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道打游戲。

聽罷也連忙安慰,“是啊,書蘭就是起床氣重了點,心思不壞,不是故意兇你的。”

背着松松垮垮的書包從樓上下來的杭書蘭就聽到王阿姨的這一句話,這時候起床氣也散的差不多了,開玩笑道,“原來我在你們眼裏脾氣還挺好的啊?”

王阿姨憨厚的笑了笑,臉上細小的皺紋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喜意,“那可不,你的脾氣我們還不知道麽?趕緊快來吃早飯,還得去上課呢”

杭書蘭點頭坐下,今天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一邊還放着一個鹹鴨蛋小黃瓜油條作為配菜。

吃完早飯,陳叔帶着兩個小孩前往學校。

☆、第 19 章

杭書蘭許久沒有這個點起床了,坐在車上有些昏昏欲睡,看得桑桃有些心疼,原本還只是起了一個苗苗的念頭成長為參天大樹。

在杭書蘭再一次點着頭打瞌睡把自己吓醒之後,桑桃扭扭捏捏的開口了,“書蘭姐……”

“嗯?”

“要是你起不來,以後還是我一個人上學好了”

桑桃這句話讓杭書蘭的大腦清醒了,看着小姑娘低着頭把玩手指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孩心裏又擰巴了,這個性子不好,得改,她杭家的小孩不能這麽自卑。

“哦?”杭書蘭威脅的笑了聲,“是和我一起上學沒面子?”

“不不不”桑桃的手擺的都快擺出殘影了,“我沒有,我就是看書蘭姐沒睡飽……”

“那你是要讓我違背我自己頂下的約定?”杭書蘭慢悠悠的又開口了。

“沒有……”桑桃頭都快低到胸前了,感覺自己怎麽說杭書蘭都能反駁回來。

“別多想了”杭書蘭伸手在桑桃腦袋頂揉了一下,之前還能看出幹燥缺少營養的發絲現如今已經開始慢慢恢複原本的色澤,“這是我做出的決定,你不需要為此自責,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桑桃了,我們杭家的人,不需要這麽自卑,懂麽?”

杭書蘭的一番話讓桑桃心裏一暖,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正因為如此她才仰慕性格直爽果斷的杭書蘭,才把杭書蘭當成自己憧憬的對象。

或許之前桑桃還有些許是不是太麻煩杭書蘭的想法,現在已經徹底煙消雲散,在杭書蘭的摸頭殺之下臉紅成了個水蜜桃,只覺得自己頭頂上的手十分溫暖,想讓人再多停留一會,乖乖的點點頭,“嗯。”

在前邊開車的陳叔聽了一耳朵,欣慰于杭家兩個小姑娘關系開始慢慢變好,有心想讓兩人多聯絡聯絡感情,插嘴道,“杭小姐和桑小姐之間的感情真好啊,之前桑小姐甚至不願意讓我送她上學,都是自己一個人乘公交車去上學的。”

“哦?”杭書蘭一個眼刀刺向桑桃,似笑非笑,“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乘公交車去上學的?”

“是啊”陳叔感慨,他就是故意披露出桑桃之前的所作所為,才不過高二的小孩,不需要這麽怕麻煩別人,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可以更任性一點,他作為司機不好說話,但是能告狀啊。

“說是什麽不想麻煩我來回跑兩趟”

杭書蘭雙手抱臂靠在後座上,看着小姑娘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拉長語調,“這樣我和你一起上學不就讓陳叔少跑了一趟對不對?桑桃?”

