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嘶,疼 (1)

林洛洛的出逃非常順利,?畢竟沒人會想到,剛剛還在跟王爺纏纏綿綿,即将成為攝政王側妃這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位置的人,?會一心想跑掉。

她讓兩個丫鬟下去休息,又打暈屋頂上保護她同時監視她的兩個女侍衛,換上其中一個的衣服,?粗糙的易了一下容,?就在夜色中不停翻越,?光明正大離開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守衛森嚴,?她在出去的過程中就遇到好幾次阻攔,她鎮定拿出顧宸熙的令牌,說奉密令去辦事,?他們就讓開了。

她沒有在攝政王府拿走東西,?卻又在攝政王府不遠處的一家首飾店裏,她故意把他的令牌抵押,?取走一筆錢和金銀珠寶,?讓店主去攝政王府拿錢。

管家拿到令牌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确實是王爺的令牌,但它不是在王爺身上嗎?怎麽會流落在外?如果是王爺交給手下的人去辦事,又有誰敢拿去換錢?

第一次進到攝政王府內,?店主又興奮又緊張,?他雙手獻上一封信:“這是那位姑娘交給小人的,說是要給王爺親自看。”

把王爺的令牌賣了,還敢給王爺寫信?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管家滿心狐疑的接過來,先讓人檢查過沒有問題,他才拿着令牌,信,?和店主給的賬單求見顧宸熙。

因為林洛洛在秋千上的主動獻吻,顧宸熙是有些心花怒放的,他沒想過感覺會這麽好,好到他有些回味無窮,甚至覺得五天有些過長。

管家求見的時候,顧宸熙心情頗好的讓他進來:“去把庫房裏母妃留下的紅木箱子拿出來,送到蒹葭院去。”

蒹葭院是顧宸熙為林洛洛和他準備的新房,也是以後林洛洛住的院子,蒹葭兩個字還是他親自題寫的。

管家一愣,那個紅木箱子是攝政王的母妃生前留下的,裏面都是各種珍貴首飾,是要留給未來的王妃,但林洛洛不過是一個側妃,哪裏有資格接收?

“本王沒想過娶正妃,留着也是放在倉庫裏,不如拿出來給她用。”顧宸熙嘴角微微勾起,輕聲說,“她戴上那些,應該會很好看。”

“遵命。”管家彎腰應答,對林洛洛的評價又升了一層。

顧宸熙收起滿心旖旎,正色問:“你求見本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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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把東西放在桌上,顧宸熙臉色瞬間大變。

他一手撈起桌上的信和令牌,身形一閃就出現林洛洛院子裏,卻見她院子裏靜悄悄的,卧室的門緊閉,看着像是歲月靜好。

顧宸熙臉色陰沉的推開門,地上躺着兩個女侍衛,之前紅着臉親吻他的女孩,卻已經不見蹤影。

結合得到的信息,顧宸熙腦海裏已經形成一條完整的線,但他還是不死心的打開那封信。

【王爺:夢見我娘給我托夢說,如果我敢給別人做妾,她就要過來掐死娶我的人,王爺如此尊貴,你活着對大興王朝如此重要,我不能自私的拉着王爺涉險,所以我決定離開——林洛洛。】

扯這麽多,一句話總結:姑奶奶才不會當妾!

他仿佛能看到她寫下這段話時的表情,必然是漫不經心的笑着,眼角眉梢還有幾分嘲諷。

“滿口胡言,林洛洛,呵呵……”顧宸熙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悄無聲息化為粉末,剛想進門的管家吓的立刻退出去。

王爺好多年沒有這麽生氣過,好可怕啊!

上一次王爺這麽生氣,一個國家都被滅了,林洛洛死定了!!!

看他沉默的站在屋子裏,管家心裏有些怨恨,王爺難得終于想成親,硬生生被不知好歹的林洛洛毀了,以後王爺對女人,估計更加不喜歡。

此時一個管事過來,詢問計劃作為新房的蒹葭院的布置:“這兩個差不多,小人不知如何抉擇。”

“布置什麽布置,不用布置了,都撤了撤了。”管家小聲說。

管事正要退下去,屋子裏卻傳來顧宸熙的聲音:“這兩樣都不夠好,都不要,再去買更好的。”

“王爺?”管家一臉茫然,新娘都跑了,還要布置新房?“記住,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遵命。”

顧宸熙的視線掃向管家,管家也連忙低下頭,恭敬回答:“老奴遵命。”

王爺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當下人的好難。

吩咐人照顧兩個昏迷的女護衛後,管家連忙又跟着顧宸熙:“王爺,她用您的令牌騙了不少錢,如今那個店主還在外面等着,要還錢嗎?”

