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裏現在棉花有了,布也有了,棉襖和被子就可以着手做了。蘇南打算打兩套棉被,然後給自己和三個閨女一人做一套棉襖。只是這棉襖好做,有原主的記憶在,做幾件衣服并不難,棉被卻得找人打。

蘇南只得去問朱二嫂,哪裏可以請到會打棉被的師傅。

朱二嫂,“請什麽人啊,得拿着棉花上鎮上。”

“啊?”

以前家裏也打過棉花被,不過這種活,一般是輪不到蘇南的。最後,蘇南只得拜托朱二嫂陪着去一次。

好在這會是冬季,農閑時分,大家基本都不用下地。朱二嫂也有時間,便答應了。

從南山村到鎮上,大概有七八裏路,來回的話,差不多就有十六裏路了。蘇南覺得路太遠,就有點不想帶孩子去。

可把孩子放家裏,又總覺得不放心。

顧小碗就說,“娘,我會看着妹妹們的。”

朱二嫂也說,“實在不行,讓翠娥幫着看一天孩子。”

朱二嫂嘴裏的翠娥是她的大閨女,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這在村子裏,算是個大姑娘了。那姑娘蘇南有印象,是個性子爽利的孩子,做事也蠻穩重的。

顧小瓷和顧小多也表示自己會聽話,蘇南便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南和朱二嫂就出發了。

到了打棉花的地方,蘇南就把棉花放下,交給師傅。

師傅接過棉花,先放到秤上面過了一下,“棉花十二斤,打什麽樣的啊?”

“打兩床六斤重,長一米八,寬一米五的被子。”蘇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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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着吧!”

打棉花被要彈,彈松暖了還要壓線,反正一床被子打下來,沒個幾小時是搞不定的。而且一打起來,棉絮滿天飛,聲音又嘈雜的厲害。

蘇南等了一會,覺得腦袋被吵的疼,就想出去轉轉。

朱二嫂拉住了她,“你去哪?”

“我去外面看看。”蘇南說。

朱二嫂眉頭一皺,“看什麽看,外頭有啥好看的。”

眼見着蘇南還不明白,她把人拉一邊,小聲的說,“你這要是走了,一會人家師傅扣你棉花了咋辦啊?”

蘇南,“不,不能吧?”

“怎麽不能?”朱二嫂就數落起來了,“就算不扣,拿死棉塞裏面,換你的新棉,咋辦啊?”

還能這麽操作?蘇南算是開眼了。

好吧,為了防止彈棉被的師傅做手腳,蘇南只能繼續等下去。

從上午等到下午,肚子早餓的不行了,兩床棉被才總算是打好了。蘇南給了錢,把新被子疊進布袋裏,準備回去了。

一出來就是大半天的功夫,家裏三孩子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蘇南心裏頭擔心的厲害。

朱二嫂就說,“你這是瞎擔心,出門的時候不是給她們做了吃的嗎?”

“可那是早上做的,這會怕是涼了。”蘇南說。

“涼了就自己燒火熱一下。”朱二嫂不以為然,“都五六歲的孩子了,自己熱點東西還是會的。”

蘇南不說話了。

總不能跟朱二嫂說,哪怕孩子會燒火熱吃的,她也不放心吧!

話不能說,不過蘇南加快了步伐。就這,朱二嫂還在路上一個勁的說蘇南,“慣孩子”。

蘇南想說,也就是這年代 ,普遍孩子打小就得學着幹活,幫家裏的忙。這要是放在後世,那得被人喊虐待孩子。

緊趕慢趕的,總算趕回了家。結果一進門,就對上了三張哭的跟個小花貓一樣的臉,以及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家。

朱二嫂家的顧翠娥,這會也在這邊。一見着蘇南和朱二嫂回來了,立馬氣的直告狀,“顧奶奶和國華叔趁你們走後,跑家裏來翻東西了。”

她為了攔人,還被顧國華推了一把,撞到了腰上,這會還疼呢!

