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寧桃看了一眼手裏的一團布。
沖着門裏喊了一聲, “水仙姐,那我先走了,下次回來再找你玩。”
水仙在院裏應了一聲。
寧桃一轉身, 就瞧見村長站在不遠處目光幽幽的,盯得寧桃有點心底發毛,忙帶着大牛上去跟他打了着呼。
村長上上下下将寧桃掃了個遍,啧了啧嘴,“長高了不少呀!”
“看起來比在村裏時懂事多了, 果然讀書就是好呀。”
寧桃臉上的肌肉走向有些不受控制。
“你奶一定會很高興的。”
寧桃有點笑不出來了, 還是點了點頭,“叔, 謝謝您這段時間對我奶的照顧。”
“謝什麽呀,都是一個村的裏的。”
村長說完, 默了一會道:“水仙已經是大姑娘了,以後就不能像小時候一樣跟你們一起玩了……”
好麽,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
寧桃明白, “我聽二狗說了。”
“那就好, 那就好……”
村長和他特別尴尬地聊了幾句,揮揮說讓寧桃走人。
臨別時, 又喊住他道:“你好好學習,別讓你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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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桃:“……”
出門幾個月。
一個小夥伴就已經訂親了。
雖然不可思議, 但更多的還是有點難受,訂親就訂親了呗,居然還阻止他們來往。
好吧,先把這事認定為男女有別。
寧桃磨磨牙, 這才把手裏的一團布給展開了。
是個扇袋。
墨綠的料子上用綠色的絲線繡了一竹挺拔的竹子。
下頭繡了個桃字。
寧桃抽抽嘴角, 大冬天的誰用這個呀, 倒是大牛湊過來道:“繡的真好呀。”
寧桃點頭,水仙的繡活是村裏數一數二的嘛,而且很有靈氣的樣子,不過,寧桃有點沒懂,為什麽不繡個桃樹呢?
春暖花開的時候,剛好用上多好看。
大牛噗他:“給你繡就不錯了,還嫌棄,不要給我。”
寧桃忙把扇袋塞進了背包裏,“不給,夏天我還要用呢!”
兩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到了二狗家。
靠大鵝已經做好了,香氣四溢,巷子口都能聞到。
二狗已經把小凳子搬好了。
二狗娘道:“快快快過來吃吧,剛才你五叔讓人過來說了一聲,他們在族長家裏吃飯,讓你們吃完了也快些過去。”
寧桃掃了一圈,發現只有四把小凳子。
“叔和嬸不跟咱們一起吃?”
二狗把碗筷分給兩人,“這是我娘特意為你們準備的,他們一會在屋裏吃。”
怕寧桃和大牛有點別扭,二狗又小聲道:“放心吧,一只大鵝咱們又吃不了,分成了兩份,他們在廚房裏呢。”
寧桃仔細一瞧還真是。
他們這個鍋裏,的确是只有一半。
二狗的弟弟小狗,瞪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道:“咱們可以吃了嗎?我都快餓死了。”
二狗伸手就給了他一下,“你是饞死了吧!”
寧桃和大牛兩人這一頓都吃得肚皮滾圓滾圓的。
遛達着去了族長家找寧少海。
柱子和東桂在馬車裏玩牌,見兩人回來了,頗為羨慕地皺着鼻子嗅了幾下,“你們這是吃什麽了,味兒真香呀。”
話音未落,東桂的肚子就咕嚕一聲叫了起來。
寧桃道:“靠大鵝,怎麽你們沒吃嗎?”
“吃啥呀!”
東桂耷拉着腦袋道:“我們還以為族長會留咱們吃飯,誰知道……”
族長只請了寧少海和寧林進去。
就給兩人送了一盤小點心。
寧林震驚,“不能吧,這也太不懂事了?”
