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隔着鐵門，李賢因似乎隐約聽到了房間內一陣吵雜，還沒等他細想，門很快又開了，允浩仿佛從來沒離開過一樣站在那兒，除了多了點汗，和剛才一晃眼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

“成員們……都在嗎？”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幾個人在宿舍幹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偏偏又沒有證據，只能這麽一句。

“有天和俊秀回家看望父母了，現在宿舍只有三個人。”說完又怕李賢因在意成員們不住宿舍，緊跟着又補了一句，“因為假期很長，公司又沒有通知什麽時候開工，所以......”

李賢因沒有追問的意思，員工們在假期做什麽他本來也沒想管，盡管好奇剛才發生了什麽，卻拒絕了允浩讓他進屋的邀請，“我們就在走廊上說吧，斯坦利還在等我。”

有些拘謹的允浩就這麽穿着家居服出了門，一時慌張到鑰匙都沒想起來帶，雖然說是直接在走廊聊，可最後還是坐到了樓下的長椅上。

“今天的新聞看到了？”

不用特意說明允浩就知道社長指的是哪個新聞，盡管最近關于S.M和李賢因的新聞很多，但能輪到來問他的，那就只能是關于雪藏的事兒了。

講真的，這一屆粉絲實在敏感，那個新聞的贊踩數量加起來都有十萬了，韓國總共才多少人啊，這要換成電影觀看人數那妥妥又是一部大熱門。

如果這麽被BB的是李繡滿，那大家都不會當一回事兒 ，他們都知道李繡滿老師的個性，能賺錢能營銷，才不管黑子怎麽說，但面前的人換成沒怎麽近距離接觸過的新社長就讓人心慌了。

他實在無法确定對方想說什麽。

“內，看過了，大家都有點敏.感。”

李賢因點點頭，沒有反駁允浩的說法，“這件事我會請人調查一下的，在出結果之前，你們不要對外界傳達任何看法，知道了嗎？”

允浩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點頭，甚至沒有想要問問李賢因為什麽連這種簡單的事情都要調查。

實在是遇上事兒的時候讓藝人保持沉默絕對算得上S.M的傳統了，所有的解決方案和聲明公司都會安排好，藝人們只需要表示認同與支持，根本沒有表達自己想法的權利，這時候問了也沒太大作用。

不過嘴上不問卻不代表着心理就不疑惑了，這件事兒看起來就是粉絲們過于緊張之下言辭激烈了點而已，他看多了激動的粉絲和黑粉，一時間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奇怪社長查這個有什麽用，難不成還能找粉絲麻煩不成？

“你們應該也聽說了，我和艾回方面有一些分歧，所以你們休假過後的工作中心是下一張韓文專輯，如果公司和艾回不能達成和解，那麽我會考慮給你們換一個日本的唱片公司，實際上……那和你們在艾回的待遇差不了多少，日本市場目前還不能被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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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直白點兒，就算換家公司，作為日本演藝圈的新人，東神也必然要繼續經歷那種艱苦且繁忙的趕行程時段，這一點是沒辦法改變的，成名都需要付出代價，只是因為兩頭兼顧，他們付出的代價會更大一些。

在這一點上，李賢因也并不是商量的語氣，只是告知而已。

“不過這點還不着急，大概三五天之後，我會辦一個拍賣會，你們去當熱場嘉賓，我帶你們認識一些人，之後還會出國一趟辦場活動，不是多困難的事兒，但是！”

李賢因突然加重的語氣讓鄭允浩知道，這場談話的小重點來了，他本來以為會是囑咐他們對來參加拍賣會的富商尊敬一點的套路言辭，然而那在李賢因看來完全是廢話，腦回路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會在那種場合不禮貌。

“來拍賣會的有很多外國商人，可能有日本、中東地區、華夏或者其他更多地方，種族歧視和國家歧視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不管你們心裏怎麽想，表面功夫一定要過關。”

突然間扯到國家歧視這個聽起來相當嚴重的話題上，鄭允浩有些詫異，剛想反駁他們沒有什麽國家歧視的想法，李賢因就搖搖頭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們是怎麽想的，或許你們真的沒有，但涉及到多國人員的場合一定要注意控制面部表情，務必全程保持良好的表情管理。”

自從知道斯坦利是根深蒂固的韓國傳統守舊派之後，李賢因對于一種文化到底有多能影響原住民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而韓國的部分青少年教材他可不敢茍同，在這方面自然就要叮囑好。

“想去別的國家賺錢，最起碼不能讓人家傳出不好的言論，特別是涉及到原則性的那種，被截下臭臉的圖片，後續就要花很大的力氣去公關，不如從一開始就管好自己。”

