光瞥向閉着眼睛休息的杭書蘭,覺得讓對方給自己帶飯這件事顯然不現實,“阿姨,不用了,學校的飯堂也很好吃,我在學校吃就行”

“那怎麽行”杭秋月語氣自然,“你們都高二了,學習這麽辛苦,自然要吃點好的,學校食堂比怎麽比得上家政阿姨做的菜?”

☆、第 7 章

桑桃好說歹說總算是讓杭秋月打散了讓杭書蘭給她帶飯的想法,轉而提到另外一件事,“昨天阿姨突然有工作要忙,沒帶你去買衣服,甚至連個接風宴也沒吃,今天阿姨有空,我們今晚就去臨南閣好好吃一頓”

桑桃不知道臨南閣是什麽地方,只會乖乖點頭。

桑桃跟在杭家母女兩身後往臨南閣走,低着頭不敢亂看,原以為臨南閣是個中檔餐廳,沒想到名字平平無奇,裝潢卻精致的吓人,從來沒有在這種環境的飯店中吃過飯的桑桃慫成了小鹌鹑。

杭書蘭低頭看了眼不敢四處看的桑桃,發出一聲嗤笑,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個他們常用的包廂,拿起菜單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

杭秋月把另外一份菜單遞給桑桃,語氣輕柔,“桑桃啊,你愛吃什麽就點什麽,不用和阿姨客氣”

菜單上琳琅滿目的菜品看的人眼花缭亂,每一樣看上去既貴又好吃,杭書蘭點的兩個菜都是她喜歡吃的,比較重口味,偏向于辣。

偏偏桑桃沒辦法吃重口味的東西,吃了晚上回去指不定又得胃疼,點了一份看上去清淡比較便宜的湯,其餘的說什麽都不點了。

杭秋月犟不過桑桃,琢磨着點了幾個小姑娘愛吃的菜遞給旁邊的服務人員。

杭書蘭伸手截住那份菜單,惹得杭秋月看了她幾眼,“還想點點什麽?”

杭秋月在錢這方面是十分慷慨的,或許是小時候過的是金貴生活,養女兒這方面也是往金貴的方向養,哪裏想到養成現在這副德行。

杭書蘭劃掉兩個刺激胃的菜,劃掉桑桃點的湯又重新點了一份鲫魚湯和青菜,随後才把菜單遞過去。

杭秋月看到改過的菜單也只是嘀咕兩聲,轉頭和桑桃聊了聊今天上學怎麽樣,還習不習慣,錢還夠不夠?這樣的話。

杭秋月養杭書蘭就是打錢模式,沒怎麽體會過母女情深這玩意,因此想對一個人好就給她使勁打錢,努力賺錢不就是想給杭書蘭一個不缺錢用的生活麽?

等菜全部上齊了,杭秋月才發現菜單上有幾樣被改了,餐桌上辛辣重口味的菜很少,一點都不像是杭書蘭的口味。

“今天怎麽吃的這麽清淡”杭秋月嘀咕一聲,“書蘭,你不是最喜歡吃那些辣的菜嗎?怎麽就辣子雞一個?”

杭書蘭夾了一筷子菜,“改改口味兒,不行啊?”

杭秋月被杭書蘭的一句不行啊給氣到了,擰着眉剛想開口讓人好好說話,讓發現氣氛不對勁的桑桃連忙輕聲輕語的打斷。

桑桃連忙解釋,“阿姨,是我胃不太好,吃不了味道太重的菜,書蘭姐是替我着想”

杭書蘭聽到這聲書蘭姐,撩起眼皮看了眼小孩兒,有人叫她書蘭,有人叫她杭姐,也有人連名帶姓的喊她,書蘭姐倒是只有桑桃一個人這麽喊過,算是創了先例了,不過這稱呼,還可以。

杭秋月倒是不知道自己女兒什麽時候還會體貼別人了,不過怒火倒是轉變成了一陣欣慰,看來把桑桃帶回家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從小到大,陪着書蘭的時間也不多,導致這孩子有點獨來獨往,朋友這麽久以來也就那兩個,現在多個妹妹,懂得照顧人了。

桑桃單純只是因為之前杭秋月那句杭書蘭是你姐姐這句話記在心裏,小時候她很羨慕其他人有個哥哥或者姐姐,因為有了兄長/姐,就不會被欺負,會被保護在身後,小小的桑桃每年的願望都是希望能有一個保護她的人。

