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久仰了,我是楊志亨

陸雪銘的身體都僵硬了,他已經太久沒有跟林骁這樣觸碰過,如今被緊緊擁着,聽着這個人喃喃着道歉的話語,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什麽感覺都湧上來了。

可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林骁就開始說胡話了。

“我沒有……”

“……你信我……”

“雪……銘……”

“信我……。”

窗外的月色明朗,即便不開燈,也能讓陸雪銘看清林骁的臉。

這人根本就是醉糊塗了,嘴裏來來回回就幾個詞在重複着,組合起來也不知道想說什麽。

陸雪銘拉住那依舊摟着自己腰間的手,道:“放開。”

林骁“嗯”了聲,卻是答非所問:“喜歡。”

陸雪銘從沒跟醉鬼打過交道,何況這個醉鬼還是林骁。看着這人苦着臉,一副可憐兮兮又神志不清的樣子,他有點狠不下心了。

不過這樣的僵持也沒多久,很快就有個逐漸明顯起來的觸感讓他清醒了過來,用力一掰就把林骁的手指掰開了。

林骁懷中一空,手胡亂抓了幾把沒抓到人,嘴裏又喃喃着陸雪銘的名字。不過他是真的醉了,很快就沒聲音了。

陸雪銘坐在床邊的地上,神色複雜地看着林骁。

剛才的觸感太鮮明了,鮮明到他想騙自己是錯覺都不可能。但是,林骁怎麽會一邊叫着他的名字一邊……

他用力抓了把劉海,只覺得心裏又煩又亂,幹脆也不管躺在地上的林骁了,走到陽臺去冷靜。

今夜的風比之前在舒蘭島時熱了許多,樓下的路燈旁有幾只蛾子來回飛舞着,帶動的光影變化就像他被攪亂的心緒。他又轉了個身,靠在欄杆上仰望夜空。

彎彎的月亮半隐在雲層間,那形狀讓他想起了腰上的刺青,視線又不受控制地往房間裏看去。

曾經的他為了讓林骁開心,做過很多傻事,其中就包括這個刺青。

當時之所以選擇後腰的位置,就是想讓林骁看到,可以增加他們之間的性趣。可惜非但沒什麽效果,還讓他每次看到都會想起從前。

他想過要洗掉的,紋身師說不可能完全洗幹淨,而且會比紋的時候更痛。他便想用其它圖案蓋掉,但選來選去都沒有合心意的,結果就這麽拖下來了。

陸雪銘嘆了口氣,想去冰箱裏拿冰啤酒來喝,剛打開紗門就聽到房間裏傳出了動靜。

他原本站的位置是看不到林骁倒下的地方的,所以現在一進來就愣住了。

林骁站在牆邊上,不知道在找什麽。

陸雪銘想着這醉鬼怎麽還沒睡覺,就問道:“你找什麽?”

林骁也沒轉頭,依舊在牆上摸着,嘴裏叨叨道:“廁所。”

他頓時明白了,于是拉着林骁走到廁所裏,站到馬桶邊上後就要離開,卻被林骁拉着手腕道:“好急……”

他剛才吃過林骁的虧,這會兒怕林骁又開始糾纏,想都不想就抽回手來,惱道:“急你就趕緊脫褲子!”

說罷便大步走出去,關上門後又停了下來。

他不是想偷聽,只是怕林骁會追出來。好在林骁沒有再鬧騰了,但在聽到門縫間傳出的動靜後,他的心跳還是不受控制的變急促了。

這樣私密的生活畫面讓他想起了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

陸雪銘松開了握緊的門把手,去冰箱裏拿了兩瓶啤酒,回到陽臺去喝。

他在欄杆上靠了快五分鐘,盡管是背對着的房門的,卻豎起耳朵聽裏面的動靜。林骁也不知道在裏面幹嘛,一直沒有出來,也沒聲音的。

他又等了一會兒,想着林骁醉成那樣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便去開廁所的門,結果發現林骁癱坐在牆角,靠着洗衣機睡着了。

陸雪銘無語了,不過這樣的林骁怎麽都比剛才那個強。他走過去,費了半天的勁才把人弄起來,到了房間的時候本想放在沙發上,可是一想到林骁剛才睡的姿勢,只得把人弄到自己床上去躺着了。

在給林骁蓋完被子後,他也累極了。反正明天是周日,幹脆去畫室睡得了。

他換好衣服,出門前又看了眼床上的人,想了想還是留張紙條放在床頭。

他和林稚虞一起經營的畫室離這裏不遠,他攔了輛出租車過去,在那邊的大沙發上将就了一晚。到早上的時候林稚虞過來拿東西,發現他睡在這裏,便叫醒他:“雪銘?”

陸雪銘睜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林稚虞問道:“你怎麽睡在這裏?”

陸雪銘打了個哈欠,坐起來後覺得腰酸背痛的,不禁吐槽道:“還不是林骁害的。”

林稚虞放下手裏的袋子,坐在他身邊道:“跟他有什麽關系?”

