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芊芊露餡了
芊芊剛揪住吳王的領子想好好質問他,就感覺自己頸後一麻,手上頓時失去了力氣,不由自主的松開了吳王的衣領。接着感覺到自己的領子被人從後面提了起來,整個人被提到了一邊。芊芊吓了一跳,本來她現在功夫就沒有恢複,所以毫無反抗之力。
吳王自己整了整衣領,然後擺擺手:“沒事,放她下來,她沒什麽力氣。”
接着芊芊的衣領就松了,腳乍一落地,險些沒坐到地上,還是身後那人扶了她一下,她才站穩。芊芊一恢複自由、站穩了立刻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個身材高大一身銀灰衣衫的人站在她身後,那人看起來不年輕了,可也不老,臉上沒什麽表情,沖着吳王點點頭就退了下去。
芊芊一直用眼神追殺他的背影,直到吳王開口問:“你這是幹什麽?我最近沒惹你啊!”
芊芊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地:“吳王殿下好手段啊,果然是依律法行事,這通敵賣國的罪名,說起來只株連三族還是輕的呢!”
吳王這才明白芊芊的來意:“這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決定的。”
“你真拿我當傻子哄呢!你堂堂吳王殿下,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又是這件案子的受害者,你若是肯出言求情,皇帝會不給你面子?吳正遠是罪有應得,可他兄弟父母、老幼婦孺做錯了什麽了?”
“這你得問他,當初想買兇行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萬一事敗,家人會如何。”
“所以殿下你的意思是,他家裏人都活該了?他父母活該生了這麽個不懂事的兒子,他妻子一家是識人不清更活該,他子女是活該沒有看好了人家再投胎?”
吳王不想跟她解釋:“既有因就有果,因是他自己種的,不怪他,難道怪我?再說父皇并沒有判得很重,除了他都免于一死。”
“嶺南多瘴氣,他們是罪臣家眷充軍,能不能走到地方都兩說,能比死罪好到哪了?再說十四歲以下的發配去做苦力,那麽小的年紀哪能受得了這個?最慘的是女眷,賤籍,呵呵……”芊芊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坐立不安,雖然她上堂作證說的都是實話,她也沒做錯什麽,可畢竟因為有她這個證人吳正遠的罪名才更确實。
吳正遠會獲什麽罪都是他應該的,可他家人畢竟還是無辜的。當初她想到可能會牽連他妻子兒女,就跟吳王說了那些話,誰知皇家更狠,直接牽連三族,她聽說之後是一股怒火直沖腦門,想也沒想就來找吳王算賬了。
吳王聽了芊芊的話沉默半晌,才再開口解釋:“會這樣判,是想殺一儆百,不判的重一些,如何能震懾百官?你也不必覺得內疚,這事跟你沒什麽關系。”
“我哪有殿下你這樣的鐵石心腸!也是我這個草民不懂事,其實百八十人命在你們這些王公貴族眼裏算的什麽?不過跟蝼蟻一樣罷了!”說到這芊芊去拿自己的酒壺,心裏充滿了挫敗感,和這些古代的統治階級講生命寶貴确實沒什麽意義,他們哪會在乎。
吳王眼看芊芊提着酒壺走到了門口,忍不住喊住芊芊:“陸芊芊。”
芊芊站住了腳,轉頭拱了拱手:“告辭。”
Advertisement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刺殺了。”吳王忽然說了這一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是我七歲的時候。”
七歲?忍不住問:“不是說你生了重病麽?”
吳王轉到書案後坐了下來:“是啊,一開始都以為是生病,看了好多大夫也不好,最後禦醫束手無策,說只怕不成了,父皇大怒,罰了好多禦醫。最後是張冕推薦了安如初。”
芊芊該死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來,聽到這問道:“是安老頭治好你的?”
吳王點頭:“他來看過之後就要走,死活不肯給治。這老家夥是個頂精明的人,之前他一時心軟救了龐萬,結果因此惹了很多麻煩。到我呢,皇帝寵妃生的兒子,深宮之中養着的,居然中了莫名的毒藥,殷鑒不遠,他自然不肯。”
“然後呢?”
“他欠了張冕的大人情,最後以恩怨兩清、給他新的身份為代價,他才肯救我。”說到這吳王攤了攤手,“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體也不過如此。中毒日久,又多方耽擱,雖然命保住了,卻元氣大傷。”
“所以這就是你不近女色的原因?”
吳王盯着芊芊看了半天,一臉的呆滞:“這跟女色有什麽關系?”
芊芊咳了咳,嘴太快了:“這個,我聽人說吳王不近女色,似乎……”
吳王嗤笑了一下:“似乎身有隐疾?我這還算什麽隐疾?朝野上下,哪個不知道吳王是個病秧子?”
芊芊轉移話題:“所以是誰下的毒?”
