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麒麟釣單致遠

單致遠這一等,不知不覺便過去了數日。

這裂縫之中不見天光,他便只能按自己打坐修行估算時間。

每次修行結束,掙開眼時,卻只能看見麒麟紋絲不動的身影。

過了幾日,難免令人心焦起來。

單致遠便大膽伸出手,兩指搭在麒麟手腕上探他脈象。卻只覺他丹田浩浩蕩蕩,有若一條指頭大的小魚落入無邊深海,既探不到底,也探不到邊,陡然生出望洋興嘆之感。

他便讪讪收手,坐在麒麟身側,等了許久不見動靜,只怕是傷得極深。

單致遠終究忍不住,喚了一聲,“麒麟。”

那人卻全無半點動靜。如此反複幾次,單致遠終于死了心,低聲嘆道:“想不到你堂堂四禦,也會落入如此境地。”

麒麟眉頭微微一動,單致遠只望向面前的白霧茫茫,半點也未曾察覺。

過了不知多久,他終究忍不住寂寞,小心翼翼側頭靠在那神仙肩頭,又是一聲長嘆,“勾陳素來獨斷專行,霸道有餘,親和不足。前些日子才有所好轉,怎知回了天庭卻又故态複萌——若非如此,那內殿中怎會只有四相,卻連個輔佐的星官也不曾留下。”

單致遠自認猜得八、九不離十,一面搖頭一面嘆氣,又道:“可他也曾指點我修行,傳我心法,我心裏,拿他當師父一般敬重。”

起初不過想抱怨幾句,怎知不知不覺便滔滔不絕。麒麟如今不知意守何處,對外界必定毫無所察,單致遠料定如此,也不擔心被他聽見。

“太羽風流,勾人之處難以言表。世間無論男女,若得了太羽做情人,只怕都要欣喜無限。”

“麒麟你,總是這般溫柔,春風和煦,若得麒麟這樣的兄長,乃是生平幸事。”

“開陽……人人只看表象,便強将暴虐嗜殺的罪名扣在頭上,他卻聽之任之,半分也不願辯解。這般倔強,總叫人放心不下。”

單致遠緩緩閉目,眼前四相面貌此起彼伏,猶如個個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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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将你等當做同一人。”

“偏偏,一個也放不下。”

“不過四相護我周全的行徑,倒是一模一樣,全無差異。這份恩情,我自然感懷在心。”

單致遠驟然住口,驚覺方才言語吐露了連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真心。

這說法,未嘗沒有貪心的意思。

他漸覺耳根燒紅,便自麒麟肩頭離開,轉頭專注打量。

那男子容色清雅,俊美卓絕,有若滿月映秋水,繁星落寒潭,端坐時更顯出幾分聖潔祥瑞。睫毛低垂,在白皙肌膚上投下淡淡陰影,依舊紋絲不動。

單致遠方才安下心來,又發狠道:“你等竟欺瞞小爺這麽久,這筆賬權且記下,小爺不對傷患動手!”

麒麟依舊毫無動靜,單致遠興味索然,又不敢走遠,只得重新入定,專心修煉。

又不知過了幾日,單致遠心有所感,便自酣然玄明的境界中醒來,倏然睜眼時,便正對上一雙清澈漆黑的雙眼,不由驚得往後一縮,跌坐地上,結結巴巴道:“麒麟……你醒了?”

麒麟眼下有淡淡青色,似是疲倦仍未消散,卻神色柔和,在單致遠面前纡尊降貴地一蹲,柔和笑道:“這些日子,多虧你在一旁護法。改日叫太羽報答。”

單致遠心中喜悅,聞言時只是随口問道:“小事一樁……為何要太羽報答?”

麒麟道:“太羽神掌管情愛床笫之事,技巧最好。”

素來最是溫和嚴肅的麒麟,竟會說出這等話來。單致遠面色一僵,努力張了張口,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麒麟便緩緩起身,原本扯破的雲白嵌青邊道袍又潔淨完整如新,輕輕轉身時便如雲霧輕揚,柔和道:“那天帝乃是僞魂。”

單致遠錯愕不已,緊跟上麒麟腳步,聽他一一分說清楚。

盔甲部件化作僞魂,勾陳瞞下此事,欲借假天帝轉移視線。

誰知那僞魂竟得寸進尺,行事愈發無理,故而勾陳欲四相合力,直接将那護心鏡的僞魂煉成傀儡。

最後關頭,僞魂入魔,消失許久的陽炎神槍也來插手,反倒打了勾陳一個措手不及,還将四相之一的開陽硬生生剝離,囚禁在內殿之中。

單致遠忍不住挑眉看他,“果真如此?”

麒麟笑道:“除了四相之事,我不曾欺瞞過你,怎的如此多疑心。”

單致遠道:“并非疑心,只是若計劃挫敗,麒麟言語之中為何透着愉悅?”

麒麟微愣:“愉悅?”

