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餘漾被關了起來,真真正正的圈養,每日的吃穿都有人來送,他什麽都不缺,唯獨沒有出門的權利。房間裏所有現代化的電子設施都被處理,電視裏不播放新聞,電話線也被剪斷,他透過小窗往外看,只知道這是個依山傍水的三層小洋樓,具體位置根本無法判斷。

鐘坤來的不算頻繁,但他只要來了就死命地折騰他,回回不把他操哭操尿都不算完,餘漾在心底罵他是禽獸,偷偷拔男人的頭發,趁他睡覺踩他的肚皮,不想腳腕被人握住,男人睜開眼睛獰笑一聲,壓着他又是一輪征伐。

他再次被拽進那令人沉溺的海域,意識渙散,雙眼迷離,像是生病了露出一副癡态,最後又嬌又騷地求饒。

這次鐘坤又有大半個月沒來,餘漾猜他一定還是在忙老本行,反正無論何時,那個家夥都抛不下他的毒品帝國。有時他也會無語地想,那麽有事業心,做點正經事未必不能出人頭地啊?

不過這都是假想,鐘坤就生長在這麽個環境裏,要是他不販毒,他們也不會相遇了。

他環抱着膝蓋,坐在床頭發呆,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出不去,不知道外面什麽情況,那個人真的死了嗎?被砍斷的手指他不忍再看,鐘坤卻将它存得好好的,泡在福爾馬林裏當觀賞品,擺明了故意刺激他。

餘漾的思緒紛繁萬千,無孔不入的焦慮如潮水般将他淹沒,仿佛置身于逼仄的棺椁,他要待不下去了。

他慢吞吞地爬下床,在地上晃了一圈,屋子裏空蕩蕩的,所有尖銳的能對人體造成傷害的工具都被收走,安全程度幾乎誇張,他一步一步地下臺階,突然腳下踩空,整個人都滾了下去,手腕重重磕在了樓梯扶手上。

沉悶的響聲引起幾個人的注意,看門的小弟見他摔倒簡直悚然大驚,他們不敢懈怠,匆匆請示了鐘坤,男人此時正在外面忙事兒,只冷靜吩咐道:“送醫院,我現在回去。”

餘漾終于出了這扇大門,他偷偷彎起唇角。

他的目的達成了。

他其實很怕疼,怕得不行,但比起疼,他更不願意被囚禁,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做些什麽,他要出去,他要知道這是哪裏,知道外面的人怎麽樣了,不然他真的可能要被鐘坤關一輩子!

傷勢的輕重極難把握,他又不想影響自身行動,又要保證自己能被送醫院,而非将醫生請回來,否則他就是白忙。

被撞到的骨骼需要拍x光,這是醫院才有的必要條件,餘漾坐在車裏,悄悄活動一下腿,沒什麽明顯的痛意,只是手疼得厲害,頭也有點暈,可能是腦震蕩吧,但這是有史以來他最大的逃跑機會,車裏的幾個馬仔都不敢将他怎樣,鐘坤人又不在,外面不是密不透風的熱帶雨林,而是車水馬龍的城市,只要他逃出去,這些人怎麽找得到他?

到了私人醫院,他借口要去衛生間,也不管幾個小弟的阻攔,徑直鑽進去,拿出偷藏的修眉刀片準備劃開後頸取定位器,他狠了狠心剛要割,門板突然被暴力踹開,男人一腳蹬在門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從他腫脹的手腕一直打量到他手中的刀片,幽幽地問:“做什麽啊?”

餘漾瞪大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了。他沒想到這個家夥說來就來,而且來的這麽快,讓他措手不及,舌頭打結成一團,他磕磕絆絆地道:“你、你……”

Advertisement

鐘坤把他拎了起來,“又欠操了是吧?看來你還是沒長記性。”

“坤哥,我我我手疼!”餘漾叫得很誇張,眉頭緊蹙着,嘴唇的血色都褪去,好像都疼白了,其實是吓的。他放軟了語氣,懇求道:“我的手斷了,我要看醫生……”

鐘坤冷冽地道:“斷了不好嗎?幹脆給你手腳都截肢,看你還怎麽想着跑啊。”

餘漾也不知為何,他心頭的懼意一點點轉化成了怒氣,明明是這個家夥把人關起來欺負,他都摔傷了還要被恐吓,這人怎麽這樣!

男人還陰森森地警告他:“阿漾,別讓我生氣。”

餘漾心裏也氣,又氣又委屈,他梗着脖子不說話,直到被推進檢查室,還吸了吸鼻子,瞪了鐘坤一眼。

誰也沒想到,一個意外的發現驟然攪亂了兩人各自生氣的情緒。

X光片拍出來,不僅确認了餘漾的手腕被撞到骨裂,同時還發現個不得了的東西。

私人醫院的越南醫生和鐘坤有交情,也是他在越南的經銷商,他用鑷子夾住小小的芯片,翻來覆去地看,朝鐘坤道:“中國産的,軍用竊聽器,目測一厘米,用專用的注射器就能植入人體,連微創都算不上,這東西造價可不低啊,阿坤,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男人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沉默不語。

醫生還在細致地觀察,興奮道:“把這個東西給彭猜,他就喜歡研究你們中國這些高科技……”

鐘坤直接拿過芯片,利落地沖進洗手池的管道。

那小胡子醫生大叫起來,“喂!我還沒看清呀!”

鐘坤朝他微笑:“你想看什麽?”

看得出男人情緒不高,醫生讪讪閉嘴了,還帶上門,給他留出處理私事的空間,餘漾傷得不算重,手腕骨裂,輕微腦震蕩,目前還處于昏睡的狀态,完全不知周圍發生了什麽,鐘坤掐了掐他的臉,忽然道:“傻東西。”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

寫的慢了點,下章阿狩真的出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