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面

王導給這大師突兀的動作吓了一跳,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挽住他扶了起來說道:“師傅,你這是幹什麽?”

那個港燦已經沒有了剛來時候的趾高氣昂,還是十分敬畏地瞧着金文玲,喃喃自語道:“龍準鳳目,禹背湯肩,不會錯、不會錯的啦……”

隔壁老王拉開了自己的劉海兒,好像圍觀怪物一樣地打量着風水師傅,呵呵了一下:“那當然了,我們文玲是出了名的古裝小王子,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裏的皇帝基本上讓他演了個遍,氣兒很足的。”

金文玲倒沒想到這個大金牙有點兒本事,倒會看人的命格,慢條斯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師傅,我戲路比較窄,可能是有點兒入戲太深了,你別見怪。”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甚是親近,甚至帶着一點兒偶像派男演員特有的輕浮,一下子掩蓋了身上的貴氣,看得那個大師眼睛都直了,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站在助理席上的纨貝勒額頭上青筋直冒,雖然知道是金文玲在用演技掩飾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紫氣命格,還是忍不住産生了一拳打進那張流着哈喇子的大嘴的沖動。

眼見着那個所謂的大師捉了金文玲的手捧在手裏摸摸索索的就是不放,纨貝勒也是忍無可忍,小金子一把沒捉住他,已經一個箭步從助理席上跳了出來,一把拉過了金文玲護在身後,挺身上前指着大師說道:“你摸夠了沒有!”

那個大金牙眯縫着渾濁的雙眼,仔細辨認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忽然大叫了一聲:“鬼……!”好像還沒說完,雙眼一翻,整個兒人就口吐白沫暈死了過去。

隔壁老王和幾個工作人員趕忙上前施救,扶着大師到別的房間休息。金文玲從身後恨恨地戳了一下纨貝勒的腰眼兒。

“誰叫你替我出頭的。”

纨貝勒覺得很委屈,剛剛那個色狼分明就是借着握手的機會吃豆腐嘛,耷拉着腦袋轉過臉來,楚楚可憐地瞧着金文玲。

後者嘆了口氣,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身上帶着鬼玺煞氣,誰知道那人的陰陽眼瞧見了什麽……”

兩個人正在咬耳朵,就看見隔壁老王推門進來,眉頭緊皺,搖了搖頭道:“人是救醒了,可是說什麽也不願意在酒店多待,不肯給咱們看,說話間就要啓程回香港去。”

纨貝勒冷笑了一聲:“算他識相。”

別人倒也沒怎麽樣,就只有在座的李嫣然發出了一聲非常柔弱的低吟。

“只怕……只怕他也瞧見了,這地方不幹淨!”

Advertisement

自從昨天的尾房事件之後,李嫣然的狀态一直不太對勁,金文玲是她的同期,兩人又是一起封帝封後的,雖然私底下不常來往,對這個人多少有些了解,若說自己的成功是憑借着漂亮的外表和聰明的心思,這個女人的上位就顯得相當不容易了。

這俗話說手上不沾點兒血,心裏不蒙點兒油,在這個圈子裏可是站不住的,男演員的路子還要多一些,畢竟花名在外的女導演和敢于出櫃的男導演不多,拼顏值拼實力,總還是會有出頭之日的,相比之下女演員的處境可就沒有那麽陽關大道了,要想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兒混出點兒名頭,總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登頂之前,也只好“屈居人下”才是正理。

李嫣然對別人下手狠,對自個兒下手更狠,有着什麽樣的風光,就會有什麽樣的傷,這些年陪酒陪睡的底子未必幹淨,就連金文玲這種和她不怎麽親近的同期都多少知道一點兒。

越是靠着卑賤手段上位的女演員,功成名就了之後就越會耍大牌,因為這一切都靠着出賣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得來的,為什麽不能肆無忌憚的享受?

李嫣然也是一樣,自從封後以來,大牌程度愈演愈烈,甚至有了趕超金文玲的姿态,只是前者的資歷和演技都是她望塵莫及的,人家金大牌撒嬌使性子,大部分導演還是會非常憐香惜玉的買賬,輪到她李嫣然的時候就未必肯次次遷就,所以在圈子裏風評也是每況愈下。

可是這一回不知道為什麽,金文玲瞧着李嫣然,又好像幾年前剛出道的時候見過的那樣,嬌嬌怯怯,眼睛裏看不到一點兒自信,縮在助理身後顯得越發畏畏縮縮的。她在抗衰老方面向來肯一擲千金,如今看上去還算是面嫩,加上這種神态,活像個被吓壞了的女大學生一樣,絲毫看不出一點兒影後的神采。

