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大婚

肥皂的确惹眼,現在不需要頌芫特地去打探都有不少人告訴她永康公主準備在東市開十幾家肥皂店。

開吧開吧,永樂公主愛走高端路線就走高端路線,她不與她争高端洗衣市場。自頌芫決定将肥皂方子賤賣出去,她就已經有心理準備有人要跟她搶生意。

在永康公主那些肥皂店隆重開張的時候,頌芫那個“滌塵浣衣”肥皂店也低調補貨了,仍舊是五文錢一塊,拿優惠券來購買還可以少一文,和永康公主肥皂店裏五十文一塊的肥皂形成鮮明對比。

京城分東西二市,東市都是達官貴人的居所。貴人圈裏連吃個茄子都要用幾十只雞來做配料,老嬷嬷自認為花瓣兒肥皂賣五十文實在太便宜了。

只是老嬷嬷也沒想到就算是将鋪子開在東市也只勉強保持營業持平,與她預想中的大賺特賺相去甚遠。

老嬷嬷心中不快,覺得東市這些人家不給他們永康公主府面子。

之前宮裏的那個管事太監到現在也沒有理會永康公主的示意,老嬷嬷送去的禮他收了之後也沒個準話,一個拖字訣可把老嬷嬷氣了個半死。

管事太監又不是傻子,滌塵浣衣的肥皂到了宮裏他能賺幾十蚊。永康公主要他另外從永康公主府開的肥皂店裏采購,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可就全進了永康公主府。

反正管事太監該打的忽悠繼續打忽悠,采購仍舊只從滌塵浣衣采購。

老虔婆敢從閹人手裏搶養老錢,他們被逼急了也敢讓老虔婆無後人送終,反正他們這些無根之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老嬷嬷辦事不利不敢向永康公主說實話,極力在永康公主耳邊說那個管事太監目中無人不把永康公主放在眼裏将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不過到底還是惹了永康公主不喜,老嬷嬷唯有将重心放在肥皂店上想要做出一番成績讓永康公主開心,不讓永康公主發現她在其中貪墨了大批銀子。

也因為老嬷嬷貪墨了太多銀子,她壓根沒注意到花瓣兒肥皂的純成本就不止十文錢了,按經驗定了個五十文一塊花瓣兒肥皂還覺得自己定價很便宜。

誰知那些人竟然敢不給永康公主府面子,真是氣煞她也。

這還不是讓老嬷嬷最生氣的。

她派人調查到底是哪些人不給永康公主面子時還發現竟然有些府邸的下人竟然開了側門從走街串巷的貨郎那兒買肥皂。

這些貨郎毫不意外就是從滌塵浣衣肥皂店那兒排隊攢的肥皂。每天多費點兒功夫排隊攢個二三十塊肥皂就走街串巷帶到東市那邊賣個十文一塊仍舊有人收。

得了肥皂方子的那些達官貴人同樣不傻,肥皂不過幾文錢成本,何必花五十文去永康公主的店買。下人花點兒小錢就能有貨郎送上門,就算滌塵浣衣那兒買不到,他們也可以自己做肥皂。

“太子妃她莫不是又做善事了?”

張家掌櫃再三算了算成本對此很是懷疑。

自己不親自生産不知道,生産之後發現從頭到尾算下來光是成本就不止五文,不怪張家掌櫃會覺得頌芫又做善事了。

當初教人用低廉的豆子做豆腐拿出去賣時就是如此,豆腐賣價只比成本高那麽一點點,讓窮人都買得起豆腐吃。現在做肥皂賣也是惠及尋常人家,讓它與皂角豬胰子價格無異。

幸好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京城開店。京城本來就物價偏高,要不是他們在徐州當地開店能從原料上降低一兩文成本,他們還沒開張就先把鋪子虧出去。