朱二嫂一聽撞了腰,扒開自己閨女衣服一看,只見腰上果然青紫了一片。氣的朱二嫂跑對面屋破口大罵。

結果,對面屋的顧老太和顧國華學起了昨天的蘇南。來了一個大門緊閉,任外面的人怎麽罵,門就是不開。

實在受不住了,就隔着門跟朱二嫂對罵上幾句。罵朱二嫂和顧翠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朱二嫂氣啊,偏生又拿兩人沒辦法。最後狠罵了幾句,一臉難看的帶着顧翠娥回去了。

對着這樣的事,蘇南也氣的厲害。自己不過就是去外面彈個棉花,顧老太和顧衛國就敢跑屋裏來搶東西。

她盤點了一下,除了做被子的那些棉花,留在家裏的棉花也好,布也好,全部都被翻走了。

哦,還有沒吃完的那點肉。

氣的狠了,蘇南直接就跑隊上告狀去了。

“你告你婆婆和小叔子做賊?”

“對。”蘇南說,“告的就是他們。”

大隊長顧衛國把眉頭深皺了起來,“行了,你回去吧!”

“為什麽要我回去。”蘇南不肯走。

顧衛國就說,“咱們村,歷來就沒有媳婦告婆婆的。”

“沒有就不能告嗎?”蘇南反問,“我們現在分家了,分家了就是兩家人。她帶着她兒子跑我家裏來搶東西,那就是犯罪!”

顧衛國一聽,生氣了,“你這人怎麽說不通。”

蘇南也被氣笑了,“我被搶了東西,我還不能告,我就只能吃啞巴虧,才算是說的通嗎?行,隊裏不幫我,我去別的地方告!”

說完這話,蘇南擡腳就要走。

眼見着人真的要走了,顧衛國急了,趕緊攔住人,“你要去哪?”

蘇南就說,“隊裏不幫我,我就去公社,公社不給辦,我就去公安局。我就不信,沒個地方可以申冤告狀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油鹽不進的。道理都說不通。”顧衛國數落蘇南。

蘇南冷笑,沒答話,就這麽看着顧衛國。

大概是知道了蘇南非告不可的态度,顧衛國沒法子了,只能跟着走一趟。

到了顧家,顧衛國就找到顧老太,“嬸娘,趕緊的,把從南子那屋拿的東西,給人家還回去。”

顧老太要是能同意,那她就不是顧老太了。

撒潑打诨,張嘴就罵,各種手段使出來,搞得顧衛國都有點吃不消。顧衛國就又來說蘇南,“南子,你也看到了你婆婆這樣……”

這樣是啥樣?耍無賴麽?

蘇南可不吃這一套。

而且,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多次的區別。比方說這一回,顧老太和顧國華上門搶東西。蘇南要是不把他們給狠狠的打回去,信不信以後,只要蘇南這邊有點好東西,那邊一旦知道,立馬就敢上門來搶。

所以蘇南這一次,是絕對不可能罷休的了。

她冷哼一聲,喊上三個孩子,“小碗,小瓷,小多,走,出來。媽帶你們上公社,咱們一塊去告狀。”

一邊走,一邊喊,“新中國都成立了,還有人學舊社會當惡婆婆。欺負兒媳婦,餓死孫女兒。隊裏不管咱們,咱們就去找能管的地方去……”

蘇南這邊又喊又鬧的,把顧衛國弄得又氣又惱。他拿蘇南沒辦法,就只能去說顧老太。不過心裏頭有了氣,口氣也不好了,“嬸娘,你東西要是再不還回來,南子就去公社告你了。那後頭的事,我就不管了。”

聽到這,顧老太才有點害怕了,不過還是嘴硬,“她能告我啥,我是她婆婆,她告我,那就是不孝。”

“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那老的一套。”顧衛國都懶得跟她扯那麽多了,直接就說,“反正東西給不給在你,你要不給,南子那裏我也攔不住。等她告了你,你就知道後果了。”

說着,真不想管了,擡腳就準備離開。

顧老太慌了,從屋裏跑了出來,攔住顧衛國,“她咋能告我呢?她告我,我,我也告她!上回,上回她也搶我屋裏東西了。”

顧衛國就說,“上回的事,你告了沒用,你們那時候沒分家,就是一家人。”