顧宸熙猛的頓住,冷冷看着他:“你覺得本王需要還嗎?”

管家心裏一咯噔,謹慎的回答:“不用?”

“哼,單子拿來。”顧宸熙掃一眼,她拿了一些銀票和一些金銀,以及那家店在售的幾樣首飾,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五千兩。他給她的那些東西,随随便便拿一樣出去都不止這個錢,她偏偏一樣不拿,而是用他的令牌去換錢。

擺明就是故意在氣他!

他心裏的火又是一陣一陣往上蹿,他面無表情說:“給他六千兩。”

管家:“……是。”

“派人找她,悄悄的找。”

“……遵命。”為什麽不是直接通緝?

管家發現,他真的不懂王爺了。

————

原主是有專門學過易容術的,林洛洛利用原則的易容術,再加上一些現代化妝技巧,把自己易容成一個書生,光明正大的在距離攝政王府不遠處租了一個院子。

風流倜傥,姿态優雅,又有錢又大方的她很快就打進附近的書生內部。

離開攝政王府前,她曾經給過管家一本紅樓夢,讓他一天發布五章出來,她本以為這件事管家不會再做,她還打算自己暗地裏找人做,誰知道幾天過去,紅樓夢的更新依然沒有斷。

自從雪映山人的二十一章出來,市面上關于這件事的争論就再沒有斷過,各種猜測都有。

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曹雪芹的紅樓夢一天五章,每天早上準時出現,人看着他這精妙絕倫的劇情和文筆,這快到讓人震驚的更新,心裏的天平一點點向曹雪芹傾斜。

又是五天後,雪映山人二十二章更新的時間,書局門口一大早就有人在焦急等待,當然跟以往不同,以往他們排隊是為了更早看到精彩內容,這次他們卻是想印證:會不會又一樣?

“這……”拿着本子的人微微顫抖,“真的一模一樣。”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章相同他們還能麻痹自己,說可能是巧合,但連續兩章完全一樣,他們再也不能逃避現實:雪映山人和曹雪芹,這兩人必然有一個是抄襲!

雪映山人出道多年,一開始從西廂記等這些短話本寫起,後來轉向長篇,每一部作品都大受好評,他們對她是有偏心的。

然而現實是,雪映山人如今才更新二十二章,而曹雪芹的紅樓夢,已經更新到五十章。

現場一片沉默,林洛洛假扮的書生就說:“我們在這裏各種猜測也沒用,雪映山人就應該出來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心裏肯定清楚,求雪映山人給我們一個解釋。”

其他人如夢初醒,紛紛揚聲:“對對對,雪映山人應該出來告訴我們原因。”

于是一群人圍在書局門口,要求書局的人告知雪映山人,書局老板都驚動了:“你們也清楚,雪映山人一向不露面。”

“這次的事情跟以前能一樣嗎?再說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她出面,我們就是想要她告知我們原因,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林洛洛說的情真意切,最後還紅着眼眶,五分難過五分憤怒,“我們喜歡她這麽多年,她若是一個解釋都不給,她就是心裏有鬼!我從此就再也不看她的書了。”

其他人被觸動,一個個也都滿臉悲憤。

書局老板很是着急,自從跟雪映山人合作,他每年都能多賺好多錢,這些人都是他的衣食父母。若是三五個鬧事,他完全可以不搭理,甚至找人暗地裏揍一頓估計就安分了。但現在這些人卻擰成一股繩,所有人要雪映山人給出解釋,他就很難辦了。

為了保持神秘,連映雪确實沒有給書局老板聯系方式,不過書局老板是這裏的地頭蛇,各種關系都有,在三年前連映雪開始跟他合作的時候,他就暗地裏調查過她,她的底子早被他摸幹淨,他一直假裝不知道罷了。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知道深閨小姐消息不大靈通,他再不敢裝聾作啞,當天就找上門。

被書局老板找上來,連映雪一張臉紅紅白白,她一直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卻沒想到區區一個書局老板都隐瞞不過,那她打過交道的其他人呢?

