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秘密親吻

火光如日, 謝沉單槍匹馬闖入敵軍營帳,一槍挑起敵軍首領首級。

下一刻,身後敵人全部放下武器, 俯首跪拜。

謝沉将手裏的長戟立在地上,驅着馬,轉身去了另一個較大的營帳。

他反手抽出跨在腰間的長刀, 用刀刃挑開帳篷。

這個帳篷,與其他帳篷都不一樣。其他帳篷裏,都是草原上常見的吊床、氈布, 而這個帳篷裏,盡是漢人用的東西,桌椅床鋪,就連桌上的食物都是米飯。

很顯然,這個帳篷裏住着的是個漢人。

那個兩軍對陣時,坐在車裏的人。

可是現在,帳篷裏空無一人, 那個漢人顯然已經逃走了。

謝沉再看了幾眼,便放下簾子, 轉身去問身後的蒼木人:“人呢?”

蒼木人連連搖頭,都說不知道。

随後劉将軍和浩那那邊安排人接納俘虜, 宋皎也騎着馬過來了。

宋皎騎在馬上, 穿過硝煙彌漫的戰場,走到謝沉身邊:“怎麽樣?那個漢人是誰?”

謝沉搖頭:“沒有抓到,跑了。”

或許是慶國那邊派來攪混水的,又或許真的是某位出山高人。

沒能見到,實在是太遺憾了。

兩個人下了馬,進了帳篷, 随便看了看。

帳篷裏沒什麽東西,連衣裳都帶走了,宋皎在桌邊發現兩三本兵書,不過……

都是最入門的東西,齊國士兵的通用讀本。

謝沉道:“看來是個半吊子的騙子。”

宋皎點點頭:“嗯。”

兩個人又在帳篷裏轉了一圈,才放下東西出去。

劉将軍正在安排浩那接收俘虜,宋皎跟他們交代了幾句:“看起來是個江湖騙子,不過還是問問他們吧,看那個漢人是誰,我們好早做準備。”

“知道了。”劉将軍道,“天不早了,殿下快回去休息吧。”

“好。”

劉将軍看了一眼牽着馬的謝沉,低聲對宋皎道:“殿下,沉哥今天可勇猛了,第一個沖進來砍人呢。”

宋皎笑了一下:“他一直都是這樣,喜歡打仗,不愛讀書,還要多謝将軍帶着人掩護他,下回可要讓他小心點。”

“誰攔得住他呢,跟狼聞見肉味似的,噌的一下就竄出去了。”劉将軍笑着朝他擺擺手,“殿下快回去吧,戰場上亂得很。”

劉将軍對謝沉道:“沉哥,護送殿下回去,軍功我讓他們給你記。”

“多謝劉将軍。”謝沉牽着兩匹馬上前,扶着宋皎的手,把他送上馬背。

戰場上一片焦土,謝沉也不上馬,就牽着缰繩,帶着宋皎走出去。

劉将軍怕他們路上遇到什麽事情,忙道:“來一個小隊,跟上。”

一個十人小隊迅速跟上。

劉将軍看着謝沉和宋皎離開的背影,宋皎騎在馬上,晃着腳,稍稍伏在馬背上,低着頭跟謝沉說話。謝沉手裏牽着馬匹缰繩,也偏過頭去看他,神色認真,和平時兇狠的模樣很不一樣。

劉将軍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他皺着眉,忽然福至心靈,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了,他忽然知道,為什麽宋丞相和陛下不僅讓宋皎殿下便宜行事,還讓這個新來的小兵也跟着便宜行事了。

謝沉這個小兵,他顯然身份不一般!

劉将軍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對,拍了一下手,把身邊副将吓了一跳。

第二天一早,戰場清理完畢,劉将軍收繳蒼木營地裏的部分財物,剩餘財物和俘虜都交由浩那處理。

劉将軍帶着一行人,趕着車馬,回到石頭城。

幾個文書清點財物,要報給朝廷,劉将軍就坐在一邊喝茶。

沒多久,宋皎和謝沉也到了。

劉将軍放下茶盞,站起來:“殿下。”

宋皎問:“劉将軍,關于那個漢人,可有消息?”