桑桃一張臉早已經被杭書蘭和陳叔之間的一唱一和給調侃個滿臉滾燙,不用照鏡子就知道現在她的臉有多紅,蚊子似的哼哼,聲音帶上黏糊糊的撒嬌奶音,“書蘭姐……”

杭書蘭見好就收,沒再多談論,但是接下來的對話裏話裏話外都是讓桑桃記住一點,現在的她,不需要遷就任何人,可以更加任性一點。

杭書蘭難得這麽一大早出現在校門口,在校門口例行查違規的學生會成員都被吓了一跳,誰知道這位大姐頭一般都是讀完早自習才會來學校的,今天怎麽一大早就來了,簡直措不及防。

站在校門口帶着眼鏡拿着小本本記着什麽的女生一愣,抿了抿唇,下意識看向一個方向,沒看到人影才暗自松了口氣。

江芷林手臂上還帶着屬于紀檢部的紅袖章,伸手擋住準備進校門的杭書蘭,一點都不畏懼杭書蘭的大佬風範,“杭同學,你的儀表不符合規定”

杭書蘭垂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顯得有些矮小的江芷林,兩人對視之間,圍觀群衆似乎都能看到兩人視線中噼裏啪啦的火星。

誰都知道江芷林和杭書蘭兩人之間不和,江芷林是紀檢部最為嚴格的部長,而杭書蘭則是行為規範統統不符合規定的大姐頭,每次兩人對上,杭書蘭總是會被扣分數。

圍觀群衆心裏暗自激動,吃瓜的心簡直都要蹦出來了,恨不得揣包瓜子邊磕邊吃瓜。

杭書蘭沒把江芷林的扣分威脅半點都不看在眼裏,聳聳肩無所謂道,“那就扣呗”端的是一派債多不壓身的無賴模樣。

桑桃跟在杭書蘭後面像個小跟屁蟲,她還記得這個人,雲明晨說這人是書蘭姐的死對頭,小姑娘同仇敵忾的縮在杭書蘭身後捏着人衣角瞪着江芷林。

江芷林捏着小本本的手微微用力,深深的看了一眼杭書蘭,正準備往小本本上扣杭書蘭的分,一道溫和清雅的聲音由遠及近,“這不是杭書蘭麽,今天怎麽這麽早來學校了?”

“是會長啊”杭書蘭挑眉,“或許我以後都會這個時間點來”

柏源詫異,“受什麽刺激了你?怎麽不進學校?”

“這不被江同學攔着扣分麽?”杭書蘭懶懶散散的道,“江同學,扣完分沒?我能進去了吧?”

江芷林抿着唇,柏源往前一步,剛好把江芷林和杭書蘭隔開,“怎麽不可以,杭姐也不缺這點分數不是?”

桑桃站在杭書蘭身後,看到同樣被擋在柏源身後的江芷林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柏源,又看了一眼杭書蘭,眼神沒有怨恨,反而有些委屈。

“走了”杭書蘭低聲道,兩行人相互交錯之際,桑桃和江芷林往這邊看的眼神對上了。

明明現場沒有什麽針鋒相對,圍觀的吃瓜群衆仿佛看見了大片現場,眼神興奮的隐隐發光,礙于有兩位大佬在場,吃瓜的激動神情只能掩蓋在平靜的表面下。

也不知道十六中的消息是怎麽傳的,速度那麽快,短短的從學校門口到教室的這段距離,杭書蘭和柏源在校門口的“争鋒相對”已經傳到理科五班了。

雲明晨作為吃瓜群衆的第一線,以及支持杭姐的頭號小弟,在兩人到來之後,看着杭書蘭趴在桌面上補眠,才悄悄摸摸和桑桃八卦,“聽說在校門口,杭姐和柏源對上了?”

“你怎麽知道?”桑桃眼睛裏閃爍的是好奇之光,雲明晨平日裏看着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學習上啊,怎麽知道八卦的速度這麽快?

雲明晨推了推眼睛,小聲的叭叭,“那不是,網絡時代,誰能瞞得過誰啊”

“哇”桑桃驚訝的瞪大眼睛,“原來你帶了手機啊”作為學霸的雲明晨居然也會帶手機來學校?而且作為小夥伴的同桌,她居然一次都沒看到過雲明晨用手機!

“咳咳,小聲點,低調低調”曾經是個乖寶寶好學生,在跟了杭書蘭不短一段時間之後變得稍微膽子大了一點的雲明晨擠眉弄眼的示意桑桃低調,“哎呀,別轉移話題,我問你話呢!”