她很快就沒心思想那些事情,書局老板的一番話把她驚的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你說什麽?曹雪芹?”

書局老板人老成精,根本不需要她再說什麽,光從她這驚慌失措的反應,他心裏就有決斷:十有八.九占理的是曹雪芹。

不過他不在意事實,他只要有錢賺就好,當下他綠豆眼一眯說,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自從穿越到這架空的世界,連映雪就順風順水,她爹因為她的緣故,從六品小官一路升到三品,她在家裏的地位節節攀升,她也化名雪映山人出書立著,受萬人追捧,她還結識了很多青年才俊……

卻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曹雪芹?而且這個世界的曹雪芹也寫了紅樓夢?那她現在怎麽辦?

連映雪驚慌許久,她的貼身丫鬟都看不過去,連忙給她支招:“小姐,前段時間府裏出了個竊賊,您原本寫好的紅樓夢手稿不是都失竊了嗎?那個曹雪芹想必就是盜取您手稿的人,現在不要臉的用自己的名字登出來呢!”

連映雪豁然開朗,她絕對不能承認是自己抄襲,小金說得對,她是草稿失竊,曹雪芹登出來的紅樓夢,就是她寫的!

她贊賞的瞅一眼小金,又憂愁的對書局老板說:“沒錯,前段時間草稿失竊,我本以為沒什麽大事,沒想到竟然把我的草稿用別的名字發布出去,實在是用心險惡。”

“原來如此,那确實用心險惡。”書局老板裝模作樣感嘆幾句,話題一轉又問,“請問失竊的草稿有多少章?從第幾到第幾?”

“我,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我當時寫到多少來着?”連映雪假裝回想,實際上卻是在盤算,她該說多少?

書局老板提醒她:“這件事鬧成這樣,連小姐最好把手上草稿的都發表出來,自證清白。”

連映雪狠一狠心,拍着桌子說:”這本書我已經全部完成,老板你幫我發個公告,我會在十天後,把剩下的七十章全部發布。”

書局老板又驚又喜:“可是當真?”

連映雪重重點頭,她本來還想慢慢發表,現在只好全部發出來,徹底把曹雪芹釘在抄襲柱上。

“那這可應該好好運作,說不定能讓連小姐名聲更上一層樓。”書局老板高高興興走了,連映雪又是興奮又是惆悵,十天要抄完七十章,她這只手估計要廢掉。

“都是值得的。”她低聲對自己說。

————

書局老板很會運作,當天整個京城就傳遍了,雪映山人之前是書稿被竊,如今她為了自證清白,十天後将會公布剩下的所有七十章內容。

這件事鬧的轟轟烈烈,顧宸熙第二天都知道了。

“王爺。”管家被叫進來。

“之前她讓你發布紅樓夢,你還在幫她做是吧?”顧宸熙淡淡問。

管家心裏咯噔一聲,當時他吩咐下面的人一天五章每天發布,林洛洛逃跑後,他竟然忘了讓下面的人停止。

這幾天王爺陰晴不定,林洛洛這個名字在王府更是徹底成為禁語,前兩天兩個婢女偷偷說她的事情,被王爺聽到,兩人當場就被趕出府,王爺現在該不會要問罪他吧?

“老奴有罪。”

顧宸熙擺擺手:“起來吧,沒問罪你。”

管家這才顫顫巍巍站起來,卻見顧宸熙說:“你現在去讓人,把剩下七十章立刻公布出去。”

“啊?”管家一臉懵,忍不住問,“這是為何?”

“有趣。”顧宸熙揮揮手,“立刻去辦。”

“遵命。”管家屁颠屁颠就去了,然而不到一個時辰,他又蹦着跳着來求見,“王爺,已經有人發布了。”

顧宸熙立刻站起來,又緩緩坐下去,聲音有些過份強行的平靜:“說來聽聽。”

兩人都清楚,這“有人”發布,十有八.九就是林洛洛。

“是早上有人發布的,那人包下整個朱雀樓,整整七十章,全部可以在朱雀樓免費閱讀,現在通往朱雀樓的路上都擠滿人,實在是太壯觀了。”

“朱雀樓?”顧宸熙涼涼笑了,“那可不便宜,她倒是挺大方,也不知從本王這裏坑走的錢,還剩下多少。”

管家不敢接話,隔了一會才接着說:“朱雀樓門口還豎起一個大牌子,上面寫着好幾個問題。”

顧宸熙挑眉,明顯是被引起興趣:“哦?”

