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個游戲裏面選擇真心話總是不太吃虧的,到後面過了幾輪,小年輕們不樂意了,起哄着:“下一輪強制大冒險!”

衆人接受了強制性的游戲規則,顧青詞抽到了方塊A。

大王是劉曉玉。

劉曉玉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上的大王牌,思索一陣,說道:“那就方塊A和方塊K喝交杯酒!”

顯然這才是大家想要的效果,話說出來之後,立刻得到了大家的熱烈贊同。顧青詞看着手上的A發怔,劉曉玉坐在她旁邊,看到她的牌之後,馬上笑起來:“瞧我這運氣,一抽就抽到咱們今天的主角了!”

大家都看向顧青詞,劉曉玉拿過顧青詞的牌,在大家面前晃了晃:“瞧!方塊K是誰?快出來和我們大美女喝交杯酒。”

衆人一片起哄。

顧青詞心裏惶惶,臉上也陪着大家笑,目光卻不自覺往傅景年那邊飄了幾次。幾秒後,傅景年轉過牌:“方塊K。”

衆人興頭更烈,推搡着将兩人拉到一塊兒,顧青詞愈發慌張,站起身的一瞬間就開始面紅耳赤,眼神更是躲閃,不敢去看傅景年的臉,只能強打着笑臉。傅景年倒是無比自然,遞給她一杯酒。

顧青詞接過了,不停安慰着自己,一杯酒不過就幾秒鐘的時間就能喝光,怕什麽呢,以前在酒場這種游戲不也看多了麽?

兩手手腕相觸,大家呼聲也最熱烈,傅景年垂首看着她,見她臉上總有些不安,不免覺得有幾分掃興,手腕一勾就要喝下去。不料,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顧青詞飛快地縮回手,退開兩步,看了過去。

來的人是沈聽月。

見到他們兩個人站在衆人中間,沈聽月明白幾分,取下手臂間挎着的包,一邊笑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平時由着傅景年這層關系,沈聽月經常和腦搜部的人打交道。這姑娘長得清純可愛,有氣質,性格還好,在腦搜部一衆單身男性當中絕對是女神級別的存在,極受歡迎。

自然有人回道:“聽月來的正是時候。”

還有人說:“聽月來晚了,該罰你喝一杯才對!”

沈聽月把包在旁邊架子上挂好,反身走回來,在桌子上揀了個杯子倒滿,吐了吐舌頭,笑吟吟道:“抱歉抱歉,今天加班太晚了,我這不一離開所裏趕緊就過來了。我認錯,我自罰一杯。”

這種爽朗的回答,讓其他人都覺得極其舒服。

不過沈聽月的酒杯剛剛送到嘴邊就停了下來,片刻後,她放下手,看向傅景年的位置,笑道:“剛才傅導和顧小姐這是?”

她和傅景年一樣,把顧青詞喊作顧小姐。

顧青詞正要說話,劉曉玉便快嘴道:“剛才在玩大冒險,他倆大冒險喝交杯酒呢。”

沈聽月“哦”了一聲,走過來,笑道:“既然這樣,這一杯不如我代顧小姐喝了,以示對女主角的歉意。”

她走到傅景年的身邊,看了傅景年一眼,滿臉笑意,用杯子和他碰了碰,然後和他勾過手腕,将手中端着的酒一飲而盡。

那動作幹脆又潇灑,又比男人多了不少性感。衆人興奮不已,一片叫好。傅景年也微微笑了笑,表情柔和了一點,将那杯酒倒進了口中。

酒過三巡,大家多少帶了點醉意。時間已經不早,明天還得上班,姑娘們拼不過男人,紛紛要撤。顧青詞和李婷一道,兩人站起來和衆人道別,有人忽然用帶了酒意的聲音含糊道:“說起來,我總覺得青詞看起來眼熟,現在忽然想到像誰了。”

沈聽月坐在旁邊,看過來,問道:“顧小姐像誰?”

那人想了想,和旁邊另一個男人說道:“幾個月前,傅導從這裏帶了個女人回去過夜,像不像那個女的?”

