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推薦使用“尤尼”馬甲。】
“……她是女孩子。”時無認真陳述。
【所以我只是推薦而已。】
時無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總覺得在系統的口吻中,聽到了“我就是随意說說,你就随便聽聽就好”的味道。
說起來——之前時無不在意,所以一直沒有問過,現在他感到了一定的好奇,于是時無開口問道:“為什麽我一定要套別人的馬甲,不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去完成任務嗎?”
如果是以前需要以情緒作為能量的話,時無還是能理解的。可是現在時無需要完成任務了。按理說,用自己的身份去這些世界也是無所謂的吧?只要能完成任務的話。
時無摸了摸自己耳側的垂落下來的長發,他還是挺喜歡自己的身體的,用別人的馬甲總是不太适應。
【……】
【你已經死了。】
時無有些沒理解。
【……你的軀體已經被毀壞,所以一般人是無法看見你的。因此,在你的身體重鑄之前,需要依靠這種“義骸”支撐站在地面上,才能被人看見。】
義骸就跟義眼義肢一樣,是一種代替失去肢體的部分功能的造物。只是時無死了,所以需要的是一整個身體而已。
時無聽懂了,于是又問:“那我能抽到我自己的馬甲嗎?”
【看運氣。】
那看來還是有機會的,時無的眼睛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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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系統就快樂地打擊了他。
【除此之外,每個世界對待外來者的方式都是不同的。有的世界包容外來者,有的世界會排斥你。因此,使用那個世界所存在着的某個人的馬甲身份,不會讓你感受到世界的壓制。】
【也就是說,就算你抽到了自己的身體,也是基本無法在不屬于的那些世界使用的。】
時無倒是很樂觀,“沒關系,等我回家了不就可以用了嗎?”
【……】
介于上個世界完成了任務,時無有着充足的能量可以兌換馬甲的檔案和記憶。
時無不是很想完全沉浸在另一個人的記憶中——他本來就是失憶狀态,萬一不小心把別人的記憶和自己的弄混了,就不好了。
最開始得到的諸伏景光的記憶,是他還不了解這個機制,現在知道了自然不會那麽做。
所以像是亂步一樣的那種檔案就足夠了,當然,如果能更詳細一點就好了。免得和上個世界一樣,甚至連任務對象是誰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時無沉默了一下,對着系統問道:“我有機會回去嗎?”
“我答應了亂步去海邊堆沙子的。”
【或許。】
只要系統沒有說出肯定的用詞,時無永遠都抱有最樂觀的心态,放下心來之後,他繼續選擇下一個世界需要的馬甲。
——說是選擇,其實時無自己也沒有什麽比對的條例,也不清楚選擇誰會更好。他只是避開會死的那個角色而已。
比如,系統推薦了“尤尼”,那麽就代表這個看起來十來歲的小女孩“尤尼”,應該也是死去了?明明還那麽小……時無覺得有些難過。
【……】
系統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将解釋說出口。之前會推薦已死之人是為了收集能量的方便,現在反正都需要完成任務了,他推薦“尤尼”當然只是這個人的身份更好用而已。
反正等到達了那個世界,時無自己就會清楚尤尼是死是活了。
時無的手氣是真的好,每個世界交換的時候,他都有三次抽卡機會。就比如上次的世界,他就抽到了“太宰治”“江戶川亂步”和“織田作之助”。
最終使用了的就是前兩張。
而這一次,他抽到的三個馬甲,分別是系統推薦的“尤尼”,看起來就笑眯眯不懷好意讓人讨厭的“白蘭”。
相較比女孩子和這個看起來不太順眼的白頭發,時無基本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就他吧。”時無看着眼前眼前這個臉上帶着溫暖笑意的棕發少年,看着卡牌上的名字,低聲喃喃:“名字是叫做……沢田綱吉?”
【馬甲選擇完畢,确定使用“沢田綱吉”嗎?】
“确定。”
【是否兌換“沢田綱吉”的記憶。】
“換詳細一點的檔案可以嗎?”
【可以。】
沢田綱吉的檔案,比江戶川亂步的要厚一疊,明明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他的經歷卻相當精彩。
從一個廢材變成了意大利最大黑手黨的十代目,中間遭遇了無數的危險,還被迫去了一次未來——光是檔案上簡單的幾句話,時無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波濤洶湧”。
但是區區的幾句話,沒有辦法體現出沢田綱吉的性格,這讓時無意識到,這一次他大概又得依靠身體本能來控制行為了。
結果等時無習以為常的上完號了,快要換世界的時候,他才恍然反應過來:“我這次的任務是什麽?”