現在,她也有姐姐啦,桑桃美滋滋的喝着鲫魚湯,餘光偷偷摸摸的看向杭書蘭,在和對方對視錢又慌慌張張的移開視線,只是臉頰上的小酒窩怎麽也消不下去。

十六中晚上還有晚自習,七點一刻開始,八點半結束,當然,這只是走讀生的待遇,住宿生要當晚上九點二十才會結束,這些晚自習當然不會是給學生用來做作業的,每節課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桑桃倒是适應良好,每一個能學習的機會她都不會錯過,就是身體扛不住,晚自習過去晚上吃的那點飯早就消化完了。

杭書蘭晚自習也不見人影,上到一半中間休息的時候才重新出現在教室,桑桃趴在桌面上休息一會兒恢複點精力應對接下來的課程,迷迷糊糊中察覺好像有人在自己的桌肚裏摸索點什麽。

桑桃一驚,睜開眼的時候餘光瞥到一抹白從眼角晃過,身邊只有杭書蘭剛剛回到位置上十分自然的趴下。

她往桌肚裏看了一眼,雖然她沒有往桌肚裏放什麽貴重的東西,甚至空空如也,只有一個簡單的筆袋,但還是下意識的往桌肚裏看。

桌肚裏的東西沒少,相反還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樣包裝精美的蛋糕,通過透明的包裝盒能看見裏面可愛的小甜點,頂上還點綴着一顆草莓。

不用多說,誰送的一目了然。

桑桃嘴角彎了彎,心裏暖洋洋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這份好她一定會記在心裏,以後加倍返還!

杭書蘭察覺到自己手臂上傳來軟軟的、輕柔的觸感,最後就是小姑娘甜甜軟軟的嗓音,“書蘭姐,謝謝你的蛋糕。”

杭書蘭被手遮掩住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小至極的笑容,那笑容轉眼即逝,甚至連本人都沒有察覺。

算着小破孩兒還有良心,蛋糕算是沒白買。

要不是杭秋月女士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桑桃,她才不會大老遠的去買這蛋糕,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心軟,一想到小孩兒可能會胃疼特意拐了個彎兒去蛋糕店買的。

隔天,桑桃背着書包準時的出現在客廳,司機陳叔已經等在大廳了,桑桃乖巧的問好,“陳叔早”

“早”陳叔下意識回了一個微笑,看着桑桃的眼神透露着慈愛。

他年紀大了,在杭秋月手裏當司機,晚年總算是和老婆有了個孩子,現在年紀和桑桃差不多大,因為老來得子,還是個女孩兒,難免就寵愛一點,養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成天上蹿下跳沒個定性,看到桑桃這麽乖,忍不住慈愛泛濫了點兒。

吃完飯,陳叔正打算送桑桃去學校,桑桃卻表示不用送了,“陳叔,你等着送書蘭姐吧,我昨天看過了,有輛公交車能直達學校,不麻煩陳叔兩頭跑了”

杭家距離十六中并不算遠,開車十分鐘的時間,公交車也不過才二十分鐘不到點。

“這……”陳叔面露不贊同,他的工作就是接送他們上學,以及在杭秋月有需求的時候接送。

“陳叔”桑桃軟聲央求,“我先走了”

一轉眼,小姑娘就已經跑了,也不知道這小個子哪兒來這麽快速度,一溜煙的跑了。

桑桃從公交車站下來的時候,比平常晚一些,急急忙忙跑到校門口正打算進去,被一邊帶着右手帶着紅袖章的女同學給攔住了。

女同學紮着高馬尾,帶着一副眼鏡,規規矩矩的校服,手裏面還拿着一個小本本,“同學,不穿校服是要扣分的,你的校服呢?”

桑桃茫然,一張小臉因為緊張微微泛粉,“我是轉校生,校服還沒到……”

女生眼鏡後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桑桃的可信性,“那把你的學生卡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學生卡被桑桃放在書包的最底部,被一堆厚重的書本壓在最底下,為的是防止學生卡丢失,此時此刻,厚重的書本成為了桑桃尋找學生卡的重重障礙。

越是找不到學生卡,桑桃越是着急,桑桃能感覺到周圍經過的學生視線從自己身上掠過,臉上的紅色越重。

那戴眼鏡的女生似乎是看出了桑桃的窘境,張開嘴開口,“不用着急,慢慢找。”

越是這麽說,桑桃越是着急,尋找的空隙之間不忘擡頭感激的看了一眼人。

“怎麽了?”一道男聲詢問發生什麽事。

“會長,這位同學沒有穿校服,她說她是轉校生,我在檢查她的學生卡。”女同學老老實實道,接着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是太緊張了,所以……”

男生了然,沉吟片刻,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同學,你別緊張,我記得教導主任說過,最近會有一位轉校生,想必就是你吧?”