“我派人問了蒼木的那些人,沒什麽有用的東西,就說是個漢人,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至于長什麽樣子,草原人看我們漢人都長一個樣子,我們漢人看他們也是一個樣子,他們說不出來。”

宋皎應了一聲,點點頭:“那就沒辦法了。”

謝沉道:“知會其他部落的人,這陣子看見有可疑的人,扣下來,通知我們。”

劉将軍點頭:“是。”他又道:“對了,殿下,昨天收繳上來一些好玩的東西,收在庫房裏了。殿下過幾天就要走了,先挑幾個帶着回去。”

宋皎問:“不是要報給朝廷的嗎?”

“不怕,奏表上還會登記,只是先讓殿下先挑。”

“那好。”宋皎望了望四周。

劉将軍給他指了個方向:“在那兒呢,老文書那邊。”

“好,那我過去看看。”

宋皎轉身離開,謝沉剛要跟上去,就被劉将軍喊住了。

“诶,沉哥,你等一下,有兩件事情跟你說。”

謝沉回頭,劉将軍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跟自己過來。

謝沉看着宋皎過去挑東西了,也就跟着劉将軍過去。

兩個人站在城牆根下說話,邊上人來人往,都忙着搬東西,也沒人留意去聽他們說了什麽。

劉将軍在城牆根站定,搓了搓手,上下打量謝沉:“唉,不錯不錯。”

謝沉覺得不太對勁,下意識後撤了半步:“劉将軍有什麽吩咐?”

“沒有沒有。”劉将軍擺擺手,忽然問,“沉哥,你來琵琶洲也快半年了吧?”

謝沉點頭:“是。”

“這陣子,在軍營,過得還算習慣吧?沒人虧待你吧?”

“沒有。”

劉将軍滿意點頭:“挺好。”

謝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聽劉将軍又道:“你打算在這裏待幾年啊?”

謝沉面不改色:“我聽從朝廷的調令。”

“哎呀。”劉将軍拍拍少年人日漸寬厚的肩膀,“你跟劉将軍客氣什麽?其實我一早就看出你身份不一般,來咱們這裏,就是來鍛煉鍛煉,沒幾年就得回去了。”

謝沉心道不妙,他來這兒的時候,爺爺就跟幾個比較熟識的大将軍打了招呼,琵琶洲本地的駐軍,沒有一個知道他是太孫。

劉将軍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他不會給自己什麽優待……

謝沉的腦子轉得飛快,還沒想好該怎麽應對,就聽見劉将軍又說:“我說你怎麽從來到琵琶洲,就這麽上進,你是該上進些,早點立軍功,做大将軍,才好讓陛下和宋丞相接納你。”

謝沉迷惑:“啊?”

劉将軍愈發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恨鐵不成鋼道:“我知道,這條路是不太容易,你得要做了大将軍,才好追小殿下啊。”

謝沉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劉将軍以為他不一般的身份是……

卯卯殿下的秘密戀人?

因為得不到愛護乖孫的陛下和宋丞相的認可,所以想要來琵琶洲,闖出一片天地,成為神勇無敵的大将軍,然後得到陛下和宋丞相的承認,成功抱得卯卯歸。

昨天晚上,劉将軍都想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把這些東西安到謝沉身上了?

劉将軍又道:“不過我聽說,陛下和宋丞相都特別寵愛殿下,你要追吧,可能是有些難。不過你別放棄啊,我看殿下對你,不像是無意的樣子,你加把勁,快點當上大将軍,使勁追。”

謝沉忽然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他連連點頭:“嗯嗯,你說得對。”

“我還聽說,鳳翔城裏的公子哥兒啊、小姑娘啊,都可漂亮了。殿下馬上就要走了,你抓住這幾天的時間,和殿下再相處相處,別讓他把你給忘了。”

太有道理了!

