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容畫回到房間,見葉流年正盯着門發呆,走到他身邊:“在想什麽?”
“沒什麽。”葉流年搖頭:“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畢竟是一個公司的,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容畫道,程青禮還沒那個本事。
葉流年放了心:“那就好。”
程青禮從小被捧着長大,随心所欲慣了,他生怕程青禮會找容畫的麻煩。
“葉哥,之前那個選角确定下來了。”見葉流年拐回房間,容畫趕緊叫住他。
葉流年皺眉,沒反應過來:“什麽選角?”
“就是葉哥那本小說,選角确定了,下個月進組。”容畫道:“兩個男主,我跟楊硯停。”
“楊硯停?他上一個拍的就是耽改,還演耽改?”葉流年詫異,楊硯停不要命了?劇本多的是,他跟上一個CP還沒結束就演新的,觀衆能帶入進去嗎?
而且,上一次楊硯停演的是攻,這一次,他演受?
不怕被罵死嗎?
但楊硯停的形象很符合書裏的受,讓他來演非常合适。
容畫笑:“都是為了錢嘛。”
“下個月我就要進組了,少則三個月,多則五六個月,葉哥,你跟我一起去吧,就說是我助理。”
“再說吧。”葉流年沒有直接答應,他去也沒什麽意思。
雖然沒有答應,但他沒有直接拒絕,接下來幾天,容畫便一直纏着葉流年,臨進組前,到底讓他同意了。
首先是圍讀劇本,拍定妝照,兩個男主還是陌生人,必須先熟悉一下,拍起來才有感覺,葉流年沒有去現場,而是窩在酒店裏做自己的事,誰也不打擾誰。
只不過在容畫走的時候,葉流年囑咐他要一張楊硯停的簽名照。
容畫很不高興,他本來不讨厭楊硯停,不過是個陌生人,現在卻恨不得楊硯停滾的越遠越好,還簽名照?
好吧,簽名照是必須要回來的。
楊硯停很詫異,客氣的找容畫也要了兩張:“我有個表妹特別喜歡你,一直嚷嚷着想要你的簽名照,以前沒機會,現在可算碰着了。”
“要不咱們合張照吧?”
“可以啊!”容畫笑着應下,兩人拿着手機拍了好幾張,并商量好回頭發微博,這些就算經紀人不說,他們也知道該怎麽辦,炒CP就算了,但是可以發發通稿,拉一波流量。
葉流年偶爾會跟容畫到片場,看他拍戲,才知道演戲并沒有他想象中的輕松,許多鏡頭直接怼臉拍,周圍還有一群人看着,非常尴尬,那些演員們都非常敬業,不管有多少人看着,就算有幹擾,或者有人大喊大叫,他們依然能沉浸在角色中,情緒飽滿。
旁邊楊硯停的助理湊過來跟葉流年說話:“你看起來不像助理。”
“這麽明顯嗎?”葉流年小聲道:“我是楊硯停的粉絲,想近距離的看一下真人哈哈,沒別的意思。”
他就算說自己是助理,估計也沒人相信,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我就說!還真被我猜對了!”小助理道。
見葉流年喜歡楊硯停,助理抓着他說了半天話,大多是一些瑣碎的事,大家都知道的那些,關于隐私,助理一點也沒透露,葉流年不得不欽佩小助理的職業素養,看來每一行都不容易。
時間一天天過去,葉流年逐漸适應了在影視基地的生活,偶爾去看看容畫拍戲,大部分時間還是窩在房間裏碼字,或者去參觀附近的景點,倒是過得很自在。
葉流年知道劇本改變了很多,但他沒有表達任何看法,容畫問他的時候,他也不發表意見,畢竟……小說都賣出去了,到現在為止,那些改編他都能接受。
就算接受不了,他也沒有話語權。
葉流年許久不曾去市裏,有些按捺不住,一大早便開車去了附近的城市,想喝杯咖啡,酒店的咖啡都是速溶的,不能說不好,只是喝的有點膩了。
不知什麽時候,葉流年身後尾随了兩個黑衣人。
他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走走停停,發現那兩個人一直跟着,心中緊張起來,剛想報警,被其中一個黑衣人奪走手機:“你是葉先生吧?”
“你們是……?”葉流年看着黑衣人,心裏發怵,雖然害怕,卻沒有表現出來,現在是法治社會,又不是小說情節,這兩個人肯定不敢當衆對他做什麽。
黑衣人道:“葉先生,我們先生想見您。”
“你們先生?”葉流年搖頭:“我又不認識,不見。”
想見他還不自己來?他是想見就能見的嗎?
