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府出走【一更】

宋爺爺抱着宋皎, 宋皎抱着小黃狗,還有一群小孩,回到守備府。

宋爺爺對孩子們道:“今天謝謝你們幫卯卯打架了, 改天爺爺請你們吃糖,現在快回家去, 找大夫看看, 有沒有哪裏受傷。”

孩子們剛才也看見他和謝老當家吵架的情形了,都有些怕怕的。

卯卯爺爺好兇, 好厲害, 連謝沉爺爺都敢罵。

他們都拍着胸脯說:“區區小事, 不足挂牙,不用客氣。”

“是‘不足挂齒’。”溫知糾正道,又轉向宋爺爺, “那我們以後還能和卯卯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

“那沉哥也可以嗎?”

“也可以。”

那就好,不論大人們怎麽吵架, 不耽誤他們小孩在一起玩耍。

宋爺爺再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們回去了,自己也抱着宋皎回去了。

這幾個月,宋皎總是和謝沉住一個房間,宋爺爺先把他送回房間:“卯卯,去收拾一下東西,只要最要緊的東西。”

宋皎問:“爺爺,我們要出門嗎?”

宋爺爺點頭:“嗯,出一趟門, 時間緊迫,只能帶最重要的東西。”

宋皎舉起懷裏的小黃狗:“那我已經拿好了。”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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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崽真好。

宋爺爺笑了笑, 重新把他抱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那就只帶它,爺爺那兒還有你的衣服,爺爺回去收拾一下。”

于是宋爺爺回到自己房間,收拾出一個小包袱,背在背上,就抱着宋皎,從守備府偏門出去。

出去時,正好撞上坐着馬車來府裏看診的老大夫。

宋皎來涼州城之後,受傷生病,都是這個老大夫治的,他們自然也認識。

老大夫剛掀開馬車簾子,看見宋軍師,驚道:“喲,這麽急?卯卯傷着哪兒了?”

宋爺爺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推進馬車裏,再把宋皎也送進去,塞進他懷裏,最後自己也上了馬車。

老大夫愣住:???

發生了什麽?我為什麽又進來了?

“我出趟門,借用一下。”宋爺爺在位置上坐穩,吩咐了車夫一句,就放下簾子,“同文巷。”

老大夫抱着宋皎,摸摸他磕破的嘴角,心疼道:“卯卯這是怎麽了?”

宋皎低頭摳手指:“有人說我是小奸細,我就和他們打架了。”

“唉,真是造孽。”老大夫摸摸他的小手,“別理他們,他們胡說。”

“嗯……”

老大夫再看向宋爺爺,這下明白了,他是氣急了,撒手不幹了,準備出去休假,把所有事情都丢給那群土匪,讓他們自己去弄,懶得管了。

老大夫問:“你在外面有房子嗎?那個驿館不是燒了嗎?要不去我那兒住幾天?”

“有。”宋爺爺抱着手,“我在外面買了一間。”

“喲,什麽時候買的?”

“就前陣子。”

宋皎摸着鼻尖:“爺爺,你有錢嗎?”

“這是什麽話?爺爺當然有錢了,爺爺給那個老土匪幹了大半年的事情,總不能白幹吧?”宋軍師轉向老大夫,笑了一下,“我自個兒管賬,我就給我自個兒開俸祿了。”

正巧這時,馬車窗上挂着的簾子被風吹起,兩個土匪模樣的将領,騎着馬經過大街,與馬車擦肩而過。

宋軍師看見他們,他們也看見宋軍師了。

宋軍師瞬間變了臉色,嘴角耷拉下來,板起臉,目光淩厲;外邊的幾個土匪,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幾乎把厭惡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老大夫笑着搖搖頭,低頭去哄宋皎:“卯卯痛不痛啊?醫生給你塗藥好不好啊?”

“嗯。”宋皎點點頭,小聲道,“不要打針……就可以。”

那頭兒,謝老當家和謝沉也回到了守備府。

随從送上兩份冷水與巾子,謝老當家捧起水沖了沖臉,謝沉也跟着洗了臉,然後走到大堂正中,在屬于自己的小墊子上坐下。

謝老當家又好氣又好笑,也走過去坐着:“沉哥怎麽了?你怎麽也氣鼓鼓的?”

謝沉抱着手道:“爺爺你太沒用了,我要在這裏看着他們給卯卯道歉。”

“你自己平時不也總是欺負卯卯?”

“那……那不一樣。”謝沉理直氣壯,“我欺負卯卯,又不是真的欺負,他們欺負卯卯,才是真的欺負。”

謝老當家拍着膝蓋,嘆了口氣:“這件事情你不懂,那軍中都是你的伯爺叔爺,跟着我多少年了?我哪能對他們說重話?”