“你瞧瞧,這點心硬得跟石頭似的,差點沒把我牙給崩掉了。”
寧桃拿起點心在盤子邊磕了兩下,好家夥,還真是,摞上去叮叮當當的。
再仔細一瞧,上頭都有黴點子了。
大牛不可思議道:“七爺爺不像這種人呀。”
以前寧桃還在村裏的時候,寧七爺經常給老太太和寧桃送些吃的,有捕的魚啊,獵的山珍野味啊,都會分老太太一些。
為的就是寧少海不在家,族裏人理當幫助一些的。
寧桃知道,這極有可能是因為寧少海發達了,族長才來賣個好。
老太太當時給他做了魚,見他吃得特別香,喃喃道:“二毛,你瞧見沒,人就是這麽現實,以前族裏誰瞧得上咱們呀,可現在,恨不得一日三餐的往你家裏送東西。”
那時候二毛才二歲多。
老太太以前他聽不懂。
斷斷續續的唠了很多心裏話。
如今寧桃想來,怕是七爺爺,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說了。
可七爺爺這樣看人下菜,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東桂,你和大牛去二狗家,他們家剛才靠大鵝還剩下不少呢。”
“不了不了,一會回去再吃吧。”
相比于在村裏受得待遇,東桂感覺在王家真是太好了。
大太太給他們吃的東西,不說和寧桃他們比,但是都熱呼的新鮮的,酒肉、點心,哪一樣不好來着。
“那我去我家給你拿點,別客氣。”
大牛說完,轉身就跑自己家去了。
寧桃默了一會道:“我進去瞧瞧。”
寧少海和寧林還被按在桌上吃酒。
屋裏燒了爐子,熱氣騰騰的,比起外頭的濕冷,裏頭可算舒服多了。
寧桃微微擰眉,只見寧林臉上紅撲撲的,看到他進門,傻笑道:“二毛,你回來了……”
好家夥,說話都大舌頭了。
寧少海眼瞅着他要歪倒了,一把将人給揪了起來。
寧少江還要給寧少海倒酒,寧少海擡手擋住了,“三哥不行了,不行了,咱們一會還要回去了。”
“那我與你說的事,你記得過幾日回去與二哥說一聲。”
寧少海也不知道哼哼了個啥,一手拎着寧林,一手按在寧桃肩上道:“二毛,咱們走吧,可別讓你舅舅等急了。”
寧桃這一進屋,啥情況都沒摸到,倒是被寧少海噴了一臉的酒氣。
拖着寧林,被寧少海當拐杖一樣,七扭八扭的總算是扭到了馬車上,寧少海還扒着簾子與寧少江揮手告別。
為了怕大牛過來找不到人,他們還在七爺爺家不遠處等了一會。
大牛背着包吭哧吭哧的跑得滿頭大汗。
“家裏也沒什麽好吃的,你們先将就兩口,等回去了再好好吃。”
東桂哪敢嫌棄,抓着熱呼呼的土豆餅吭哧吭哧地往嘴裏塞。
暈頭轉向的寧少海突然道:“人都到齊了吧,那咱們就回吧。”
咦?
一點都沒大舌頭。
寧桃扭頭看過去,被寧少海白了他一眼。
“你三叔想灌我還嫩了點。”
寧少海坐直了身子,抓起點心就往嘴裏塞,結果被硬得跟石頭差不多的點心差點給卡住,呸了呸好幾口。
氣憤道:“這就是他們給你倆吃的?”
