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吱啦’,警車一停下,郁琅就大踏步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路上迎面撞上的警察都紛紛退避,互相以眼神示意:郁對這是怎麽了,碰上棘手的大案了?

蕭夫人攜着蕭玉在後面下了車,皺眉看了眼警察局,嫌棄地跟了上去。

他們剛踏踏上臺階,身後又來了兩輛車。

當先停下的那部車門剛剛開啓,就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側目。

王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抓着座椅,頭發蓬亂,赤紅得雙眸顯出幾分悲憤欲狂,大喊着:“好痛,痛死了,我要回醫院,我要吃藥。我沒有說謊,你們快送我回去,我要呆在醫院裏。”

同他一樣處境的還有張柯,他整個人縮成一團賴在座椅下無聲地流淚,身子情不自禁地發抖。

看守的警察一籌莫展地看着他們,一臉的無奈。

但是比起王洛抑制不住的暴躁掙紮,張柯顯得安靜多了,神智還算清明,也沒有大喊大叫,只是眼眸裏充斥着恐懼。

他們本來好好的,哪怕被警察帶到醫院還氣焰嚣張地讓醫生開個全身檢查,打着控告蕭如斯對自己造成人身傷害的如意算盤。

結果等做完檢查,他就覺得痛,那痛不是來自皮肉,而是深入骨髓像是從靈魂深處鑽出來,從心到肺,火燒火燎地燃遍他們全身。

他們越是嘶喊,越是怒罵想擺脫這種痛楚,疼痛愈是劇烈,痛得他們想躺在地上打滾。

陪同的警察也呆了,忙安排醫生做了更詳細的檢查,但是見鬼的,檢測結果出來他們一點問題也沒有。

他們沒有傷到骨頭,五髒六腑都好好的,沒有內傷,連血液都做了檢查,也沒有中毒。

可是就是痛,痛得人無力,最後奔潰得只能哭。

到最後醫生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在裝的,天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後來張柯痛得累了,哭着喊‘爸爸媽媽’,然後奇跡似地覺得身體裏的疼痛似乎減輕了。可是他一旦發狠動念想找蕭如斯報仇,那陣痛就會席卷而來。

他不相信地暗暗實驗了幾次,發現好像只要自己屏除雜念什麽事也不想就會好受些,可是一旦情緒激烈點,比如動怒心懷惡意,那痛楚就會去而複返。

他要吓死了!

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詛咒,将滿天神佛西方如來都念了個遍,諸邪退散!

這一切都是在碰到蕭如斯後才發生的,張柯強烈懷疑都是她搞得鬼。更可怕的是連醫生都檢查不出來,他被發生在身上匪夷所思的事吓怕了,連揭穿都不敢,只恨不得躲得蕭如斯遠遠的。

他後悔了,後悔招惹這樣一個怪物。

媽媽,他想回家!

蕭如斯習慣有仇自己當場就報了。

她從來沒打算輕輕巧巧地放過王洛倆人,當初拍入他們身體的兩道氣來自她修煉的一門功法‘锢魔心訣’。

這門功法本來是魔教的其中一任教主自創的,目的是為了抑制練功走火入魔。魔教功法暴虐,一旦走火入魔就會心生殺戮,以致生靈塗炭。魔教的人一向極端,‘锢魔心訣’會禁锢體內的真氣,一旦走火入魔無法清醒就會在‘箍魔心訣’運行下自爆。

後來這門功法被蕭如斯無意得之,她如獲至寶将之進行了改良,剔除了其中暴戾的部分,讓它變得更溫和,能在人即将走火入魔時産生刺激提醒本體,以便及時停下修煉,實在是無人守護獨自修煉者必備功法。

簡而言之,這是一門靜心的功法。當真氣竄入普通人體內,流經心脈,則一旦心生虐意,情緒激烈,暴怒,四經八脈就會産生刺痛,如影随形,揮之不去。想要擺脫它就要學會平心靜氣,不能動怒,不能心生妄念,比和尚還和尚。

所謂心靜自然涼,這對惡人來說簡直是折磨,不能大聲笑,不能肆意取樂為非作歹,必須清心寡欲,否則就劇痛加身。

而更妙的是,真氣這種無形的東西摸不到看不見,用現代的科學儀器檢查不出來,這當真是天意。

王洛現在還不知道內裏究竟,他越是被疼痛折磨得暴躁易怒,越是如附骨之疽擺脫不掉。

張柯幾次想偷偷提醒他,又被他猙獰的面容吓退,只好自己抱頭縮成一團。

韓嘯陽就在後面的那輛車上,他在自家律師的陪同下,遠遠地看着王洛和張柯的慘狀,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陰測測地視線頓時掃向蕭如斯,這個女人,她到底做了什麽,竟敢将自己的人搞成這樣?