現在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他們眼前。

永康公主為老不尊搶小輩的方子不給錢,搶了方子還幹不過小輩的店鋪,她有臉就去皇帝那兒告狀,看看會不會被整個京城的人恥笑。

張家掌櫃感慨太子妃心善,其他想在京城搶頌芫生意甚至想搶宮裏采購油水的人就罵娘了,五文錢一塊肥皂他們實在虧不起。

他們原本還想拿着肥皂方子在京城裏發大財,現在全都成為泡影,無論主動被動都只能遠離京城到其他州縣開店,再沒有人願意為這雞肋方子在京城裏神仙打架。

無論是基于什麽原因,最後肥皂店還真在大慶朝遍地開花。

如果有現代人在此的話,一定會吐槽頌芫騙他們加盟費。

頌芫用一種油賺兩次錢就算了,別人也能想到用最便宜的廢油來生産肥皂,偏偏頌芫還提高了麻油的出油率,從根本上降低了成本讓人沒辦法跟她打價格戰。

因為滌塵浣衣肥皂店定了肥皂行業最低價,負責肥皂店的管事們只能挖空心思降低成本,不僅用最便宜的廢油,還把肥皂的塊頭縮小了些,定價六文一塊才有些賺頭。

嫌當地肥皂賣得貴賣得小,他們大可去京城買,在當地肥皂價格由他們說了算。

外頭的人如何吐槽頌芫将市場攪黃她無從分心去聽,因為她嫁入東宮的日子終于到了!

幸好在大婚之前她已經擁有了三個穩定的産業,太子死後一兩年內她暫且不用憂心壽命。

皇家結婚規矩多,頌芫直到大婚這天才能真正看一眼太子。

太子個子很高,看體格可以看得出他原來的底子應該很好,可惜全都被毀了。別看太子臉浮腫虛胖,從五官輪廓仍舊能夠看得出他相貌不凡。

只是不知道為何,頌芫總覺得太子看起來有點兒眼熟。

“咳咳。”太子又咳嗽了。

頌芫聽到太子咳嗽得幾乎要把肝咳出來不免擔憂。

這份擔憂是發自內心的,要不是嬷嬷給她臉上刷的粉夠厚,此時已經被人瞧出端倪,以為她不願意嫁。

不過一直留心着頌芫的太子霍深發現了。

霍深又咳嗽了一聲,喉嚨裏壓抑着的咳嗽聲不時溢出來,聽得人為之揪心,怕他撐不到洞房就斷氣。

事實上霍深健康得很,不過他僞裝功夫了得,不僅改變了脈象讓太醫診斷不出他的真實情況,還用銀針紮穴營造出臉部浮腫的假象,再輔以從頌芫那兒學來的新化妝技術,一臉病容不僅騙過了頌芫也騙過了其他人。

霍深知道在場盼着他死的人很多,其中包括了那高高在上的老皇帝。他自從那日扮演起太子之後就一天一天将臉上的浮腫慢慢消減,營造出一種被沖喜沖好起來的假象。

不過霍深沒有康複得開快引起老皇帝忌憚,這不又開始舊病複發咳得胸腔發疼嘴唇發紫。

霍深捕捉到老皇帝眼中深處飛快閃過的喜意,他暗暗冷笑幾聲繼續咳嗽着。

最後皇帝老兒見太子快要倒下去了才“體貼”讓人送入洞房。

沒過多久就有太醫進進出出搶救太子,今晚的洞房自然是不成了。

因為太子病得太嚴重,接下來的很多禮節都省掉了,頌芫只能在旁邊眼看着太子的生命進入倒計時,很有可能他今晚都挺不過去。

“你……怕嗎?”太子虛弱無力地躺在床裏,看着頌芫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回光返照。

“不怕。”頌芫輕輕搖搖頭。

人之将死,太子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還給了她權勢庇護,頌芫自是願意在他最後的時間裏待他好一點,也心甘情願以他妻子的名義送他最後一程。

不拖不欠,各自心安。

霍深有些意外。

剛才在拜堂的時候他以為頌芫不願意嫁他。畢竟他這一副身子骨看着就命不久矣,明眼都能看得出嫁過來會活活葬送花樣年華。然而現在霍深不僅沒在頌芫眼裏看到怨氣,甚至還對他産生了一絲憐惜。

別人都巴不得他馬上死,而這個亂點鴛鴦譜娶來的太子妃居然憐惜他。

霍深眸色一動差點兒就感動了,直到他突然想起表裏不一的頌芫也是如此安安分分等待着嫁給那個揚州商賈之子。

他瞬間明白了頌芫是奔着能成為寡婦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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