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鏡中花
纨貝勒吻着金文玲,又害怕他會被水嗆到,他一手拖着他的後腦,有點兒難耐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聲音不大,試探性的敲門聲。
“我操。”
纨貝勒放開了金文玲,簡直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實際上剛剛氣氛非常暧昧的時候,他一面沉醉在心上人主動的驚喜之中,腦海裏竟然還閃過了一個詭異的念頭,估計今兒還是不能上壘。
正想着就聽見了敲門聲也是醉了。
金文玲倒是沒什麽,他推開了他轉過身來,還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樣子。纨貝勒替他穿好了浴衣,讓他自己在浴室吹幹了頭發再出來,自己帶着一臉我neng死你丫的表情,兇神惡煞一般去開了門。
很奇怪門外沒人,再一探頭,樓道裏倒是丫丫叉叉站了一堆,可能剛剛是劇務挨家挨戶敲開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要宣布,這會兒都過了十二點,有些不用拍夜戲的小咖已經睡起了美容覺,臉上還帶着各色面膜、瘦臉帶、提拉産品,看上去好似群魔亂舞一般。
小金子也被人叫了出來,他住的四人間,和金文玲團隊的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在一起,化妝師小董跟着他,倆人勾肩搭背互相攙扶着,都困得不行了。
見了纨貝勒,這兩只擠了過來,揉着眼睛問道:“還沒睡啊?”纨貝勒搖了搖頭,一面看着小董臉上帶着一個類似金屬面罩的東西,皺了皺眉一把扯了下來。
“我說不懂老師,你這又是啥幺蛾子啊?”
“是董老師啦!讨厭。”
小董是個娘炮小零兒,已經公開出櫃的,圈子裏這事兒也不新鮮,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真性情,見了纨貝勒這個大帥哥,必然要撒個嬌賣個萌。
“這是我朋友從日本代購的,紅外面膜哦,晚上帶着睡覺可以抗衰老的,你要不要試試啊?”
纨貝勒一副陽光少年眼神憂郁的表情,正要擺擺手表示自己青春無敵不需要,忽然想起轉年自己就比金文玲老了一歲的事實,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連忙點了點頭:“要要要,這個我收了啊,你叫你朋友再給你帶,回頭請你吃飯。”
幾個人正閑聊,就聽見前面劇務拍了拍手,抓抓大家的注意力。
“各位同仁,這麽晚了把大家叫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劇組又來了幾位新同事,所以房間住不開,我們希望能夠通過抓阄的方式重新安排一下。”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纨貝勒心裏倒也猜出了幾分,只怕是沒人願意住尾房才鬧得這麽大,連氣場那麽足的李嫣然都中招了,各路小咖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事業運勢開玩笑吧。
Advertisement
正想着,就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泠然的聲音。
“不用了,我住那一間。”
一回頭,就看見他家蜜蜜已經吹幹了頭發,穿戴整齊清清爽爽地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
劇組一幹人等內心流下了感動的淚水,真不愧是金影帝,這麽關愛後輩,配上這樣的貌美如花簡直就是一只小天使,好像眯起眼睛就能看見那雙隐形的翅膀似的。
纨貝勒倒是覺得沒什麽,反正他現在是鬼玺加身,別說一般的孤魂野鬼了,這會兒就是他家蜜蜜想去美國買不到飛機票,他一拳頭都能把地球鑿個窟窿,直接帶着媳婦兒從地心穿過去,這還不算什麽,路過十八層地獄的時候估摸着閻王爺還能供頓飯啥的。
聽見金文玲這麽說了,大手一揮,小金子苦哈哈地進屋給兩人收拾東西,剩下的無關人等都散去,走廊裏就剩下金文玲和纨貝勒兩個。
“你要是害怕,就跟小金子他們擠一擠,不用陪我的。”金文玲說出這句話來,連自己都笑了起來。
纨貝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怕?我一個陰間城管怕幾個小鬼兒怎的。”
……
兩人搬進尾房差不多也折騰到兩三點鐘了,纨貝勒給金文玲掖好了被子,在床邊拖着腮幫子瞧着他。
金文玲扯了扯被角,意思是問他要不要進來,纨貝勒的神情很像被父母允許出去玩兒的小孩子,出門之前還要故作老成地拒絕一下,表示自己想留在房間裏寫作業一樣。
金文玲揉了揉他的頭發。
“我的前期戲份差不多已經過了,這幾天導演說不用刻意留在劇組,想回城裏也行,在景區轉轉也好。”
言下之意是,他明天不用早起。
纨貝勒歡呼了一聲就爬到了男票的床上。
“蜜蜜,把褲子脫了吧?”