柱子和大牛在外頭趕車,東桂塞得滿嘴都是。
寧桃只得代為回答。
寧少海氣得連盤子都給丢出了馬車,“太過分了,我想着你七爺爺人不錯,還想着你七七退下來之後,族長就由你三叔來做。”
怎麽說也是子承父業。
七爺爺還能在一旁協理一二。
誰知道,寧少江這麽過分,族長還沒當上了,就開始要錢。
還這麽對他的人。
寧七爺去年年底出門摔了一跤,腿腳不方便了。
就想着把族長的位置讓出來,在族裏選個能人上去。
當然,他也希望自己兒子能上去。
寧少海這次回來,除了寧家的地要處理之外,還有這件事也順便給辦了。
寧少江這個人大本事沒有,小聰明一大堆。
而且個人行為還不太檢點,前幾年還與本家的一個侄媳婦鬧過點緋聞。
所以,七爺想讓自己兒子頂上去,族裏人不同意。
寧少江就動用了族學裏的錢,給族裏幾個說得上話的長輩啊,平輩啊送了不少的禮。
族學裏原先有兩個先生,一個先生因為幾個月沒給工錢了,于是辭職不幹了,如今這位也是因為沒有去處才不得不留下來。
但是吃喝方面,是一天不如一天。
寧少江以為寧少海在外頭,什麽事都不知道。
卻不知道,早就有人在他昨日進城時,偷偷把這事給他說了。
今日他去幾家沒被收買的人打聽了一下,好麽,這貨不止動了族學的錢,還打算把給族學買的地,拿來供孩子們讀書的地給賣了。
到時候再跟寧少源另要些錢,重新買塊地什麽的。
反正就是想方設法的弄錢,中保私囊。
至于族學肯定是得辦下去,這是他要錢的借口。
剛才吃飯時,一個勁地跟他提錢怎麽的,怎麽的,還想着要不把王氏名下那兩百畝地直接轉到族學算了。
寧少海裝醉被寧桃給扶了出來。
現在是越想越氣,寧林倒是真是被灌醉了,縮在車裏,臉紅撲撲的,嘴裏還在一直啧巴。
寧桃以前在村裏的時候,确實聽說過寧少江人品不啥得的問題,因為他年紀小,大人說話從來不背着他。
寧桃聽寧少海吐槽完。
也沒敢接話,沒一會,寧少海自己倒是睡着了。
嗯,還說沒醉,其實只是一口冤氣吊着吧。
車裏一股酒味,寧桃坐了一會,就爬了出去。
柱子和東桂已經吃完了手裏的餅。
進城時,在路邊攤每人又吃了一碗面,寧桃戳了戳寧林,他翻個身繼續睡。
寧少海倒是被他給戳醒了。
迷迷糊糊道:“到了?”
“咱們去哪呀?”
進了城他才發現,時間還早。
王二老爺估計還在門口扒着呢,寧少海道:“去你大舅舅家吧,明日咱們搬到縣學去住。”
他實在沒想到,二房一家子這麽難纏。
寧桃哦了一聲。
他原先還挺開心,終于可以回來了。
誰知道,還不如書院呢。
起碼跟小夥伴一起學習,氣氛比較好,到這兒全是糟心的事。
如寧桃所想,回去後二老爺還在那裏等着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臉都凍青了,看到他們過來,一邊吸着鼻涕,一邊堆着笑臉,“他五叔,你帶着兩孩子快過來吧,你嫂子做了林兒最喜歡吃的小雞炖蘑菇,二毛最喜歡吃的魚,還有你最愛的糖醋排骨……”
寧少海撫着額頭,一掀開簾子噴了他一臉的酒氣。
二老爺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一張臉立馬就苦了起來。
“不好意思,咱們今日回村裏喝了些酒,怕是去不了了。”
說完,讓柱子把寧林給背回去。
寧桃倒是沒喝,不過二房的人都對他不太友好,寧桃就直接走了。
寧少海東倒西歪的一邊給二老爺噴酒氣,一邊道:“放心吧,兩位外甥的事,我會想辦法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哥現在也特別艱難,嗝!”
“您放心吧,大家親戚一場,這忙肯定幫了,不過別的事,咱們就……嗝!”