多活幾十年的人就是不一樣。

劉将軍最後道:“行了,以後有什麽好差事,我肯定想着你,你自己也別灰心。”

謝沉使勁點頭:“多謝劉将軍。”

劉将軍滿意地點頭:“嗯,去吧,和殿下一起玩兒吧。”

再過幾天,草原上塵埃落定,宋皎也要回鳳翔城了。

臨走前一個晚上,劉将軍特意給他開了一場宴會。

和來的時候不同,現在天氣熱了,劉将軍就把桌椅排到外面來,衆人露天席地而坐。正中是巨大的篝火,火上烤着一只滋滋冒油的小羊。

宋皎坐在主位上,衆人不再帶有看小孩的意思,喊他一聲“小殿下”,而是正正經經地喊他“殿下”。

謝沉坐在宋皎身邊,在劉将軍的示意下,一群人向宋皎敬了酒,就不再過來,不打擾他們。

用劉将軍的話來說,就是小年輕需要有自己的空間。

宋皎吃了兩大塊羊肉,系統在他身邊饞得直流口水。

可是他也不敢随便附身,在琵琶洲的動物,基本上都是養來吃的,再不濟也是養來擠牛奶、擠羊奶的,系統不敢想象,自己附身之後的遭遇。

宋皎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在空氣中揮了揮,給系統聞聞味道。

系統:“嗚嗚嗚,拿走拿走。”

宋皎笑着道:“你別難過,等回了鳳翔城,我再買烤肉給你吃。”

“最好是這樣。”系統又一次自閉了。

宋皎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還打了個小小的嗝。

劉将軍見狀,連忙拍了拍手。

于是換了能歌善舞的草原人上場,鼓樂聲不絕,篝火映照着,人影搖晃。

宋皎看着,覺得挺有意思,坐在位置上,也跟着搖搖身子,點着頭打節拍。

謝沉轉頭看他,從他的衣袖裏拿出他的手帕,擦了一下宋皎弄髒的唇角。

宋皎轉頭看他,也朝他笑了一下。

劉将軍暗中觀察:“這怎麽不跳舞啊?沒有被草原上的熱情感染到嗎?怎會如此?”

他朝着宋皎和謝沉那邊“念咒”:“給我站起來跳舞,給我跳舞!”

或許是劉将軍的愛情魔咒起了作用,那頭兒,謝沉真的站起來了,還朝宋皎伸出了手。

劉将軍一拍大腿:“這就對了!”

不單把他身邊的人都吓了一跳,就連謝沉和宋皎都聽見了,宋皎轉頭看他,他連忙收斂了表情,保持微笑,朝兩個人做了個“請”的動作。

謝沉拉着宋皎起了身,兩個人倒沒去跳舞,謝沉只是拉着宋皎,從歡鬧的人群中穿過,經過篝火,走到了營地外面,石頭城的城樓上。

兩個人站在城樓上,面朝城外,身後就是篝火與歡呼聲,好像隔得很遠,又好像離得很近。

宋皎兩只手架在城垛上,火光在身後搖曳,映出一點影子,也搖搖晃晃的。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謝沉從前幾天開始,情緒就不怎麽好,在他面前總是委屈巴巴的。

宋皎也有點失落,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忍受不了和謝沉之間的離別。

年初分開了不到半個月,他就忍不住跑過來找謝沉了。接下來還要分開一年、兩年,算都算不清楚。

唉。宋皎有些沮喪地撐着頭,望着城樓下篝火照不見的、黑洞洞的地方。

謝沉站在他身邊,因為軍中的規矩,還披着甲胄。他稍微彎下腰,湊近了,看見他耷拉下來的嘴角。

“怎麽了?不高興了?”

