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危險

“萬夫莫開。”學委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說背熟了嗎?”

“別罵了別罵了,在背了在背了。”

“那就這樣,我跟學習委員走在前面, 曉冉、曉卿、金元寶在中間,體育委員跟商河在後面。”

商河就是和尚的名字。

大家沒什麽意見,魔仙堡小組的站位就這麽排好了。

這會兒功夫,其他幾個小組也都排好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東門過去。

其實也有東門的監控,但是那地方是普通的監控, 沒裝熱成像系統。監控上除了一片霧氣, 什麽都看不到。

他們只能自己去,不過有了希望, 大家都鼓起勁,沒有那麽死氣沉沉了。

一路上同學們非常的緊張, 尤其是拿着監控的同學,恨不得把眼睛就地變成顯微鏡, 一絲一毫不敢放松。

走在前面的大多數是男生, 一個個不知道緊張多一些還是興奮多一些。

一路無驚無險, 非常順利地到了東門。

東門保安室的門敞開着,裏面的人都沒了蹤跡, 保安室門口有一個掉在地上的豆漿紙杯。

鹿幼歌原本在人群最前面,注意到地上的豆漿紙杯後, 遲遲沒有動。

就這兒一會兒功夫,人群越過她,到了東門前。沒過幾秒,鹿幼歌聽到人群裏傳來同學興奮地驚叫。

“開關!遙控開關!”

鹿幼歌撿起來紙杯, 随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聽到聲音也沒湊進去。

她就站在人群外, 從口袋裏掏出個糖果,剝了糖紙塞進嘴巴裏,舌尖攪動着糖果跟牙齒碰撞叮叮響,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人群。

從伸縮門的縫隙裏,只能看到外面濃郁的白霧,別的什麽都看不到。這次他們無法再透過白霧看到霧氣裏的情況,但不管怎麽說,可以先開門。

門外這條路他們大多數都走了足足三年,就算霧氣濃郁看不清道路,他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同學們一掃之前的頹唐,各個積極又興奮,但是很快,他們的心情就被凍結住了。

遙控器沒用,伸縮門一動不動。

“怎麽會這樣?!”有人崩潰地大叫,“我要出去!我要去出去!我想回家!我要找我媽!媽!媽!!”

這是個男生,個子很高,之前跟在體委他們後面,存在感很低,鹿幼歌這個轉學過來沒多久的,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麽。

就是這樣一個學生,突然爆發,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快速爬上了校門。

“王傑!”宋柯驚叫道。

一個身影快速掠過,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沖過去,試圖将人拉下來,可他仍然慢了一步,人已經爬在門最頂端了。

“沒事!沒事!你們快看!什麽事情都沒有!”王傑欣喜若狂地坐在門上,看着他的同學,臉上是難以遮掩的興奮,“快,快,我們一起走!”

“不!快下來!”體委滿臉驚恐地看着他的身後,“王傑!王傑!快下來!快!”

王傑臉上的笑容一僵,不解地看着他,“不,我要……”回家。

他話沒說完,突然感受到耳後吹過來一股涼風,整個人來不及反應,被人直接從門上拉下去。

王傑落地的時候,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他剛要說話,身後一股巨大的風幾乎要将他席卷倒地,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僵硬地扭頭——

他剛剛坐着的門頂上,扒着一只巨大的爪子,手的表面覆蓋着如鋼針一般的毛發,指甲猶如利刃,往下一個用力,竟生生将門上戳了五個洞出來。

一雙陰冷的眼睛出現在門上,它看着他們,就像是看着一堆儲備糧。

它的身體隐匿在霧氣中,除了頭跟爪子根本看不到。

王傑腿一軟倒在地上。

其他同學猛地反應過來,尖叫着就往學校裏跑,之前商量的那些全都抛之腦後,腦子裏只有那一雙陰寒的眼睛。

“九尾狐?”鹿幼歌咬碎了嘴裏的糖,逆着人流往前湊,盯着那東西的兩只耳朵。

兩個耳朵火焰一樣的橙,沒有毛茸茸的視感,看起來就硬邦邦的,每一根毛發都如鋼針一般。

“快跑啊!”曲曉冉擠過去去拉鹿幼歌。

“跑什麽?”鹿幼歌不解道,“它又進不來?”

