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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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熊小時親完以後, 何閱停頓了幾秒,然後就像是用剪輯軟件把熊小時親下來的部分完全剪掉後再重新拼接起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走。

因為何閱的反應太自然,熊小時心裏反倒沒底了。

她垂下拿着面具的手,擡頭越過何閱的腦袋看着前方, 目光凝重。

啊啊啊啊啊啊!!!親是親了, 但沖動完再仔細想想,果然還是太莽撞了!!!!

何閱現在可是正在背着她, 他能做出什麽回應?就算想回應也回應不了啊!!!!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親都已經親了, 難道還能當做沒發生混過去?

不行不行,已經做到這一步了, 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但是, 怎麽繼續?在路上肯定不行了,只能等會到旅館再說……

內心抓耳撓腮謹慎計劃着回到旅館以後該怎麽把這件事繼續下去的熊小時陷入了沉思。

而本來就只有熊小時在說話的歸途, 現在沒有了熊小時的聲音,也在瞬間沉默了下來。

于是,一路沉默。

沉默。

沉默。

終于, 兩個人回到了旅館。

背對着床尾彎下腰,何閱把熊小時放到床上,然後,他直起身體,在熊小時的緊盯下,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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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的門一關上,熊小時正襟危坐停滞挺直的腰板瞬間就軟了下來,熟面條一樣地倒進床裏, 望了一會兒天花板,她打了個滾,過了一段時間,她又重新滾了回去。

該怎麽開口,她還是沒想好。

不管怎麽想,都覺得不合适。

幹脆還是用行動代替,等何閱一出來,她就撲過去黏上去直接告白算了!

一咬牙橫下心,整件事反而變得簡單了。

熊小時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用手梳理着被她滾亂了的頭發,但當她看到對面的挂鐘時卻突然發現,從她回來開始算,已經快過去快40分鐘了,何閱還是沒有出來。

……………

他應該不是在躲我吧?

不,真的有可能。

但為什麽?

就因為我親了他一下?

開什麽玩笑……

熊小時從包裏拿出手機。

【熊小時:你什麽時候出來,我要上廁所。】

按下發送鍵後,她清楚地聽到衛生間裏傳出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但她舉着手機盯着時間,足足過了一分鐘,她不僅沒收到何閱的回複,甚至微信的左上角連一行“對方正在輸入”都沒有。

熊小時眼睛一眯,站了起來,往衛生間走。

而衛生間裏,何閱正抱着一卷衛生紙坐在馬桶蓋上,飛快地按着屏幕鍵盤,一串一串的字被打出來發出去。看到熊小時發來的消息,他連打開都沒打開,而是在原本的聊天界面又飛速地打了一行:【給老子快!!!!不然馬上解雇你!!!!!!!!!沒有補償金的那種!!!!!】

這時,熊小時已經快走到衛生間門前了。

就在她馬上就要走到門前時,她的手機來電響了。

熊小時停住腳步,看了看屏幕,是小澤的電話。

她看着眼前衛生間的毛玻璃,接通了電話。

”喂?小澤?“

突然,毛玻璃的後面晃過了一片陰影。

熊小時::)

“姐,你現在有時間嗎?”

小澤的語氣很急切,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到他現在焦頭爛額的狀态,“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因為舍友自殺,宿舍住不了,才要到你家借住的。“

“嗯。我記得。”

熊小時覺出小澤不太對勁。

她走到床對面的小辦公桌子前,拉開椅子坐下,認真聽着。

“本來探員說,我舍友是自殺,已經調查完了,很快就能結案,可我今天才知道,他們把我另一個舍友抓走了,說他是嫌疑人,說我舍友不是自殺的!但他就是自殺的!他們抓的人絕對不是兇手!”

“等一下。”

熊小時打斷他,“這個舍友那個舍友,你這樣說我聽不太懂,你把這兩個人的名字說出來。”

她順手找出筆和紙:“自殺的人是誰?”

“是我的上鋪,叫孫衡,平衡的衡。”

熊小時記下,接着問:”刑偵局帶走的嫌疑人呢?“

“陸昂。他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他絕對不是兇手,可是刑偵局不知道為什麽,就認定他是……”

”你先別急。”

熊小時覺得他都快急哭了,“你別着急,陸昂是什麽時候被探員帶走的?如果只是傳喚詢問的話,不超過一天他就可以回家了,這并不能說明刑偵局認定他就是嫌疑人。”

“不是詢問,說是有證據,已經被關起來好幾天了。”

好幾天?

熊小時:“目前是拘留還是已經逮捕了?”

小澤愣了愣:“我不懂……”

聽出小澤恐怕也不清楚具體情況,熊小時轉了轉筆:“他找律師了嗎?”

“找了。”這個小澤知道,“我剛才去他家的時候,叔叔阿姨正在和律師談。”

“嗯。”熊小時放下筆,邊單手翻出她的電腦,邊對着電話,“我們現在不了解情況,着急也沒用,既然陸昂家裏已經聘請了律師,法律這邊的問題就交給那位律師處理吧,律師最開始能做的其實都一樣,我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現在估計還在偵查階段,如果證據不足,你舍友就不會有事,如果他真的被查出有什麽問題,那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事。”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小澤立刻反駁:”不可能,孫衡真的是自殺,陸昂不可能是兇手……”

“這樣,我現在先去查一查這個案子,了解一下。”

也不是不能理解小澤的激動,熊小時安撫他,“明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我們詳細說。”

被她勸着,小澤總算平複了心情。

挂斷電話,熊小時在已經打開的電腦上敲下了這個案子的關鍵詞。

點開首頁跳出來的第一個新聞,《體育大學”墜樓“案疑點重重,是意外還是謀殺?》的大标題一下就顯示了出來。

意外?

