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周之後的正午,山岚城外。
車前面的駕駛位上坐着一個身穿鮮紅色勁裝的青年男子,長發用一根紅色的繩子紮在腦後,輕抿着雙唇,面色冰冷的看着前方,整個人的氣勢和“車夫”這個詞兒格格不入。
到了城門口,男子勒了缰繩,讓馬車停了下來,原本冰冷的表情在一瞬間融化,臉上揚起了溫柔的笑意,前後反差大的就像是他将要面對什麽絕世珍寶了一般,扭頭,掀開車簾,葉澤開口沖馬車裏的人說道:“山岚城到了。”
在車裏坐立難安的何雲輕聽到這句話就像是關了十幾年的囚犯聽到要被釋放的消息了一樣,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準備準備,等會兒進城再下車。”葉澤說着,揮鞭驅着兩匹馬繼續拉車。
何雲輕看了看外面,最後放下車簾長籲一口氣。
這一路過的簡直虐心,他最初的打算是葉澤給他借錢買匹馬,兩人一路騎馬飙過來也就罷了,沒想到葉教主提都不提馬的事兒當天下午就弄來了這輛馬車。
好吧,葉教主養尊處優,出門不騎馬可以理解。
但是一路上葉澤只有在晚上睡覺或者休息的時候會進車裏,別的時候都在趕車這尼瑪又是什麽情況?!
葉澤對此的解釋是因為何雲輕太吸引人了,所以坐在馬車裏可以省下好多問題,可是不管何雲輕怎麽想也想不通一個問題——
他坐在馬車裏可以,但是葉教主為啥非要自己駕車,雇個車夫不好嗎?
別告訴他魔教弄得了這麽豪華的馬車雇不起車夫。
當然這也可以用葉澤的個人癖好來解釋,不過讓何雲輕郁悶的不是葉澤有什麽怪癖的問題,而是他們這樣一路過來,他是不是不但欠了葉澤一筆不小的租車費,還得再加上教主大人親自趕車七天的工錢?
在他離開這個位面之前,真的能還的清這筆錢嗎?
他這邊兒糾結,馬車卻再次停了下來,葉澤的聲音這次是在車門外面響了起來,他說:“準備好了嗎?”
何雲輕趕忙應了聲“馬上”,背好包袱之後盯着葉澤給他的那個傳說可以防止別人盯着他看或者給他表白的“神器”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放下了那塊和葉澤衣服一個顏色的鮮紅色方巾推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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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澤一臉期待的守在門口,在何雲輕出來的時候卻驚訝了一瞬:“那個……”
“不帶了。”何雲輕搖搖頭,先不說葉澤給他那塊布總讓他聯想到一種名為“紅蓋頭”的特殊物品,他來山岚城是為了攻略陳天合和齊雲順便賺錢給葉澤還債,總帶着個蓋頭也不是個事兒啊。
對于何雲輕的選擇葉澤也沒追問什麽,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伸手一邊扶何雲輕下車一邊道:“先在客棧裏歇歇腳吃點東西,想去哪下午再說,好嗎?”
自動無視了葉澤這種和戀人交流的語氣模式,何雲輕想了想,應了聲“嗯”,算是支持了葉澤的提議。
和之前的明都不一樣,因為是在武林白道最大的門派之下,山岚城裏大多都是正派俠士,對于只聽說過名號沒見過真人的魔教教主更是沒幾個認識的了。所以在兩人進到客棧大堂的一瞬間開始,在座所有男人的目光便牢牢的,絲毫不加掩飾的鎖定在了何雲輕身上。
靠近門口一桌坐着的一個臉上帶着一道從額頭穿過左眼最後截止在左耳根下方傷疤,穿着件黑色無袖武服,一身肌肉不用鼓都能分分鐘爆衣,身高比何雲輕高了一頭多的男人在盯着他看了兩秒後,直接起身走到了兩人面前。
葉澤眯了眯眼,黑的有些吓人的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果然換了一個世界求婚表白這種事情還是少不了的。
何雲輕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思考着那個大漢跟自己求婚,該用什麽方法和平的拒絕。
然後,他就聽到那人用低沉的有些難聽的嗓音,帶着絲絲輕佻的滋味對他說道:“小娃兒你很和我胃口,晚上要不要跟我試試?啧,算了,不用晚上了,現在……”
“不約不約。”那人還沒說完,何雲輕立刻擺手拒絕。
說好了小清新的告白呢!?上來就這麽黃丨暴瞬間讓他有種上個世界雖然瘋狂腦殘但是也不是一般安全的感覺了。
原本以為拒絕了就了事了,萬萬沒想到在他說完之後,那個壯漢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侮辱一樣,立刻散發出一種“老子很不高興”的氣場。從腰間抽出來一把寬大的砍刀往地上一紮,帶着怒氣再次問道:“你剛說啥?”
“他說他看不上你,耳朵不好我幫他告訴你。”葉澤的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
只是這一個回答,卻是徹底觸怒了那個壯漢,他拎起原本戳在地上的砍刀就沖着葉澤的方向劈了過來,何雲輕慌張的扭頭,卻發現只是一句話葉澤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再轉頭過去,葉澤已經站在了那個大漢的身後,雙手沾滿了鮮血,手指微微彎曲,像是在握着什麽東西。
原本哄亂的客棧大堂在瞬間安靜,葉澤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上了一種威脅似的濃濃的寒意。
他說:“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眼睛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聽話都聽不清楚,耳朵也自然沒必要留着了。”
話音落下。
那個壯漢像是被解除了定身一般發出一陣凄慘無比的叫聲,雙手捂着臉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滾。何雲輕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人已經滿臉都是血了,而且根據葉澤剛剛的話……
視線不由自主的重新回到葉澤身上,只見葉澤攤開雙手,将手掌中的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扔在了壯漢身上,冷冷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驚慌的人群,才看向何雲輕。
“沒有人能動你,也不需要有人想動你。”葉澤的聲音依舊溫柔,嘴角的笑意和眼中的憐愛卻讓何雲輕感到了一股從心底生出來的寒意。
不管僞裝的有多好多溫柔,也終究改變不了他是魔教教主的事實啊。
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怎麽就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