桑桃乖乖巧巧的點頭,“是在校門口遇上了”

雲明晨眼睛亮了亮,催促道,“那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桑桃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書蘭姐沒帶領結,江芷林要扣書蘭姐的分,然後柏源來了,說了兩句話我們就進來了”

雲明晨一副不可能的樣子,“就這?柏源作為我們杭姐的死對頭,居然沒說什麽話?”

桑桃憑借良好的記憶将柏源的一句話完完整整的複述出來,雲明晨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憤憤不平,“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柏源沒那麽好心”

桑桃遲疑,“其實我沒覺得書蘭姐和他有什麽過節啊……”談話都挺正常的啊。

雲明晨恨鐵不成鋼,“你還是太年輕,沒看懂短短幾句話的交鋒裏柏源的真正意圖!”

桑桃豎起耳朵表示洗耳恭聽。

“就單單‘今天怎麽這麽早來學校’這句話,就表明了柏源的險惡用心,這是在暗諷杭姐以前遲到,搞特殊都是早自習上完才來學校的。”

桑桃沉默,她以為這句話就是簡簡單單的詫異而已,原來還隐藏着這麽多信息麽?

“還有‘杭姐也不缺這點分數不是’這句話,那更是用心險惡了,這是在提醒杭姐之前扣了多少分,他是能掌握杭姐平日分的人啊!”雲明晨的語氣陰陽頓挫,活像是本人在現場經歷了這番暗潮湧動的争鋒。

桑桃沉思,原來城裏人講話都是外面一層意思裏面一層意思麽?她還以為這只是朋友之間的調侃?

杭書蘭幽幽的擡頭,盯着雲明晨的後背讓人背脊一涼,讪讪轉身。

“有時間八卦不如多讀點書”杭書蘭幽幽道。

雲明晨慫慫的縮回頭裝作自己努力用功的模樣,卻擠眉弄眼的給桑桃一個眼神讓桑桃自己體會。

桑桃茫然,杭書蘭道,“別聽雲明晨那小子胡說八道,我和柏源的關系就是普通關系”

桑桃懵懵懂懂點點頭,杭書蘭嘆了口氣,原以為雲明晨能和桑桃說上兩句話聊聊天能讓桑桃的性子變得開朗點,現在她有點懷疑讓雲明晨這小子和桑桃做朋友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确了,以前也沒發現這小子這麽能腦補啊。

雲明晨絲毫不知道杭姐的死亡射線已經把他淩遲了一次又一次,怪他帶壞了自家小孩,随後又幽幽嘆氣,兩人已經成為好友了,還能把他們分開還是咋,只能看着點人了。

☆、第 20 章

在臨近中午吃飯前一個課間,杭書蘭戳了戳小姑娘後背,囑咐道,“等會別去食堂吃飯,在教室裏等着。”

桑桃不懂杭書蘭想做什麽,但是很聽話,乖巧點頭,轉頭和日常幫自己搶飯的雲明晨道,“中午我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雲明晨嗯嗯兩聲,連忙繼續抄黑板上的數學筆記,數學這個小妖精,往往一黑板的筆記還沒抄完,老師就要擦掉黑板講下一個題目了,講臺上的值日生正等着臺下苦苦抄筆記的人抄完呢,慢一步就抄不完了!

在一邊偷偷摸摸耍手機的江雁聽了一耳朵兩人的對話,滿臉八卦,“怎麽着,你是打算帶人回去吃飯?”

“沒,桑桃中午還得去老師那兒補課”杭書蘭懶懶的應和。

“杭姐居然都體貼人了啊”江雁賤賤的撩閑,“真罕見吶!”

