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時候,即便林跡堯給他松開繩子,林羲洲也沒力氣動彈了,昨晚和程灏加今天和林跡堯,他沒死在床上已經是萬幸。
林跡堯的臉色很差,蒼白得吓人,他不願清洗身體裏的那些東西,而林羲洲也懶得去提醒。
他疲憊得不願開口說話,不管是身還是心,累到連逃都不想逃的地步。可等到林跡堯離開房間,他閉上眼想要休息,卻又睡不着,一閉上眼全都是剛才那幅不堪的場景,于是他只好睜着眼睛,直到月亮取代了太陽,直到黑夜将光明覆蓋。
不知是幾點,張嫂來到主卧前敲了敲門,聲音焦急,“少爺?先生發燒了,躺在你房間裏,好像很嚴重。”
林羲洲用力按了按隐隐跳動着的太陽穴,起身穿上襯衫和褲子開門走出去。
張嫂看到他又是一愣,這兩人怎麽看起來都像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爸生病了?”林羲洲勉強笑了笑,“張嫂,茶幾下那本小本子裏面有李醫生的電話,你幫忙打一下叫他過來,我去……看看他。”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林跡堯肯定還沒清理過後面。
林羲洲走去浴室搬了盆水和毛巾到卧房,林跡堯躺在床上睡得昏沉,臉頰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沉重。
林羲洲坐到床沿,攬着林跡堯的腰扶着他靠到自己身上,林跡堯費力地睜開眼,見來人是他,鼻頭一酸,竟是差點落下淚來。
生病的人總是格外脆弱,這話好像是真的。林跡堯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的,尤其是使用過度了的後面,一抽一抽的疼。
他閉着眼睛側身抱住林羲洲的腰,把臉埋進他懷裏。
林羲洲脫下林跡堯的褲子,沾濕了毛巾,想想又覺得不合适,便換了條絲巾,沾了水後放進去幫他清洗。
弄幹淨後,林羲洲幫林跡堯穿好褲子後就打算起身離開。
林跡堯慌忙一把抱住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等等……別走……陪我,小羲,陪我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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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羲洲沉默着把他放到床上,拉起被子蓋好。
“醫生一會兒就過來,你好好休息。”
“等等!!”林跡堯死死地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兩手顫抖得厲害,“你去哪,小羲,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林羲洲冷漠地撥開他的手,“你別管了,休息你的就是了。”
不一會兒,李醫生也來了,林羲洲把難纏的病人丢給他,自己穿了衣服出門,飯團嗚嗚叫着也跟了上來。
可是,要去哪?
林羲洲漫無目的地沿着街邊走到了深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裏,蘋果爪機從頭到尾響了不下30次,林羲洲随便挑了一個接起來,是程灏。
“你在哪裏,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
“……我出來走走,怎麽了?”
“在哪走,說地址,我去接你。”
林羲洲說完地址後就挂了電話,在街邊坐了下來,飯團餓得無精打采地趴在他腳邊。
程灏來得很快,兩人一路沉默地回了程灏家裏,林羲洲從櫃子裏翻出一包牛肉幹,掰碎了喂給飯團。
手腕從襯衫中露出來,程灏皺起眉頭,一把抓起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林羲洲,這怎麽回事?”
林羲洲皮膚白皙,于是結痂了的傷疤便格外顯眼,更別提周圍還有好幾圈勒得淤青了的傷痕。
“林叔打你了?”
打他?
林羲洲笑了,眼神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諷刺。
“我倒是寧願他打我。”
程灏從和他一見面起就看出了不對勁,卻又礙于林羲洲情緒低沉不好過問太多,這會兒卻是不問也不行了。
“怎麽了,小米,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林羲洲笑笑,摸了摸飯團後站起身來,“有衣服沒,我想洗澡。”
程灏抿了抿唇,對方死氣沉沉的樣子讓他心驚,便不再追問,“你先去浴室吧,我幫你拿衣服。”
飯團丢了牛肉幹,巴巴地跟着林羲洲走去浴室。
一顆顆地解開襯衫扣子脫下衣服,鏡子裏的人一張臉血色盡失,上半身簡直堪稱慘不忍睹,尤其是昨天程灏留下痕跡的地方,無一例外都帶上了更深的青紫色,有的地方還有深深的牙印,滲出的血絲也已幹涸。
他這麽慘,估計另外那個也好不到哪去,林跡堯後面緊得不像話,他還沒完全進去就流血了。更別提後來又連着做了好幾次,林跡堯的主導之下更是完全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只知道一味地索取。
不論是吻還是動作都帶着信徒獻祭般的虔誠,和玉石俱焚一樣的決絕。
咔噠一聲,浴室門打開,程灏走了進來,門後面蹲着的飯團被撞了一下,疼得狂吠不止。
“噓——飯團,乖,別叫。”
程灏沒去管委屈得嗚嗚低叫着的小崽子,面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這怎麽回事?!誰弄的?!”他厲聲問,又驚又怒地看着林羲洲身上的那些牙印,雖然他也喜歡在戀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卻從來不舍得這麽用力地去咬。
但是看了幾秒,程灏就驀然意識到一個共同點,那些有痕跡過重的地方都是他昨天碰過的、留了吻痕的部位。
“林羲——”
“程灏,你知道我不是林跡堯的親生兒子麽?”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程灏皺了皺眉,林羲洲的神情和狀态讓他不安,“一直都有這樣的傳言,我父親是有說過,但我沒在意。”
頓了頓,程灏上前一步,放柔了聲音問道,“小米,怎麽了?”