熊小時看向她剛才記在紙上的“自殺”。

看來小澤連之前的調查也沒弄清楚。

她打開新聞視頻。

“……熊貓市體育大學的墜樓案也許并非是一起意外事故,有多位目擊者稱,在死者墜樓時,有一個身穿綠色17號球衣的男子就站在死者身後。”

導語過後,鏡頭切到目擊者。

面部打着馬賽克的目擊者A大哥:“對,我看見了,我那天帶着兒子在操場玩單杠,那個宿舍陽臺正對着操場,當時那整面陽臺就那一個陽臺有人,我就多看了一眼,誰知道正好看見人掉下來,吓死了。”

記者:“您還記得當時陽臺上有幾個人嗎?”

目擊者A大哥:“本來是兩個,後來,其中一個不掉下去了嘛。”

記者:“在死者墜樓前,他們兩個人是什麽樣的站位?”

目擊者A大哥:“一前一後。那個學生掉下去的時候,另一個正好站在他後面。”

記者:”您确定那個人不是在死者墜樓後、而是死者墜樓時站在他身後的嗎?”

目擊者A大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看見的,反正就是那個學生掉下去的時候,另一個人正好站在他後面,至于別的,我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說,你們報道的時候把我這句給加上啊。”

這位大哥還算理智,知道不确定的事不能随便說,但有的人就敢說了。

面部同樣打着馬賽克的目擊者B大媽:“我都不想說,晦氣得很!暑假嘛,孫子在操場踢球,我和幾個姐妹就坐在樹下面乘涼,我全都看見了!!!什麽失足呀,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記者:“能請您詳細說說嗎?”

目擊者B大媽:“可以,我看得真切兒的!那個黑衣服的學生本來在陽臺上撐着陽臺邊向外張望,呆得好好的,有個穿綠衣服的走到他學生後面,一下就把他推下去摔死了!”

……

後面,還有目擊者C同學、目擊者D同學、目擊者E小朋友……,他們描述的內容大同小異,但各有細節。

各種細節最終拼湊起來,得出的是這樣一些信息:

死者孫衡墜樓時,陽臺上确實還有另一個人,并且那個人就站在孫衡的身後。

那個人穿着體育大學籃球部的17號球衣。

體育大學籃球部穿17號球衣的,只有一個人,他和死者孫衡同一個宿舍,他叫陸昂。

……

關上視頻,熊小時看着自己做的筆記。

不管怎麽說,只憑這些目擊者的話,就算陸昂的确值得懷疑,但也不至于就到了需要被拘留甚至逮捕的地步,恐怕刑偵局那裏還有別的、她還不清楚的證據。

熊小時把網上和這件事相關的文字資料複制整理進文檔,連上客房裏提供的打印機,看着資料一張張被打印出來。

何閱:“有新案子?”

“不算是。”

熊小時把資料拿到手裏,按頁碼排好,“還不知道什麽情況。

“體育大學墜樓案?”

何閱彎腰看着她手裏的資料,“之前說是意外的那個?”

“對,就是那個。”

熊小時抖抖手裏的資料,納悶地轉身看向何閱:“按理說,刑偵總局那邊對現場做過勘查了才對,是自殺、意外還是他殺,多少應該有結果吧。”

“是倒是,但這種高墜事件有時候也不能完全靠現場勘……查……”

四目相對。

…………

…………

何閱眼神一飄、轉身要走,熊小時站起來一個沖刺撞到他背上,從他身後伸出手死死抱住他。

”你想去哪?“

為了怕他跑,熊小時向後仰着使勁勒緊他的腰,使出的勁兒簡直跟她大學參加拔河比賽差不多了。

因為用力太大,聲音都變緊了。

“我以為你千裏迢迢從熊貓市趕過來,給我放煙花又陪我到處玩,說明我們的關系已經到了可以稍微有那麽點親密接觸的地步……”

再說,她只是親了一下側臉頰!側臉頰!

“……如果是我弄錯了,那我跟你道歉,但你先不準跑,我還有別的話要跟你說……”

何閱低頭,看着腹部她緊緊扣在一起死也不放開的手,伸手向後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拖,熊小時的鼻子就又撞到他的後背上。

“我沒想跑,你也沒弄錯。”

何閱轉過身,兩手捏住她的腰,提着把她抱起來,放到床對面的桌子上坐好,然後兩只手撐在她兩側,微俯着身看着她。

“我叫何閱。”

說完,他頓住,側了側身伸手去操作她的電腦。

熊小時想扭頭看他在幹嘛,被他一巴掌撥回去。

何閱忙着,看也不看她:“等會兒。”

熊小時:???

沒多久,連着電腦的打印機突然發出了啓動的聲音。

熊小時下意識又扭頭,然後,她的腦袋再次被他給按了回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終于,就在熊小時決定如果他再把她的腦袋按回去就一口咬住他的時候,打印機打印的最後一張紙被吐了出來。

何閱拿起那摞文件。

“這是我個人基本資料、今年的體檢報告和名下全部財産列表。“

他單手撐着桌面,把那摞紙放到熊小時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語速很快、幾乎是用一口氣地說着:

“我非常喜歡你。”

“你要不要跟我談個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 何閱:老子真帥!

感謝贊助商~

上章的沙發小天使是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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