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發燒
春曉看了眼手機,就快兩點半了,她今天特別疲憊,就給高尚打了電話,說不能去接高磊了,又聯系了父母去接豆豆回家,然後就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養了一會兒神。
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杜明浩,高尚,邱山……她現在只想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可以安安靜靜地生活。
顯然,這基本上就是癡心妄想,除了轉賬撫養費,好幾個月都沒有發過消息的杜明浩居然詐屍了,發過來一封電子請帖:杜明浩和黃瑞新婚大吉,邀請您出席浪漫婚禮。
春曉穩了穩心神,點開了這封配着浪漫輕音樂的請柬。
時間就在這周日,也就是說兩天後,這可真是太棒了!
春曉回複了一句“好的。”就自暴自棄地關上了手機。
下班時間到了,她反鎖了辦公室的門,決定窩在沙發上睡上一覺。
高尚聽出來她在手機裏的狀态不對,散了會後就直接驅車到了巷陌一期,發現她家裏沒人,給她打電話又不接。
他想了想,直接驅車去了春曉的單位,運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保安讓他進去,敲上了她辦公室的門。
春曉被略微沉重敲門聲吵醒了,驚覺外面天都要黑了,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覺得頭有點暈。
她打開門,見高尚站在門口,讓她更是有點蒙圈。
“你怎麽手機關機了?”
“我……”
“你怎麽臉這麽紅?”
“我……”
一只大手直接覆上了春曉的額頭,涼絲絲的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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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發燒了?”
春曉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人就被高尚用一件溫暖的西服外套包裹了起來,她渾渾噩噩地上了車,無精打采地依靠在車座靠背上。
高尚整個人靠過來,春曉緊張地将頭偏了過去,身子略微向後靠。意料中的擁抱并沒有到來,原來他只是幫她把安全帶拉過來系上,春曉嘲笑自己真是燒暈了頭。
直到抗生素通過輸液管進入到她的靜脈,她才稍微找回來點大腦中的清醒。
高尚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在生氣。
“怎麽病了自己都不知道?體溫都39度了,若不是我找到你,你就要一個人在單位挺一晚上?”
“沒事,若是死了也算工傷。”春曉的聲音又虛弱又低啞,聽着有點可憐。
“請你讓國家省省心吧。”
高尚遞給她一個保溫杯,心想還能開玩笑,狀況應該好了不少。
“出入平安?這杯子也太醜了吧。”
春曉理解不了高尚的品味,不過,他向來不怎麽注重這些生活用品的品質,他的心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
高尚略微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
“算了,我不會和病人計較的。”
春曉看他扭臉不看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對了,你是幾月份生人?”
“一月初。”
“我就說,我早就猜你是摩羯座。”
高尚把臉扭了回來,眉毛高高挑起。
“摩羯座怎麽了?”
“天生工作狂。”
春曉的血管太細,滴的快了就會疼。平時她也不是那麽嬌氣,可生病了,滿心裏都是委屈,到底要脆弱一些。她輕輕拽了拽了高尚的衣角。
高尚轉頭看見她耷拉下來的眉眼,耐心地問道:“怎麽了?”
“又冷又疼。”春曉可憐兮兮地指了指紮着針的那只手。
高尚用手指掐了一下她的手腕,冰涼如水,将輸液速度調慢了一些。他猶豫了一下,溫熱的手掌重新覆蓋在了她冰涼纖細的手腕處。
兩袋抗生素挂到了夜裏十二點,春曉因此有點愧疚,高尚陪她一起熬了三個小時。
此刻,他正坐在醫院輸液區的凳子上閉目養神,英挺的眉毛濃密,眉心緊皺。
也許是春曉盯着他看的太久了的緣故,他的眼皮動了幾下,睜開了眼睛。
“我睡着了?”
他轉頭看了看輸液袋裏幾乎快沒了的藥,叫護士過來拔針。
春曉活到三十歲,還是很害怕打針,也害怕拔針,高尚看見她扭曲的五官,恨不得拔腿就跑的身體姿态,覺得很有趣。
“我明明聽高磊說過,你勸他輸液的時候倒是很有方法,怎麽用不到自己身上?”
“你沒聽說過,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嗎?”