“想知道這是誰幹的麽?”林羲洲問,深不見底的黑眸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程灏,這些都是我爸弄的。”
他看着對方一臉震驚,向前逼近了一步,像是在表達自我厭惡一樣地冷漠地露出笑容,“你想知道,剛才我和我爸做了多少次麽?”
程灏張口結舌,“這——我、我不——”
“你想知道他是怎麽吻我的麽?”
林羲洲沒有理會,只是自虐一樣地不斷揭開自己心裏的那道疤,一遍遍地重複當時的那種感覺,極致的快感之下是亂倫背德的負罪感和羞恥感,惡心得令人反胃。
包括他自己,和父親做那種事,一樣令人惡心。
“放松,小米——羲洲,放松一些……”
“我很放松。”林羲洲說,“你出去吧,我想先洗澡。”
程灏腦子被這個重磅炸彈炸成一團漿糊,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安撫林羲洲才能不刺激到他,只得依言先離開。
林羲洲洗澡洗了很久,洗完後整個人跟冒着熱氣似的穿着浴衣走出浴室,就看見程灏也剛從外面回來,頭發上還帶着水珠。
“我去給飯團買狗糧。”程灏揚了揚手裏的袋子,不等林羲洲詢問就主動交待,“狗還小,一直吃肉幹也不行。飯團應該是吃這個進口牌子的吧?”他從袋子裏拿出一包狗糧拆開來,看到食物的飯團兩眼放光,卻也沒敢沖上去,只是嗚嗚叫着蹭着林羲洲的小腿。
“外面下雨了?”
出了浴室,外面滴滴答答的聲音逐漸明顯起來。
“嗯,也沒多大就是了。”程灏去廚房拿了個鐵碗倒了些狗糧進去,林羲洲拿腳輕輕推了下飯團的屁股,薩摩耶頓時撒歡一樣的沖狗糧跑去。
林羲洲拿了吹風機盤腿坐在飯團旁邊,剛洗完澡的薩摩耶身上還滴着水,林羲洲用手撥弄着濕淋淋的白毛,給吹風機開了最小的一檔幫飯團吹毛。
程灏坐到林羲洲身後,從背後抱住他,兩手摟着他的腰。
“幹什麽?”
“沒有。”程灏嘟哝道,一邊偏過頭,嘴唇輕輕磨蹭着林羲洲的側臉。不知是不是因為林跡堯的關系,林羲洲敏銳地感覺到程灏皮膚的熱度有些不比尋常。
“你發燒了?”林羲洲放下吹風機轉過身,用手背貼上程灏的額頭。
程灏眯起眼,一副因為得到了關心而滿足不已的模樣。
“低燒而已,我自己吃過藥了。”他拉下林羲洲的手,吧唧一下在手背上親了一大口,“心疼我不?”
林羲洲哼哼一聲,沒好氣地甩開他繼續給飯團吹毛,“自己發燒還愛折騰,下雨天出去亂跑什麽。”
“給你的愛寵買吃的啊。”程灏委屈地蹭着他的背,“飯團要是餓壞了或者吃了什麽不合适的東西生病了,你不得心疼難過死。你要是心疼難過了我不得更——”
“行了行了。”林羲洲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哪那麽多歪理。”
程灏止住話頭嘿嘿一笑,“待會兒一起睡麽?”
“嗯。”林羲洲撥弄着飯團漸漸變得蓬松的白毛,面上仍然一片波瀾不驚,“你家有安眠藥麽,給我弄半片來。”
程灏笑容一僵,沉默了半晌,他垂下眼,手臂攀上林羲洲的脖子,轉了個身坐在他腿上,飯團連帶着碗都被擠到了一邊。
“你——”
程灏吻上他的唇,輾轉而缱绻地舔舐着,舌頭掃過上颚,在口腔裏四處游走了一遍後才勾起林羲洲的舌頭翻滾糾纏,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在滴滴答答的雨聲裏格外明顯。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好像有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林羲洲有些不适地想要退開,程灏卻仍摟着他的腰不放,直到連程灏自己都吻得大腦缺氧得暈暈乎乎的了才肯放開。
嘴唇被吸吮啃咬得發麻,長時間喘不過氣的感覺讓林羲洲感覺有些頭腦昏沉,惱怒地瞪了程灏一眼,“你又是發的什麽瘋?!”
“吃安眠藥不好。”程灏說,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還睡不着麽?再來一次如何?”
林羲洲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程灏低笑着摟住他的腰,急促的呼吸仍未平複,不斷起伏着的胸膛緊貼着林羲洲
真好……那樣纏綿而熱烈的擁吻。
程灏把不甚清醒的腦袋靠在林羲洲肩頭,唇邊仍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