“滾”杭書蘭踹了江雁凳子一腳,江雁裝模作樣的做出被踹到的樣子,嘻嘻哈哈笑得不正經。

下課鈴一響,江雁朝杭書蘭擠眉弄眼一番,笑嘻嘻的跟着大部隊到食堂吃飯去了,杭書蘭也站起身,讓桑桃在教室裏等一會,大長腿一邁就沒了人影。

整個教室眨眼間就變的空空蕩蕩,以柴穎為首的三人小團體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低頭做習題的桑桃一眼,冷哼一聲也離開了教室。

沒多久,杭書蘭邁着大長腿又回來了,手裏還領着一個保溫盒,毫不客氣的占據了雲明晨的位置,将保溫盒掀開。

保溫盒體積算得上比較大,分為好幾層,還有幾個空碗,兩菜一湯,都是養胃清淡營養組的菜式。

杭書蘭在動手取菜,桑桃想幫忙,被杭書蘭餘光一看,乖寶寶似的坐在原地看着杭書蘭盛飯,然後塞到自己面前。

桑桃頭一次像是現在一樣被‘伺候’着吃飯,還有點怪不适應的,在杭書蘭的目光下摁住自己蠢蠢欲動想表示這沒必要的心情,拿起勺子喝了口湯。

大概是因為這碗湯暖到了胃裏,暖到了心裏,喝着喝着,小姑娘臉上的笑遮不住了,笑得怪傻兮兮的。

相比桑桃吃飯慢吞吞,杭書蘭吃飯的速度可就快的不是一點,胃口也比桑桃大,這麽多飯菜兩個人愣是都吃完了。

桑桃感受了一下可能因為吃撐了有點凸出來的小肚子,默默挺直了後背裝作那點小肚子不存在,看着杭書蘭把當做餐桌的書桌收拾幹淨,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包濕巾紙擦幹淨桌面。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杭書蘭才拎起剩下的餐具站起身。

桑桃眨了眨眼,問,“書蘭姐,你要去幹嗎?”

杭書蘭道,“把餐具給陳叔,怎麽,想讓這些殘羹剩飯在教室待一下午?”

被杭書蘭調侃了一下,桑桃默默轉身回頭繼續做作業以表抗議。

等杭書蘭回來,手裏又多了一個白色塑料袋,從塑料袋裏摸出一杯酸奶放在桑桃桌邊,正巧江雁吃完飯回教室,眼尖的看到這一動作,問道,“杭姐,還有酸奶不,給我來一杯?”

杭書蘭眼睛都不擡,塑料袋被塞進塞了大半書本的桌肚,差點沒塞進去,慢悠悠道,“沒了”她只給小孩帶了一瓶。

江雁假模假樣的撲在桌面上嘤嘤嘤裝哭,看得杭書蘭眼角只抽,這辣眼睛的演技還拿出來演,“嘤嘤嘤,我不是杭姐心中的最愛了”

平日裏和男生混在一起勾搭三四稱兄道弟的人現在嘤嘤嘤一聲看起來別提多奇怪了,杭書蘭好歹是控制住沒給江雁來上一腳。

就連原本還因為‘書蘭姐只給自己準備了酸奶’這件事默默開心的桑桃也覺得有點無語。

“你本來也不是最愛啊”杭書蘭屁股剛挨上椅子,江雁乘機拿小拳拳作勢錘杭書蘭,“嘤嘤嘤,人家和你朋友這麽多年,你心裏都沒有我”

杭書蘭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快起了一身,抖了抖身體搓了搓臂膀,随手抄起一本書意思意思往江雁頭上砸了下,“你給我正常點啊”

江雁一秒變臉,嘻嘻哈哈的躲開,“怎麽還動起手來了啊,過分了啊。”

“你別惡心我,就不動手”

雲明晨見怪不怪的坐回位置上,正巧有人過來詢問上節數學課上講解的一道問題,仔仔細細給人講解起過程來。

桑桃落下最後一筆,杭書蘭準備趴下補眠,見狀,小孩小聲和杭書蘭報備行程,“書蘭姐,我去老師辦公室啦?”

