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說你很喜歡我
在暖氣的包裹之下,林斯蒼白的嘴唇終于回了一點血色,藥效也起了作用,高燒終于漸漸退去。
他昏沉地在床上睡了很久,就像是吃了效力最強的安眠藥,睡過了第一天漫長的夜晚,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多少有點要醒的意識。
将醒未醒間,林斯似乎聽見了紀仲年在他旁邊說話——
“以後不嫌你煩了,也盡量少罵你一些。”
“變态,你最好快點醒過來......”
“我紀仲年很少這麽伺候人。”
“有點想你那副吵鬧的樣子了。”
“......”
字句很模糊,語氣很溫柔,就像電影裏的男聲旁白,又像是留聲機放出來的潺潺自述,像朦朦胧胧的霧氣一般飄進了林斯的夢中。
聽着聽着,林斯就很想睜開眼睛看看。
——不過本變态真的很累很困啊啊啊啊!天天追夫被罵被虐簡直身心疲憊!先讓老子睡一覺飽的再說!!
等待星辰爬上夜幕,林斯終于醒了過來,他剛睜眼就聞到一陣飯香味,穿過他的呼吸道,直接號令他空蕩蕩的胃咕咕叫。
不過不是飯,而是粥,紀仲年讓廚房熬了些幹貝白粥,林斯一起來,剛好可以用清淡的食物來填填肚子。
“變态,你睡了一天一夜,豬都沒你能睡。”
紀二少一開口,林斯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醒過來了,畢竟夢裏的紀仲年比現實這個要溫柔得多。
林斯口幹得說不了話,紀仲年扶着他的肩膀幫他坐起來,把枕頭墊到他的背後,喂他喝了兩口水,又将手放到他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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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燒了。”紀仲年道。
喝了些溫水之後,林斯才勉強能發聲,嗓子啞得像磨過一樣,難受地說:“嗓子疼……”
這一開口,他就被自己沙啞得像公鴨嗓一樣的聲音給吓壞了。
紀仲年很沒有同情心地取笑他:“讓你以後再像個傻子似的,坐外面淋雨吹風,發個燒連嗓子都給燒壞了。”
他這麽一說,腦袋本來還迷糊着的林斯頓時一怔,倒吸好幾口寒氣......
昨晚上發的瘋犯的傻,他全給記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林斯羞憤難當,像只打洞的老鼠一樣鑽進被子裏,捂着臉大吼道:“我昨天晚上都說什麽了?!是不是哭哭啼啼的特別醜?”
他肯定被紀仲年當成奇怪的人了吧?
時間倒流......
這話說出來誰信吶?!
還在苦惱之際,林斯感覺到一只大手隔着被子拍在他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兩下,不像是嘲笑也不像是責怪。
紀仲年帶着微淺笑意的聲音傳來——
“你說你很喜歡我。”
靜了半晌後,一個毛茸茸亂糟糟的腦袋從被子裏鑽出,林斯頂着張泛紅的臉蛋,眉眼彎彎地看着紀仲年。
“是嗎?我真這麽說的?”他笑嘻嘻地說:“那......你得好好記住我的話,不能忘。”
紀仲年對上林斯那雙真誠又澄亮的眼睛,耳朵莫名燒了起來,別扭地轉過臉去,“想忘也很難,畢竟某人對着我又嚎又哭,瘋狂求愛,這陣仗也只有你這個癡漢能做得出來。”
“诶诶诶,你這是添油加醋了啊,我可沒到這種地步,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翻臉不認人了是嗎?”
林斯哼哧道,“我可沒有燒壞腦子,昨晚的事記得一清二楚!你當時可緊張我了,你就是很擔心我。”
“……要點臉吧你。”這個變态,每次都能刷新紀仲年對于臉皮厚度的認知。
與林斯打了一場嘴炮之後,紀仲年的脖子至耳根處紅了一大片,為防止自己變成一只蒸熟的大蝦,他将林斯關進了浴室去洗澡。
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打開窗,透氣吹風降溫......
方才退燒時,林斯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膩膩的,他洗了身熱水澡,換了套幹爽的衣服,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出來時,他鼻尖粉紅,本就細膩的皮膚更是白得晃眼,渾身上下都氤氲着薄薄的水霧,連睫毛和發絲都是半濕的。
紀仲年的視線被他惹去,只覺此刻的林斯像只剛出水的羊咩那般懵懂茫然,周身籠罩着一股令他無比心動的氣息。
特別是那兩瓣水潤滴透的雙唇,令他有種想吻一吻的沖動。
“過來,”紀仲年坐在床邊。
林斯用熱毛巾擦着臉,朝他走來,紀仲年強迫自己挪開了視線,掐着自己的大腿,不再去被這家夥奇怪的魅力支配。
他們分坐床頭,紀仲年把粥碗給他遞去,“吃點東西,半小時之後吃藥。”
林病號乖乖照辦。
不得不說,他覺得這入口的粥都是甜的,為什麽呢?因為心裏甜吶!
一向忙于工作的紀總竟能忙裏偷閑,抽出值千金的時間來陪着他,這令林斯打心底裏覺得,紀仲年已經愛他愛到骨子裏!
并且!說不定!下一秒!紀仲年就要掏出鑽戒單膝跪地向他求婚!
紀仲年一句話打破他的意淫,“你這兩天好好休息,把病養好,別到處亂竄。”
這話帶着少許命令,林斯聽着卻像是甜言蜜語,得寸進尺地跟對方調情,“那就是說,不用我擦窗戶洗窗簾拖地掃廁所了?”
“......”紀仲年沒好氣地瞪着他,這變态還真是有力氣之後那張嘴就開始叭叭叭。
吃着吃着,林斯忽然想起自己醒來前,似乎是聽見紀仲年在他耳邊說話的,不但不兇,好像還充滿了柔情蜜意。
難得能從紀老爺嘴裏聽見些甜言蜜語,竟然醒來就忘了?!林癡漢痛心疾首,連鮮美的海鮮粥也吃不下了。
他放下粥碗,湊過去用肩膀蹭蹭紀仲年,癡心妄想地問:“紀老爺,我睡着的時候,你是不是對我說過些什麽?”
“......咳!”紀仲年毫無由來地嗆了幾口空氣。
林癡漢滿臉猥瑣地纏上去,用小腿蹭了蹭紀仲年,表面上是在示好,實際上是在偷偷地占便宜。
“您再說一遍呗。”
“說什麽說,”紀仲年別扭地瞪他,狡辯不成就開始惡語相向,“變态,你有病啊?”
“我現在就是有病啊,我感冒了。”
“......”
“你說一句又不會少塊肉,但是我能高興一整天。”
“......”
林斯不到黃河心不死,頗有些恃病而驕的姿态,“說嘛說嘛,讓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我。”
“你放屁!”
紀二少被林變态一個直球砸得耳朵尖通紅,随手抓起被子,往林斯頭上一套,把這只滿嘴發*的癡漢給牢牢罩住,然後快快逃出了這個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