寧少海回來的時候,寧桃已經已經和柱子他們把寧林搬上床了。
好家夥,這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簡直不省人事嘛。
東桂現在是吃飽了,見寧林睡着了,也跟着在一旁打瞌睡。
寧少海見寧桃在房裏看書作筆記,跟他交待了一聲別看得太晚,明日起早點,正式開始去縣學上課,就東倒西歪的回房間睡覺去了。
寧桃見今日時間還早,比平時多看了半個時辰的書。
直到旁邊的大牛催了好幾次,他才放下書。
寧桃第二天起床,大太太已經把早膳準備好了。
王大和王三見兩人過來,笑着打了着呼。
寧桃掃了一眼兩前碗裏的吃食,發現已經少了一半,忙坐下來開始往嘴裏扒。
以前寧少海在縣學教書的時候,他多少知道一些上課的時間。
可沒想到,兩位表哥起得這麽早的。
王大道:“我得先走了,因為今年要參加府試,先生讓我這幾個月抓緊沖刺,所以要比別人早到半個時辰。”
王三也差不多,他要跟寧林一道參加縣試。
寧桃被噎得不行。
王家兩兄弟一吃完,寧林索性也不吃了,抓了個餅子一邊吃一邊追了上去。
“二毛,你別急,你慢慢吃。”
寧桃哪裏還慢得下來,把剩下的半碗粥胡亂倒進嘴裏,噎得直翻白眼。
大太太又好氣又好笑,一邊幫他拍背,一邊道:“你急什麽,真是的。”
寧桃眼淚花花地,跳了兩下,把胸口那口飯給咽了下去,随手抓起剩下的半塊餅子,也追了出去。
也虧得王家離縣學不太遠。
寧桃一路小跑着跟着三人,把上課的時間大概給理了理。
好麽,比書院那邊還要拼。
看來以前是他錯怪書院那幫學生了。
王大見他滿頭大汗的,怕着了涼,讓大牛拿着帕子給他擦了擦,才道:“你別急,你慢慢來……”
寧桃哭,他也想慢些呀。
可大家都這麽火急火燎的,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節奏好麽。
那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莫名的就爬滿了全身。
他現在也大概能理解二太太,為什麽臉面都不要了,一個勁地堵寧林了。
時不我待呀!
寧桃和寧林都是新來的。
不過勝在兩人在縣學住了一年多。
無論是先生還是同學,基本上都認識,一個孩子都跟寧桃差不多的童生伸手摸了下日漸高升的發際線,禁不住一陣感慨,“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沒想到,小毛子都跟咱一個班了。”
這中間有說不上來的落沒。
他都考了七次了,今年若是還不能中。
就只能死了這條心,打算找個富戶給人當賬房先生去。
原先他們家還算是有些銀錢,日子過得不錯,再加上他十來歲就中了童生,一家人倒是可着勁的讓他讀書。
誰知道後來考了這麽多次,一次不如一次。
今年眼看着快奔三了,咬牙拼這最後一次了。
寧桃見他旁邊還有個位置,順便把書包放進去,坐了下來道:“蘭叔,別誤會,我只是來蹭個學,我不考,我不考。”
蘭童生搖搖頭,拿起書背了起來。
寧桃看他背的內容,有點一言難盡。
像他這個年紀,寧桃感覺,背書其實已經沒什麽用了。
不像寧桃他們年紀小,記憶力好,又沒雜事煩心。
寧桃跟着他背了一個早讀的書。
已經摸清了同桌的情況,怎麽說呢?
貌似跟寧林差不多。
不過可能因為年紀大,練字時間長,字倒是比寧林好看,有些東西見解也比寧林好。
于是,在大家喝水休息的時候,寧桃道:“蘭叔,我覺得您今年肯定能中。”
蘭童生笑得有點蒼桑,“但願吧,若是過了,我以後也不打算再考了,就這樣安安份份的,也挺好……”
像他這種年紀,若再考幾次舉人,兒子都要娶媳婦了。
倒是還不如,就此放下,在家裏好好培養兒子,指不定還有些希望。
寧桃笑道:“加油,加油!”
寧桃這麽一開口,有些年紀大點的,也紛紛過來問他。
說什麽童言無忌之類的。
就想向他讨個口彩。
寧桃滿頭黑線,他都九歲了,這彩頭有啥好讨的。
不過寧桃還是象征向的說了幾句大家喜歡聽的話語。
以前在書院的時候,寧桃屬于丙班,比剛啓蒙的那種要進度快一些。
現在跟着寧林他們蹭學,盡管不至于被吊打,但是學習內容還是深了許多,也虧得前面幾個月,趙子行和寧林幫他掃了許多書。
現在倒是能湊合跟上先生的進度。
寧桃每天雲裏霧裏的聽課,昏天暗地的做筆記、背書。
不知不覺就到了元宵節。
寧桃一大早起來先背了會書,這才和寧林一起去了王家。
到巷口時,瞧見二老爺急吼吼的出門去了。
雙方打了個着呼。
二老爺道:“今日舅舅有些急事,就先不招呼你們了。”
寧桃才不想讓他招呼了,忙道:“您忙,您忙!”