管家拿出一頁紙,輕輕遞給顧宸熙:“老奴讓人抄下來了。”

這幾個問題都是質問雪映山人的。

一:雪映山人你說前些天遭到竊賊書稿被盜,請問具體是哪天?有無人證物證?有無官府立案文書?

二:閣下在五個月前的訪問中曾經回答,您寫書都是寫完就發表,從來無須修改,也沒有存稿,如今卻說紅樓夢是您全本寫完才發表,如此自相矛盾的說法,請問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三:既然您說您之前已經完本,只是書稿失竊,按照您的說法,您的書稿失竊案發生于多日前,這麽多天過去,您手中想必已經有重新寫的書稿,為何要到十天後才發表?為何不現在就發表?

四:本人非曹雪芹,曹雪芹多年前已死,只留下這一本嘔心瀝血之作,如今卻被人冒名頂替,在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只求逝去之人在天之靈能安息。

五:綜上所述,在下只有一個要求,雪映山人,請立刻公布你手中的紅樓夢。

“呵……”顧宸熙意味不明的笑了,“不倫不類。”

管家低眉垂眼,在心裏嘀咕:有本事您別笑啊!

“讓人好好監視連映雪,這個女人有問題。”

“遵命。”

管家走到門口,就聽書房內傳來幾不可聞的一句話:“林洛洛,你逃不掉。”

管家:“……”

醉翁之意不在酒,懂了。

————

林洛洛包下朱雀樓,讓所有人免費觀看紅樓夢,可以說是把這件事推向一個更高的高潮,整個京城的人都驚動了,所有人都向朱雀樓蜂擁而去,朱雀樓也一早就人滿為患,桌子椅子全部撤走,所有人都是站着的,就這樣依然不夠位置。

只要是路過的人,一眼就看到門口那大大的牌匾,以及牌匾上那五個問題,這幾個問題引起各種沉思。

書局老板恨的牙癢癢,對方這一招,明顯是踩在他肩膀上樓,還順便把他一腳踩到下面。

連映雪也是一早就看到那幾個問題,無奈她一個都回答不上來,之前的作者專訪還是她跟書局老板提的,模仿現代的采訪雜志和B站上的讀評論,讓讀者們寫下好奇的問題,作者們選擇回答,增加讀者和作者的互動,增加讀者的粘着性。

卻沒想到,給自己挖下一個大坑!

更別說她一向都是更新前才開始抄寫,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書稿,紅樓夢後面七十章,十天抄寫完畢已經是她最大極限,現在哪裏交的出書稿?讓別人代抄更不行,字跡根本不一樣。

她只能無奈裝死。

萬千民衆在朱雀樓翹首以盼,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過去,他們最終什麽都沒有等到。

直到九天以後,連映雪終于提前一天抄完紅樓夢,她讓人公布出去,解釋說自己前幾天生病了,還病的很重,如今還沒有好全。

這個解釋究竟多少人信,林洛洛沒去管,她也不在意,反正在她的計劃裏,這只是開始。

不過看到在這段時間裏,連映雪斷斷續續掉了20%的僞女主光環,她還是很高興的。

就連這些天一直恹恹然在抄書的系統,都高興的跳起來兩三米。

只是有件事顧宸熙猜對了,包下朱雀樓三天,租下京城最貴區域的一個院子,加上這些天請人吃飯喝酒,雇人做事,她坑的顧宸熙五千兩銀子,花的七七八八了。

本來以她的武功,想要錢很簡單,随随便便找一家富商,随便弄弄就有很多錢,不過她不喜歡。

她更喜歡——薅顧宸熙的羊毛。

順便,撩撩他。

于是攝政王府飛進來一只陌生的信鴿,上面卷着一張紙條,外面寫着三個字——林洛洛。

管家:“……”

在檢查過無毒無害後,管家連忙拿去見顧宸熙:“王爺……”

“什麽事吞吞吐吐的?”顧宸熙邊忙邊問。

“您有一封信。”桌上于是出現一張紙條,林洛洛三個字進入顧宸熙眼簾。

書房裏安靜了好幾秒,顧宸熙盯着那三個字,有些像看仇人:“哪裏來的?”

