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宣誓主權

房內長久的暧昧聲消下去,郁涵靠在床頭,眼神迷離,光是薄妄手間的觸碰而已,他已然丢盔棄甲。

唯一一點令他在意的是,他提出想要幫薄妄時,被拒絕了,彼時薄妄明明已經有了欲望,神情和平時全然兩樣,讓郁涵不免多少有些膽怯,可是直到最後,薄妄也沒讓他碰他。

浴室水聲漸停,随後薄妄穿着浴袍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揉了揉郁涵的腦袋,問:“餓不餓?給你弄點吃的。”

郁涵面上微紅,從床上下來,道:“我去做吧。”

薄妄捏了下他的耳垂,輕笑:“還沒見過你戴耳釘的樣子,過兩天帶你去買個耳釘吧,你挑個喜歡的。”

郁涵無措道:“不用了。”

他捏着耳垂處被薄妄捏過的地方,“本來也只是随便打了兩個,不用特意給我買耳釘的。”

“不買貴的。”薄妄知曉他有心理負擔,面上是和剛才侵略性極強完全不同的溫和笑意,仿佛一下将放出來的野獸收了回去,恢複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郁涵張了張嘴,終是沒再舍得拒絕。

這還是薄妄第一次給他買這種裝飾品,因為“第一次”這個詞,便讓這件事變得格外有意義。

周六那天,他們去了商城,今天大多數的店鋪都已經開業,薄妄帶着郁涵進了一家專賣耳飾這類物品的店鋪,他隐約記得誰和他說過這家店的耳飾很好看,種類很多,樣式簡約,走性冷淡風,薄妄覺着很适合郁涵。

店裏員工和他們推薦着,郁涵轉頭詢問着薄妄的看法,薄妄看中了一個銀圈型的耳飾,耳圈上面有設計一些簡單的線條花紋,裏圈刻着字母,店員說這款可以定做。

“就這款吧。”薄妄說。

他找店員拿了張紙,在上面寫了他們兩人名字的全拼,薄妄寫的英文字跡很好看,龍飛鳳舞,飄逸得如同設計。

他偏頭問郁涵,裏面刻這個怎麽樣,郁涵自然沒有異議。

在他們離開店內後,店內另一扇門中走出一人,少年眉眼張揚,耳朵一邊戴了三個耳釘,他雙手揣兜面無表情的走到前臺,“你好,剛才那位定做的字可以給我看看嗎?”

“抱歉,沈先生,這是客人隐私,我們……”

沈臨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這裏碰到薄妄,旁邊還有那個他一向看不上的郁涵。

……

春節期間,薄妄和郁涵沒怎麽出門,兩人待在家中過二人世界,別有一番滋味,以往薄妄過節,不乏會有狐朋狗友拉着去聚會玩玩,今年亦是,只不過都被他推了罷了,不是特別重要的人,過往可以打發時間,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人出現,他便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直到他們去取耳飾的那天,傍晚他們在一家飯店吃飯,湊巧碰到鄒遠,他身旁還跟着幾個薄妄眼熟的人,這夥人見到薄妄就圍了上來,打趣着說好久沒見着他了。

“好不容易放個假回來都不理我們了,不夠意思啊薄妄。”鄒遠說着攀上了薄妄的肩頭。

薄妄笑着拍掉了他的手,桃花眼泛着柔光,“哪裏,這不是忙嘛。”

鄒遠壓低聲音:“得了吧你,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懂你——正好碰上了,一塊去玩玩?今晚有人酒吧包場,還有不少節目呢,你不是最喜歡湊熱鬧了嘛。”

鄒遠後面的話郁涵也能聽清,薄妄視線無聲詢問着他去不去,郁涵抿着嘴角扯了一個清淡的笑:“我都可以。”

絕色酒吧,這會兒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塊打着牌,見着鄒遠和薄妄來了,招手打了個招呼。

“一塊來玩不?”

“你們玩。”鄒遠揮了揮手,和薄妄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這些天你都在幹嘛呢,三天兩頭不回消息,真忙?”鄒遠覺着有不尋常的地方,正如他所說,薄妄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以前上高中時要是有人在他面前打架,他都能找個位置看得津津有味,哪能耐得住寂寞這麽多人找他都不出來玩。

薄妄攬過身旁郁涵的肩膀,郁涵一下窩在了他的懷裏。

他說:“看看。”

鄒遠視線在郁涵身上徘徊了一陣,“學弟啊,怎麽了?說起來你們怎麽又在一塊?”

鄒遠慢慢回過味,似乎去年下半年來,薄妄出現也一直是他們兩個在一起。

“介紹一下,我對象。”薄妄不着調中帶了點認真。

郁涵臉上帶着醉人的紅,他緊了緊手,輕輕勾了勾唇,心中無疑是愉悅的,這份介紹從薄妄嘴中說出來,好似讓他再次意識到,他們的确是在交往的,認真的在交往。

鄒遠:“……”

“哈?你說他是你什麽?”