丢下這句話,顧衛國就走了。

顧老太站在原地,臉一會青一會白的。又見着蘇南真帶着三個孩子往外面走,心裏頭到底是害怕。喊上小兒子顧國華,麻溜的把東西又從屋裏搬了出來,直接丢在了堂屋中間。

“給你,快拿走,都是一群短命的讨債鬼。”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可把三姐妹給心痛的,小跑的跑過去,把東西從地上撿起來,小手輕輕的拍打着布上的灰塵,眼眶都紅的厲害了。

蘇南就安慰她們,“沒事,他們今天怎麽對咱們的,咱們以後就怎麽對他們。”

顧小碗和顧小多抱着布,吧嗒的往下掉着眼淚,小聲的“嗯”了一聲。

顧小瓷卻在聽見了蘇南說的話之後,眼睛轉向顧老太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滿滿的仇恨。

然後第二天,蘇南跟着朱二嫂在家裏一塊給孩子們做棉襖,忽然就聽到外面顧老太在破口大罵,“哪個挨千刀的幹的好事,老娘抓到了,揍不死你!”

兩人面面相觑,心裏都好奇出了啥事。

等到了中午,朱二嫂吃完飯過來,湊到蘇南面前,捂嘴直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在你婆婆晾的衣服上面,拉了好大一泡尿,臊/死了。”

蘇南聽了也想笑,可回頭一想,不對啊?

今天一天她都在家裏,除了朱二嫂,也沒別人來她這兒了。那麽這個往顧老太衣服上面撒尿的人......

蘇南狐疑的往三個孩子看過去,然後一眼就對上了一臉心虛的顧小瓷。

等朱二嫂走後,再一問,果然真是她幹的。

蘇南又好氣又好笑,就問她,“你怎麽能幹這事?你就不怕你奶奶撞見了打你?”

顧小瓷,“我半夜爬起來尿的,他們都睡着了,撞不見的。”

所以,關于往顧老太衣服上撒尿這事,還是這孩子有預謀之下的動作喽?

第10章 顧老太也懷疑是蘇南這邊幹的好事,站在堂屋門口對着這邊就是破口大罵。可惜的是,沒有當場抓到人,拿蘇南這邊沒辦法。

看着外頭氣的直跳腳的顧老太,蘇南就吓唬顧小瓷,“你看到了啊,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你/奶/奶抓到了,怕不得揍死你。”

顧小瓷反駁,“我才不會被她發現呢!”

嘿,這孩子,吓都吓不住了。

蘇南只能在心裏嘆氣,暗暗的對自己說,孩子還小,慢慢來,慢慢教。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後,蘇南決定換個方式去跟顧小瓷溝通,“你以為你撒尿的時候沒人看見,你奶奶就不知道是咱們做的嗎?”

“今天一天都沒別的人過來,你奶奶只需要動腦子一想,就能猜到大致是誰幹的了。”所以,別無所畏懼了。

誰料,顧小瓷聽到這,忽然擡起頭,“娘,那我下次做的小心一點,行嗎?”

這話把蘇南噎的,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告訴她,“不行!”又怕顧小瓷不聽話,背着她又幹了什麽,蘇南幹脆叮囑顧小碗,“你看着她,要是她再去撒尿,你就過來告訴我。”

顧小碗看看蘇南,又看看顧小瓷,應了一聲“哦。”

顧小多在一邊忽然也冒了一句,“我也幫娘看着。”

直把顧小瓷氣的夠嗆,大喊,“顧小多,你個叛徒!”

顧小多吓的往蘇南背後躲,蘇南就喊,“小瓷,不能欺負妹妹。”

顧小瓷不高興了,哼哼唧唧的,直說以後再也不帶着顧小多一塊玩了。

顧小多有點慌,拿眼睛去看蘇南,蘇南就說,“別怕,你二姐不帶你玩,還有你大姐呢!”

“娘!”顧小瓷氣的大喊。

真等顧小碗帶着顧小多出去了,她哼哼了兩聲之後,又別別扭扭的偷摸着往外面瞟。可當蘇南看過去的時候,她又飛快的把眼神收回來,一副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的表情。

也虧得顧小碗和顧小多還記挂着顧小瓷,兩人玩了一會又跑屋裏來喊她。顧小瓷別扭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忍住,跟着跑出去了。

蘇南心想,這別扭又倔強的性子,到底是随了哪個了?原主性子就不用說了,包子一個,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欺負成那樣。難不成,是那個她穿過來後,一次面也沒見過的丈夫顧國亮?