“一只陌生信鴿送來的。”

“出去吧。”顧宸熙埋頭繼續忙,根本不想搭理那封信。

然而管家一出去,他寫字的手就停下來,瞄了一眼小小的紙張,他哼一聲,繼續忙。

半個時辰過去,他最終還是打開那張紙條。

小小的紙條并沒有寫多少字:【若是王爺送我一萬兩,我就告訴王爺一個驚天大消息。銀票綁在送信的信鴿腿上,見到銀票我就給消息。】

小小的紙張被揉成一團,顧宸熙面帶冷笑,喊出不知道多少喊了多少遍名字:“林洛洛!”

不知道多久過去,顧宸熙又把紙團展開,盯着看了一會兒,終是叫來管家:“把那只信鴿拿來,再給我一張一萬兩的銀票,要可以追查到的。”

一頭霧水的管家很快就拿來各種東西,他就眼睜睜看着自己家王爺把那張一萬兩的銀票塞到信鴿腿上,放飛了信鴿。

林洛洛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之前坑王爺幾千兩不夠,現在還敢用信鴿來跟王爺要錢?

不過王爺也奇怪,追查林洛洛的人已經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或許再過幾天就可以抓到人,他幹嘛還要給錢?

管家很茫然,非常茫然。

更讓他覺得茫然的是,從此這只信鴿,就經常出入王府,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

收到顧宸熙的一萬兩銀票,林洛洛還是挺高興的,于是立刻給他回信:【暗夜樓主是李致野。本來這消息是值十萬的,看在我們感情好,我算你一萬兩,看我對你多好。】

“呵呵……”從林洛洛逃婚後,他沒再去過她之前住的地方,今天卻走着走着就到這裏,拿着她的這封回信看了三四遍。

不知是因為半個多月沒住人,還是因為少了她的緣故,這裏有些過分冷清,冷清到他忍不住想起上次的情形,她馨香嬌軟的身軀,她燦爛的笑臉,悅耳的笑聲……

以及那個灼熱的吻。

顧宸熙在秋千上坐下來:“來人。”

“王爺。”他的貼身太監走過來。

“給本王送一盤瓜子來。”

貼身太監:“……”

他從很小的時候伺候王爺,如今都快二十年了,從未見過王爺要瓜子這種東西,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嗎?

瓜子很快就送上來,顆顆飽滿,形狀好看,都是下人們一顆一顆挑選出來的。

“把垃圾桶放到那邊。”顧宸熙指着上次林洛洛放垃圾桶的位置。

然後他就學着那天林洛洛的樣子,剝一顆就扔一次瓜子殼,輕輕松松次次都投中:“小兒科,把垃圾桶再放遠十米。”

“……遵命。”

顧宸熙磕了一會兒瓜子,他一顆沒吃,便宜了剛好來送信的信鴿:“吃吧。”

他之前給林洛洛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并吩咐下面的人,一旦這張銀票出現,立刻把人抓起來,然而結果是,來兌換銀票的是一個賭場的人。

這就讓他很生氣了,于是寫信問她,是不是把他給的錢拿去賭。

他拆開林洛洛的回複:【我去賭場假裝輸錢,就把銀票破開了,不過輸掉的錢我很快又贏回來了,雙倍贏回來的,你肯定在銀票上做手腳,我又不傻當然不會自己去兌換銀票。】

他似乎都能看見她那得意洋洋的嘴臉。

不過三番兩次從他手下的追捕中逃跑,她也确實有資格得意。

他寫了一封幾行字,塞到信鴿腳上,又給它倒了一些瓜子仁:“多吃點,吃完給你那沒良心的主人送信。”

“王爺,定遠侯二公子李致野求見。”

他放飛鴿子,嘴角緩緩勾起:“讓李公子去客廳等待。”

之前得到她的一句提醒,他讓人調查李致野,這一查才發現裏面大有文章。

李致野從之前就一直在試圖接近他,他以前不想搭理,現在自然是将計就計。

敢耍他的人,他都會讓他們付出可怕代價。

腦海裏閃過林洛洛,他頓了頓,涼涼說:“早晚把你抓回來!”