這話就像是個暫停鍵,她周圍聽清楚的人瞬間定在原地,盯着門上那東西,猶豫不決,“你怎麽知道?”

“能進來的話,剛剛倪臣把王傑拉下來的時候,它可以翻進來勾住王傑後領。但是它沒有,什麽都沒做,反而在大家看向它的時候,戳壞了門。”

鹿幼歌道,“就像現在,它只是一動不動地盯着我們罷了,眼睛睜得再大又有什麽用呢?又不能吃人。”

其他同學:“……”

扭頭盯——

“靠!還真是!”

宋柯連忙掏手機在論壇上發消息,邊發消息發快速說道:“跑得快的同學,趕緊看着監控,将人都叫回來!”

倪臣剛剛将王傑拉下來,摔得不清,這會兒聽到宋柯的話,點了幾個同學去找人了。

鹿幼歌走到門下,仰頭盯着那只狐貍。

“怎麽了?”曲曉冉湊過來奇怪道,“有什麽不對嗎?”

“我不知道呀。”鹿幼歌沒有回頭,“不過,曉冉覺得,這只狐貍是真是假?”

“真假?”曲曉冉吃驚,“你覺得這是假的?可是,可是它對門的傷害是實打實的。”

鹿幼歌點頭,像是很贊同她的話,回頭軟軟笑,“也對哦。”

她說着扭頭看向保安室。

鹿幼歌跟門衛大叔的關系還不錯,聽大叔說過一嘴,經常有老師來他這裏借梯/子去找挂在樹上的羽毛球。

果然,她在保安室裏找到了立在角落的伸縮梯。鹿幼歌将梯/子搬到了門上,正對着那只狐貍放好。

“鹿幼歌!”曲曉冉吓得三魂七魄都要飛了,尖叫着叫着鹿幼歌的大名,腿腳極快地要去抓人,但是鹿幼歌比她更快,蹭的一下就竄到了狐貍面前。

鹿幼歌雙手抓着樓梯,一雙圓溜溜的鹿眼盯着那雙狐貍眼。

“你瘋了!快下來!”

“啊啊啊,快上啊!把她抓下來!”

“直接把梯/子搬走!一米六摔不壞人!”

……

“你進來啊。”鹿幼歌對狐貍說。

其他同學:“……”

嚣張成這樣,就離譜。

鹿幼歌當然沒瘋,她傾身往前又靠近了些,抓着梯/子扶手的手卻悄無聲息多了張撲克。

她跟狐貍的眼睛靠得更近了,能清楚地看到這只狐貍的質感有些……廉價,像是批發地邊攤那種毛絨玩偶,別看是毛絨玩具,讓人摸都不想去摸,眼珠子就像是塑料的珠子。

在她年幼吃不上飯的時候,養父就穿着小醜服裝,批發賣過這種玩具,廉價的要命,卻能讓她吃上一頓不說好壞,起碼能吃飽的飯。

後來有人給她辦了國家的補助,養父就沒有賣過了這種玩具了。

不過眼前這個确實很大,一只眼睛都快抵得上她半張臉大了。

那雙眼睛毫無感情地盯着鹿幼歌,像是下一秒就要張開血腥大嘴,将她一口吞掉。

下面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有人想要搬走梯/子,但是又怕控制不好力道,摔着人是小,将人摔到門外了就完蛋了。