高尚嘴上不饒人,手卻老實的伸給了春曉,讓她使勁攥着。
回來的路上,春曉燒退了,此時有點困倦,頭依靠在車座背上打盹。
夜深了,路上幾乎沒什麽車,高尚開的飛快,音響裏放着憂傷的情歌。
春曉病了的時候很黏人,又乖巧又軟糯。高尚覺得那種被依賴的感覺真好,好像他就是春曉的依靠。
黃燈閃爍,高尚盡量平穩緩慢地停下了車,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眼光流連在春曉蒼白的臉上,她的睫毛并不濃密,卻纖長挺翹,偶爾還會輕輕顫動一下。
高尚的心有一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好像捉住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捉不住,只能任憑它癢癢着。
他直接把車開到了唐悅小區,春曉還沒醒,高尚在車裏等了一會兒,看她沒有轉醒的跡象,輕輕拍了拍她。
“嗯,到了嗎?怎麽開到你家了?”春曉覺得奇怪。
“太晚了,我怕你一個人住,半夜再燒起來,高磊在李天澤家呢。”
高尚拔了車鑰匙,繞到副駕駛,想要摻着春曉下車。
春曉哪好意思麻煩他,掙紮着自己下了車,步履虛浮地跟着他向電梯走去。
這孤男寡女的,怎麽聽着都不合适。可是半夜三更的,她也不好意思再折騰高尚送她回家。
少了豆豆和高磊,春曉在高尚家裏就待的尴尬,諾大的房子裏少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兩個人要是不說話顯得特別空曠。
高尚看着她吃過了藥,就催她上樓休息。
春曉強撐着簡單沖了澡,吹幹頭發,換上之前穿過的睡衣。
她燒了半日,困倦異常,雖說在車上眯了一會兒,但是洗過熱水澡,又困意上湧,頭沾着枕頭就睡着了。
高尚聽着樓上吹風機的聲音停了,努力地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千頭萬緒。
他想到春曉沒吃晚飯,就起身去了廚房,提前預約好米粥的時間,又将幾樣蔬菜做成了半成品。
忙活完了,他更精神了,幹脆去書房打開了筆記本,繼續改起了一個發言稿,下周末是母校一百周年誕辰,他作為傑出校友代表要上臺發言。
雖說事業上和導師已經分道揚镳,高尚內心還是很感激李岳洪,想趁着這次機會,好好緩和一下關系。
剛改了兩行字,他就忍不住走神了,宋橋說最好帶着家屬出席校慶活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春曉,可是該怎麽說服她呢。
今天他自作主張将她帶回了家,不知道會不會惹她反感。
擔心春曉再燒起來,高尚放下了手裏的工作,翻出了家中的額溫計和水銀體溫計,放輕了腳步上了樓,走到了她房門口。
他用手指關節輕輕扣了扣門,沒有人應。他直接轉動了門把手,輕輕一推,門開了。
果然,春曉沒有反鎖房門,她還是那麽信任他。
高尚從未有過如此猶豫不決的時候,不進去,他擔心她又發燒;進去了,又擔心她誤會自己有不軌之心。
天人交戰了一分鐘,他還是輕輕走了進去。
高尚走到春曉床邊坐下,将手掌放在她額頭上,感覺有點熱。春曉的身體顫了一下,秀眉微蹙,但是沒有轉醒。
他先用額溫計測了一下,38度,他又拿出了水銀體溫計。
春曉在高尚進來的時候就開始有了模糊的意識,她對光很敏感,高尚推開房門後,走廊裏的光跟着他一起進來了。
她感覺到左邊的床塌陷了下來,一只溫熱的大手覆蓋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然後是額溫計測量溫度的滴滴聲。
然後,春曉感覺到高尚竟然解開了她胸前的紐扣,将她左肩上的衣服拉了下來,她此刻完全醒了!睜開了雙眼,直直地跟高尚對視了起來。
這情景實在過于暧昧了,春曉心裏明白高尚很可能只是想給自己測一下腋下體溫,只是……
高尚被她突如其來的睜眼吓得心髒都停止了跳動,他的手還扯着她睡衣的衣領,掌下是一大片雪白滑膩的肌膚!
屋裏光線昏暗,高尚看不清春曉的神色,也判斷不出她的想法。他眼睛掃到她白皙圓潤的肩膀,連忙松了手,轉過身子,背對着将手裏的體溫計交給她。
“很抱歉,吵醒你了,你自己測吧,我給你計時。”
他的臉發燙,聲音也顫抖着,好似發燒的那個是自己。
春曉将睡衣扣子又解開了一顆,将體溫計夾在了腋下。她将薄被向上提了提,掩蓋住身體。
兩個人都沉默着不說話,這五分鐘對高尚來說漫長的猶如一個世紀。
春曉看着他緊張繃直的後背,有點不忍心,用腳輕輕推了推他。
“哎,你放心,我沒有将你當成流氓。”
這樣的話題讓高尚如何接,春曉居然還用腳來捅他。高尚的身體變得更加緊繃,他遠離了春曉一些,才覺得心裏放松了點。
春曉看他的動作,有點生氣,又不好發作。這人将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了不成?她也不打算說話了。
“時間到了。”高尚不敢轉頭看,只伸過來一直大手。
春曉将體溫計還給了他,将睡衣扣子一個個扣好。
光線不夠,高尚直接走出了房間,到走廊裏去看了眼溫度計,39度。
他遠遠望着春曉已經穿好了衣服,只漏出一個腦袋在被子外面,交代道:“你等會兒再睡,我去給你拿點退燒藥。”
春曉心裏熱乎乎的,經歷了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如果高尚再不開口,她該怎麽辦呢?她的心好像沒有辦法再回到朋友的位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高總的社死時刻,大家還喜歡嗎?~(@^_^@)~
高總:為什麽總是看不見也吃不到?
作者:因為你這個月沒交保護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