————

紅樓夢事情過去一個月,雪映山人名聲大損,市面上不再是她一人占據半邊江山,而是逐漸百花齊放,各種新老作者層出不窮,各種話本也越來越多樣化。

連映雪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她的所有書銷量都下降不少,書局老板對她也不再像以前那麽畢恭畢敬,就連她爹都跑來問她:“你到底是不是抄襲?”

為了重新奪回市場,也為了重新回到從前那種備受崇敬的日子,連映雪決定提前連載西游記。

這次她學聰明了,開文之前讓人調查清楚,确定這個世界絕對沒有吳承恩,她這才放心開文。

一開始銷量并不大好,不過書局老板很看好這本書前景,加上連映雪再三保證,兩人下了不少本錢營銷,于是銷量一路飙升。

人類都是健忘的,加上有僞女主光環的影響,人們很快就忘掉她的黑歷史,重新快快樂樂投入新書的追更中,各種誇獎層出不窮,達官貴人也喜歡看這種熱熱鬧鬧歡歡樂樂的,各大戲班也開始排練西游記。

然而就在此時,吳承恩的西游記橫空出世,依然是一天五章,依然是免費閱讀。

這熟悉的操作,讀者們再次回想起一個多月前那些腥風血雨,紛紛顫抖着手打開吳承恩的西游記……

就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一切就又不可控制了。

看着新鮮出爐的西游記,顧宸熙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許久後合上書:“兩個月整。”

管家低着頭,距離林洛洛逃婚兩個月了,他一直記着這件事,沒想到日理萬機的王爺,居然也記得如此清楚。

“是時候把她抓回來了。”

顧宸熙又掏出一把他自己剝的瓜子仁,喂給林洛洛養的那只信鴿:“好好吃,等你那沒良心的主人回來,這些就不屬于你了。”

信鴿擡頭瞅他,圓溜溜的小眼睛裏仿佛裝滿疑惑:為啥?

林洛洛并不知道某人已經準備好要抓她,她最近忙的不亦樂乎,除了要怼僞女主,各種方法解除僞女主的金手指,釋放僞女主光環上的能量,她還破壞了好幾次李致野的計劃。

李致野把原主當工具人,劇情裏讓原主死的那麽慘,她既然穿越到原主身上,自然要幫原主讨回一二,至少他絕對不可能像劇情裏那樣功成名就,事事順心。

如今她安靜藏在一棵樹上,靜靜的看着藏在下面的李致野和暗夜樓另外幾個頂尖殺手。

暗夜樓這次的刺殺目标是趙紫林趙将軍,他是顧宸熙是心腹手下,一直在鎮守邊關,手上有幾十萬兵馬,小皇帝早就想除掉他了,不過這人明面上他是不敢動的,所以他就讓李致野以暗夜樓主的身份,去刺殺他。

李致野對這次刺殺志在必得,全程都是親自參與的,很早就埋伏在這裏,随時準備刺殺。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林洛洛就是準備破壞他的刺殺,順便在他想行刺的時候,她看看能不能趁機捅他幾刀。

車馬聲由遠及近,刺客們都有些緊張,刺殺當朝大将軍,他們的壓力是極大的。

讓他們郁悶的是,騎馬的人中居然沒有大将軍,想必他是在被護在中央的馬車裏。

暗夜樓主雙眸死死盯着馬車,最近連續三次刺殺都失敗,小皇帝對他頗有微詞,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然小皇帝對他的多年信任估計會降低。

車馬隊轉了一個彎,正式進入刺殺者的視線範圍內,李致野默算着距離,揮一揮手,他身邊的殺手全部出動,李致野也伏在草叢裏,快速靠近馬車。

蒙着面的林洛洛悄無聲息跟在他身後,當他一躍而起,準備發起刺殺時,林洛洛也從他身後出動,手中的幾十個不要錢一般射向李致野。

終日暗算別人,如今被人暗算,李致野怒從中起,手中的刀揮向林洛洛,她連忙閃身避開,李致野繼續向她進攻,她跳到馬車前方。

她朝裏面大喊:“我是友軍,我是來保護将軍的,将軍不要對我動手。”

