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唔……”
感覺下巴處毛茸茸的，似乎有一個很大的毛線團在頸窩滾動。
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夜神月疲憊極了，微微眯開眼，待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新事物後，他猛然坐起身，身上的龍崎便翻滾到一邊。
“……”
夜神月無言地看着喃喃自語的龍崎，開始懊惱自己昨晚怎就頭腦一熱就抱着龍崎睡了呢，這多危險啊！
居然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睡，以前沒有過，女子就更不可能。光是回憶一下，夜神月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更麻煩的是，這個男人還是戰鬥力極高的龍崎，如果龍崎先醒，後果将不堪設想。
夜神月看了一下表，現在是淩晨三點，能聽見外面樹葉被狂風□□的聲音。
“阿嚏！”
夜神月看見龍崎又抱緊自己的膝蓋，全身抖如篩糠。
大概是抖一陣後熱度回緩了一些，L騰出手來在床上摸索，像是在試探獵物的小動物般，骨感的手指觸碰到被子，頓了一下後便猛然發起攻勢将被子拖到身上蒙住了自己。
在那一瞬間，夜神月發現自己忘了幫L把牛仔褲穿上。
就好像看見L白皙的大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剛剛是怎麽踢出的被子？
那個隆起的被子又像山脈般凹凸了幾下，又糾結着從L身上褪下，很快就露出L濕亂的黑發、緊閉的雙眼、直挺的鼻梁、紅彤彤的臉蛋，他的手指緊掐着被子的邊緣，似乎在躊躇被子應不應該存在。
冷熱交加的感覺像羽毛般撩撥着他的身體，還不如被綁起來勒緊，用疼痛來代替骨子裏的撕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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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實在是冰冷，夜神月感覺L黏在他身上的一層薄汗都要結冰了。
夜神月盯着L。
被子全部被他搶了，
褲子被他掙破了，
床單枕頭被子都被他汗濕了。
該死，如果老媽問起來都不好交代，希望被子上別留下什麽痕跡。
就應該早點買好被子，如果昨晚停頓一下臨時買的話就有棉脂氣味得多讓人難受。
“…”
夜神月聽見龍崎發出了含含糊糊的聲音。
他剛剛就一直在喃喃自語。
夜神月湊過去聽。
“水…”
“水…”
看來龍崎現在就只會說單字了。
心裏一煩，夜神月便往龍崎口裏猛灌了幾口水。
“咳咳……”
龍崎被嗆到了，清涼的液體就直接順着他的嘴角溢出，滑出一條晶瑩的曲線，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為什麽是用潔白的床單呢？
如果髒了就好立即發現。
說實話夜神月的潔癖也不必L輕。
床單總是要洗的，夜神月已經是破罐破摔了。
夜神月放回礦泉水後依然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他看見龍崎咳完後眉頭略略舒展，臉上的紅潮似乎退了一些，他長長地換了一口氣後，便沉痛地睡去。
龍崎一直在做一個斷斷續續的夢。
他死了。
冷死的。
夜神月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在黃土飛揚的沙漠。
他無暇考慮夜神月是如何做到的，至少他有死神。他只知道自己的五官都被堵住，只感覺全身在鐵砂中炙烤摩擦，在冷死之後他又要變成幹屍缺水而死嗎？
明明是死的，腦袋卻一片轟鳴一片混沌；明明是睜不開眼睛，卻能看見黑夜中盤旋的禿鷹。
那些猙獰的禿鷹正饑渴地等待着他們獵物的死亡，眼中露出貪婪，恨不得自己獨占，更恨不得直接用自己的嘴戳死獵物讓自己早日享受美食。
時冷時熱，一會兒牙齒打顫一會兒呼吸困難，冷熱交加時更是不知道先進行哪項。
手腕很痛，大腿很痛。
已經有禿鷹違反原則，急不可耐地俯沖下來撕扯他的筋肉。
從未有過這麽痛苦的事，從未這麽絕望過。
忽然，一片柔軟冰涼附住了自己的額頭，很是舒服，終于有人發現了自己，得證明自己還活着，雖然自己感覺自己還在喘息顫抖，但并不意味着在別人的視線下也是如此。
龍崎竭盡所能地移動着身體，而那雙手終是捧起了自己。
一雙有力的手。
自己大概是是被扔到了駱駝上還被粗厚的繩子綁了起來，一颠一颠得，而且殘忍的禿鷹也沒有離開，龍崎猜測那雙手的主人是否是盲人或者是……
食人族！！
龍崎又立即掙動起來，不管是哪種他都不想被颠死或是被吃掉。
內髒擠壓到幾乎要破裂的感覺讓他痛苦，他沉痛地喘息着，忽然感覺到有沙粒竄進了喉嚨……
如同被灼燒過……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知道是那個盲人聽見了還是目的地到了，龍崎感覺自己被放下了駱駝，轉而……
真的是：
食！
人！
族！
禿鷹離開了，龍崎卻感覺自己被包上了一塊柔軟清香的布後扔進火堆裏烤。
熱……
忽然，一潑水澆在了自己臉上，一個人将自己從火堆裏拽出，給自己吃了什麽還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點。
龍崎搖了搖頭以示清醒還有發表對此做法的不滿，但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卻紮了跟似的盯在原地無法動彈。
“無法動彈，是不是要找援兵！”
那人走了，火焰卻蔓生燃起，龍崎只好憤恨地一踢腿。
”吱啦！“
束縛便消失了。
卻莫名其妙地用光了所有力氣。
只能呆在原地等待。
剛一坐下自己便陷入了一個溫軟的被窩。
咦？
L看見慈愛的渡替自己蓋上了被子。
“晚安，少爺！”
自己卻覺得這是那麽理所當然，一點不為場景轉換和渡的出現驚疑。
“晚安，渡！”
雖然身體有些難受，但傷口都被渡處理過了，不會有大礙，于是L便安然睡去。
忽然又冷風習習，L打了個噴嚏，大概是太久沒睡過床不習慣把被子給踢了。伸手去拉被子蒙在身上時又感覺濕熱，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大概是自己太困倦了渡便沒幫自己洗澡。
“渡……”
L喊道。
“……”
沉默一陣後。
L想會不會打擾渡睡覺了，不，這不可能，雖然這樣說過意不去，但渡絕不會放任重傷的L不管自己就先睡了。渡，你幸苦了。
“什麽？”
夜神月驚疑地出聲。
這個小少爺要把自己當成渡使喚了！
L看見渡憑空出現在自己身邊，微笑着垂着頭看着自己。
沒有任何違和感。
“少爺，怎麽了？”
“我想洗澡，但我現在活動不了。”
L感覺自己的聲音比以前更沙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