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是這個吧，在高興什麽啊，他還是個傻子麽……
“我也很強的~”
他微笑起來，是很清澈的笑容，也不是那種挑釁的語氣，他是在得意。
“我還認識個更強更強的人。”
更得意了。
“真的很強，不，是最強的人，在這個混沌之世。”
他的眼睛裏流過一圈光輝，眉角上揚出一分驕傲和自信，映蒼穹确定他不是在挑釁，但是……
“哦？你就這麽确定？”
“當然。”
那個人沈下聲看過來時，就又見了一點剛剛那個讓映蒼穹覺得不一樣的感覺，那是超越在這個混沌之世上的感覺。
“你好像很喜歡那個人？”
映蒼穹習慣性的挑了嘴角。
喜歡，這是從剛才開始他談到他口裏的這個人時就給映蒼穹的感覺，這在那個世界是一種很少見的感情，不是混沌之世所适合存在的感情，或者說，混沌之世的喜歡通常伴随着欲望的本身，比如說映蒼穹現在覺得他有點喜歡眼前的這個人，那麽就表示，他覺得他可以和他做愛。
雙眼輕輕拉長，靠近，再猛得将那個人壓到地上。
“那麽像這樣的事，一定很常做吧？”
咫尺之距，映蒼穹可以從他的雙眸中看到自己。
腦子裏有一下子的閃神，這樣的畫面和另外一個畫面重疊起來，另外一個畫面，在霜寒殿的靜夜林裏，與同樣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有過這樣咫尺的距離，然後在那個畫面裏，他吻了下去。
于是這裏他同樣也想要吻下去，只是因為想吻他，遵從了欲望本身的要求。
“吃藥啦！”
一個不知從哪裏出現的藥碗很不合時宜的橫在了兩個人中間，映蒼穹的思維再次被抽斷了一下，拜托，自己剛才的行為很容易被人忽視嗎？還是說，這個人果然是傻子麽……
只是，在那之前，映蒼穹知道自己看到了，在他這樣壓下去要吻上去之前，那個人眼裏，稍縱即逝的悲傷。那不是看向自己的眼睛。
在那個時候，映蒼穹第一次有了想要懂一個人的感情，在混沌之世根本不需要的感情，和欲望本身無關的。
腦子裏的畫面突然再度抽放，一個人眼裏笑裏總有那一分的随意，三分的清澈和五分的似是而非，但剩下的一分，他總是看不懂的。
同樣的都是，在映蒼穹的感情世界裏，第一個想要懂的人。
“吃藥？”
救人的藥和救人的行為一樣，在混沌之世裏，是不适合存在的東西。而且，因為真氣愈療的存在，所以藥草這類東西，是更罕見的存在。除了毒藥。
“我調配的東西可和你們亂調配的東西不一樣。”
很自信的語氣。
“那是他親自教給我的東西。”
又是他？
映蒼穹輕哼一聲，自覺或者不自覺的。
“也是，救人在這個世界是不需要的行為，所以用來療傷的藥草調配，自然也一片混亂。”
他說。話到最後他的話語有輕微的一滞，眼神漏過的一拍，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
想起了什麽？那個、他麽？
映蒼穹突然覺得心裏面很煩躁，他把他遞過來的藥放下來。
“我怎麽知道，這個不是毒藥？”
保持着以往最習慣的挑笑姿态，只為了掩飾心裏面那份莫名的煩躁而已。明明知道，如果他要殺他，一開始就不必救他，映蒼穹知道自己之前傷得有多重，要去救這樣一個人，即使還沒有完全治好，已經需要花費多少的真氣。
“這樣啊。”
那個人輕輕一笑，再望着他的雙眼，不知道從何處帶出了一分誘惑的色彩。
“你确認不是因為怕苦麽？”
他端起他放下的藥碗喝進一口，一絲藥水順着他的唇邊緩緩地流下來，然後他靠過來，吻住了他的唇。
如同動物一般，屬于欲望本身的東西，在映蒼穹的心底深處。
那個人的手指伸進映蒼穹的衣服下面，觸摸到他心口的肌膚。
那裏面，從始至終，有第一個他想懂卻總不能懂的人。
心髒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有東西被生生的抽離出來，眼前的畫面突然混亂起來，腦子裏的畫面交錯，期地宇裏他解下他的衣，他的身上有一股如流水般清澈的味道。混沌之世裏他給過他一個吻，帶了同樣清澈如流水般的味道。一個人的笑一個人的傷，一個人的唇角一個人的眼眸，突然全部混亂交錯的漲裂開來，