“嗯”杭書蘭趴在桌面上表示自己聽到了。

中午是英語老師的小竈課堂,桑桃英語算得上是弱項,盡管背單詞還算順暢,但聽說這方面有些薄弱,說到底是缺少訓練,其他人輪到英語單詞預習能有個輔助工具知道單詞的正确發音。

但桑桃是沒有這個待遇的,只能在課上多聽,在以前的學校被老師抽到讀單詞偶爾還會磕磕絆絆的讀不順暢,這差距也就一點點拉大了,就連老師之後也不愛點桑桃開口,缺少練習機會,可不是得落後一大截。

英語老師正為桑桃的聽說問題而感到頭疼,好好一個苗子,單詞閱讀方面都沒多大問題,就是這個聽說,聽力倒是還好,口語這方面得一點點板正。

“聽說這方面只能多聽多練,回去之後多聽聽英語頻道,口語這方面只有張開嘴說,多說,才能好”

桑桃點頭,乖巧聽教,回去的路上就在思考改如何去提高這方面,抽出點時間練習好了。

回去的路上桑桃還遇上一個女同學,眼睛紅彤彤的,似乎剛剛才哭過,目不斜視的快步從桑桃身邊經過,留下一縷輕微的幽香,有些熟悉的味道,但想不起來哪裏聞過。

下午烏佳薇上課時間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半個月之後的運動會,十六中一年一度運動會,基本上是在這次月考之後進行,大約是十一月初這個時間段,現在距離十一月初也只有半個月時間了。

十六中的運動會沒什麽特色,主要就是起一個放松的作用,十六中課業重,老師看管的嚴,一個星期也就星期天有時間出去玩半天,剩下半天還得趕作業。

運動會這就好啊,月考完連着開運動會,一連兩天到星期五,那星期六星期天就會沒課,就多出來一天時間休息玩耍了。

因此班級裏不少人都歡呼了一聲,不過運動會是偷懶的好機會,拿到動員同學參加項目的體育委員就有點慘了,理科五班一半是塞錢進來的富二代,不願意勞心勞累的參加這檔子運動會,還有一半也不想大熱天的身上一身汗水臭烘烘的。

勞動委員好不容易動員了大半男生參加了一些項目,女生這邊就有點愁了,說又不能說,催又不敢催,只能把目光放在了杭書蘭身上。

杭姐多好啊,身強力壯,一個女生能當八個用!最磨人的一千米,以及四百米、跳高以及接力賽,要不是一個人只能報三個項目,接力賽不算,恨不得讓杭姐包圓了。

喜滋滋的訂下三個項目,體育委員又盯上新同學桑桃,畢竟看着軟乎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啊!這必須得嘗試游說一番。

無辜被盯上的桑桃有心無力,畢竟小姑娘身體不好,弱的一匹,就算想幫忙以她這個小身板也無能為力,就是看着體育委員一個大塊頭可憐兮兮的問她參不參加項目,詢問,“有什麽輕松點的項目麽?”

女生們還沒選,體育委員也深知桑桃這樣的身板也參加不了多少項目,折中挑選了一個跳遠和四百米。

體育委員一走,小姑娘臉色就焉巴巴下來了,杭書蘭看着好笑,筆帽戳了戳前桌後背,“明明不想參加為什麽不拒絕?”

桑桃身體一顫,軟聲解釋,“體育委員看起來都快要哭了……我也想鍛煉一下身體。”

鍛煉身體這個想法是好的,杭書蘭思考片刻,“這樣,以後跟我出去夜跑?”

杭書蘭是有夜跑習慣的,畢竟早上起不來,晨跑就別想了,白天上課又沒時間,就把跑步這件事挪到了晚上,晚上好啊,人少,空氣還涼爽,跑完步再洗個澡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桑桃表示同意,喜滋滋的訂下晚上跑步這一行程。

晚上陳叔來接兩個小孩回家,吃完晚飯再送去學校上晚自習,半路上桑桃讓陳叔在一條路口稍微等一下,跑下車消失了五分鐘後又氣喘籲籲的回到車裏。

杭書蘭遞給桑桃幾張紙巾擦擦汗,下意識問,“去哪兒了,這麽急?”