蕭如斯敏感似察覺到投注到身上的惡意,她轉過身,精确地對上了韓嘯陽的目光。

霎時對上蕭如斯幽冷的眸光,韓嘯陽先是一怔,随即眼裏露出幾分乖張戾氣,陰冷地勾了勾唇。

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一臉驚惶地跟在蕭夫人身邊的蕭玉,臉色一僵,神情變得更加難看。

蕭玉,他心中珍藏的陽光,怎麽可以出現在警察局這樣的地方?該死,蕭如斯該死,将蕭玉牽連帶來的警察更是該死。

“都站着幹什麽,進去啊!”方珂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

韓嘯陽傲然地冷哼了一聲,目不斜視地大踏步越過蕭如斯一行走進警局,故意沒有看蕭玉一眼。

可是他的心裏陰沉得很,蕭玉會不會怪自己,不但沒有幫到她,還連累她一起進了警局?

這些都怪蕭如斯這個賤丫頭,還有王洛他們,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簡直丢盡他的臉。

不管王洛怎麽掙紮哀求還是被拖進了警察局,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醫生都說沒事了,這麽耍賴有意思嗎?

很快蕭家的律師也趕到了,雙方進行了一系列地扯皮,你說他侵犯隐私他告你故意傷害,你來我往口沫齊飛。

但是就如郁琅說的那樣,根本不能給王洛他們定罪。

最後以王洛和張柯被拘押結局,以醫院的檢查為依據,蕭如斯只是正當防衛不構成故意傷害。而韓嘯陽則是被自家律師安然無恙地帶走,王洛他們改口堅持自己的所作所為出于個人原因,和韓嘯陽沒有關系,他們明顯更懼于韓嘯陽的背景。

雖然明知道他們在說謊,可現實就是這麽操蛋,韓嘯陽完全置身事外。

臨走前,韓嘯陽威脅地睨了蕭如斯一眼,這事沒完。

蕭如斯厚重劉海下的眸光幽幽地回視他,慢慢地勾起唇。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回去加上。”郁琅将自己的名片塞給蕭如斯,眸裏有一絲安撫,“你雖然會武功,然而武功不是萬能的,有些東西比武功更可怕,好好呆在學校裏用功念書。”

他還真怕蕭如斯不滿意對王洛他們的懲罰,私下做出些什麽來。

蕭如斯順手接了過來,嗤笑了一聲:“真是啰嗦。”就怕風欲靜風不止,她有預感接下來要不平靜了。

“那個韓嘯陽身份不簡單,聽我的話,不要去招惹他。”郁琅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就像看着一個熊孩子準備搗蛋,卻無能為力地挫敗。

“我一向不會主動招惹人的。”蕭如斯誠實地道,随即攤開玉白的手。

“做什麽?”郁琅看着眼前纖細柔嫩得過份,跟女孩膚色比起來白了一個色度的手不解。

蕭如斯微笑:“賞金。”

不會是想吞了不給吧?

郁琅遲疑了一下,望着等在外面的蕭夫人,征詢她的意見:“你一個小孩子,這筆錢帶在身邊不安全,是不是交給大人保管比較好?”

蕭如斯詫異:“你是在開玩笑嗎?”

難道有比她自己身邊更安全的地方嗎?誰想動她的錢,那真是找死。

郁琅還沒有見過在自己面前這麽自戀的小孩,他垂下眼:“最後再問一句,你家人知道你會武嗎?”

他指的‘會武’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強身健體,照蕭如斯表現出現的實力,說是玄幻也未必不可了。

蕭如斯回了個眼神讓他自己猜,你說呢?

郁琅深深看了她一眼,直起身:“等着,我去取錢。”

‘啪’地一聲,狠狠一巴掌打在韓嘯陽臉上,瞬時将他打得臉都偏了過去。

“蠢貨,你幹的好事!”一個坐在沙發上威嚴無比的老人輕叱,一邊伸手接過管家的帕子優雅地擦了擦手,眼神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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