宋皎垂了垂眼睛,嘆了口氣:“有一點。”

謝沉從荷包拿出一個銅鑄的小狼,放在他面前:“喏。”

那小狼是坐着的,後爪盤在地上,尾巴也盤着,兩只前爪搭在前面,正仰天長嘯,很是生動。

宋皎垂下來的眼睛眨了眨,唇邊有了點笑意。

謝沉又從荷包裏拿出一只小羊。

小羊也是坐着的,四只腳都特別短,盤都盤不起來,只能懸在空中。尾巴也短短的,貼在後面。

宋皎這才笑了:“你哪裏弄來的狼和羊?等一下又要說你是大灰狼。”

謝沉沒說話,又拿出一只老鷹。

宋皎看了一眼老鷹,轉頭去看他,看見他手裏拿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這是什麽?”

謝沉繼續往外面拿銅鑄的小玩意兒。

一條盤起來的長蛇、一只嘶鳴的駿馬、一頭飲水的老牛。

各種動物,一共十八個,在城垛上排滿了,像是動物園。

宋皎蹙眉,又問了一遍:“這是什麽?”

謝沉道:“草原十八個部落的舊兵符。”

宋皎驚道:“啊?怎麽在你這裏?”

“朝廷會給他們發新的兵符,舊的就沒用了。”謝沉道,“我覺得挺好看的,就拿過來了,送給你。”

宋皎捏起那只小狼,搓了搓它的耳朵,又好氣又好笑:“應該交給謝爺爺集中銷毀的,哪有拿這種東西來送人的?鹦哥跟他的心上人表白,都知道要送花,哪有人送這個的?”

謝沉好像和宋皎手裏的那只小狼感官想通,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色一樣深沉,卻和死寂的夜色截然分明。

“我就送,十八個部落,都送給你。往後我把整個天下都送給你。”

謝沉好像一點都不懂浪漫,好像又特別懂得。

宋皎看了他一眼,按捺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髒,低頭把十八個小動物排好,不敢再看他。

謝沉湊過去看他,想要偷香一口,不想這時,兩人身後忽然傳來歡呼聲。

兩個人像是做壞事被人抓到一樣,迅速分開了。

可等回頭一看,他們才反應過來,不是他們被發現了,這麽遠的距離,還是晚上,根本沒人能看見城樓上的場景,是宴會那邊,草原人和齊**士各自派了一個人,正在“比舞”,所以他們歡呼。

樂聲也越來越大,傳到城樓這裏,也十分清晰。

宋皎看向謝沉,眼珠轉了轉,随後大大方方地走到謝沉面前,要拉他的雙手。

“我們也來跳舞。”

謝沉被他握住手的時候,下意識挺直脊背,身形有些僵硬。

宋皎舉起他的手,十指穿過他的指縫,扣住他的手,試着邁了一下舞步,然後就踩到了謝沉的腳。

他靠在謝沉懷裏,歪了歪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跳。”

他只是……五歲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過,到現在,早就已經記不清楚了。

他不會跳,便要松開謝沉的手,謝沉一轉攻勢,反過來握住他的手,用腳尖碰了碰他的腳尖:“我知道,就是該踩的。”

宋皎笑了笑,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挨着,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挪動。

不遠處樂聲更盛,“比舞”已經結束,所有人又笑鬧成一片。

宋皎被他們帶得,原本要離別的傷感淡了許多,額頭靠在謝沉的盔甲上,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樂聲漸漸停下了,謝沉還是扣着宋皎的手,

謝沉低下頭,靠過去要做什麽的意思很明顯,宋皎也擡頭看他。

還沒怎麽樣的時候,宋皎忽然眼睛一彎,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笑得不能自已。

謝沉疑惑:“你在幹嘛?”

宋皎一邊笑,一邊道:“我……噗……”他低頭緩了一會兒,再擡起頭時,還是抿着嘴、忍着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想到好笑的事情。”

謝沉有些不滿:“卯卯。”

“真的很好笑。”宋皎一邊用抱歉的目光看着他,一邊還是在笑,“沉哥,我想到你小時候豬叫。”

謝沉:?