金文玲對這個少年的直率簡直毫無辦法,原本已經有了點兒笑意的臉又開始緊繃了起來。
“不是不是。”
纨貝勒趕緊擺了擺手:“我覺得你的身子還是有點兒涼,給你暖暖啊,上身就別脫了,頭發好像還沒幹呢。”
他摸了摸他細軟的頭發,那樣的語氣和動作,簡直好像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一百年,親密無間,變成了彼此的一部分。
金文玲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被這個少年非常強勢卻又不動聲色地介入了,他的自來熟好像是一種非常狡猾的病毒,輕易地躲開了自己免疫系統的防線,等到回過神兒來,已經成了自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推了推他。
“嗯,你等着我,我再去吹吹頭發。”
剛才在浴室裏好像聽見外面嘁嘁喳喳說着什麽,金文玲的頭發吹得半幹就出去看情況了,這會兒頭發還有一點兒潮濕,讓他有些不舒服。
進了浴室關起門來,扭開了電吹風,有點兒心不在焉地擺弄着頭發,他與他只隔着一扇門,卻情不自禁地想念起這個人來,原來戀愛竟然這麽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金文玲看着鏡子裏的臉,眼睛裏竟然多了一點兒稚氣的笑意。
忽然他覺得鏡子裏的自己好像有些陌生了似的,明明的相同的臉,卻好像沒有了往日的沉穩氣質,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悲憫的情緒,眉梢眼角沒有了君主的貴氣,反而圓潤光滑了不少,有些甜美乖巧的感覺。
金文玲覺得很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鏡子裏的臉,只覺得一股子寒意順着鏡面傳入自己的指尖,瞬間蔓延在四肢百骸之中,他觸電一般的縮回手,忽然看見身後站着一個人!
金文玲沒回頭,雙手撐在盥洗臺上就是一個倒踢紫金冠,若身後真的有人,這會兒只怕頭蓋骨也要給他踢碎了,可是那人卻恍惚一閃就不見了,緊接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纨貝勒滿臉戒備神色地看着他。
金文玲看了看他的手,原本鳳印融合的部分,那一行“莫非王臣”的小篆字竟然若隐若現。
“這房間只怕不幹淨,剛才你看見什麽了?”
金文玲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他這些年走南闖北,下過的鬥不少,什麽硬茬子沒見過?剛剛那個說不清是什麽東西,看起來也是人畜無害的樣子,沒必要大驚小怪地對他說。
纨貝勒看了看浴室裏不像是有什麽問題的樣子,想要上前拉住金文玲的手把他帶出來,可是摸上去的時候,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金文玲躲開他的同時,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麽要躲開他呢?他心裏是願意的,可是身體卻明顯地排斥了起來。
他躺回自己的床上,看着纨貝勒的背影收拾好了浴室,關上了房間裏的幾盞燈,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夜燈之後來到自己的面前。
他并沒有碰他,反而往後退了幾步,坐在自己鋪位上,一件一件地脫下了家居服。
失去了寬大衣服的遮掩,少年精壯的身材在昏暗的夜燈下面泛起蜜色的光澤,結實的肌肉緊繃着,不斷起伏的胸膛、上下滑動着的喉結,對床上的人形成一種視覺上的蠱惑。
金文玲有點兒難耐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在圈子裏什麽樣的小鮮肉沒見過?卻唯獨對面前的這個人産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羞澀和一探究竟的欲望。
纨貝勒脫下了衣服,緩緩地來到他的床前,動作輕柔地掀開了他的被子,以一種捕獵者的姿态爬上了他的床。
金文玲不自覺地抓住了殘存的被子掩在胸口,就像是初次約會的少女,出于一種說不清的心态,通過肢體語言像心上人展示着自己的貞操。
纨貝勒看着他的動作,果然激動了起來,他用手臂撐着床鋪,把他困在自己的懷抱之中,擡起手背輕輕地摩挲着他的臉頰,感受他柔軟而冰冷的肌膚,他用整個身體罩住了他,感覺到金文玲的身子在他懷中難耐地扭動着,莫名其妙想起了農夫與蛇的故事,農夫未必不知道蛇是有毒的,蛇也未必就沒有懷着感恩的心态,只是他們的立場不同罷了。
這具美豔而冷清的身體在自己的懷中不斷地喘息和扭動着,他不會讓他有那種有口難言的痛楚,他會永遠珍惜他,做他的臣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玉良纨的手一路向下摩挲着,忽然滑進了一處白膩而帶着濕潤的地方,他擡起頭來驚訝地看着他,金文玲因為方才的戲言在被子悄悄地脫下了下裳,他有着如此純潔的外表,卻做着這般大膽的言行,讓纨貝勒腦海之中的最後一根弦都繃斷了,他非常迅速地覆在金文玲的身上,全身都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一手撕扯着自己的褲子,一手托住了他的後腦,有些猴急地親吻着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