“嗯”桑桃紅着臉點了一下頭,她有個毛病,無論是緊張還是生氣,只要情緒激動,就容易上臉容易臉紅。

說話期間,桑桃總算是摸到了壓在書本下的學生卡,頓時松了一口氣,把學生卡遞給對方。

“咦?桑桃?你停在校門口幹嘛呢?怎麽還不進去?”雲明晨背着一個大大的書包,厚重的書包仿佛随時都能把對方瘦弱的肩膀壓倒。

“是你啊”見到熟悉的人,桑桃心裏那股緊張總算是淡了下去,努力說明現在的情況,“就是我沒穿校服,他們要看一下我的學生卡。”

“雲明晨?”那男生檢查完桑桃學生卡确認無誤後,叫出了雲明晨名字,“她是你們班的轉校生?”

“是啊”雲明晨站在桑桃身邊,瘦弱的身體努力挺直背脊,更像是和面前的這個男生在對抗些什麽,“桑桃是我們班新來的轉校生,校服還沒到,你可不能因為這個扣我們班級的分!”

男生笑了一聲,“我像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嗎?”

“誰知道呢?”雲明晨小聲嘀咕,“檢查完了沒有啊?檢查完了我們就進去了”

男生側開身體,用行動表明你們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是不是沒人康啊_(:з」∠)_

這麽涼涼的麽

☆、第 8 章

走遠了一段距離後,桑桃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個高高瘦瘦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生,問,“他是誰呀?你好像跟他關系不好?”

雲明晨哼了一聲,仗着已經走遠,和桑桃說壞話,“那是十六中的學生會會長柏源,剛剛攔住你的那個女生是紀檢部部長江芷林,他們兩個是杭姐的死對頭,尤其是那個學生會會長。”

死對頭?桑桃滿腦袋問號。

“就他們兩個,尤其是江芷林,特別愛記我們杭姐的違紀紀律,盯得比誰都嚴,我們班的分數就是因為他們扣那麽多的”雲明晨語氣憤憤不平。

“還有那個柏源,你知道我們杭姐是十六中的大姐頭吧?”雲明晨興致來了,給自己的新同桌好好科普科普十六中的大佬們。

桑桃沒想到杭書蘭還有一個大姐頭的稱號,不過她的确對杭書蘭的事情很感興趣,因此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雲明晨有了聽衆,一路從校門口科普到班級,滔滔不絕,而桑桃拜他所賜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說,杭書蘭是十六中的大姐頭,前男友加起來能有一打,甚至還有小女生朝杭書蘭告白,而杭書蘭在十六中裏還有一個王不見王的死對頭,那就是學生會會長柏源。

杭姐是校霸,對方也是校霸,比起杭姐只是成績要更好一點,因此弄到了一個學生會會長的頭銜,而杭書蘭經常會翻牆出去打游戲或者去其他地方玩,翻牆時候經常性會遇到柏源或者江芷林,大家都說柏源脾氣好,一般違規的事兒只要稍微軟化點态度就能不計分。

但杭書蘭是那種軟化态度的人麽?顯然不是,校霸怎麽能朝另外一個校霸低頭呢?低了頭不就是表示自己低人一等嗎?況且王不見王,王者之間的氣場總是不合的,兩個人成為對頭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不過顯然,雲明晨是不會把前半句話說給桑桃聽的,添油加醋的把後半句話說的天花亂墜,反正把全部的過錯都推給柏源就完事兒了。

桑桃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她原來的學校也是有校霸這種人存在的,在桑桃心裏,校霸這種名詞一般是安在那些不學無術的混混身上的,這種詞怎麽能出現在杭書蘭身上呢?

桑桃從這段話中提取出了幾個信息,一,杭書蘭和柏源不對頭,作為杭書蘭陣營中的一員,桑桃決定單方面的讨厭柏源,二,雲明晨說柏源比杭書蘭成績好,也就是說,杭書蘭的成績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好。

桑桃一臉沉重的小表情坐在原地,來收作業的英語課代表是個女孩子,見人苦愁大恨着一張臉,逗弄的心思由然而起,“桑桃,怎麽苦着一張臉啊?不會是昨晚的英語作業太難了不會做吧?”