鹿幼歌不知道下面的人這麽多心思,她心裏有了一些猜測,伸出手試圖去摸狐貍扒在門上的爪子。她一邊去伸手摸,眼睛非常警惕地盯着狐貍的眼睛,直到她的手觸摸到東西——

不是溫暖的毛茸茸,也不是硬邦邦的毛茸茸,是冰涼的鐵——她的手直接摸到了門上,那只狐貍在她的手落在門上的時候,就像是投影突然沒電一樣消失不見了。

鹿幼歌指尖微動,摸到鐵門的手,倏地握住了鐵門。

頓了頓,她往上又爬了一階,看向霧中,嘗試着從濃郁的霧氣中看到些什麽。

校門內外的霧氣似乎愈來愈濃烈,但情況确實截然相反:在校門裏他們能夠清楚地看到霧氣裏的一切,霧氣就像是一層濾鏡;而校門外,這種特權就不複存在,所望之處皆是白。

“幼崽,快下來吧!”曲曉冉的聲音在下面響起,他們都看到了狐貍的消失,但是懵逼的同時,還是擔心霧氣裏有別的什麽危險。

這個時候,倪臣領着跑走的同學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梯/子上的鹿幼歌,猛一看到是有些詫異,但緊接着就是……果然。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倪臣對鹿幼歌有了很強的信賴感與依賴感,當然他喜歡的只有班長。

“有什麽發現嗎?”倪臣大聲問道。

鹿幼歌往下爬,走到下面後,才回答:“門上有看不到的牆,我想我們被困在學校裏了。”

和尚:“空氣牆?”

剛回來的同學還沒消化掉狐貍突然消失的事情,又猛地聽到這等噩耗,腿一軟,全坐在地上,男生女生都壓着嗓子抽泣。

情緒本就容易傳染,加上在這種情況,越來越多的學生接受不了,但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之前王傑的前車之鑒在那放着,大家雖然崩潰,好歹沒再做出什麽事情來。

“不過,你們可以爬上去看看校外。”鹿幼歌游離在人群之外,在大家都感性絕望的時候,發出理論建議。

然而宋柯跟倪臣以及一部分還算穩得住的學生忙着安慰其他同學,沒能注意到鹿幼歌的話。

“上面有什麽東西嗎?”發問得人是和尚,他算是在場除了鹿幼歌之外,心态最好的一個了。

沒辦法,和尚幼年患病差點沒命,好不容易熬過去活下來了,父母又雙雙去世。

要不是和尚父母離世前,将他的後路都鋪好了,他說不定這會兒是生是死,是好是壞呢。

鹿幼歌是不知者不畏,他則是不在乎。

“我不确定,需要你們上去再看看。”鹿幼歌搖了搖頭。

和尚擡頭望着門外,摸了摸下巴,“成,我去。”

“商河。”體委叫了他一聲。

“嘿呀,沒道理啥都讓人家小妹妹上。”和尚嘻嘻哈哈道,“幼崽崽,有啥要注意的嗎?”

“嘿,叫誰幼崽崽呢?”曲曉冉頭上就像是安裝了鹿幼歌“天線”,随時随地都能接收到鹿幼歌的信息,一聽這話,傷心都顧不上了。

“你盯着白霧,可能一開始什麽都看不到,但是三四秒之後,白霧就像是電視雪花那樣次次啦啦兩下,就可以看到了。”鹿幼歌軟軟道,頓了頓想到什麽笑得異常甜糯,補充了一句,“注意安全呀。”

和尚比了個“OK”的手勢,快速爬上去。

他上去後直接伸手往門上的空氣裏摸,果真像是鹿幼歌說得那樣,門上有一層看不到的空氣牆,光滑又冰涼刺骨,觸感有點像是冰塊。

很快,和尚就因為承受不了這個溫度收回了手。他正要看霧氣,突然想到什麽,扭身看向下面的同學,語氣是非常非常非常誇張的驚訝,“啊!是有空氣牆!像冰塊一樣的空氣牆!”

被他動作吸引,暫時壓下了恐懼,擡頭為和尚提心吊膽的同學們:“……”

這麽心大,也離譜。

但這樣的态度多少還是影響了他們,人群裏有聲音調侃着表達擔心,“逆子!快看!”

