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夢醒

祁澤不能說話,擡起爪子撓了撓耳朵,由着祁振國一個人在那邊暴怒。

他沒回去過,與祁家有所接觸的,也只有繼母那天來找他的事,想來想去,祁澤也只能想到繼母在他那個爹跟前說了什麽。

這種事,繼母以前是不怎麽做的,畢竟她不需要做什麽,祁振國也不會看祁澤一眼,何必多此一舉,反倒令人生厭。

包括上次繼母突然來找祁澤,祁澤也很意外。

他覺得繼母有點反常。

祁澤坐在地毯上想了想,記起了個事兒,關于祁若杉選秀節目被爆黑料的事。

他好像明白之前為什麽程嫒會來找他了。

祁澤揉了揉看起來軟乎乎,摸着卻有點硬的肚皮,不禁疑惑,懷孕期忘性大難道是真的?

不過這樣一看的話,難不成是繼母看出什麽來了?又或者說是繼母覺得女兒不對勁,找人給她看過?

大概是聽不見祁澤的任何回應,祁振國沒說一會兒,就挂了電話。

挂完之後,他又打了過來,這次祁澤沒劃錯,拒接了。

之後手機沒再響了。

但祁澤多少還是聽見了一點,他說祁若杉因為他出了事,要他立刻回去。

上次那符的效用其實已經過了,祁澤想不到祁若杉還能出什麽事,并且能怪到他的頭上。

聽祁振國的口氣,好像還不止這事,應該還有別的令他惱火的事情。

不過祁澤沒興趣知道,他擡着爪子,把手機捧起來,試了幾次解了鎖,就将手機關機了。

然後他叼着手機又回到了卧室,鑽進了賀遠鈞的懷裏。

賀遠鈞仍然沒有被祁澤吵醒,祁澤瞥了一眼還在放着的節目。

節目裏因為祁澤突然不适,餐廳的氣氛就沒有之前熱鬧了。溫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有的網友憐惜,有的網友也不待見她,直說好作,好白蓮花。

但從觀衆的角度來看,祁澤也只是像腸胃不适罷了,桌上的玻璃杯裏飲料是熱是冷他們光從屏幕上看也分辨不出,自己腸胃不對勁喝了飲料不舒服,為什麽要怪到溫婉頭上?

除了說溫婉的,也很多人質疑祁澤。

“從一開始四個女生就有三個投他,就連賀遠鈞也投他。要說他優秀,放在外面是很優秀,但在這小屋裏,難道傅容會比他還差嗎?”

“出了一點小毛病,就嬌弱得跟什麽似的。一半人都跟在他屁股後面哄着他,真當自己是個寶寶啊?”

“說溫婉作不假,但我覺得這個男二也不妨多讓。”

“咦?你們不知道啊?祁澤就是祁若杉的哥哥啊。一個節目捧妹妹,一個捧哥哥,啧啧,有錢人啊……”

“祁家?是那個祁家嗎?今天出事的那個?”

“村網通?[鏈接]都上熱搜了,自己看去吧。”

這些質疑祁澤的,祁澤看在眼裏,沒有因此生氣。畢竟網友隔着屏幕,也不是親眼看見,更不知道當中的細節,只看見自己看見的,評論出什麽都不奇怪。

不清楚前因後果,就斷言的,真的是睿智眼光毒辣,還是缺乏對自己言語負責的意識,僅憑心情随意發言,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祁家到底什麽事?前腳祁澤才被迫聽了祁振國讓他回家,這會兒又見有人說,他不想注意也難了。

等明早恢複了再看看吧,反正他也不着急。

至于那些質疑他甚至罵他的言論,他雖不會憤怒,但也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他沒了興趣繼續看下去,将平板叼着放到床頭櫃上,又從沙發上裹了一層薄絨毯,回到床上。

一條尾巴下意識搭在賀遠鈞的手臂,甚至還圈了圈,然後祁澤才安心在賀遠鈞枕邊入睡。

祁澤雖然睡了,但追綜藝的網友們還沒有。

這期的節目放到星期四晚上。

祁澤那天對賀遠鈞很冷淡,因着當時他察覺到賀遠鈞的心思,并用冷淡的态度表示拒絕。

弄得看節目的cp粉們一片哀嚎,問他們是不是鬧什麽矛盾了,為什麽突然不坐賀遠鈞的車了?為什麽不理賀遠鈞了?為什麽突然開虐啊?!!!

但沒嚎多久,等意猶未盡的網友點開下一期預告時,又紛紛稱被甜哭了。

下一期是周五的邀請與周六的約會。

預告中沒有嘉賓們對話的聲音,只有配樂。預告中祁澤在早上收到四葉草後,神色陡然一變,忽然跑上了樓,下一畫面就是祁澤與賀遠鈞在餐桌上相視而笑,似乎矛盾化解,感情升溫,簡直勾得觀衆們的心癢得不行。

他們太好奇祁澤究竟是看到了什麽了。是賀遠鈞寫了什麽嗎?他們矛盾化解了嗎?祁澤終于知道其中有片四葉草一直是賀遠鈞送的了嗎?

啊啊啊啊!為什麽是預告不是第三期!為什麽還要再等一周!為什麽看個綜藝節目像在追偶像劇!