“還有你小時候用樹枝攪拌牛屎,我……雖然你那時候是為了救我,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看到你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

謝沉:??

宋皎只是看着他,就無端想到這些事情,笑出聲來,怕傷到他,連忙又低下頭。

“還有,沉哥,你小時候……我剛剛忽然發現,你小時候好多事情,我好像忘記了,但其實我全部都記得。”

謝沉:???

謝沉表情凝固,不活了,他想從城樓上跳下去。

和老婆從小一起長大,就這一個缺點。

謝沉當即賦詩一首——

卯卯是我妻,從小知我底。正要親親時,老婆揭我底。

豬叫和玩屎,一個都沒忘。我是卯卯夫,我也揭他底。

“你小時候特別害怕放煙花。”

“你小時候跑步像小鴨子,啪嗒啪嗒的。”

“你小時候傻了吧唧的,指着羊屎說是什麽巧克力球,非要過去嘗一口。我只是玩屎,小時候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要過去吃……”

然後謝沉成功把老婆氣走了。

宋皎原本已經抿起的雙唇又松開了,正在靠近的身子也站直了。他推開謝沉,又拍了一下他的盔甲,“哐”的一聲響。

宋皎收好那十八個銅鑄小動物,轉身走下城樓。

謝沉失去了宋皎準備好的一個親親。

到嘴邊的親親飛走了。

謝沉無奈嘆氣,為什麽老婆揭我老底就可以,為什麽我揭老婆的老底就不行?

老婆好難哄。

但還是老婆。

謝沉很快就跟上去,跟在宋皎身邊,在心中默念一百遍。

“謝沉,嘴巴是用來親親的,不是用來說話的,別說話了。”

明天一早就要啓程,晚上的宴會沒有開太久,所有人很早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宋皎也是早早地就醒了。

起來洗漱換衣裳,隊伍也整裝完畢,在城門口等候。

宋皎站在城門口,和劉将軍囑咐一些事情:“朝廷那邊應該已經收到了折子,往後有什麽事情,朝廷都會及時回複的,有什麽難做的事情,也可以寫信告訴我,我幫忙想辦法。還有那些樹苗和莊稼,記得讓他們按照我的方法每天記錄,這樣過兩三年,應該就可以種莊稼了。”

劉将軍點頭:“殿下放心,我們都記得了。”

“那就好。”宋皎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前幾天說那個造武器的事情,我也會跟朝廷說的……”

“知道了,殿下盡管放心,快走吧,再不走,天黑之前就趕不到前面一個驿站了。”

“好。”宋皎看了看劉将軍身後的将士們,還有已經結盟的草原人,朝他們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衆人抱拳行禮:“殿下保重,一路平安。”

宋皎收回目光,又看向身邊的謝沉。

謝沉牽着馬匹的缰繩,就一直站在他身邊。

宋皎看着他,鼓了鼓腮幫子,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意:“沉哥,你也保重。”

謝沉點頭,撥了撥他垂在耳朵旁邊的頭發:“知道了,路上小心,有什麽事情立即派人過來。”

“嗯。”宋皎點點頭,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

謝沉把手裏的缰繩遞給他:“給。”

宋皎本來是想今天早上分別的時候,給他補上昨天晚上沒給他的親親的,但是他沒想到,城門口這麽多人。

他不好意思了,只能接過缰繩,翻身上馬:“那我走了。”

還是留到以後來吧。

劉将軍讓人往邊上退,給回鳳翔城的隊伍讓出路來。宋皎只能松了松缰繩,驅馬向前。

宋皎不舍,才走了不到十幾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劉将軍的傳令聲:“全都有,向後轉。”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宋皎讓馬匹停下,才回頭去看。

可是他什麽也沒看清,謝沉快跑上前,占據了他全部的視線。謝沉在他面前停下,拽住他的衣袖,讓他在馬背上彎下腰來,扶着他的臉。

謝沉輕輕地吻了一下宋皎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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