桑桃從桌上分類擺好的作業中抽出一份遞給英語課代表,禮貌的道,“昨晚的英語是有一點難,我會努力追上大家的步伐的!”

轉頭就是一臉嚴肅的詢問雲明晨,“杭書蘭學習成績怎麽樣?”

“杭姐的學習成績?”雲明晨一頭霧水,想着面前的新同桌是新來的,大概不知道,義不容辭的解釋,“你看杭姐上課聽課嗎?學習嗎?”

也就是說,杭書蘭不僅不是她以為的天賦型選手,只是單純的學渣,不想聽課而已。

想到這裏,桑桃臉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對于她來說,學習成績直接關乎于日後能夠取得的成就,好的學習成績敲開好的大學的門,在大學裏學習更多的知識以便在将來社會中得以實踐,這是桑桃唯一能想到的出路。

杭書蘭學習成績不好,這怎麽行?

“那杭書蘭為什麽能不上早自習?”

“那個啊,杭姐早上起不來呗”

桑桃的小表情更加嚴肅了。

昔日建立起的偉大形象一個早上之內全部崩塌,不管怎麽說,學生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學習,書蘭姐這樣不行,她承受着來自杭家的恩惠,應該想辦法回報他們才對,把書蘭姐的成績拉上去,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雲明晨可不知道自己的新同桌在短時間之內居然升起了幫助杭書蘭提升成績的念頭。

英語課代表收作業已經收到他了,雲明晨自然無比的交了兩份作業上去,英語課代表也見怪不怪。

杭書蘭的小團體之中,杭書蘭成績最差,雲明晨班級第一,江雁是天賦型選手,上課偶爾會認真聽講,成績穩定保持在班級前五,而雲明晨在小團體之中的地位是弟中弟,專門給大佬加油助威的那種。

而杭書蘭的作業,偶爾在學校食堂吃午飯,前者是雲明晨代筆寫的,後者是雲明晨率先沖出去搶占位置,堪稱小弟的模範代表。

桑桃一臉震驚,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操作,別說,雲明晨模仿杭書蘭的筆跡還是挺像的。

杭書蘭照常早自習結束後上第一節課之前踩着上課鈴聲的點進教室,當屁股挨着凳子坐下,擡頭就看到小孩兒臉上眼中飽含嚴肅的表情。

杭書蘭:?

抽什麽風呢?

桑桃抽什麽風她不知道,不過小孩上課補課更加積極了,杭書蘭回家吃飯,三人小團體變成兩人小團體,再加上桑桃一個,勉強保持三人人數。

桑桃跑得慢,下課後一定要把書本整理的整整齊齊才會出發,到那時候飯堂早就沒多少菜色了,因此雲明晨承包了幫桑桃打飯的工作。

桑桃一臉不好意思受不住十分惶恐的小表情逗笑了江雁,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杭書蘭,“杭姐,你家這小朋友有點意思啊”

杭書蘭扯了扯嘴角,幾乎能想象的出小孩當時活靈活現的表情,“那她後來讓雲明晨打飯了麽?”

“讓了啊”說起這個,江雁嘴角的笑都要憋不住了,趴在桌上忍不住的敲桌子,“你猜雲明晨是怎麽讓桑桃答應的麽?”

“節省時間學習?”杭書蘭沉思片刻,試探性的給出一個答案,明明桑桃入住杭家不過才三四天的時間,杭書蘭卻已經把桑桃的性子摸清楚了大半。

喜歡吃甜的,對學習很熱衷,有一點小小的自卑和敏感,容易緊張,但是很單純,對她好的人一定要加倍返還。

“沒錯。”江雁頓了頓,把嘴角住不住的笑收了收後繼續道,“但是你只說對了一半,桑桃的原因是……”

當時桑桃的小表情很認真,在雲明晨的勸說之下,思考片刻後終于緩緩的點了點頭,并且語出驚人,“沒錯,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學習,掌握好了知識才能輔導書蘭姐學習”

“這小姑娘居然要輔導你學習诶。”江雁笑得前俯後仰,她可是知道面前這位對學習到底能有多敷衍,桑桃居然要輔導杭書蘭學習?

