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韓竟是現在為數不多還知道飛升真相的人, 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還是當初準備渡劫前夕,一位他曾助過一臂之力的前輩匆忙出關, 冒着被天道抹殺的風險, 告知他真相, 并送了他一枚法宗掌門留下的符箓。
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有恩于他的前輩。
那時劫雲已經在雲笈宗上空成型, 整個修真界都在關注韓竟的雷劫。
韓竟想要壓制自己的修為,也不過只多拖延了些許時日, 天威時時刻刻懸在頭頂,動搖他的道心, 退無可退之下,韓竟被驟然降下的雷擊追着登上雲笈宗之巅的天渡臺。
在天劫之下,他用那枚替身符箓蒙蔽了天道一瞬,只是這須臾一瞬,他硬生生拆了自己法身和神魂,将自己一分為三, 抹殺掉了那個整體的“韓竟”, 才觑到一絲生機。
與其說他的玄魄劍是雲笈宗護山大陣的陣腳,實際上, 是用雲笈宗建宗至今數萬弟子的劍氣封印玄魄劍。
如今玄魄劍出世,它的劍氣讓韓竟辛辛苦苦拆分開的三個自己之間,有了割舍不開的聯系,被蒙蔽的天威重新覺醒, 雷劫就又追在屁股後面了。
“你既然可以躲避天劫這麽久, 自然是有本事的, 來找本座作甚?”顧绛興致不高地問道。
韓竟一臉苦相, 再次躬身行禮,“晚輩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求前輩讓我看一看您渡劫之時的景象。”
顧绛笑了,“你覺得這是可以随便給人看的麽?”
“只要前輩讓我觀上一觀,前輩若有差遣,只要不違背我道心,晚輩定肝腦塗地為您完成。”
“笑話,你能做到的事,你覺得本座……”顧绛說到一半頓了頓,改口道,“你可知如何抹掉劍銘?”
韓竟呆怔了片刻,“劍銘一旦落下,就改不了了,前輩是……想要為夫人的靈劍改名?”
顧绛擺擺手,“你若是找到抹消劍銘的辦法,再來找我,本座或許能讓你看一眼。”
他說完退後一步,身影從荒林裏消失。
韓竟愁眉苦臉地坐到一株枯樹上,自我安慰,“有要求總比沒要求好,不過如何抹消劍銘還真是個難題……”他坐了片刻,決定先去冶金門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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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绛一踏入秘境,就被一個人影撲到面前,“你做什麽去了,那麽久?”
“打發跟屁蟲。”顧绛托住她的腰,“才一刻鐘不到而已。”
“可我覺得很久了。”她都快把那一片草薅完了,聶音之緊張道,“什麽人?竟然能夠跟得上的你的蹤跡?”
顧绛幹脆抱起她,往雲杉林旁邊的木屋子走,“韓竟,也算得上是你的師祖。”
“韓竟?”聶音之想了片刻才想起這個名字,她在雲笈宗的課堂上學到過,是雲笈宗開派伊始那一輩的人,“我記得在宗門記載中,他已經飛升了啊?”
顧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看來他沒有飛升成功。”
從顧绛給她看過的渡劫景象,再加上韓竟這個記載已飛升卻實際未能飛升的人,聶音之不得不懷疑飛升另有隐情,“他找你做什麽?”
“他又快要被逼渡劫了,想要看看我渡劫之時的情景。”顧绛将她放到廊下,伸手推開門,屋裏騰出一股灰塵,這裏環境很好,但經年累月還是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被逼?”聶音之非常順手地掐了一個祛塵訣,一邊打量屋內,一邊繼續追問,“該不會這世間其實不能飛……”她想問的問題還沒說出口,頭頂已經響起悶雷。
聶音之本是随口一猜,卻沒想到被天威示警,她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咽下嘴裏的話,雷鳴威脅這恰好證實了她的猜測。她眼眸骨碌碌地轉了轉,笑顏如花道:“那好啊,既然有求于我們,那不如把他拉到一條船上來?”
顧绛微微蹙眉,“你想如何拉?”
【綁上後宮咒!綁上後宮咒!!】
【把這幫實力雄厚的老年人都一起綁了!】
【草,笑死我了,聶音之幹脆開個老年福利中心算了。】
【一把子資瓷!還以為封總會是第二片葉子呢,不過韓竟也可以,瞧着長得也不賴,是那種喪喪的帥哥哥。】
【集郵集郵!把不同類型的美男都湊齊!】
【這不好吧,綁太多了以後搓葉子都搓不過來。】
聶音之看到彈幕,下意識撫上自己手腕的緞帶,顧绛眯了眯眼,在她開口之前,斷然拒絕道:“不行,想都別想。”
聶音之:“……”她想什麽了她?
顧绛看着她,滿臉嚴峻道:“聶音之,阮家當年有所作為的族人,到最後都被咒術反噬而瘋的瘋,傻的傻,你以為阮家是如何沒落的?”
聶音之被他的表情吓到,“咒術的反噬作用這麽大?你給我卷軸的時候怎麽不說?”
顧绛抿抿嘴角,因為那時候他并不在意聶音之會不會瘋。
“本座不會傷害你,你自然沒有這種擔憂。”他伸出食指,指尖點在聶音之手腕上,盯着她的眼睛說道,“你只能有我一人。”
聶音之心跳“撲通”了一下,激烈地鼓動起來,雖然他表情很吓人,但被恐吓的人有被他勾引到。
顧绛的聽覺何其敏銳,立即察覺了,他以為自己真的吓到了她,收回手,又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抱歉。”
他沉默片刻,放軟語氣勸說她道:“這世上沒有不受限制的功法,越是精妙,越是威勢極大,所受到的轄制,所承擔的後果自然也會越大,創出共生咒的阮家祖先的确是一位驚才絕豔的人物,就連他最後也迷失在自己所創的咒術裏,被他養的無數葉子吞噬。”
【草!我傻了,我的封總沒了嗚嗚嗚嗚我美人痣的封總!】
【後宮佳麗三千也沒了】
【老年人福利中心也沒了1551】
【我等了好久的師徒一起爬也沒啦!我不活啦!】
【音音創業未半而中道崩塌,嗚嗚嗚嗚】
【我就說這種咒術怎麽可能這麽強大,原來要瘋,哭泣】
【其實……就算是瘋了也值得,弱弱地說,要色不要命。】
【不綁別人,就多綁一個封寒纓總可以吧?我看魔頭根本就是在吃醋!在吓唬聶音之!】
顧绛只覺得心口有些發悶,但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在聶音之身上,只是微不可聞地嘆息了聲,輕聲問道:“聶音之,有我一人,你還不滿足麽?”
他的語氣太輕了,身影消失得太快,聶音之被哀嚎的彈幕分了神,反應過來時根本抓不住他。她從屋裏追出去,四處都沒能找到顧绛的身影。
聶音之茫然地站在水邊,“哥哥,我答應你,只綁定你一個人,你別生氣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咕醬:心好痛,要藏起來獨自舔舐傷口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