宋柯也板着臉呵斥,“專心!”

和尚見他們批評他,嘻嘻哈哈地接受批評,“好的,好的,乖兒子們。”說着 轉頭看向校門之外。

跟鹿幼歌說得不同,他專心盯着外面的時候,很快霧氣幹淨了。這麽說好像很奇怪,但是他看到的就是這樣。

打個比方來說:霧氣就像是沾滿污漬的屏幕,他們因為污漬而看不到屏幕裏播放的內容,但現在這些污漬漸漸被擦掉了,從完全看不到東西到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兩三秒的時間,就能完全看到了。

當他看清楚霧氣裏之後,整個身體像是被凍住了,僵硬在原地。他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牙齒死死地咬着卻止不住地打顫,像是恐懼到極點,又像是悲怆到極點。

最後還是鹿幼歌看到不對,讓體委上去将人生生拖下來的。

“和尚?和尚!”

和尚下來後,依然是驚恐的僵直着身體,雙目直愣愣盯着前方,又像是什麽都沒看,才一會兒工夫額頭上全是汗漬。

“商河!”體委跟幾個體育生圍在和尚周圍,驚恐不安地叫着他的名字。

鹿幼歌在人群外打開保溫杯,試了試溫度。

“讓開一下。”

體育生們聽到聲音,下意識讓開一點,水流從他們身側,斜向上潑過去。

和尚被水潑了個正着,渾身打了個激靈,像是失神的人被回了神。在回神的瞬間,他猛地看向鹿幼歌,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鹿幼歌面前,雙手抓着她的肩膀,神色帶着兇惡,聲音沙啞咬牙切齒地問,“你看到了什麽!”

“商河!”曲曉冉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抓着和尚的手腕,“你特碼抽什麽瘋?你捏着她傷口了!”

其他人猛地反應過來,上去拉人。

和尚始終不為所動,捏着鹿幼歌肩膀的手,幾乎要将她的骨頭捏碎。

“商河!我擦你大爺!松手!”曲曉冉怒道。

學委在曲曉冉身側,“商河,有什麽問題好好說,先松手。”

“對啊對啊,和尚,先松手。”

……

“小醜。”鹿幼歌突然說道,她仰着頭依舊甜甜軟軟地笑,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說道:“我看到小醜。”

“小醜?”和尚喃喃自語,“小醜,小醜,不是……”

他失魂落魄地失了全身的力氣,被曲曉冉輕而易舉地扯開了。

曲曉冉氣到快要爆炸,手下也沒有留力氣,直接将人推倒。

體委他們幾個拉人的,正好将人接住。

體委看着沒了靈魂的和尚,又看了看嬌嬌軟軟的鹿幼歌,清了清嗓子,“對不起啊鹿幼歌,他不是故意的,我待會兒……”

“沒關系哦。”鹿幼歌正被一群女學生圍着檢查傷口,擡頭笑着說道,“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體委一群,見妹妹軟軟的笑,甜甜的酒窩,俏皮可愛的小虎牙,再看看妹妹肩膀上被和尚抓到褶皺的衣服,更心虛了,猛地一巴掌拍在和尚頭上,“我替你報仇!”

和尚狀态不好,挨了打也沒反應。

“傷口沒有流血。”宋柯将傷口重新包紮好,松了一口氣,轉頭問道,“你知道和尚怎麽了嗎?”

鹿幼歌嘴裏被女同學剛塞了糖,聞言慌忙将糖果用舌頭頂在腮上,含含糊糊道:“知道知道,我知道噠。他應該看到了什麽恐懼的東西,霧氣後出現的應該是大家害怕的東西。”

“害怕的東西?”宋柯快速看了一眼倪臣,收回視線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怕小醜?”曲曉冉重點抓得很有針對性——跟鹿幼歌有關的事情,都是重點。

“不是啊。”鹿幼歌搖了搖頭,“我不害怕小醜的。”

曲曉冉還想再問什麽,身側傳來倪臣的聲音。

“不行!”