旁邊那人還清醒一點,看了顧青詞幾眼,笑道:“是有點像,不過那女的沒青詞好看。再說了,那女的又不是什麽正經人,你少拿來和咱們姑娘比。”

“我可沒比……”男人嘟哝兩聲,“哪比得上咱們青詞。”

顧青詞渾身僵硬聽他們說話,頭皮也一陣陣發麻,連手足都變得冰涼起來。好在那人沒繼續這個話題,說了兩句就把話題轉開了,顧青詞這才慢慢退出門外。

說的人無心,聽的人有意。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顧青詞總有些忐忑,生怕晚上她們走了之後,這群沒個正經的男人會不會聚在一起說些什麽。

雖說顧青詞并沒有覺得那種工作有什麽低賤的地方,但是多少還是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她并不希望那種工作在這裏曝光,更不希望那天晚上自己和傅景年的事情在這裏傳開。

——雖然那天晚上他們什麽也沒發生。

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從茶水間偷聽路人說話回來,終于被人忍無可忍地叫住了:“顧青詞。”

顧青詞轉過頭來,顧清琅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她疑惑:“怎麽了?資料出問題了?”

“沒有。你做得很好。”顧清琅沉吟片刻,把東西往她面前一推,“但是,我不想再在資料裏面看到你戀愛的煩惱了。”

顧青詞怔忪兩秒,小步挪到他桌前,只見桌上擺了好幾張便簽紙,上面寫着諸如“他的童貞”“後悔喜歡過初戀”“和現任天作之合”一類的話。

顧青詞看了片刻,忽然一把将那幾張便簽紙揉在一起,再若無其事把它們從桌上趕下來。

顧清琅就差直接擺出嫌棄臉來了,只是把嫌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認真道:“請你把剛才扔下去的紙撿起來,扔到垃圾桶。”

顧青詞撇了撇嘴,懶洋洋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随手往他桌邊的垃圾桶裏一扔,人就往他桌上趴了過去,不滿道:“真是的,副部你也少裝了。你的事情怎麽樣了,找到前女友了嗎?”

顧清琅嘴角抿了抿,依然是那副正經的表情:“在沒有清楚對對方說出分手之前,她都應該算作我的現任女友。”

“……什麽嘛,明明都被抛棄了。”

“沒有被抛棄。”

“就是被抛棄了。”顧青詞毫不客氣地拆穿他,“對方一聲不吭地離開了,還故意躲着你,難道不就是抛棄的意思嗎?”

顧清琅看着她,表情沒什麽變化,甚至還吸了口氣,似乎是在忍她一樣,好半天才道:“有時候人走了很長的路,很多彎路,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顧青詞眨巴眨巴眼睛。

顧清琅緩緩道:“可能我對于她來說,只是一條彎路,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支持她找到正确的路。”

顧青詞原本并不抱着任何希望,不過在聽到顧清琅稍微提到一點自己的事情之後,還是覺得極其欣慰的。在聽過顧清琅的話之後,她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雖然對于不少人來說,顧青詞都是能說會道的那種人,但是此時此刻,她只能笨拙地安慰道:“沒關系,副部不是那個人正确的路,總會是其他什麽人的正确的路。”

雖然不知道這姑娘是從哪裏打聽到自己的事情,顧清琅并不願意再說下去自己的事情,不過笑了笑,轉而問道:“你呢?把你想說的告訴那個人了嗎?”

提起這個,顧青詞心情就再次低落下去,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下去。她搖了搖頭:“我覺得應該沒什麽說的必要了。”

“為什麽?”

“他好像也找到正确的路了。”顧青詞咬了咬嘴唇,有點難過,也有些遺憾。

顧清琅立刻就想到了她不小心夾在資料冊裏面的便簽紙,根據上面寫着的東西大概已經能猜個七八分了。

這姑娘現在表情看起來挺可憐的,雖然半垂着臉,可是能清楚看到她鼻頭有些發紅。

顧清琅問:“所以,你沒有告訴他?”

“嗯?”顧青詞微微一擡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顧清琅聲音淡淡的:“你認為世界上為什麽會有語言的能力?”

顧青詞看着他溫和俊秀的眉眼,還有眼睛上漂亮的褶皺,愣了愣:“……呃……”

顧清琅說道:“那是為了‘表達’。”

“表達?”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通過行動表示清楚。”他想了想,還是用自己舉了例子,“我現在想要見到我女友,因為我還有話想要和她說,想要把以前沒說出口的話都和她說清楚。雖然我是這麽想的,我卻根本就找不到她。”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但是你不一樣吧?你能見到那個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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