大牛噗的一聲笑道:“好像咱們要去他家似的。”
寧桃看了他一眼,他立馬轉移話鋒道:“那啥,我先回村裏了,今天陪我祖母過個節。”
寧桃點頭,把買的點心給了他兩包,“記得幫我給二狗家送一包哦!”
大牛點頭,風風火火的跑走了。
寧林這才道:“也不知道,五叔怎麽和二舅舅說的,二表哥和四表哥還沒去縣學上學。”
王家兩房鬧得實在不太好看。
寧少海索性就讓他們去了縣學裏住。
雖然耳根清淨了,可消息卻閉塞了,王大和王三也不樂意提二房,寧林這都憋了好些天了。
寧桃道:“一會問問大表哥就知道了。”
寧林不好意思問,他就直接問了。
王大也痛快,雖然不待見二房,但是也沒添加油醋,簡單地就把事情給撸了一遍。
寧少海是找了教谕讓王二和王四去縣學讀書,不過前題是得先考試過了才行。
好麽,兩人都沒考過去。
寧少海借機就把這事給推了,二太太再鬧,寧少海就有些不高興了。
本來在京裏二太太就把寧家得罪了,現在又舔着臉上來,寧少海吓唬了她幾句,最後推薦兩人去先前寧林讀的那個私塾讀書去了。
二老爺手裏還有點銀子,在哥哥這裏磨了快一個月了。
王大老爺也是沒辦法,給他找了個差事。
讓他去租個鋪子,家裏幫忙供貨。
二老爺這幾天正忙着找鋪子呢,怕是今日鋪子的事就要談好了。
倒是二太太還嫌寧家這一門親戚不頂用了。
連讓孩子上個學都進不去。
寧桃直接翻了個白眼,“她啥不上天呢?”
王三噗的一聲笑道:“她倒是想呢。”
二太太一向是心比天高的,當年老太太就瞧不上她。
可她偏偏把二老爺給捏得死死的。
雙方門不當戶不對,老太太是怕她婚後把什麽東西都往娘家搬,可二太太也是個心狠的。
嫁過來之後,就果斷與娘家斷了往來,不管是兄弟成親,還是姐妹上門,她都按正常的親戚走,一分銀子不往娘家拿。
寧桃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八卦。
不過略一思索,就明白,二太太這是活得明白。
知道娘家再鬧,再給錢,以後不好過的就是自己,果然,人還是自私一點才能過得更好,當然,像二太太這種,有利有憋吧。
自私的人,還得要大智慧撐着才行吧。
寧桃戳了一下坐在那兒發呆的寧林道:“現在放心了吧。”
寧林點頭。
“其實,你有時候該向二舅母學學。”
別老把別人的一星半點的假恩情,放在心裏懷念。
他發現,這一點王老太太和二太太其實還有些相似的,不同的是王老太太腦子更好,看得更遠,而二太太段位就差了一些。
雖然是休息日。
不過寧林和王家兩兄弟,都趁着空閑時間,坐在一起讨論功課。
寧桃也沒敢閑着,把書翻出來,背了起來。
他現在能跟上大家的進度,但是認真起來,還是差了很多。
寧林就給他推了好一些的釋譯,這麽一來,每天根本沒有什麽空餘的時間玩耍。
光是筆記,就比以前多記了七八頁。
記完還得再過幾遍,寧桃下午吃元宵時,還把沒背過的釋譯放在一旁,邊吃邊記。
大太太氣得把他的碗給收了:“不吃拉倒。”
寧桃忙把碗給奪了回來,三兩口中全塞進嘴裏了,哼哼道:“現在吃完了。”
大太太敲了他一下,“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努力過?”
“那不是因為,以前能跟上,現在跟不上了嗎?”
讓他一個小學生,突然坐進了初中的教室,他不努力只能被人吊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