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聲音
仁德書院并不是很大，但也是鎮上唯一兩家書院中的一家，孫嚴是裏面的先生，同時也是這家書院的擁有人。孫家本來也是大富大貴，可是到孫嚴這輩的時候，家中只有這個獨子，而孫嚴對生意并不感興趣，只對學問有興趣研究，所以孫家現在只剩下這家書院和一些田産，但孫嚴還是沒有在意。和孫嚴交談才發現，他才是真正的博學多才，他讀過許多書，而且對于不清楚的問題，有很強的求知欲！所以在當地，他很受人尊重！書院裏的學生不多，主要是因為孫嚴只想做好學問，教好學生，并沒有盡心地經營書院，讓鎮上另一家書院——松柏書院招去了大部分學生，之所以書院到現在還沒有倒，是因為鎮上許多人都相信孫嚴的為人，相信他能教出好的學生。
孫嚴正在給我介紹書院的狀況，就在這時，有人向孫嚴通報，說道，
“孫先生，王老爺來了，在廳中等您”
“哦，你先去回話，我馬上就到”孫嚴對着來人說，然後轉頭對我說，“東方姑娘，你與我一起去吧，王老爺為人極好，經常資助書院的運轉。”
“哦，好的，對了，如果孫先生不介意的話，叫我拂伊便好，我也稱您為孫大哥，不知可好？”
“如若東方……哦，拂伊不介意的話，那便好”孫大哥說道。
來到廳上，看到一位老者坐在椅子上，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頭發有些白了，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人。見到孫大哥後，起身對他說，
“孫先生，好久不見，最近還好麽？”
“還好，還好，認識了拂伊，拂伊也願意來書院教書，我很高興呀，倒是王老爺看起一來不是很精神呀。”
“唉，還不是因為我那小孫子的事，為了他的病，我都不知道請了多少大夫，可是都沒有作用，可眼看他年歲越來越大，再不讀書識字，将來可怎麽辦呀！”王老爺擔憂地說，突然看到我，“這位莫不是昨日罵了那趙小霸王的東方姑娘？”
“正是”我有點不好意思，想不到我的名氣挺大的。
“那這個就是你弟弟吧？”他看向小汐。
“正是舍弟，思汐”我回答，然後轉向小汐，對他說“小汐，這是王老爺，打個招呼。”小汐一直跟在我身邊，我走到哪兒他都要跟着，他很是依賴我，想必是因為只有我會用手語和他很好的交流的緣故吧。為了小汐能适應更多的人，所以我盡可能地讓他與別人接觸。小汐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是還是一手食指指向王老爺，一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
王老爺奇怪地問道，“這是何意？”
“小汐是對您說‘您好’”我答。
“這是拂伊從書上習得的手語，學會了後可以與人交流，這是專為不會說話的人發明的一門語言。”好像看出了王老爺的疑問，孫大哥興致勃勃地向王老爺解釋手語的意思，“您瞧，拂伊與小汐都學習了手語，現在他們倆人之間已經可以無障礙地交流了”
王老爺一聽，頓時紅光滿面地說，“此話當真？若是如此，那我就不用擔心我那小孫子了，還煩請東方姑娘教授我那小孫子手語！”
“王老爺的小孫子是不會說話嗎？”我問道。
“唉，我那小那小孫子已經七歲了，他聽得到，就是不懂說話，請了多少大夫都沒有用，可能只有天下第一神醫才可能有辦法醫治了，可是他向來行蹤不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現在只希望我那小孫子可以習得一些東西，能與人交流便好。”王老爺有些落寞地說。
忽然我的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于是我胸有成竹地對王老爺說，
“只要您的小孫子可以聽得見，我必定教會他學習手語！”
“如此便好，我在此謝過東方姑娘了，我明日便把我那小孫子送來！”王老爺有些激動地說。然後就告辭走了，想必是迫不及待地把這消息告訴家人了吧。
王老爺走後，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孫大哥，我是想由學院招生，招那些不會說話的人，由我來教手語，同時，那些不會說話的學生的親人，為了能與他們交流，也必定也要一同學習，所以這就無形中增加了很多生源，學院也就不會那麽難以維持了。我把想法一說，孫大哥很是支持，他也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學習的機會吧。孫大哥說他會安排妥當，我便與小汐回家了。
一路上，我發現小汐的神色不對，我剛想問他怎麽了，小汐卻是一把甩開我的手跑了，我有些擔心，剛剛才好好的呀？于是我慌忙追上去。可是小汐跑得很快，我怎麽也追不到他，跑了好一會，就在快要追上的時候，小汐卻突然腳下一拐，猛地朝山坡下摔去，我情急之下，一下往前撲，把小汐抱住，用我的身體護住他，我們兩人就往山下滾去……全身被細小的石子刮得生疼，滾到山下時，我的頭撞到了一棵樹上，疼痛襲向全身，一下子沒有了知覺……
在夢中我夢到了父親和母親，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看到另一個我在與父親母親嬉鬧……一切都只是境花水月，不真實，母親早已離開我，而我被時空抛棄到了雲朝，我再也見不到父親了，我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湧出來……這時只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身體在被人搖晃，是誰呀？是誰在吵我睡覺？！我睜開眼睛，只看到小汐在旁邊哭，雙手使勁地搖我的手，而那聲音正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小汐，我沒事，你別哭！”我無力地說。
小汐的淚眼中霎時充滿了光彩，好炫目，好漂亮！
小汐一手五指并攏，舉于額際，先做“敬禮”手勢，然後下放改伸小指，在胸部點幾下，表示向人致歉并自責之意。小汐一直重複着這個動作，表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關系的，小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跑了？”我問。
“……”小汐低頭不語。
“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小汐還是不說話。
“是因為我要教別人手語嗎？”我大膽地猜測。
“……”小汐明顯地顫了一下
“是因為我曾經說過這是我們秘密嗎？小汐認為我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秘密，是嗎？我這麽做是希望更多不會說話的人可以通過手語和別人交流，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學會了手語後，小汐就可以和更多的人交流，不用只對着我一個，這樣就不會悶了，我知道小汐一直很寂寞的。”我有些傷感地看向他。
聽了我的話，他一下子擡起頭來看向我，眼中竟是一種幸福的光彩，是幸福嗎？應該吧，從未嘗過幸福滋味的我，對幸福有着更為敏銳的直覺！
小汐一手食指指自己，一手伸直，左右擺動幾，一手伸食指，指尖朝上貼于胸前，再向下微微劃動一下，然後雙手掌心向上，在胸前上下扇動，臉露笑容。小汐說的是，“我不孤獨，很高興”。
我強忍住感動的淚水，原來我也可以這麽容易就感動，只因為一個小孩說和我在一起很高興！也許我是很久沒有這樣感動過了，或者說是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動，一種被需要的感覺。以前的我，從未被需要過！
調試好心情，小汐扶着我，慢慢地走回家去，我們倆心中都是滿滿的感動。突然想起一件事，抓住小汐的肩膀問道，
“小汐，你沒有完全啞，你還可以發出聲音，你還可以治好，是不是？我剛才聽到你發出的聲音了！”
小汐有些茫然地望向我……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文有很多的不足，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多謝，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