作為一個有中華心的人，李賢因上輩子可是聽了不少次辱.華這個詞彙，特別是在網絡爆炸的時代，只要和這個詞彙聯系在一起，那大衆好感度掉的不要太厲害，結合一下斯坦利的态度，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旗下的藝人。

不管是華夏還是別的國家，應有的尊重都是賺錢的前提，他可不想讓第一次教訓就從自己的拍賣會開始。

并不是很明白社長為什麽大老遠來給自己講這個的允浩茫然的很，只能點頭表示明白，說白了，不就是讓他們加強表情管理嘛。

這也不算完全無用的叮囑，因為成員們下了舞臺之後的表情管理确實很玄學，會不會被有心人截圖造謠純看當時的狀态以及運氣，然而他的好奇也越來越重，社長到底要辦什麽拍賣會？居然還帶攝像機的嗎？

李賢因沒給他思考的機會，又問：“你們上次做體檢是什麽時候？”

正常福利健全的大公司每年都會組織一次體檢，他上輩子和S.M合作的時候有印象聽到這件事，本來以為允浩能很快回答自己，可實際上，允浩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卻吐出一句：“大概……是我上學的時候？”學校才是那個真正每年都會組織體檢的地方，沒毛病。

李賢因之所以提體檢的事兒，只不過是想确定旗下藝人都沒有什麽“不良嗜好”而已，趁早查出就趁早趕出公司，那樣的人他們可收不起，問問上次體檢日期好直接讓斯坦利去合作的醫院調檔案。

可怎麽也沒想到，現在的S.M好像沒有給自家藝人體檢的習慣，那自然，練習生就更顧不上了。

李賢因搖搖頭，完全無言以對，看來這個步驟只能他自己來完成。

“算了，體檢的事兒再說，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就好好休假，不管是金理事還是我都沒什麽空閑給你們做規劃，拍賣會的具體時間和演出曲目斯坦利會告訴你們，外出的時候什麽不能做應該不用我再重複吧？”

只是簡單的見一面，李賢因也沒打算說太多，比起交代什麽重要的事兒，不放心下的最後一次叮囑更合适一些，一個靠譜的隊長應該會把他的囑咐完整的傳達給成員們。

又交代了之後出國可能要學習一些當地的常用語之後，李賢因就準備離開了，他今天主要是來見一見允浩，有驗證一下是否真如老李說的那麽靠譜的因素在，也有安撫一下的心思，畢竟他這個假确實放的有些突兀。

簡單的見一面就足夠達到傳播善意與穩定情緒的作用了，然而如果不是中途發生了那麽多事兒，李賢因也不一定會專門這麽做，誰讓他和金英敏掰了呢。

在告別之前，李賢因完全是出于好奇，多餘問了一個問題：“你當初是為什麽想當藝人的？”

這種曾經在綜藝節目裏被問起無數遍的問題并沒有帶給允浩絲毫的為難，毫不猶豫的回答：“因為喜歡跳舞啊。”

“那麽，你認為你當初的決定是正确的嗎？在S.M真的有實現你最初的設想嗎？”

李賢因不是那麽感性的人，相反，他很理智，就算穿越之後散漫了，也依舊很理智，他本身沒有夢想，也不太理解追夢的過程如何讓人着迷，他個人覺得，以S.M目前的壓榨方式，藝人們從事的已經是一種和夢想無關的事務。

然而旁邊的少年依舊沒有猶豫的在回應，“當然！我已經在夢想的路上了。”

有那麽一瞬間，李賢因很想透過昏黃的路燈看出少年撒謊的痕跡，但他并沒有成功，允浩說的太真摯了，仿佛公司安排的繁忙行程完全沒有打擊到他的熱情一樣。

“不管怎樣，還可以上舞臺不是嘛，還可以把我喜歡的東西展現給更多的人看。”

聽到這句話，李賢因瞬間明白這大概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在他周圍充滿利益的世界裏，這樣的人并不多見，實話講，他也有點不想接觸此類人群，那會顯得他像是一個險惡的劊子手，淨幹些用金錢侮辱人的事兒。

不過也對，S.M旗下好多藝人出道的時候年紀都很小，很多都是憑着對唱跳的熱愛才被框到公司來的，要說起來，S.M的星探真的很棒棒，挖人的能力不是蓋的，而之後能把人騙來公司，少不得要灌輸夢想論，只是出道後這麽久還覺得舞臺珍貴确實比較難得。

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後，李賢因也準備離開，再耽擱下去斯坦利都該等睡着了，然而就在他要站起來的瞬間，突然從天而降一大潑的水，接觸地面後混合着地上的灰塵四濺開來，濺來李賢因一褲腿。

李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