鹿幼歌被吸引了注意力,将糖果從腮裏卷出來,歪着頭看過去。

“你想再試一次,我可以去。”倪臣态度非常堅決,“我沒什麽可怕的。”

宋柯側頭從伸縮門的縫隙裏,注視着門外的白霧,沒有回答倪臣,反而扭頭問鹿幼歌:“從下面不能看到嗎?”

“我試過不能。”鹿幼歌遺憾道,“我猜測,可能是因為門就像是一個封印。将我們變到這裏的人想要将我們困在學校裏,門縫不足以讓我們擠出去,所以不用讓我們恐懼。但是門的高度,卻能讓我們輕而易舉地爬出去,設定了爬到門上後會看到我們害怕的東西,阻止我們。”

“這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鹿幼歌乖巧道,“但我們在研究真假之前,還要先找到破除……”她想了一下和尚的說辭,“空氣牆的辦法。”

宋柯頓了下,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決絕的神情,“我先上去,之後想要爬上去看的,就去看看,暫時不敢去看的,就在下面等着。”

“為什麽非要上去呢?”曲曉冉不理解。

宋柯視線掃過每一個同學,“因為只有親眼所見,你們才能從心底相信,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不是節目,也不是魔法。”

“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下一次,在遇到什麽突發情況的時候,所有人都尖叫着、頭腦空白的跑。”

“這有什麽辦法?那種東西,那種東西……”有人反駁,“我們害怕!逃跑是本能反應!是條件反射!”

“我沒有說不可以跑,我希望驚恐之餘,能夠看清楚你自己跑去了哪裏,能夠記得盯着誰跑。”宋柯比平時更為嚴肅,也更為冷漠,“做不到的話,那就只能請大家努力克服。”

“怎麽克服?”開口的是個竹竿一樣的男生。

宋柯看向問話的那人,她還沒說話,身側有個女生就開口了。

“克服恐懼最快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班長,我第一個去看。”說話的人是陳曉卿,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淚痕未幹,看着宋柯的神情卻格外堅定。

“如果我像商河那樣,就也給我潑水,沒有水,就打兩巴掌,實在不行,就扯頭發。”她說到這頓了下,聳了聳肩笑,“我每一根頭發都是寶貝,別的不敢說,扯我的頭發,我肯定清醒。”

宋柯哽住,她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回答什麽。

“沒有這麽可怕。”鹿幼歌突然開口,她看向陳曉卿,“恐懼本來就是一種情緒性的詞語,你在上面的時候,看到的可能是你恐懼的動物、人、物體,也有可能是你害怕發生的事情。”

“但無論是什麽,它們都被門隔絕在外面,不可能傷害到你。”鹿幼歌頓了頓又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上面看到東西的時候,努力想象另一個你恐懼的東西。”

“比如,你害怕考試不及格、怕沒有吃的,怕……別的什麽,你看到考試不及格的時候,就可以想一想饑餓。”

陳曉卿本來覺得是挑戰自我,現在仿佛聽到命題作文,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但是鹿幼歌這麽一打岔,仿佛上面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心情輕松很多。

她語氣盡可能的輕松,道:“我努力。”

陳曉卿說着轉身,她仰頭看着校門上的霧氣,就算眼睛看不到,她也清楚地知道,那後面有一條長長的柏油馬路,在馬路對面是剛打了地基的公寓樓。

沒什麽好怕的,陳曉卿深吸一口氣,剛一擡腳,一個圓乎乎的身影蹭的一下從旁邊竄過去,一下子爬到梯/子上。

作者有話說:

啾咪啾咪

——感謝在2021-02-03 09:00:00~2021-02-04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笙歌 9瓶;yōgμǎT 7瓶;江夭夭 6瓶;欣欣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