謝沉抿了抿唇角:“那這件事情是誰做錯了?”

“當然也是他們做錯了,當然會讓他們賠禮道歉的,但是……”

“做錯了就應該道歉。”謝沉偏了偏頭,“再說了,卯卯還不一定會原諒他們呢。”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十分老成:“我還要去哄卯卯,都怪爺爺沒處理好這件事情。”

謝老當家不知想到了什麽,微微一怔。

随後随從來報:“老當家,兩位當家都到了。”

在宋軍師拟定官職之前,他們還在用從前土匪寨裏的稱號。

謝老當家卻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在外面等着。”

這件事情,他要先想一想。

要說交情,那自然是幾十年來,跟着他出生入死,從土匪到現在的兄弟們交情深;可是要論理,這次他們也确實不占理。

前陣子,宋軍師就跟他說過軍中謠言的事情,當時他也不怎麽放在心上,頂多是有些人還不太熟悉宋軍師,等往後熟了就了解了。

所以他只是去找軍中兄弟喝了頓酒,随口說了兩句。當時幾個弟兄都答應得好好的,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還沒把這些事情給捋清楚,正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大哥,跟我們還擺什麽譜呢?還不讓進?”

說話的是從前的三當家,姓彭,身材矮小,嗓門卻大。從前在土匪寨裏是管賬的。

一同進來的,還有王曠的爺爺,從前的二老當家。

他第一眼便看見謝老當家的臉色不是太好,只喊了一聲“大哥”,沒有再說其他。

謝老當家沒有理會他們,繼續想事情。

他自認這半年來不曾虧待過宋軍師,他要做什麽,自己就支持什麽,怎麽旁的人還是敢怠慢他呢?

奇了怪了。

随後,随從又來報:“老當家,大當家和二爺也到了。”

謝大當家和謝二爺一同進門行禮:“爹,王叔、彭叔。”

這下子,土匪寨裏管事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謝老當家原本是馬莊裏放馬的奴隸,和王、彭兩人結拜為異姓兄弟,集結一衆奴隸,造了馬莊主人的反。從一座馬莊起家,落草為寇,變成土匪,一步步壯大勢力。

一開始他做大當家,王、彭兩人分別是二當家與三當家,後來他生了兩個兒子,其他兩個當家也都有兒子。大兒子十五歲當天,他跟兩個當家喝了頓酒,第二天一早,就給自己換了個老當家的名號,把大當家的位置給了大兒子。

從此以後,其餘人等,再也不稱“當家”,只是帶兵的将領,或是管事,就算是他自己的二兒子,也只是“二爺”。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謝老當家已經把大兒子看做是自己的繼承人。再往後,也不會有人和大當家平起平坐,稱兄道弟了。

從某中意義上來講,謝老當家确實深謀遠慮。

謝大當家問了一句:“爹,找我們來,是什麽事?”他很快就看見謝沉臉上挂了彩:“沉哥兒,這是怎麽了?又和別人打架了?”

謝沉擡手摸了摸臉:“嗯,和王曠打架了。”

大當家看向王老爺子:“王叔,曠哥兒沒事吧?”

王老爺子搖頭:“沒事。”

“爹,是為了孩子打架的事情?”

大當家話音未落,謝老當家便霍然起身,抄起案上的茶盞,猛地砸在地上。

一時間瓷片四濺,茶水澆在幾個人的衣擺上,暈出或濃或淡的茶色。

大當家和謝二爺連忙低頭請罪:“爹,不知道是什麽事情、惹得爹這樣大動肝火。”

謝老當家沖下臺階,照着兩個兒子的後腦勺,一人給了一下:“你們兩個,連沉哥兒都比不上。”

他看向大當家:“老大,這陣子你是不是在跟着宋先生學事情?”

他再看向謝二爺:“老二,你這陣子是不是在軍中待着?”

“豬腦子,豬腦子。”謝老當家追着他們打頭,“軍中在傳宋先生的謠言,傳來傳去,傳來傳去,你們全都不知道,沒動作,就任由他們傳來傳去,讓宋先生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他明面上是說自己的兩個兒子,實則是把這話說給王、彭兩個人聽。

“連沉哥兒都知道,宋先生是好人,好人不能被冤枉,你們呢?啥都不懂,我們這幫人,往後全靠軍師拖着我們走,你們倒好,你們倒好,把他氣着了,氣着了。”

“連自己家的孩子都管不住,亂傳謠言,還跑到人家的小孫子面前嚼舌根,這是什麽意思?那卯卯也是我的幹孫子,宋軍師是我幹孫子的爺爺,他們這是要把我的臉面放在地上一起踩死了。再說了,把宋軍師氣走了,我們能落着什麽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彭二人要是再聽不懂,那也不用長耳朵了。