王導也覺得挺奇怪的,原本李嫣然風評不好,這一次劇組沒有把她列為女主的第一人選,但是一來影帝影後之間的合作可以炒緋聞話題,增加收視率,二來這部劇的女主是個比較強勢的女人,新晉的幾個花旦都走甜美路線,與角色不符,倒還真得請出這位影後壓一壓臺面兒。

可沒想到進劇組的第一天就出事了,這讓王導十分為難。也不知道她這一回吓得魂不附體,到底是真的撞見了不幹淨的東西,還是在刻意刁難自己以求換個舒适點兒的房間。

王導一時摸不着頭腦,那個港燦師傅又不肯再來相面,只好宣布解散,吃過午飯之後下午開拍第一場戲,也就是金文玲和纨貝勒昨天夜裏排練過的那一場武戲加一點兒感情戲。

劇組正要往金文玲的房間送飯,就看見小金子從樓下三蹿兩縱跑了上來,見了他們笑道:“我們文玲不在這兒吃飯,各位也辛苦啦,樓下大廳我們玉助理給大家開了自助餐,是從鴻賓樓包場請來的大師傅主理的,各位随便用。”

聽到有這個福利,一層樓的大咖小咖場務劇務正副導演,稍微大牌一點的還知道端着架子,沒什麽名氣的也管不了許多,排上倒海一般沖下樓去搶大餐吃。

這廂小金子提着食盒送進了金文玲的房間,由着玉良纨幫忙擺飯,四涼四熱四幹四鮮四蜜餞四點心,金碟玉碗碼了一桌子。

纨貝勒末了還賊心不死地從食盒裏掏出一個保溫壺,倒了一小杯香氣微妙的汁子,獻寶似的捧在金文玲眼前。

“蜜蜜,要不再嘗嘗豆汁兒?”

金文玲根本不搭茬兒,指了指看重的幾樣小菜,小金子趕忙十分狗腿地盛在碗裏送到跟前,一面對纨貝勒說道:“我說都敏俊xi,你這炫富的也太過了吧?以前在那個劇組也是天天請這幫人吃自助,真是中國好助理,估摸着以後小制作就沖着這幾頓飯也願意找你去拍戲。”

玉良纨一副你還是圖樣圖森破的表情擺了擺手:“你懂什麽,我們文玲耍大牌習慣了,難免遭人嫉恨,用他的名義多請幾次客又不值什麽,再說都轟到樓下去吃飯,也讓蜜蜜清靜清靜嘛。”

小金子捧心凝眉地望着纨貝勒,一瞬間有種想要為了他彎了的沖動,這是情根深種的節奏啊,下次一起唱K一定要為他獻唱一首《絕世小攻》。

金文玲略吃了幾口就丢開了,讓小金子不用在這兒照顧自己,也抓緊時間下樓吃飯,一面回過頭來看了看纨貝勒。

“小金子都有點兒看不過去了,你對我的好,我總是受用得理所當然。”

玉良纨見他不吃了,接過了金文玲吃剩下的飯碗,很沒節操地把各種飯菜拌在一起吃起來,一面鼓着腮幫子說道:“這有什麽,你也很疼我嘛,文玲,你讓我對你好,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好了。”

金文玲呷了一口桃湯,抿了抿唇,托着腮看他,纨貝勒的吃相非常香甜,一看就很有福氣的樣子,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夾了幾個菜,添在他的碗裏。

這下子纨貝勒吃得更香了,吧唧吧唧的一點兒瞧不出世家公子的做派,一面還不死心地指了指保溫杯裏的豆汁兒。

“做帝都的媳婦兒,不會吃豆汁兒,老家兒不喜歡的。”

金文玲強忍住一巴掌糊在這個攻癌臉上的沖動,看他吃得那麽香甜,又有些舍不得拂了他的意,只好勉為其難地端起杯子,蹙着眉頭呷了一口,含在唇舌之間,卻是如鲠在喉,死活咽不下去。

纨貝勒見了,趕忙丢下飯碗漱了口,往前一傾身就含住了他的唇,他們離得很近,睫毛都很長,碰在了一起,纨貝勒淘氣地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讓金文玲把豆汁兒吐給他,別浪費。

金文玲對這種親密感到很新奇,他生在一個自己不必為任何事感到抱歉和尴尬的環境裏,此時此刻卻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可是口中微妙的香味和少年的唇舌卻蠱惑着他,使他伸出手臂環抱住他的脖子,微微擡高了身體,自上而下将口中的津液吐在玉良纨的口中。

他甘之如饴地喝了下去,随着吞咽的動作,喉結在不停地滑動,他顯然不滿足于吃下一口豆汁,繼續舔吻着香氣的來源,舌頭像伊甸園中的毒蛇,誘惑着金文玲的舌尖與他糾纏在一起。

他的身子在他的手臂之間顫栗起來,纨貝勒立刻伸手托住了他身上唯一稱得上是豐滿的地方,把那裏往自己的身上按,使他們的身體更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