映蒼穹一下子反應過來，雙眼睜開的剎那，金色的光芒從手中抽出，四周的景色全部消失，重新看見重回山的光景和莫相知白色的真氣。
流夢一場。
映蒼穹站起來，他的臉上看不見表情。
“多謝映皇座，靈禦和地禦，本座笑納了。”
莫相知輕輕笑言，不染煙塵。
如果再遲一點從那裏面出來，後果難以設想。那便是莫相知的流夢。
但即使映蒼穹及時清醒了過來，莫相知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他并不指望流夢能置映蒼穹于死地。但是，如果擁有了靈禦和地禦以後的流夢就不一樣了。以後，就不一定了。
火噬的範圍從旁邊擴大包裹過來，口苗終于能夠到達映蒼穹的身邊，而銀色的光芒收回的瞬間，流煙已經随着莫相知一起離開。
然後，口苗卻看見明明被徹底擺了一道，連地禦靈禦都被奪去的映蒼穹嘴角再次挑起了一個角度，露出了那種又奸又詐一副欠扁樣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口苗會覺得這個他以往看慣的笑容裏，會多了那麽一點點悵然若失。
螳螂捕蟬
含香清嘉秀，花姿婷婷立，中庭蘭花繁，一莖只一花。
清婉殿。
一名少年立于其中，銀色長發直達腰間，容顏清秀。
“月天~”
說話的是清婉殿殿主：迷蝶。
少年轉過身，眼神淡淡的看過來，下巴略微擡起，看着迷蝶手上拿的東西時嘴唇動了動，又什麽也沒說。
眼前的少年，正是之前的霜寒殿殿主月天。
“看本殿主姐姐給你帶了好吃的糕點哦~”
迷蝶一笑說道，手上拿的是一大盤精美的糕點，小孩子的最愛。
“月天只是外形變為了少年而已。”
月天對迷蝶姐姐的稱呼不太滿意，只不過似乎提醒多次，對方總是在下一次過來時再又重複。
他沒有稱自己為殿主，因為霜寒殿的月天殿主，的确已經在落華破了連星之術的時候死去，現在的他，無論身體的狀況或者實力的等級，都已經遠遠不及一殿之主的位置。
當初千凝按照落華吩咐交給迷蝶的那一個小小的錦盒裏面，裝的是月天的一脈心氣，用自己幾乎一半的生命從天禦的呈禦臺上替換下來的。
聽誰的話也好做任何事也好，千凝想要的，也不過是月天的好而已，那濃色冷媚的千般凝處，也只給了月天一個人而已。
所以，月天才能夠沒有形神俱滅，即使他已經不是原來的月天。
只有在清婉殿的這片蘭中庭中，單靠這一脈的心氣，才能有現在的月天。
萬蘭中庭，是當初混戰時候所死去的一個神族所留下的，從那時到現在，每年新生一株蘭花的同時枯萎一只蘭花，使這裏始終保持着一萬株天藍色的蘭花。
這是一片的幻境之地，在這塊地面下，存在着強大的幻覺之陣，那是包括那位神族在內，混戰時期在這裏死去的數以萬計的人所共同留下的力量所演化而生。
他們已經形神俱滅，只留下這個或者可以說紀念的地方。
在軒轅上下界建立之前，世界一片混沌，烽火連天鬼哭狼嚎，遵照着極端化的弱肉強食定律，那個時候，沒有安息之地，沒有輪回，死亡，便是形神俱滅。
其實整個清婉殿都是建在各種各樣的幻覺之術上，但是萬蘭中庭，是清婉殿幻覺之術最強的地方。
所以這是月天恢複到可以正常行動前最安全的所在之地。
連星之術的代價不會随意改變，所以，現在所看到的如少年模樣的月天，也不過是這幻境之地的幻覺，但只要在這片地方，他就是真實的。
“糕點我也不想吃。”
月天繼續說道，眼色冷淡。
“還以為變成了少年模樣，應該就會見到像以前一樣可愛的月天殿主，看來好像不行？”
迷蝶收回了糕點，輕輕一笑，倒也沒有因為月天的冷淡有絲毫尴尬。
“我好像在此之前并沒有和迷蝶殿主有過交集？”
月天問。
“當然沒有。”
迷蝶說，微微的笑了一笑。
“本殿只是想看看落華殿主口中那個月天殿主，究竟是什麽樣子而已。”
後面這句話迷蝶說的不經意，但月天卻在裏面抓住了一點點不一樣的情緒，即使只是一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