“我們先生姓容。”黑衣人道。
葉流年頓住,容?容畫的爸爸?
聽容畫的描述,容父應該是很有權勢,也是很可怕的一個人,他一點也不想見。
“沒興趣。”葉流年說着就要奪回手機,奈何速度不夠,根本搶不到,黑衣人道:“我們先生就在樓下的咖啡館,您這次出來,不是也想去那裏嗎?就當去喝杯咖啡。”
見拿不回手機,兩相權衡之下,葉流年跟着二人下樓,在角落裏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戴着一副金色窄邊框眼鏡,手裏端着一杯咖啡,見葉流年進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動作非常優雅。
葉流年有些詫異,他以為容畫的父親會是一個面色陰郁、非常冷漠的形象,可面前的人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嘴角含笑,彬彬有禮,身上還帶着一股書卷氣,樣貌與容畫有幾分相似。
“你就是葉流年?”容父問道。
容父的聲音也很溫和,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葉流年點頭:“是。”
“不知道您叫我來所為何事?”
“不急,這裏的咖啡不錯,你先嘗嘗。”容父招手,服務員立馬過來,葉流年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他不喜歡喝太苦的,更喜歡濃香的。
容父淡笑着:“你是個沒吃過苦的孩子。”
“我不喜歡吃苦。”葉流年道,相較于咖啡,他更喜歡喝奶茶。
“生活本來就已經很苦了,我想善待自己,讓自己過得更舒适一些。”
“你的想法很好。”容父仍舊笑着:“不過很多時候,人并不能為自己而活。”
“大概吧。”葉流年沒有繼續下去,容父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我不能接受你。”
葉流年低着頭,仿佛沒有聽到容父的話,他本就不需要容父承認,容畫承認就行了。
容父也不惱:“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只要你離開容畫。”
“呵呵。”葉流年道:“容叔叔恐怕看了不少古早瑪麗蘇狗血文。”
“你也可以不離開,容家的家業你可能想象不到,容畫還年輕,不懂事,但他不可能放棄,他想要繼承酒必須先結婚生子,而你……”容父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過是一個犧牲品。”
“那容叔叔為何要來找我?”葉流年問道,沒必要吧?既然知道他是一個犧牲品,容畫早晚都會放手,為什麽還要特意見他?還要給他錢。
容父道:“你跟容畫的母親有些像。”
葉流年一腦門問號,什麽鬼?
“不是長相,是性格。”容父眼神中有懷念:“我不希望你們鬧得太僵,只要你答應分手,離開這裏,我會給你在其他國家安排一個新身份,給你足夠的錢,讓你在那裏舒适的活下去。”
“我在這裏也很舒适。”葉流年道:“并且,我不想出國。”
人生地不熟的,哪有自己的國家好?
“您想讓容畫有後代,這樣就有了下下任……不,确切的說,如果容畫違背您的意願,您完全可以扶持他的兒子上位,是這個意思嗎?”
“您又怎麽知道,那孩子就一定會聽你的呢?”
“我已經給他找好了未婚妻。”容父道。
葉流年只覺得可笑,容父竟然妄圖用這些來控制容畫,多大的人了?
容畫的叛逆不是一天兩天,他是個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思想,而容父一心想把自己的思想灌輸在別人身上,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葉流年繼續問:“那您怎麽知道未婚妻一定會聽話呢?”
“叔叔應該不會随便從大街上拉來一個人就讓她嫁給容畫吧?或者其中有金錢利益,也或許是您商場上朋友的女兒,不管是哪種,用金錢買來的,終究不能盡信,她可以聽您的,但別人給她更多的錢,立馬就會反叛。”
“你說的不錯,所以利誘往往跟威逼合在一起。”容父道。
“為了你的家人着想,我勸你自己離開。”
“你想幹什麽?”葉流年變了臉,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親人,容父要真以他父母相逼……
容父淡淡的笑着:“不想幹什麽,你若繼續跟他交往下去,将來會知道的。”
他什麽也沒說,卻一針見血。
“您不就是想要個孫子嗎?您兒子幹的好事,您應該去找他,威脅我算什麽?”葉流年道。
容父沒有回答,他已經找過容畫了,并且也實行了威逼利誘,但容畫根本不聽,并且反過來威脅他,說要跟他同歸于盡。
這個不孝子!
“再者說,您怎麽知道我不能生?”
容父臉上的笑僵住,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