桑桃抿唇笑了下,右臉頰邊的酒窩小小的凹下去一個肉坑,看得人手癢癢的想戳,看看手感是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好。

桑桃神秘兮兮的握着拳放在杭書蘭面前,略顯催促道,“把手伸過來”

難得小姑娘這麽有興致,杭書蘭配合的把手伸出來,掌心往上舒展開,小姑娘拳頭就放在手心上,神秘兮兮一笑,“給,這是謝禮。”

一顆包着彩色糖紙的水蜜桃水果糖靜靜的躺在手心,散發着一股甜蜜蜜的水蜜桃香氣,像是面前這個雙眼彎彎笑得開心的小姑娘一樣,一戳就能戳出一個流淌着汁水的坑。

“就一個啊?”杭書蘭故意道。

“剩下的以後再給”桑桃不是以前的桑桃了,現在都能有小心思和杭書蘭開玩笑了。

杭書蘭對小姑娘的變化樂的其成,裝作一副可惜的模樣,“那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第 21 章

這家小巷子裏的雜貨鋪是桑桃在上學路上偶然看見的,因此還找到了原以為再也吃不到的水果糖。

小小的一顆水果糖,包裹在彩色的糖紙裏只有小小的一顆,甜滋滋的氣味透過糖紙飄散在空氣中,算是之前的人生裏唯一一個另桑桃留念的東西了。

吃完飯,杭書蘭跟着桑桃乖乖的走進晚自習教室上課,杭書蘭偶爾也會上上晚自習,問題倒是不大。

因為英語口語問題,桑桃這個一向是乖乖牌的孩子忐忑不安的把手機帶到學校了,準備在自習課上聽一聽英語課文,雖說十六中限制他們帶手機上學,若是老師沒看到,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桑桃一只耳朵塞着耳機,另外一只垂在一邊,手底下還在刷着數學試卷,一心二用,剛進教室門的雲明晨吓了一跳,終于,乖乖牌桑桃也被他帶壞了麽,居然開始用手機了!

或許是雲明晨不可思議的眼神有點令人難以忽視,桑桃臉色有些微紅,對自己使用手機這件事略有忐忑不安,“怎麽了?這樣很容易被發現麽?”

拿到沒有,桑桃的隐匿技術還是很過關的,基本上看不到藏在發絲裏的耳機線,小姑娘還特地繞了一圈在衣領下,基本上看不到。

“沒有,很完美,完全不會被發現”雲明晨真情實感誇贊三連,“你也開始用手機了啊?”

“嗯”桑桃轉頭繼續下筆計算,刷刷刷幾下公式越于紙上,“英語老師說我聽力口語太弱了,得多鍛煉鍛煉。”

“那倒是”雲明晨同樣拿出作業準備開寫,“你的口語是得多練,我和你說,每天早上說二十分鐘有奇效!”

“是麽?”

“一日之計在于晨,早上這個時間段是最寶貴的,你可以試試平日裏沒事可以放點英語閱讀文章什麽的,或者聽聽新聞。”

來自于學霸的經驗之談,桑桃決定明天開始實踐!

晚上兩節晚自習是數學和化學,老師們在講臺上滔滔不絕,一小半人低着頭開小差,剩下的認認真真聽課。

回到家快到十點,做完作業已經将近十二點,杭書蘭特地讓桑桃做完作業後給她發消息帶小孩出去夜跑,倒是沒想到一等等到晚上十二點這個時間段,大部分這個時間段杭書蘭不是泡在網吧就是出去玩了。

接到消息後,兩小孩穿着運動裝準備出門,正巧預見剛應酬回來的杭秋月女士,杭秋月女士身上難免沾染上一點煙酒味,畢竟酒桌上,避免不了煙酒這倆東西,看到桑桃還挺意外,“這麽晚了,你們兩出去做什麽?”