王老爺子上前拉住謝老當家:“好了好了,謠言又不是他們兩個傳出來的,大哥打他們也沒有用。這件事情,我也聽我們家裏人說過,也不怪他們都在傳,宋先生……”

謝老當家正色道:“那宋先生根本就沒做錯事情,我整天和他待在一起,他整天忙這忙那的,能做什麽壞事?”他板起臉來,倒是很兇:“二弟,你也別為他倆開脫,這件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讓他倆給宋軍師道歉。”

他招手讓随從上前來:“去,去請宋先生和卯卯過來,我讓這群人都給他們賠罪。還有今天和卯卯打架的那群毛孩子,全帶過來。”

“是。”随從很快就下去了。

王、彭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知他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王老爺子上前一步:“大哥,這件事情軍中人人都有耳聞,就連我和三弟也有錯,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人都喊來,我們一起給宋先生道歉罷。”

“嗯。”正中下懷,謝老當家連連點頭,把剛要出去的随從喊回來,“回來,把軍中大小将領全喊來,讓他們全部來負荊請罪。”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老爺子本想絆他一下,沒想到謝老當家順着臺階,就這樣上去了。

只有謝大當家一頭霧水,他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不像謝二爺一樣,密切關注城中風向變動,一舉一動了然于胸,他從來都是謝老當家讓他去做什麽,他就去做什麽。

要是事情真是剛才父親說的那樣,那是應該道歉。

于是他正了一下衣襟:“爹,還是我親自去請宋先生和卯卯吧,有誠意些。”

“嗯。”謝老當家十分滿意,孺子可教也。

他也整理了一下胡子:“等宋先生來了,我們全體下跪賠罪。”

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謝老當家剛要跪下,來人卻是大當家。

“爹,宋先生走了!”

“啊?”謝老當家震驚,大步跑出門,“軍師!”

謝沉也跟着跑出去:“卯卯!”

謝沉的房間裏,謝沉看着沒有變過的擺設,大喊道:“卯卯!”

謝夫人抱住他:“哎喲,你喊這麽大聲幹什麽?卯卯只是和他爺爺出去玩一陣子,過幾天就回來了。”

宋爺爺帶着宋皎走的時候,特意跟謝夫人說了一聲。謝夫人表示理解,也沒有強要挽留他們,只是問清楚了他們出去之後的住址,想着過幾天送點東西過去。

但是謝夫人沒想到,謝沉的反應這麽大。

“我要卯卯!”

“唉,你之前不是總說卯卯把你的房間占走一半了嗎?他現在出去玩了,這個房間是你的了。”

謝沉急得直跺腳:“我不管,我要卯卯!是爺爺做錯了事情,又不是我,宋爺爺要走,自己走就好了,幹嘛把卯卯也帶走?我又不是不會保護卯卯。”

他跑到桌子前,用袖子把桌上畫的“三八線”給抹掉,抹着抹着,就哭出“豬叫”。

“我要卯卯!”

宋軍師的房間裏,謝老當家站在桌案前,看着桌案上整齊的文書和印玺,忽然悲從中來。

“這下好了,這下軍師被氣走了。我要軍師!”

王老爺子道:“大哥先別難過,還是先看看有沒有要緊的東西被宋先生帶走了。這宋先生也真是的,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留下這麽多事情……”

謝老當家打斷他的話,大聲嚷道:“我們都那樣欺負他了,他孫子都被人指着鼻子罵了,他還不能走?”

彭三當家嘀咕道:“大哥怎麽急成這樣?不就是管賬嗎?說得跟誰沒管過似的。”

謝老當家索性把桌上的文書印玺等等物件都抱起來,塞到他二人手裏。

“我前陣子就跟你們說了,咱們在馬背上打天下,打下來的東西,都得給宋先生管,你們非不信,現在好了,宋先生走了。既然是軍中傳出來的謠言,那這些事情,現在就給你們管。”

彭三當家道:“管就管,我還就不信了,這些東西,和我們從前在土匪寨的事情有什麽不一樣,不就是地方大了些嗎?他宋問學能管,我們這些土匪一樣能管。”

謝老當家冷哼一聲,走出門去。

當天夜裏,一輛馬車在同文巷前停下。

吳将軍與柳先生提着東西,下了馬車,走進巷子,在左手邊第二戶人家停下腳步,登上三級石階,敲門。

那時宋爺爺正給宋皎講故事,哄他睡覺,聽見敲門聲,讓宋皎一個人先睡,自己起身披衣去開門。

木門打開,看見門外的兩個人,宋軍師笑了一下,就側過身讓他們進來。

吳将軍問:“你就不怕我們是來當說客的?還敢直接放我們進來?”