杭書蘭挑了挑嘴角想和江雁一樣露出笑,但不知道為什麽,這笑卻笑不出來。

或許是連朋友、老師、家長都已經放棄讓自己在學習這一途徑上努力,而半路卻插進來一個小奶貓,揮舞着奶呼呼的小爪子,奶聲奶氣地表示要輔導她學習。

其實有一個妹妹也挺好的,又軟又乖又聽話,家裏總算是沒有那麽空寂了。

杭書蘭想。

而在奮筆疾書的桑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兩個飯友已經把自己給抖落了個幹淨,依舊咬着筆杆對着一道數學題苦思冥想。

“桑桃,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不知道哪個同學在大門口嚎了一嗓子。

桑桃下意識應道,“好!”轉頭找是誰傳話的時候,那人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桑桃對烏佳薇的辦公室很熟悉了,熟門熟路的敲了敲門,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也有了個大概的印象,乖巧打招呼,偶爾還會得到一兩粒糖投喂。

“老師,你找我?”

“對”烏佳薇停下改試卷的手,“你的校服好了,在教導處那兒,知道教導處在哪裏嗎?”

桑桃眨巴着眼睛看着烏佳薇,無辜的黑眼珠濕漉漉的。

“算了算了”烏佳薇搖了搖頭,眼尖地發現辦公室門前路過一個熟悉的背影,“诶等等,杭書蘭,進來。”

被抓壯丁的杭書蘭和桑桃排排站,“老師,有事兒?”

“對,你帶桑桃同學去教務處領一下校服。”

“你知道教務處在哪兒吧?都去過那麽多次了?”杭書蘭逃課出門或者遲到進校,經常性被在學校裏溜達的教導主任抓住,可謂是教導主任頭一號頭疼的對象,對教導處可熟。

杭書蘭點點頭,烏佳薇滿意了,“那就帶着桑桃去領衣服,馬上就要上課了,記得早點回教室。”

“桑桃,校服拿到手之後先去試一試,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還能及時拿去改。”

桑桃眨巴着眼睛,軟乎乎的應下,對學校的財大氣粗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居然還能改校服,之前的學校基本上是你上報碼數之後一麻袋拎過來,照自己之前上報的碼數領校服,不管大了還是小了,都是沒得換也沒得退的,大了的還好,小了的就得重新買一套。

不少學生對校服的怨言很大,又醜又大,但桑桃覺得還好,冬季校服很保暖,是她度過冬天的不二選擇。

☆、第 9 章

教導主任一看到杭書蘭就覺得腦殼疼,想起了那些和杭書蘭鬥智鬥勇的日子。

“老師,我是來拿校服的”桑桃的開口及時拯救教導主任即将離家出走的理智。

主任顯然還認識這個幾天前剛見過的乖小孩兒,“是你啊,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你的校服到了。”

教導主任在櫃子裏翻了翻,翻出五套包裝,兩套夏季兩套冬季還有一套是用于體育課的,其中夏季有長袖有短袖還附帶一件小馬甲,這是天氣轉涼後為學生準備的。

桑桃震驚了,這四個包裹往她手上一放,基本上就把她給埋了,只能露出一雙眼睛和一個腦袋瓜。

杭書蘭看不過去,小聲在桑桃耳邊低罵一聲,“拿不動不知道找人幫忙嗎?”

杭書蘭拿走了四套,留下一套夏季衣服讓桑桃等會去試試看。

教導主任眼神奇異的看了眼杭書蘭,沒發現這家夥還有好心會幫同學拿東西啊?

桑桃甩了甩頭,試圖甩去杭書蘭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時候留下的濕熱感,她沒覺得杭書蘭對她态度好,畢竟書蘭姐這麽好,看到她拿不下自然是會幫忙的!

教導處附近有個廁所,杭書蘭倚在牆邊等人出來,桑桃則是和校服做鬥争,穿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長袖,如今換成了短袖還頗有些不習慣,短短的衣袖沒法把肌膚全部遮掩,桑桃看着自己細細瘦瘦的手臂仔細瞅了好一會,沒發現什麽蹤跡才略微彎了彎眼。

不過,她還沒穿過這麽漂亮的衣服,穿上後有些手足無措,脖頸間的蝴蝶結都系歪了也沒發現。

捏着裙角從廁所出來,期期艾艾的問,“書蘭姐,這合适我麽?”

