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寧香伸手拍了拍他垂喪的後腦勺,語重心誠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咱們家不比徐家,你想像徐澤那樣,輕輕松松,随心所欲的生活,還真不是時候。”
寧香自然明白,他這輩子能靠爹,輕松自在的生活。
而且還不能靠一輩子。
将來他的孩子呢?
能罩着他們的人沒了,光靠關系不遠不近的帶點血緣關系的兩位叔伯,怕是他們又得被打回原形。
寧桃挺了挺背道:“姐姐說得對,我就該努力學習。”
不說将來,能入朝為官,起碼能有自保的能力,同時給家人衣食無憂的生活。
所以,他該多學點技能。
想到此,寧桃突然道:“姐,咱們家就沒有像別人家一樣,買個鋪子什麽的嗎?”
他記以前看過的小說呀,還有電視劇,一般有閑錢的人家,尤其是一些官眷,會拿嫁妝,或者家裏的餘家,買個鋪面,做點小生意。
因為一年的俸祿,想要支地麽大的一個家,着實特別困難。
寧香道:“布坊倒是咱們家會有些分紅,不過自己嘛,還沒有……”
王氏和寧少源都不是那種懂得投資的人。
尤其慢寧少源,一心想像範家靠齊,死命的把自己往清流圈裏劃。
而王氏以前的确有些嫁妝,不過他們到了京都之後,買宅子還不夠呢,這還是從娘家借了兩千兩,才湊合着買了個小宅子。
後來王家入京。
Advertisement
托寧少源幫了不少忙,這筆銀子也算是就這麽過去了。
每年他們家還能從布坊拿上幾百兩的分紅。
日子過得其實也緊巴巴的,這兩年回鄉守孝,錢才算存下來點,打算替寧少源走關系打點複官的。
沒想到,他運氣好,倒是沾了範家的光。
撈了這麽一個職位。
寧桃突然明白,為什麽他爹那天非要寐下他們的那棵參了。
怕是打算通關系用的。
唉,想想,他爹也不容易。
寧香不需要再多說,寧桃仔細一推,就能推出他的現在的家庭狀況。
他原本以為自己運氣好。
起點高,這輩子,怎麽着也能安穩一些。
誰知道,算來算去,連小康都算不上,這才剛脫貧呀!
暗暗握拳,還是回去多讀點書好。
姐弟兩人,先去找的王二太太。
結果,被告知,二太太和二老爺都在老太太那兒。
兩人又折到了老太太的院裏。
結果,一進院門,就見門外的李嬷嬷表情不對。
看到寧香和寧桃,李嬷嬷立馬笑道:“香姑娘和二表公子來了,這是來瞧你外祖母的吧!”
李嬷嬷的聲音比往常又大又熱情。
寧桃剛要點頭,就聽屋裏傳來一個聲音:“二爺說的是什麽話?妾這是為了你報不平呀,那花你養了多久了,花了多少心血,本來着馬上要出成果了,結果他倒好,一上手全給揪了。”
“因為他是三妹的孩子,我才更應該說,這樣的孩子,現在不管管,将來長大了還得了?這是在家裏,咱們再不管,以後若是到了旁人家去坐客,他還這般行事,還也不怕別人笑話嗎?”
好麽,這是在說他。
寧桃沖李嬷嬷笑了笑,拉着寧香道:“真是太巧了,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正在說我,我得進去聽聽。”
李嬷嬷呼吸一窒。
寧家的幾個孩子,就寧桃她沒接觸過。
沒想到,這小子,這麽能搞事情。
李嬷嬷尴尬地抽抽嘴角,沖着裏面喊了一聲:“表姑娘和表公子來了!”
二太太很快道:“來的正好。”
寧香捏了一下寧桃的手,小聲道:“一會只管照着我說的做,知道嗎?”
寧桃不置可否。
兩人剛跨過門檻。
屋裏就傳來二太太的冷哼聲,陰陽怪氣道:“呦,這是二毛來負荊請罪了嗎?”
寧桃還沒開口,二老爺拉了她一下,沉聲道:“你少說兩句,這也不是孩子的錯。”
二太太一聽這話,臉色一沉,氣得頭上的花都顫了起來。
“那你說說,這倒是我的錯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瞪了兩人一眼,不悅道:“都給我閉嘴!”
二太太這才閉了嘴,但是氣鼓鼓的像只鲶魚。
別過頭,看都不想看寧桃一眼有。
老太太收回目光,落到了已經站在坑前的兩姐弟身上,頗為疲憊的開口,“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寧桃忙道:“二毛今日犯了錯,來向舅舅和舅母,還有外祖母請罪來了。”
說着,就要往下跪。
二老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給撈了起來。
“哪有什麽錯,不知者無罪。”
“哼!”
二太太的冷哼再度傳來,“這是你們母子幾人商量好的吧,你可知道那幾株花多貴呢?”
寧桃還真不知道花有多貴,但是态度還算誠肯,規規矩矩道:“花是我摘的,二舅舅怎麽罰都行,這與我娘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哈……”二太太剛一開口。
老太太就瞪了過去,二太太生生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二老爺苦笑道:“什麽罰不罰的,再說了,這些花掉了,過段時間又長出來了,我今日過去瞧了,上面的花苞還多的是,過不了幾天就長出來了。”
老太太點頭,“可不就是,這有什麽錯不錯的,幾朵花而已,對了,我聽說你摘了花是去做胭脂了,可是做好了,拿來給我老婆子瞧瞧。”
寧香忙拿了兩盒胭脂遞給了老太太。
細瓷小碗,上面繪制着點點青花,極為別致。
在碗的底部,貼着紙條,上面用線筆勾出了顏色,一盒海棠色,一盒朱砂色。
蓋子一打開,飄來淡淡的香味,特別的好聞。
老太太眯着眼睛,對李嬷嬷道:“你來瞧瞧,這胭脂做的可真細膩,顏色也漂亮。”
李嬷嬷笑道:“可不是,比起您年輕那會做的還要好上不少呢!”
老太太除了染布,做的胭脂當年也是一絕,後來家裏的生意越來越大,反倒是很少再做了,再上手,也只不過是做幾盒自己用用。
聽了這麽一嘴,坐在一旁氣得嘴上都能挂葫蘆的二太太,也偷偷把頭轉了過來,伸長了脖子往裏瞧。
李嬷嬷順勢便将一盒朱砂色的遞給了二太太,“二太太這剛好是您喜歡的顏色,您瞧瞧與您平時用的浣花齋的,可有何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