“不會。”等他們都進來之後,宋軍師關上木門,“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的親家,一個是我的師兄,總不至于連你們也向着那個老土匪。”

吳将軍環顧四周:“啧,我的卯卯受苦了,總跟着你搬來搬去,要不還是給我養算了,起碼我不會一直搬家。”

宋軍師抱着手:“你想得美。”

吳将軍喊着“卯卯”就進去了,宋軍師阻止他,在他身後說“孩子睡了”,他也沒聽見。

宋軍師無奈搖頭,柳先生舉起手裏的酒肉,碰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料想你也睡不着,進去說話。”

就在房間外間擺上席子墊子,他們正擺酒肉的時候,吳将軍就抱着宋皎出來了。

“卯卯,喜歡外公還是喜歡爺爺?”

宋皎本來都要睡着了,忽然被人從床上抱起來,還要面對這中難題。

他揉着眼睛:“讨厭,外公好讨厭!”

“噢噢噢,外公讨厭。”吳将軍抱着他坐下,捏了一塊瘦肉要給他吃。

宋軍師“啧”了一聲:“孩子刷牙了。”

“等會兒我再給他刷。”

吳将軍把肉塞到宋皎嘴裏,宋皎抿了一口,眼睛一亮,瞬間清醒過來:“烤肉!”

“對,烤肉,現在外公還讨厭嗎?”

宋皎連連搖頭:“有一點不讨厭了。”

吳将軍再給他喂了一塊:“現在呢?”

宋皎低着頭想了想:“嗯……有兩點不讨厭了。”

吳将軍大笑:“唉喲,這小活寶啊,多吃點,多吃點。”他抱着宋皎,一邊給他喂吃的,一邊看向宋軍師:“你也吃啊,我就不喂你了。”

宋軍師皺眉:“惡心吧啦的。”

“惡心吧啦。”宋皎嚼着烤肉,“爺爺,是新成語嗎?”

柳先生忙道:“不是,你別學。”

幾個人再說了一會兒閑話,話題不免轉到土匪那邊。

柳先生靠近宋軍師,壓低聲音:“這事兒我也聽說了,确實是他們那邊做的不地道。這半年來,他們的軍饷軍糧,哪一樣不是你撥過去的,要不是你打點幾個州郡,他們早該揭不開鍋了。現在你跟慶國議和,他們倒是不高興了,他們要是不高興,他們直接打過去呀,對你發什麽脾氣?”

他抿了抿唇角:“你走的好,讓他們看看土匪寨裏到底是誰在管家,離了你還行不行。你可千萬別一時心軟就回去了,要等他們知道錯了,親自上門來求你。”

宋軍師點頭:“我知道。”

“你現在是知道。這幾個州郡,是你一手管起來,馬上就要建立新朝了,新朝也是你營造起來的,我就怕你到時候舍不得把自己親自建好的東西拿出去,給他們管一陣。”

“不會,我心裏有底,不會出大亂子。”

“那就好。”

吳将軍也抱着宋皎,湊過去:“他們這群土匪認識幾十年了,他們再這樣抱團,不聽人話,想造誰的謠就造誰的謠,老土匪還護着他們,這件事情不解決徹底,往後這把刀子,遲早落到我和老柳身上。我和老柳全力支持你,你有什麽要我們做的,盡管開口。”

宋軍師搖搖頭:“沒什麽要你們做的。”

吳将軍捂住宋皎的耳朵,接下來的話,小孩子不能聽。

“那咱們能‘落井下石’嗎?”

宋軍師皺眉:“什麽?你們做什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今天下午,老土匪氣急了,跑去軍營裏找人單挑,打了一下午,我和老柳路過,說了兩句風涼話。”

宋軍師幾乎可以想象到那個場面了,他這個親家一向嘴毒,柳師兄是文人,嘴皮子也挺厲害,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有時候能把人的肺給氣炸。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路過?兩句?”

吳将軍只能承認:“好吧,是故意過去的,大概說了二十句吧。”

“那也沒有他們傳你的謠言傳的多。”柳先生道,“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等着他們發現你有多要緊,上門來求你就好了。”

吳将軍摸摸宋皎嘴角上的傷口:“心疼我的卯卯,這一定得報仇,要王家人跪着來給卯卯道歉。”

宋皎聽見外公在說自己,便睜開了眼睛,帶着濃重的鼻音:“什麽事?”

“沒什麽事。噢,對了。”吳将軍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走了之後,沉哥兒在他房間裏嚎了一整天‘我要卯卯’,還把他爺爺給臭罵了一頓,現在對王家那個王曠放狠話了,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王家人現在不敢讓王曠出門了。”

“啊?”宋皎十分驚奇,“哇!”

他咧開嘴笑了,牽動嘴角的傷口,又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還真別說,沉哥兒平時總欺負你,緊要關頭,倒是比他爺爺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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