杭書蘭低頭看面前小小的一只,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和她穿上去的效果不同,小孩人小,一身制服穿在身上十分可愛,比之前的私服要順眼的多。

想雖這麽想,嘴上淡淡的道,“還不錯”

能得到杭書蘭一句還不錯就已經很好了,桑桃十分滿足,打算把校服換下來。

“幹嘛去?”杭書蘭挑眉,見小姑娘轉頭想回廁所。

“啊?”桑桃呆呆的回複,“把衣服換回來啊”

杭書蘭靠在牆邊,微微擡了擡下巴,“過來”

“哦”小孩兒乖巧的往杭書蘭面前走,一雙大的不像樣的眼睛眼巴巴的瞅着人。

杭書蘭擡手把桑桃脖頸間系歪的蝴蝶結擺正,嘴上嫌棄的不行,動作卻溫和無比,“這麽笨,連個蝴蝶結都不會弄,校服就穿在身上”

桑桃卻盯着面前露出的那一段修長好看的脖頸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什麽呢?”

桑桃下意識開口,“在想書蘭姐的蝴蝶結哪裏去了”

杭書蘭一頓,眼神飄忽,岔開話題,“馬上要上課了”

“對哦!”小姑娘急急忙忙把衣服拿起,悶頭往教學樓的方向沖。

杭書蘭的蝴蝶結去哪兒了?自然是被扔在家,她不喜歡被禁锢的感覺,對蝴蝶結這種東西也謝敬不敏,扣子不好好系,最開頭的兩顆扣子總是敞開着露出一小節鎖骨,這種原因總不能和桑桃說吧?

桑桃穿着校服回教室自然引起了一番騷動,小姑娘本來瘦的皮包骨,一雙眼睛大的吓人,這麽幾天養下來,好歹是多了那麽一點肉,看起來可愛了不少,不過因為平日裏穿的私服都是最簡單的款式,還是那種長袖長褲,這回換了一種風格,令人眼前一亮。

一下課,桑桃埋頭沉浸于知識的世界,周圍打打鬧鬧的學生嘻嘻哈哈的在走道嬉笑打鬧。

“啊!……嘶……”沉浸于知識世界中的桑桃被頭皮的一陣刺痛喚回了神智,小姑娘的馬尾不知道是被誰拽了一下,力氣還挺大,桑桃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可憐巴巴的揉着自己的後腦勺。

“桑桃同學是吧,不好意思啊”身旁站着的男生轉過身,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不小心拉到你頭發了,沒事吧?”

桑桃擡頭看了一眼,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幾個男生,說抱歉的是其中一個男生,頭發微長,校服扣子也沒系好,就算是道歉也是一副不在意的随意模樣,和以往那些欺負過桑桃的學生沒多大差別——

桑桃并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小聲回了一句沒關系便沒再管桌子邊的那些人。

這人顯然并不罷休,從口袋裏摸出一顆巧克力,包裝簡潔,印着一些英文字母,“嗳,就當做是賠禮,你們小女生不就是愛吃這種糖?”

桑桃并不喜歡對方的語氣,也不是惹事的性格,沒接對方的糖,一是桑桃對班級上的人還沒熟悉,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二是這顆糖一看就很貴,只是一點小小的摩擦,沒必要接受這樣的賠禮,“沒關系,已經不痛了,我還有很多課程沒有補上。”

這語氣和意思已經是很明顯的趕客了,不知道這男生是理解能力不行還是怎麽,依舊不依不饒的呆在桑桃周邊,“別這麽說嘛,剛剛是我不對,這是賠禮,接了賠禮還能當個朋友”

桑桃微微蹙起眉,她并不喜歡這樣,也不想和人交朋友,但是長久以來的經歷只讓桑桃學會了沉默而不是反抗,低着頭眼神無焦距的盯着桌面上的試卷,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好像是學霸同桌在幫她說點什麽。

“她說了不用賠罪”雲明晨看不下去了,帶着黑框眼鏡的男生蹙着眉滿臉不贊同,“你怎麽能強行賠罪呢?這是在騷擾人家”

男生眉頭跳了跳,眼神瞥向雲明晨,“我不小心弄疼了人家,女孩子說不用賠禮就不用賠禮了?”

男生上上下下看了雲明晨一眼,嗤笑一聲,“嗳,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們的雲學霸怎麽會有情商這種東西?都點在學習上了吧?”

身後的幾個男生發出細細索索的嘲諷笑聲,沒敢大聲笑是因為是桑桃背後是杭書蘭,她正在座位上睡覺,他們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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