并盛。
“沢田太太,你手裏提着這麽多東西,是家裏來客人了嗎。”
沢田奈奈手裏提着好幾個袋子,裏面都裝着滿滿的,聽到鄰居家的夫人問了這個問題,她臉上的笑容不由地更擴大了一些:“是綱君,我家兒子說今天會回來,還會帶着朋友一起回來。”
鄰居太太驚訝道:“是嗎,我記得他是高中就去了國外留學對吧?我也好幾年沒有見過那孩子了!恭喜恭喜啊。”
沢田奈奈停下腳步和鄰居家的太太又聊了幾句,話題不外乎是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等注意到了時間,沢田奈奈才停止了交談,一臉微笑地和鄰居太太道別。
事實的确就如鄰居太太所說,自從國中畢業之後,綱君那孩子沒有選擇附近的高中,反而選擇了人生地不熟的意大利,所幸有裏包恩陪着,沢田奈奈也能放心一點。
可是自從離開了并盛,那孩子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連大學也選擇了意大利的某所學校,連帶着畢業找工作都沒有回來的打算。
“跟他爸爸簡直一模一樣……”沢田奈奈低聲喃喃着這句話,收斂了臉上的失落,全然化為孩子要回來的喜悅,“今天要好好做一次大餐呢!綱君的朋友的話……是獄寺君,山本君他們吧?說起來我和藍波也很久沒見了呢。”
“真期待啊。”沢田奈奈彎起眼睛,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沢田奈奈都待在了廚房裏,就像是過去,每次沢田家光回來的時候,她都會耗費許多時間準備一次大餐,只是,現在歡迎的對象換成了自己離家的孩子而已。
夜晚不知不覺到來,沢田奈奈聽到了門口傳來的開門聲,臉上帶起驚喜——可等真正看到自己的孩子的那一刻,沢田奈奈的表情自然而然化為了沢田綱吉最為熟悉的那個微笑。
那是十年前的每一天,沢田綱吉還是國中生的時候,每天放學回家時候所能看到的那溫柔平和的笑容。
沢田綱吉臉上也不由地帶起柔和的笑容,就好像他還是那個會因為被吉娃娃吓哭而找媽媽撒嬌的孩子一樣,“我回來了,媽媽。”
“抱歉,打擾了。”獄寺隼人站在玄關的位置對着沢田奈奈鞠了一躬,然後率先跟着沢田綱吉走了進來,而後面熱熱鬧鬧地擠了一群人。
“呀!晚上好!我們就打擾啦!”
“奈奈媽媽——我好想你——”明明已經長大了,卻還是像小孩子一樣的藍波,速度比誰都快地撲在了沢田奈奈的身上,只是在真的快要觸碰到對方的時候,藍波很小心地放緩了動作,然後哭訴道:“你知道裏包恩有多過分嘛!”
“了平的話,他回家了,畢竟有妹妹和妻子在。”沢田綱吉笑着對自己的母親說,然後看到了廚房還沒有端到餐桌上的菜品:“看起來好豐盛的樣子,我來端吧,媽媽。”
藍波很理所當然地拉着沢田奈奈說話,獄寺隼人立刻跟上,口中還道着:“怎麽能讓十代目你做這種小事!我來就好!”
“哈哈哈,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我也來幫忙吧。”山本武也笑着湊了過來。
而這時,裏包恩直接踹了藍波一腳,讓原本還控訴了裏包恩惡行的藍波立刻閉了嘴。
沢田奈奈看着這一幕,不由地微笑道:“裏包恩也長大了呢。”
看起來十歲左右的裏包恩,用着他純黑色的大眼睛對着沢田奈奈微笑:“好久不見了,奈奈媽媽。”
原本空空蕩蕩的房間,瞬間變得熱鬧活躍了起來,就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結果,就在沢田綱吉剛把手裏端着的炸雞塊放在桌子上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驚訝了一下——下一瞬,他的身邊像是爆炸一樣,漫起了粉色的煙霧。
頓時,房間裏所有的目光,放在了那個因為被裏包恩欺負,正想從頭發裏掏出什麽的藍波身上。
其中,獄寺隼人的表情最可怕。
藍波果斷松手,他連火箭筒都還沒有拿出來:“這次和我無關!”
“應該是十年前的你做的。”裏包恩的語氣很平靜。
由于藍波從小到大濫用十年後火箭筒的經歷,大家也沒有特別在意,他們甚至有些期待,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的出現。
然而,在粉色的煙霧散開,顯露出其中的那個棕發少年的時候,所有和沢田綱吉一起長大的夥伴,表情立刻就變了。
因為那個和他們的十代目交換的、來自于十年前的棕發少年,他的目光無神,表情顯得過于平靜,直到被沢田奈奈喊了一聲之後,才恍然地眨動了一下眼睛。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是看得見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時無:對不起我忘記我現在看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