她是故意扭着嗓子喊話的,聲音跟原主不大一樣,李致野只依稀有點耳熟,卻聽不出來是她。他也絕對不會想到,本以為早就死去的人,如今會好好地活着,還在不停的壞他好事。

李致野還要朝馬車進攻,兩邊卻分別有高手對他出手,李致野被逼的節節後退,心裏越發不對勁,在打鬥的時候他餘光瞄向其他人,卻發現自己的人幾乎都被圍住,反抗顯的微不足道。

不對,這些人的打法和招式,都不是軍人的。

中計了!

他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立刻虛晃一招,用盡全力飛躍離開。

————

林洛洛分不出來什麽叫做軍人的武功招式,或者是其他的武功招式,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劇情裏趙紫林被成功刺殺,無辜的命喪此地,怎麽現在完全不一樣?他的手下們這麽兇殘的嗎?

她看的全神貫注,卻沒注意到,馬車裏伸出一只手,一把摟住她腰,瞬間把她拉回馬車裏。

一切快的她反應不過來,等她回過神,她仰面躺在馬車厚厚的毯子上,她身上還壓着一個人。

顧宸熙!

看到她滿臉驚訝,顧宸熙涼涼的綻放出一個笑容,林洛洛打了個冷顫。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真是精妙絕倫,十分恰當的形容了她現在的處境。

顧宸熙一手按住她兩只手腕,另一手掐着她下巴,嘴巴就狠狠咬下去。

“唔……”

這是個很熱烈,又有些血腥的吻,顧宸熙力氣大的,她差點懷疑他要把她親斷氣,用這種酷刑折磨死她,報複她對他的逃婚。

她都不知道究竟持續了多久,只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仿佛胸腔裏所有的氧氣都被他吸走一般。

同時,小腹上還感覺到……

這發情的速度。

要不是顧宸熙,她就用暗器直接毒死他!

等到她呼吸困難眼中含淚,他方才恨恨放開她,她就像在岸上待許久,終于回到海裏的魚一般,腦袋昏昏的呼吸着。

顧宸熙開始往下,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她的耳垂……

她也不掙紮,只是癢的時候會忘旁邊躲。

他在她鎖骨上狠狠咬一口。

“嘶,疼。”她帶着鼻音說,聲音軟軟諾諾的,帶着些許撒嬌意味。

她的逃婚讓他大失顏面,他不知道多少次在心裏想,找到她就一口口咬死她,但如今聽到她喊一聲疼,他發現自己再也下不了口。

顧宸熙有些不甘心,于是在她另一邊鎖骨上,使勁的磨,最後磨出一個鮮嫩的紅印,久久無法消失,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分外顯眼。

這個印記,成功讓他心裏的火焰降低一點點。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小腹上那東西越來越灼熱,存在感也越來越強,林洛洛實在有些擔心,萬一擦槍走火怎麽辦?

外面已經安靜下來,她可不想當着那麽多人,進行野外現場表演。

“放開你?”顧宸熙冷笑着在她雙腳和雙手各自扣上一條鎖鏈。

林洛洛看看手上腳上的鎖鏈,又茫然看向他,他冷冷說:“別妄圖本王會取下來,這是你應有的懲罰。”

她低下頭撇了撇嘴,就這?

她用現代的□□,分分鐘就能現搞定。

她打了個哈欠,為了蹲點暗夜樓主,她這幾天幾乎沒休息,現在一放松下來,渾身的倦意就上來了。

顧宸熙又壓上來,雙手還在她腰部意味深長的摩挲,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些許別樣意味。

她一向很怕癢,但此時困意成功戰勝癢意,于是頭一歪就睡過去。

顧宸熙:“……”

他不死心的咬她嘴唇,下口時卻又不忍心用力,于是就變成撓癢癢一般,她反手摟住她脖子,抱着他翻身,兩人變成面對面側躺。

“我好困,先讓我睡一覺。”她嘟囔。

“本王讓你睡了嗎?”顧宸熙冷冷說。

她眼睛都沒張開,摸索着在他臉頰上胡亂親了幾口,十分的敷衍,還順勢趴在他肩膀上睡。

耳邊聽着她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顧宸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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