晚上八點多,酒吧熱鬧起來,鄒遠恍恍惚惚回過神,拉着薄妄問東問西。

鄒遠:“你倆怎麽在一起的?”

薄妄:“互相喜歡就那麽在一起了呗。”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薄妄你真的是不要臉,小學弟,我跟你說,你別看這人正經,心裏壞着呢!”鄒遠開着玩笑,接受度良好。

郁涵眼底帶着細碎的欣喜,他手臂緊貼着薄妄的手臂,道:“學長對我很好。”

鄒遠嘆道:“夠了啊你們,對我這單身狗友好一點好嗎?”

他們聊了會,鄒遠被人叫去玩了,郁涵坐在一旁吃着水果,看着又乖又軟——這是薄妄眼中的郁涵,在旁人眼底,那些人不清楚郁涵底細,只覺得他整個人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意,旁邊還坐着薄妄,一時間也沒有人過來。

“我去下廁所。”薄妄說,“你乖乖坐着,等我回來。”

“好。”郁涵聽話的點點頭。

薄妄起身離開了,上個廁所的時間,他在廁所碰到了沈臨,今晚酒吧人多,薄妄也沒留意,不過他在也不算稀奇。

洗手池水流聲響,光滑的地磚上晃着光影,外面音樂聲隐隐約約洩了進來,薄妄關了水,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準備離開時,沈臨叫住了他。

薄妄轉過身,臉上挂着得體的笑,殊不知他的笑其實參雜着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客氣疏離,只是表面看着有溫度罷了,他的眼底是冷的,沒有感情。

從小,沈臨就讨厭他的這種笑。

“你為什麽要帶郁涵來?”沈臨的表情有些奇怪,問題跟尖銳,“他根本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你為什麽要帶他來?你沒看見嗎?他根本混不進來。”

“和你沒有關系。”薄妄看出沈臨喝了點酒,不欲和他糾纏,轉身想走時,他身後的沈臨快步往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咬着牙,語氣強硬:“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他強調着那句話,把薄妄和他歸類為“我們”。

“沈臨,你喜歡郁涵嗎?”薄妄漫不經心的問,他扯開沈臨的手,理了理衣角,眸中似笑非笑。

沈臨一愣。

“我不喜歡別人惦記我的人。”薄妄輕挑眉頭,“你好好記住了。”

——

薄妄才說完不喜歡別人惦記他的人,一出去就發現還真有人惦記上了,郁涵身邊坐了兩人,隔得遠薄妄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見到郁涵低着頭,手中拿着一個橘子剝皮。

酒吧燈紅酒綠,舞池中有人跳着脫衣舞,大多數人都圍過去起哄了,郁涵坐得地方清冷,兩個染着頭發的青年一左一右的坐在他旁邊,手中端着酒。

“不給面子啊,認識一下呗,你不是和沈臨一個班的同學嘛,我們也是沈臨兄弟,別這麽見外嘛。”

“你不會不喝酒吧,看着就跟小白臉一樣,哈哈哈哈。”

那人用玩笑話的借口說着刺耳的言語。

薄妄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是故意來找事的。

“沈臨的朋友啊。”薄妄慢條斯理的走過去,端起郁涵眼前的酒杯和他們碰了個杯,抿了一口,“我幫他喝——”

他見兩人端着酒面面相觑,玩世不恭的笑着:“你們不會這麽不夠意思,不喝吧,別這麽玩不起。”

郁涵聽到薄妄的聲音,眸底蓋着的陰郁緩緩散去,宛如惡狼收起了狼爪,重新披上了兔子的皮,擡頭泫然欲泣:“學長。”

俨然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可又忍着委屈不說,怪可憐的。

那兩人顯然也是知道薄妄的身份的,是他們先來找事的,這會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離開,兩人陪着笑,喝完了一杯酒。

薄妄在沙發另一邊坐下,對郁涵招了招手,郁涵起身坐了過去,薄妄手搭在卡座的皮質沙發上,對那兩人輕飄飄道:“滿上啊,不會這麽不給面子吧。”

那兩人也不敢反駁,他們也只是跟着沈臨混的人而已,比不得這裏的其他人,本來只是想為難郁涵在沈臨那賣個好,沒想到薄妄這麽快就回來了。

薄妄和他們碰杯,每次抿一口,那兩人一杯全悶,直到薄妄一杯酒見了底,才放他們離開,他們走時,腳下都是飄的。

“學長,還好你來了。”郁涵坐在旁邊輕聲說,“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說了給你撐腰,怕什麽。”薄妄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臉。

小東西面孔還挺多。

不過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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