四相雖各有千秋,卻也有共通之處。勾陳以冷肅威嚴鎮人,太羽以風流輕佻勾人,麒麟以溫雅笑容示人,開陽以暴怒殺意懾人,天才日久,便如面具一般固定下來。

內心如何想,自是以層層帷幕藩籬,遮蓋得嚴嚴實實,不叫人看透。

單致遠卻點頭道:“聽你口氣,就比平素愉悅許多。”

麒麟愣了片刻,終于再次展顏,颔首道:“既然如此,也不瞞你。雖有種種節外生枝,大致上計劃仍是如常進行。那隐藏太深的內奸,就要顯形了。”

這一次,麒麟便真真切切,露出了愉悅笑容,便如春風破冰,天光斬雲,單致遠只覺眼前乍然一亮,那笑容純粹得仿佛金粉散落,熠熠生輝。不由自主滿腔暖意,跟随他勾起嘴角笑起來。又聽麒麟道:“這才是引蛇出洞的真相。”

單致遠追問道:“那內奸是?”

卻見麒麟身形一晃,便頹然跌跪地上。那白茫茫雲霧仿佛通了靈性,竟自發湧過來,凝聚成型,仿若結成一團白雪,将麒麟手臂穩穩托住。

單致遠亦是緊跟上,跪在他身邊,緊張道:“麒麟!”

眼角餘光一掃,便發現麒麟黑如鴉羽的長發發梢,正在漸漸轉白,有若傳染一般漸漸彌漫向上。

單致遠後背一涼,扶住麒麟肩頭,助他轉過身,往後靠在那團團簇擁的白雲上,便要往他體內注入靈力。

麒麟輕輕摁住他手背,輕聲道:“沒用,停下。”

靈力如石沉大海,單致遠只覺丹田驟然一空,難受得仿若被抽光了五髒六腑一般。只得停下來,問道:“為何……”

麒麟低頭看自己正在盡數轉白的長發,低嘆道:“果然不行。此地自成一系,靈力充沛,與外界法則卻截然不同,我用不得。”

故而勉力運功這許多日子,也不過恢複了杯水車薪的法力。

單致遠臉色慘白,驚問:“可我卻能用……”這裂縫中靈力更助他境界提升,極為有效。

麒麟坐在地上,手臂扶着綿軟白雲,微微後仰頭,發絲散落,尖梢已同那些凝為實體的雲霧融為一色。臉色亦是慘白,“你如今非人非鬼,命懸陰陽之間,故而與此地極為契合,若非有你指引,我只怕進不來。”

單致遠道:“原來如此。”突然靈機一動,開陽、勾陳曾先後指點他雙修功法,能化神仙精元為己用,若是反過來用……

他便将這想法一提,麒麟道:“值得一試,只是……”

單致遠心中便有些躍躍欲試,望向麒麟如今慵懶斜卧的姿态,交領方才扯得有點亂,露出一點鎖骨,同清晰的頸線一道,勾勒出令人心境蕩漾的玉蜜溝壑。

他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跳驟然轉急。若是……若是麒麟肯委身于他,便是死也值得了。

單致遠正胡思亂想,卻聽麒麟道:“只是要委屈致遠,自己坐上來。”

麒麟見那小劍修臉色一瞬間轉青,繼而轉白,又立馬轉紅,走馬燈一般精彩紛呈,麒麟欣賞得舒心,面上卻只是凄然一笑,又低聲道:“叫你為難了。莫要往心裏去,我再多運功幾日,遲早總能恢複。你不可耽擱,不如先自行離去……”

麒麟一面低語,一面作勢欲坐直,那小劍修卻毅然決然一撩衣擺,跨坐在麒麟腿上。

“致遠……”麒麟輕喚,單致遠卻只顧低頭,不敢看他,兩片貝殼般的耳朵早已滾燙,紅豔豔煞是可愛。

終究是生手,肢體僵硬得有若提線木偶,一面又惡狠狠道:“這是、助你早日恢複法力,好對抗作亂的妖魔!”

麒麟眼神柔和,落在那小修士低垂頭顱後,露出的些許鼻尖和嘴唇上,又輕聲道:“既如此,有勞單道友。”

單致遠聽他刻意喚的名號,更是窘迫,頭也不敢擡,只覺頭頂目光灼灼,燒得面頰滲出細汗。一面伸出手,戰戰兢兢去松開麒麟腰間的金絲縧帶。

麒麟耐心極好,任他抖抖顫顫扯了半天腰帶,險些整出個死結。

雲白衣袍自那神仙身側垂下,展開時仿佛真化成一團點綴青色的雲團,柔柔鋪陳二人身下。

單致遠心跳如鼓,又将麒麟內衫扯開,視線便被麒麟骨肉亭勻的胸膛上,那荼白星紋吸引。整體不過銅錢大小,正好落在一點殷紅上方。簡單輪廓,卻自有種神奇吸力,叫人移不開視線。

鬼神使差一般,單致遠竟低下頭去,伸出紅潤誘人的舌尖,輕輕在星紋上輕輕掃舔。

随即便察覺身下軀幹驟然一震,頭頂響起粗喘。麒麟已擡手輕輕放在他後腦,嘆息道:“星紋碰不得。”

單致遠才要問為何,便察覺腿內側被一根熱硬之物頂住了,他也跟着下肢僵硬,心中翻江倒海,不由起了點退縮之意。

麒麟卻似知曉他心頭畏縮,松開在他後腦發根處揉搓的手指,柔聲道:“致遠,莫要勉強。”

單致遠一咬牙,被麒麟這般處處體貼,隐忍容讓,反倒激起了他心頭不服輸的勁頭。如今騎虎難下,幹脆擡手,便将那人亵褲一把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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