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封哲本打算找個機會約唐成宇見個面,但沒等他去約,唐成宇自己倒主動打了電話過來。 “封先生,有時間出來見下面嗎?”唐成宇是按着封哲之前給的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來,“之前你說過有事可以找你幫忙。”

“有。”封哲随手翻了一下時間表。

唐成宇約他見面的地方是一家孤兒院。

他們坐在庭院裏的長椅上,看着一群孩子正在不遠處玩鬧着。

“雖然他們生活在這裏,但是他們都很開朗活潑,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唐成宇說。

“看起來是這樣。”封哲說。

“成宇哥哥,給你。”一個小女孩遠遠地跑了過來,給唐成宇遞上了一支漂亮的野花。

唐成宇微笑地接過了花,小女孩又高興地跑開了。

“看來他們很喜歡你,你經常來這裏?”封哲問。

“有時間的話會過來,”唐成宇說,“但是也許很快就不能來了。”

“是因為舊城區的清拆計劃?”封哲大致上了解是怎麽回事。

這家孤兒院正好位于政府的舊城區清拆計劃的範圍內,所以被要求搬遷是理所當然的事。

“資金短缺,重新安置他們的地方暫時還沒有找到,神父說,再這樣下去,等這家孤兒院清拆的時候,這些孩子會被分散移送到各地的福利機構,”唐成宇說,“他們好不容易适應了這個大家庭,如果現在又要分散送到陌生的地方,對他們的成長是不利的。”

“所以你想封氏支持這家的孤兒院的重建?”封哲問。

“既做了好事,又可以以慈善的名義為封氏宣傳,你認為怎樣?”唐成宇說。

“我要考慮一下。”封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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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唐成宇接到了一個電話。

封哲就不再說話,直到唐成宇接完電話。

“是晴?”封哲問。

“是的。”唐成宇也不否認。

“你作為精神科醫生,對她的想法應該了然于心,”封哲說,“我希望你不要随意玩弄她的感情。”

“封先生,我在你的眼中是這樣的人?”唐成宇看着封哲,“你真的清楚,你現在否認的到底是我,還是你自己?”

……否認我自己?

“阿哲、阿哲?”簡天祺連叫了封哲幾聲,才見他望了過來。

“什麽事?”封哲問。

“你在想什麽事情嗎?”簡天祺将水果遞給了他。

“沒有。”封哲接過了盤子。

黑貓爬上了簡天祺的腿,然後盤成一團準備在那裏睡覺。

“我有時好像太蠢,總是不了解你們在想什麽。”簡天祺一邊撸貓一邊說。

“你們?”封哲問。

“啊,沒什麽。”簡天祺驚覺自己說漏了嘴,總覺得在封哲面前碎嘴好像不太好。

“你一點都不擅長說謊。”封哲伸手過去,手指擦掉了簡天祺嘴邊的水果碎屑。

簡天祺的臉蹭地紅透了,一直紅到耳根,雙手則因為緊張而胡亂地撸着貓毛,黑貓被撸得不舒服了,一個翻身啪地用雙爪抓住了簡天祺的一只手。

酒倒在杯子裏,最後灑在了身上。

有着反偵察意識的唐成宇,在确定私家偵探已經放棄偵查的情況下,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來到了這裏。

“為什麽要做這種多餘的事?”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唐成宇坐在沙發上看着俯視自己的人,這樣說道。

“封家的人生性多疑,你這是在打亂我的計劃。”

原本的計劃是讓他們一個一個地失去身邊的人,嘗盡痛失所愛之後自相殘殺。

但是現在唐成宇直接向封家的人出手了。

“你不是要讓他們家破人亡嗎?從誰的身上入手都一樣,更直接一點不好嗎?”唐成宇握住了那拎着高腳杯的手,“還是說你想放過封哲?——那個和你同母異父的人?”唐成宇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高腳杯滾落,碎在唐成宇的腳邊。

他的眼前是封家都很熟悉的人,是鐘名揚。

“不,我要他死得更慘,”他說,“還有封世言。”

比鐘名揚的父母死得更慘。

親眼看着父母被燒死在自己的眼前是什麽感覺?

自己被拉着,只能看着火在眼前越燒越旺,最後到火熄滅,他們将從裏面搬出了兩具已經認不出模樣的焦屍。

他知道,那是他的至親。

在經歷那樣的慘劇之後,他被送到了孤兒院。

在那裏如行屍走肉一樣,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每天都想了結這樣的人生。

可是漸漸地從傷痛中清醒,複仇的念頭就蓋過了自絕的念頭——他知道那天有誰來過他的家,知道是誰奪走了自己的至親,知道自己應該向誰複仇。

但是現在的他沒有這樣的力量去複仇,他沒有力量去對抗那個人,為此,他要變得更加優秀、更加優秀。

收斂黯淡的一面,只展露優秀的一面,不吝啬才華,他從最初來到孤兒院的一個孤僻的小孩,變成衆人中明亮的一顆星。

然後被不育但優質的家庭收養,易名改姓地成了那個家庭唯一的孩子,後來他所生活過的那家孤兒院也因為一場意外的火宅導致他的記錄被燒毀,而養父母車禍死去之後,他就徹底湮滅了過去,成了今天的鐘名揚。

長大以後,他從國外回到國內,又從律師事務所來到了封世言的身邊。

“為什麽是孤兒院?”

放棄了抵抗,被唐成宇反壓在身下,鐘名揚這樣問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資助新都的孤兒院,你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唐成宇的手從鐘名揚的腰間探入,寬厚的掌撫摸着,緩緩地掀起鐘名揚的襯衣,“可憐又可愛的你。”

縱使不是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那家孤兒院園,卻還是不免産生了憐憫。

“惡心的話,”被揉捏住胸前一點,鐘名揚忍住了喉間的呻吟,他用力地将唐成宇的手從自己的襯衣裏拿了出來,“別以為自己很了解我。”

“我知道,我只是你的複仇工具。”唐成宇俯身下去,咬住了鐘名揚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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