“我和我母妃身邊的人當時都被仔細的查問了個遍,可我中的是慢性毒藥,據安如初算來至少有兩年了,那時已經很難查出個究竟。不過最後竟然查到了一點線索,蛛絲馬跡種種都指向了張麗妃,張麗妃是早年在王府時就服侍父皇的,我母妃進宮之後,彼此之間确實有龃龉,最後這事以她自盡告終。”
“真的是她嗎?”芊芊看吳王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
“是不是她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七歲開始就知道我這條命很不安穩,父皇對我越好,就越不安穩。在病榻上躺了三年,十歲時入學第一天就昏倒在課堂上,只因燃的香料跟我服的藥有相克;大一些了,偶爾出宮一次也會被擡着回去……似乎我只有老老實實呆在母妃寝殿裏才能平安無事。”吳王回憶起那段日子,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這一切只是因為父皇在我五歲的時候抱着我背詩,随口跟身邊人贊我頗肖似他幼時。”
原來皇帝真說過這句話,這皇帝真夠坑兒子的,這話作為一個皇帝怎麽能随便說呢,芊芊想了想問:“你五歲的時候,還沒立太子吧?”
吳王點頭:“那時也有人上書請立太子,但父皇正是壯年,就一直拖着不允。直到成化二十年,才立了當今太子。”那時太子都二十歲了,吳王也勸過皇帝早點立高炎,不為別的,立了太子,他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這些年來我一味隐忍,也不過是為了日子好過些,誰知忍到今日,一個小小郎中都敢向我下手了。如今父皇還在就這樣,等有一日,哼,我只怕也不用想別的,直接随着去了就是!既如此,何必還如此隐忍,趁着現在,大家鬧個魚死網破更好!”
芊芊聽了默然,每個人立場不同,面對的問題也不同,在這件事上,吳王本來就是受害者,“是我多嘴遷怒你了,我也知道你本來就是受害者,路上險些丢了命,唉,你當我剛才都在放屁吧!”
吳王苦笑了一下:“其實我很羨慕你,自由自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必時刻想着誰要算計你的性命。”
“嗐,我有什麽好羨慕的?我還羨慕你呢,富貴榮華都有,身邊美人兒無數……”說到這自覺閉嘴,心裏還補了一句,最主要的是,是個男兒身啊!!!
“是嗎?唉,要是咱們倆能換換就好了。”
芊芊很贊同的點頭,絲毫沒發覺這話的詭異之處。“我要是你就不管他什麽亂七八糟的,酒池肉林,快活一天是一天,做個荒唐王爺多好。沒事出去捧捧戲子,調戲一下良家婦女,多納幾個美人兒,就算将來有人清算,前邊這些日子過的爽快那也值了啊!”
吳王一拍掌:“你說的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你說納什麽樣的美人兒好呢?”
芊芊來了興趣,把酒壺往旁邊一放,坐到吳王的書案上,居高臨下的對吳王說:“哎呀,那當然是各種各樣的都要才好啊,要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不過,我更喜歡有點肉的,前-凸-後-翹,抱起來軟軟的,太瘦的都是骨頭,抱着太硌得慌了。對了,你別莊那個聽雪就不錯。”一邊說一邊還猥瑣的奸笑了兩聲。然後問吳王:“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
吳王笑眯眯的:“我喜歡你這樣的。”
芊芊差點從桌子上掉下去:“咳咳,你這人真沒勁!”
吳王伸手扶她:“我說真的,你又豪爽又率真可愛,一點也不似那些女人滿是扭捏閨閣氣,和你說話特別有趣。”
芊芊聽着吳王這含情脈脈的語調,看着吳王滿是柔情的眼神,立刻覺得吳王扶着她的手讓她起了雞皮疙瘩,趕忙甩開跳下了書案:“你,你少來!你是看我傻好糊弄吧!”老子對男的可沒有興趣啊啊啊!
吳王一臉落寞:“芊芊,你,就這麽讨厭我麽?”
芊芊幹笑:“呵呵,那個,我得回去了,我爹等着喝酒呢,我走了啊!”說着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酒壺卻沒拿。
吳王等确定她是真的走了,才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門外侍候的人都面面相觑,王爺怎麽這麽高興?笑了好半晌,後來實在是笑的肚子疼了,吳王才停了下來,仔細回想方才芊芊的反映,覺得已經有八成可以确定,這丫頭裏面的芯是個漢子。
芊芊一路跟被狗追似的跑出了吳王府,再一路跑回了家,等見到老爹才反應過來酒壺忘了拿回來。接下來整個晚上芊芊都魂不守舍的,不是砸了勺子就是灑了湯,搞得老爹以為她身體又不舒服了,哪知道她心裏一直在默默流淚啊!
老子不要去攪基,堅決不攪基,老子才不要被男人壓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