“出去夜跑,桑桃要參加運動會”

杭書蘭簡單解釋,杭秋月點點頭,“早點回來,別再外面待太久,晚上不安全。”

“阿姨再見”跟在杭書蘭身後出門,桑桃乖巧打招呼才跟着人出了門。

快到十一月底,天氣開始漸漸轉涼,大白天還是熱騰騰的溫度,到了晚上一身短袖就有點涼了,搓了搓手臂,杭書蘭打算帶人在小區裏繞一圈。

這個時間段只有某些加班加到這個點才回家的上班族,道路上幾乎沒有人,唯有豎立在小道邊照亮一塊塊區域的路燈以及圍繞着路燈轉悠的飛蟲。

桑桃體力的确不行,這才跑了沒多久,就已經開始大喘氣了,杭書蘭耐心的讓桑桃跑在自己面前,看好小孩防止出什麽意外,一邊輕聲為桑桃糾正跑步姿态和喘息。

杭書蘭制定的目标才過了三分之二,桑桃就一副已經不行的樣子,看着的确是已經到了極限,杭書蘭也不逼她,攙着桑桃硬是讓人走了十分鐘緩和呼吸才讓人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休息。

他們跑到了小區便利店附近,小區裏有一家便利店和藥房,和兩家點面對面的是一家寵物店,這會兒除了便利店都已經關門了。

杭書蘭讓人坐在長椅上乖乖的別亂走,自己則是去了趟便利店。

桑桃好久沒有這麽心平氣和的看一看半夜的夜空了,城市裏的天空算不得好看,只有一輪彎月挂在天空照亮一方天地。

桑桃無意識的在夜空中尋找星星,星星這種東西,乍一眼看着似乎一顆都沒有,但若是找到了其中一顆,就像是多諾米骨牌一樣一顆接着一顆被發現,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盡頭。

“在看什麽?”杭書蘭手裏拿着兩瓶飲料,一瓶礦泉水,一瓶黃桃牛奶,沒有水蜜桃,勉為其難買了黃桃味的,把黃桃味的牛奶遞給小姑娘。

桑桃小聲道了聲謝,随後回答杭書蘭的問題,“我在看星星”

“星星?”杭書蘭擰開水喝了一口,往天空随意掃視了兩眼,“哪裏?我怎麽沒看到?”

小孩兒嗟着吸管指着天空中并不明亮的一點星光,“這裏。”

“哪兒呢?”杭書蘭是真沒看到,湊近桑桃身邊順着指尖往夜空中看。

似乎沒有人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縮短,直到露在外面的肌膚親密的接觸到一起,溫度源源不斷互相傳遞,兩人都愣了。

他們不是沒有過親密接觸,唯一一次親密接觸大約就是廁所裏那個突如其來帶着安慰和保護性的擁抱,那時候桑桃聞到來自杭書蘭身上清淡卻又充滿安全感的味道,現在這個距離,也足以讓她再次聞到那股好聞的清香味。

小孩身上泛着甜香的水蜜桃味兒悠悠飄蕩在空氣中,鑽進鼻腔,視線明明聚焦在夜空,注意力卻不由自主的放在桑桃身上。

杭書蘭想,怎麽會有一個女孩兒,這麽軟,這麽甜,這麽香呢?

這股甜滋滋的水蜜桃香味兒,仿佛要鑽進骨子裏,令人難以忘懷。

“咪——”虛弱的貓叫聲成為凝固氣氛重新流動的開關,杭書蘭神色自然,“好像有貓叫。”

“嗯。”桑桃撇過頭,耳垂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站起身四下張望,嘴裏模拟着貓叫,“咪咪——咪咪——”

微涼的夜風帶着微弱的貓叫聲傳遞,桑桃扒開一灌草叢,奶白色的小奶貓小小的一團,在枯葉堆上可憐兮兮的叫着,甚至連眼睛都還沒睜開,虛弱的叫聲仿佛連風都能輕而易舉的吹散。

桑桃雙手捧起奶貓,這麽小一團,甚至只有她的巴掌大小,看着可憐極了,杭書蘭湊過來扒拉了一下小奶貓粉紅色的肉墊,“看起來剛出生沒幾天,應該是被丢掉的?”