陸雪銘把昨晚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下,林稚虞聽得眉頭直皺,不過還沒說話就被陸雪銘打斷了:“不說這個了,今天不是梁起鶴的生日嗎?你怎麽還過來了。”

林稚虞點着頭:“我來拿點東西,拿完就回去了。你坐我車一起過去吧。”

昨天他們就說好了,今天陸雪銘會去參加梁起鶴的生日聚會。陸雪銘也不想回去看到林骁,便跟着林稚虞走了。

路上林稚虞還要去買其他東西,他就幫忙拎,期間還去拿了梁起鶴的生日禮物。

林稚虞在一家高端飾品定制店裏給梁起鶴定做了一支黑水晶鋼筆和同款的領夾袖口。陸雪銘跟他進去的時候等的無聊,就在店裏随便轉了轉,最後在一個玻璃櫃臺前站住不動了。

他看到了一條名為“月亮之淚”的項鏈。鏈子是簡約的鉑金款式,鏈墜由彎月形狀的海藍寶石和一顆水滴形狀的透明鑽石組成。這款項鏈造型簡單大氣,并不局限佩戴者的性別,最重要的是跟他的紋身有七八分像。

店員詢問陸雪銘要不要拿出來試戴,他看了眼那接近六位數的價格,說不用了。

等林稚虞拿完東西後,他倆便直接回去了。

今天是梁起鶴29歲的生日,雖然說是生日聚會,但是地點定在他和林稚虞的家裏,也只請了幾個平時關系不錯的老朋友。

林稚虞打開家門,剛換完拖鞋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他都來不及讓梁起鶴別鬧,就被梁起鶴轉過臉,當着陸雪銘的面親了親嘴。

陸雪銘淡定的站在旁邊,還面帶微笑的看着這一幕。林稚虞去掰腰間的手:“好了,快點放開。”

梁起鶴依舊摟着老婆不放,對陸雪銘笑道:“來啦,怎麽兩手空空的,我的禮物呢?”

陸雪銘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折疊的信封,遞給他道:“我盡力了,你自己調整時間配合一下吧,畢竟這門票太難搞了。”

梁起鶴接過來,也不拆開就收到口袋裏,笑道:“多謝,等等多吃點,今天有不少好菜。”說罷又看着林稚虞道:“志亨馬上就到了。”

林稚虞驚訝道:“他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剛下飛機的。”梁起鶴幫着林稚虞把東西放到客廳茶幾上,林稚虞繼續問道:“那他離婚的事都解決了?”

“解決了,拖了大半年,再不解決他也要瘋了。”梁起鶴道,說完又去看陸雪銘:“雪銘,你先坐一下,我下去接個朋友。”

陸雪銘說好,等梁起鶴出去後才問林稚虞:“要來的是楊志亨?”

林稚虞從袋子裏拿了幾樣東西進廚房,聞言便道:“嗯,他這幾年一直在巴西,不過這次離婚的官司打完就不會再回去了。”

陸雪銘作為林稚虞的多年好友,自然聽過楊志亨的名字。

這位是梁起鶴從小學就開始玩的好兄弟,家世和梁起鶴差不多。不過他沒梁起鶴運氣好,不但父母早早離異,娶的老婆也是個不省心的。

由于是家族聯姻,兩人一直各過各的。去年初開始他老婆就因為新歡吵着要離婚,楊志亨是無所謂,可雙方家裏不肯,他老婆就鬧了一堆事出來,把楊志亨的臉都丢盡了,最後是到法院去起訴離婚。

這場官司牽涉了兩個家族的利益,自然不是那麽輕易能判決的,好在拖了大半年也終于結束了。

林稚虞邊洗菜邊道:“他跟起鶴性格挺像的,一直沒把這些事放在心裏。不過起鶴也說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硬撐,每次問他都是沒事。”

陸雪銘剝完最後一顆鹌鹑蛋,把一盤蛋殼都倒進垃圾桶裏,道:“這種事情見仁見智吧,主要還是看他對他老婆的感情程度。”

“我也是這麽說,不過現在解脫了就好,但願他能盡快找到對的人。”林稚虞把洗好的魚放進盤子裏,繼續道:“其實他這人真的挺不錯,當年我和起鶴之間有不少誤會,虧得有他幫忙。”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開門聲。

林稚虞洗了個手,和陸雪銘一起出來,剛到客廳就看到梁起鶴身旁的人。

楊志亨穿着休閑的白t恤和運動褲,身高跟梁起鶴差不多,不過五官比梁起鶴斯文些,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絲邊眼鏡,一看到林稚虞就笑了:“稚虞,好久不見了。”

林稚虞也笑,還和他擁抱了下:“好久不見,歡迎你回來。”

等楊志亨松開林稚虞後,梁起鶴便指着陸雪銘介紹道:“這位就是陸雪銘。”

楊志亨看向陸雪銘,笑容變得溫柔且客氣了,并朝陸雪銘伸出手來:“久仰了,我是楊志亨。”

作者有話說:

提示一下:楊志亨是《婚後戀愛》裏就出現過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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