想到顧國亮,蘇南就想到了讓蘇家寄過去的信,也不知道顧國亮收到了沒。

……

G省邊防區。

顧國亮剛訓練完,正準備跟着戰友一塊去食堂,忽然鼻頭一癢,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出來。

他摸了摸鼻子,想着自己是不是有點着涼了。就聽得有人在喊他,“顧國亮,有你的信,過來拿一下。”

等信一拿到手,顧國亮還愣了一下。無他,因為信是從蘇家那邊寄過來的。要知道他進部隊四年多了,蘇家那邊可是一封信都沒有寄過來。

拿着信,顧國亮猶豫了半天才打開。

等把信看完,顧國亮的眼眶都紅了。兩只手抓着信,握的緊緊的,手臂上的青筋都鼓出來了。

戰友朱大力見勢不對,就問他,“怎麽了,是家裏出事了嗎?”

“我爹沒了。”顧國亮說。

朱大力趕緊安慰,“兄弟,節哀。”像他們這些當兵的,就是有這種無奈。父母不能在跟前孝順,妻兒不能在面前護着。家裏出了事,也只能在心裏幹着急。

然後,顧國亮緊跟着就來了一句,“沒了整整四年了。”

“啊?”聽的朱大力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咽了下口水,幹巴巴的來了一句,“哈哈,不會是你家裏人,現在才告訴你吧!”

想想也不可能啊!

誰知道,顧國亮聽了這話卻不吭聲了。

朱大力傻眼,“不,不能吧,兄弟?”

顧國亮也覺得不能,可是從蘇家寄來的信裏,就是這麽說的。而且信裏面,還說了很多其他的事。想到那些事,顧國亮抓着信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拳頭握的咯吱咯吱的直作響,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後,就問朱大力,“你不是說有門路可以買到麥乳精嗎?幫我弄點。”

……

年二十四這天,蘇東挑着擔子過來了。

聽到聲音的蘇南跑了出來,先喊了一聲哥,然後就問,“哥,你今天怎麽過來了啊?”

蘇東沒回答蘇南的話,而是擔着擔子往屋裏走,喊三姐妹,“小碗,小瓷小多,快過來看看,看看大舅今天給你們帶什麽過來了。”

蘇南也正想問呢,“哥,你這都擔了些什麽過來啊?”

蘇東呵呵笑,看了一眼顧老太那邊,就說,“進屋說,進屋說。”

等進了門,顧東把擔子一放下,立馬就把門關了。等關了之後,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

蘇南眼睛頓時一亮,“顧國亮寄來的?”

蘇東,“可不就是國亮寄來的。”

信封早就拆開過了,信裏的內容,蘇家也都知道了。不過蘇南還沒看過,她接過信正打算看來着,就聽得那邊蘇東疑惑的問道,“南子,你認字啦?”。

蘇南打開信的手一頓,僵硬的笑了笑,解釋,“隊裏有掃盲班,我去學了些。”

“哦,這樣啊!”蘇東就笑,“那就不用我念給你聽了,你自己看,又不懂的再問我。”

蘇南尴尬的應了一聲,打算一會看信的時候,好歹裝着不懂,問上幾個字。可誰知道信裏的內容太過讓人難以置信了。所以蘇南直接就一口氣把信掃完,然後不可置信的來了一句,“不是吧?公爹去世這麽大的事,他們都不告訴顧國亮?”

顧國亮在信裏面,先是表明了自己并不知道家裏的事。而之所以只給顧國華寫信,也是因為蘇南不識字。

他很憤怒,一是憤怒顧老太苛待蘇南和三個孩子。二是憤怒,顧老太和顧國華對他的隐瞞。

隐瞞顧老頭的死訊,也隐瞞顧小多的出生。

顧國亮說,他一直不知道顧老頭已經不在世了,甚至就連蘇南生顧小多的事情,也沒有人和他說過一句。

這一次,他寄回來一百塊錢塊錢,然後還有兩袋子麥乳精,二十斤白米,是他花錢買的。讓蘇南和孩子們自己留着吃,別太省了。從下個月起,他會把錢和東西都寄到蘇家,讓蘇家捎帶給蘇南。

“他們可真能啊!”蘇南拿着信喃喃的說。

蘇東起初知道信裏的內容時,也覺得不可思議,而且十分不能理解,“你說他們幹啥這麽做?”