看過《戀愛物語》第二期萌芽主題的網友們紛紛不淡定了,徹夜将#戀愛物語#帶上了熱搜。

這檔綜藝也以常人無法預料的速度迅速火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祁澤醒來,先是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賀遠鈞,接着便察覺到身體的能量充盈。

祁澤坐起來,試想着自己的人形,開始運用體內的那股能量。

小小白團子身體開始增長,白色毛發的四肢逐漸變成修長筆直的雙腿與雙臂,蓬松的尾巴搖晃着消失不見,腦袋上的耳朵尖最後也收了起來。

祁澤裹着毛毯坐在床上,檢查了一遍自己,就去細瞧賀遠鈞。

他家陛下還沒醒。

祁澤又有些擔心了,他伸手輕推了推賀遠鈞的肩膀:“陛下,醒醒。”

沒有反應。

祁澤皺着眉,手掌還放在賀遠鈞肩上,“遠鈞?我餓了,你醒醒。”

還是沒有反應,祁澤有些慌了,整個人湊得更近,語調似有祈求的急切:“夫君,你醒醒……”

祁澤的手被人倏地握住,腰身被一只大手緊緊攬住,大約中間發現有被子相隔,那人垂了垂眼,上好的羽被不翼而飛,祁澤也順利與他緊身相貼。

祁澤瞪圓了一雙桃花眼,眼角還依稀可見尚在眼眶中蘊起的淚花,将滴不滴,惹人憐愛。

被子又不知怎得回到了兩人身上,将兩人身影都藏了起來。

賀遠鈞望着那張臉,勾着祁澤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一吻罷,略帶沙啞的聲音在祁澤耳邊響起:“小七剛剛叫夫君,我聽見了。”

被窩不透風,空氣黏膩又炙熱,祁澤羞赧得兩頰通紅,又想到剛剛害他擔心,氣鼓鼓地就要掙紮出去。

賀遠鈞将人重新攬住,咬他耳朵:“以前說,只要小七叫我一聲夫君,便帶你去雲上看星星,這話作數。”

祁澤頓住,猛的擡頭去看賀遠鈞神色。

他眼中有無限溫柔寵溺,祁澤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高牆豎起的宮殿之中。

祁澤喉嚨一哽,不再掙紮,反而主動撲進賀遠鈞懷中,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以為他記起來了,他會有很多話說,要問他怎麽來的,為什麽會忘記,有沒有受傷。

但現在,他只想抱着他。

賀遠鈞也擁着祁澤,但祁澤的背光滑細膩,身上未着寸縷,他本想撫着他的背,讓他寬心,卻越摸越偏,心思漸起。

順便嫌棄一波失憶時的自己,重逢後的歡愉居然只是在夢裏。

當然了,不可一世的鈞帝是絕不會承認當初與他貴妃暧昧期時,也玩過這麽一手,弄得不通人事的祁貴妃看見他便眼神閃躲,紅霞染雲,羞澀的模樣好生可愛。

……不能想了。

硌着他的寶貝愛妃了。

不,行過大禮了,應當夫郎了。

祁澤眼中的淚又是要掉不掉,但心頭那點酸楚被某人的反應戳得一幹二淨。

他從賀遠鈞懷裏退出一些,扯下蒙着他倆腦袋的被子,透了透氣,将某人越來越不正經的手拉住,放在自己小腹上。

果然,那手不敢再亂動了。

賀遠鈞又恢複成了賀大少的狀态,有些無措地看着祁澤,不敢輕易動手,生怕驚擾到裏面那只小幼崽。

“可以摸?”賀遠鈞試探地問了一句。

祁澤忍俊不禁,覆上他的手,眼中有他自己看不見的溫柔,“當然可以,他是我們的。”

賀遠鈞坐起來了些,一臉嚴肅地輕輕滑動手掌,闡述疑惑:“怎麽不是軟的?”

“我又不是長的脂肪……”祁澤嘟囔着,雖然他開始感覺時也很驚慌。他那時還以為是孩子出了什麽問題,後來查閱才知道,孕婦都是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了另一個爸爸,這時小幼崽忽然動了動。

在祁澤的肚皮上還能看見一些凸起的痕跡。

不知道是在伸手還是踢腳,又或者是翻身。

“!!!他動了!”準爸爸受到驚吓,慌忙撤開手,更加無措地看着祁澤。

祁澤真想這會兒給他家陛下拍張照,因為看起來真的特別傻,和諸多父親第一次感受孩子胎動時一樣的表情,甚至還問了許多傻氣問題:

“他是不是在踢你?”

“會痛嗎?”

“他是不是在裏面待得不舒服了?”

祁澤一一回了,賀遠鈞的緊張終于慢慢放了下來。

可祁澤接着又問他:“上回我們去醫院,寶寶都很像幼崽了,他什麽時候會出生?”

賀遠鈞沉穩地看了一眼祁澤,然後道:“不知。”

“不知道?”祁澤聲音都提高了兩分,也坐了起來,翻舊賬了,“可那孕子丹不是你給我吃的嗎?”所以你怎麽能不知道!

賀遠鈞:“那不是孕子丹,是蘊養丹藥。你沒有修為,若是真受孕,我怕你受不住。”

“???那我怎麽……”祁澤愣住,想到了之前在九梅山泉洞裏對他出手的那只妖。

他說九尾狐,不論男女,皆可受孕。

那是真的?

祁澤疑惑:“那你騙我做什麽?”

賀遠鈞笑開,撫了撫祁澤的臉龐:“小狐貍不知道自己是小狐貍,我若不說個理由,萬一有孕吓出個好歹來,日日傷心自棄,我該找誰還我一只活潑的小狐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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