桑桃看着手心裏那一小團,半響,輕輕的一聲,“真可憐。”

杭書蘭視線聚焦在桑桃身上,桑桃輕輕揉弄着小奶貓的腦袋瓜,“一出生就被抛棄,幹脆不要不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多好。”

杭書蘭見狀,“你喜歡?”

桑桃心裏一緊,她同情這只奶貓,卻又沒辦法養,她現在都靠杭阿姨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坐在課堂裏學習,怎麽能再給她們添麻煩呢?

只是……

桑桃迅速看向杭書蘭側臉,心髒一下一下跳的歡快,她想,她想任性一下,就任性一下下,嘴巴張張合合,才迅速的說出幾個字眼,“喜歡,多可愛啊。”

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強烈,桑桃心裏緊張的不行,視線緊緊盯在巴掌那一小團上,耳朵似乎捕捉到一聲笑聲,随後是杭書蘭的聲音,“好啊,那就帶回家養。”

那一瞬間,狂跳的心髒非但沒有平緩,甚至變得更加劇烈,這就像是,她蜷縮的一方小小的世界,突然出現了一個透着光亮的門,門外有一道聲音溫柔的告訴她,“沒關系,你可以踏進來,這裏能包容你所有的任性”

而在鼓起勇氣踏進這方未知的世界,門外的世界不是洪水猛獸,沒有讓好不容易踏出的腳步重新縮回去,反而出現了一雙大手,溫柔且強勢的将她拉入這個陽光明媚的世界,告訴她,這些陽光,這些鮮花,這些快樂,你都可以擁有,你都可以享受。

不必再畏畏縮縮害怕自己的言行舉止冒犯這片世界的主人,這裏的主人,縱容且包容你的一切小脾氣,小任性。

“真的,可以麽?”桑桃聽見自己興奮的聲音結結巴巴的冒出口。

“當然可以”杭書蘭看了眼時間,“在這兒等一會?”

“嗯”心跳歡快的像是要蹦出來,桑桃雙手捧着貓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等杭書蘭從便利店出來的時候,桑桃依舊保持着自己剛剛進去時的站姿,而她手裏多了一個紙箱,還有一個紅色塑料袋。

“這麽直愣愣的站在這裏做什麽?”杭書蘭無奈,把小奶貓放進紙箱,小小的一團被轉移了位置,顫顫巍巍的在紙箱裏轉悠,細弱的叫聲斷斷續續的響起,似乎是覺得自己又被抛棄了。

重新收拾好把紙箱抱在懷裏,杭書蘭回頭催促,“趕緊回家了,站這兒喂蚊子呢?”

回家。

桑桃笑得兩眼彎彎,不是以往抿着唇笑得含蓄,整個人都因此而變得鮮活起來,右臉頰的酒窩肉肉的,盛滿了醉人的桃酒,散發着甜甜的酒香,醉人的緊。

是的,她有家了。

☆、第 22 章

兩個人出去夜跑不但跑了一圈還帶回來一只貓,剛洗漱完下來弄杯水喝的杭秋月稀奇的看着紙箱裏小小的、奶聲奶氣叫喚的一團。

塗着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摸着小奶貓的腦袋瓜,軟軟的一小團,脆弱無比。

“怎麽出去一趟還帶了只貓回來?”

杭書蘭正從塑料袋裏拿出一瓶羊奶粉看說明書,嗯了一聲,“路上看到了,好像是被抛棄了,就帶回來養養”

“真可憐啊”杭秋月摸着小腦瓜的手一下子就更加溫柔了不少。

杭書蘭按照說明書沖泡羊奶,就連奶瓶都是買的最小號,只有手指長度,給小奶貓喂奶倒是正合适。

杭書蘭将奶嘴放到小奶貓面前,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奶貓似乎是餓了許久,聞到奶香味砸吧着嘴使勁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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