蘇南冷笑,“還能因為什麽,怕顧國亮不給他們寄錢寄東西了呗!”

要知道顧老太是顧國亮的繼母,她嫁過來後,就算顧着顧老頭沒有很過分的苛待顧國亮,只怕對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樣的人,自己骨子裏自私陰暗,自然把別人也同樣想的冷血。

她怕顧國亮知道顧老頭不在了,不肯再寄錢寄東西回來,幹脆就什麽也不說。事實上,要不是蘇南穿過來了,想着要給顧國亮寫信,只怕部隊裏的顧國亮還真就會被一直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甚至做的更過分一點,把蘇南和三姐妹都餓死了,只怕顧老太和顧國華也不帶和顧國亮說一句的。

這心思,是真毒!

蘇東想着都覺得可怕,便對蘇南說,“你這個後婆婆,太狠了。”

不過一個能幹的出抛家棄子的女人,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都尚且如此,又何況是繼子呢?蘇南想想,也就沒什麽覺得驚訝的了。

她對蘇東說,“現在顧國亮已經知道了,以後估計也不會再給那邊寄東西了。她再想拿捏我和孩子,也拿捏不住了。”

“對對對,咱們不怕她。”蘇東說,“她要敢欺負你和小碗她們,你就跑娘家來。”

蘇南聽得心頭一暖,應道,“嗯,我都知道的。”

蘇東又高興了,興奮的将籮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外拿。

先是一袋二十斤種的大米,接着是兩包麥乳精。然後呢,又拿了一布袋的菜幹出來,“這些是娘曬的,想着你們現在什麽都沒有,就讓我拿點過來了。”又指着另外一籮筐的紅薯說,“那些呢,也是娘讓我拿過來的。”

最後,蘇東從口袋裏掏出錢,“給,這些就是妹夫寄來的。娘怕你不知道咋取,就讓我把錢取了,再給你送過來。”

“辛苦你們了。”蘇南說。

蘇東聽了還不高興,“你是我妹子,辛苦啥。”

好吧,跟真正在乎你的人去說客氣的話,人家是真的會覺得不高興的。蘇南也就不說了,不過蘇東走的時候,蘇南非讓他拿走一包麥乳精。

蘇東哪裏肯要,“不行,這是妹夫寄給小碗姐妹的,我咋能拿。”

蘇南硬要給,“她們三姐妹喝一包就行了,這個你拿回去,給磊子。”

兩人一個硬給,一個硬推的,那邊顧小瓷眼珠子一轉,拿起另外一包,直接掀開蘇東衣服就往裏面塞!

蘇東給吓了一大跳,忙松開和蘇南之間的拉扯,“小瓷,你幹嘛呢!”

顧小瓷說,“麥乳精給大舅舅。”

顧小碗和顧小多兩姐妹也點頭,“給大舅舅。”

這下好了,蘇南把手一攤,做無賴狀,“東西是孩子們要給你的,你要是不想要,你自己去跟三孩子說。”

還能咋說啊!

最後,蘇東揣着三姐妹硬要塞的麥乳精,高興的走了。

等蘇東一走,蘇南就喊住三姐妹,“你們怎麽舍得給麥乳精了啊?”

要知道許是之前跟着原主一直挨餓,導致三姐妹都有點護食。對自家姐妹還好,可對別人,那是摳的厲害。

正是這樣,三姐妹剛剛那動作,蘇南才覺得驚訝。

顧小瓷眼珠子一轉,頭一擡,來了一句,“大舅舅對我好,我就願意給他。”

顧小碗和顧小多也在那邊說,“大舅舅好。”

嘿,這幾個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怎麽感覺什麽都知道。

蘇南就又問她們,“那你爸爸也對你們好,下回他回來了,你們給不給。”

顧小碗看看蘇南,又看看顧小瓷,小聲的說,“爸爸好,那我也給。”

至于顧小多,是顧小碗的跟屁蟲。顧小碗說什麽,她反正就跟在屁股後面說什麽。

倒是顧小瓷,見蘇南看了過來,幹脆把嘴一撇,“再看吧!”

得,典型的嘴硬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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