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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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樂盯久了,齒尖都似發癢,他咽了咽,拿指頭輕輕摁了摁陳束的嘴唇。
柔軟溫熱,莫名地吸引着江小樂。他突然有了幾分做壞事的自覺,看了陳束一眼,陳束還睡着,江小樂挨近了,湊近輕輕碰了碰陳束的嘴唇。
碰上的那一剎那,江小樂呼吸都屏住了。他吻了一下,又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飲過酒似的,手腳都似踩在棉花裏,卻興奮得不行。
陳束——江小樂在心裏小聲地叫他的名字。
陳束閉着眼睛,全然未覺。江小樂看着他,心裏頓時有了點不高興,他咬了陳束嘴唇一口,陳束吃了痛,含糊地哼了聲,江小樂已經支起了身,置身事外的樣子。陳束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能見個模糊的輪廓,卻對他毫無防備,啞着嗓子咕哝道:“江小樂,你不睡覺你幹嘛呢?”
江小樂抿着嘴,說:“沒什麽。”
下一秒,陳束擡手勾下他的腦袋按枕頭上,睡意惺忪地說:“老實點,睡覺。”
江小樂眼睛都睜大了,直勾勾地盯着陳束的臉,陳束似乎被這一下牽扯到了傷,抽了口氣,眉毛都皺了起來。
江小樂說:“很疼麽?”
陳束下意識地嗯了聲,又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仿佛在說夢話,嘟哝道:“你被人綁着弄試試。”
他說完了,太過疲乏,又睡了過去。
江小樂喉頭動了動,想,綁着弄——陳束被人綁着,怎麽弄?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腦子裏旋轉,如同粘稠的霧霭,又透着股子濕意,牢牢裹着江小樂劇烈跳動的心髒,整個人都燥了起來。
過了許久,江小樂坐起身,他摁亮了床頭燈,燈是昏黃的,籠罩着陳束。
正當盛夏,屋子裏開了空調,二人身上還蓋着薄被。江小樂輕輕掀開了被子,陳束穿着棉麻寬松的長袖長褲,欲蓋彌彰地遮掩着什麽。
江小樂垂下眼睛,捋開陳束的袖子,手腕一圈紅痕招眼至極。他小心地挨着那圈紅痕碰了碰,到底怕吵醒陳束,勾着他的手指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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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樂一宿沒睡好。
他夢裏浮浮沉沉的,倏然而是親着陳束薄紅的嘴唇,用力咬他,陳束不高興了,喘息也是低的,伸手想推開他。
江小樂攥住他的手,掐着手腕,将那道礙眼的紅痕完全覆蓋着,他鎖着陳束,小聲地叫他的名字,貼他的嘴唇吻他,舔他,可怎麽都覺着不夠。
江小樂直接把陳束扒光了,再無遮掩,他就這麽赤條條地躺在自己身下。
陳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江小樂。
江小樂猛地睜開眼,才發現當真是陳束在叫他。
陳束咬牙切齒道:“你他媽松開我!”予希団兌
江小樂愣了下,他睡着了,竟又抱住了陳束,整個人都挨着他,一條腿都壓在他身上。
陳束還有幾分将醒未醒的起床氣,煩躁地皺着眉,“什麽毛病,睡覺非得抱着人?幹脆去買個抱枕得了!”
“你還不起來?!”陳束見江小樂不動,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想爬起來,可剛一動就頓住了,“江小樂,你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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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束說完,自己也反應過來了,江小樂臉都紅透了,尴尬得恨不能原地消失,他努力辯解,“……我沒有——”
“這不是尿床!”褲裆還是濕的,江小樂夾着腿,說的懵懂又羞恥。
陳束看着江小樂,撲哧一聲就笑了,他笑得厲害,江小樂越發窘迫,整個人都從床上蹿了起來,直接就往浴室裏跑。
陳束鮮少見江小樂落荒而逃,狼狽又青澀,浴室門被用力關上的時候發出一聲驚慌失措的重響,陳束笑得肚子都疼了,只覺江小樂當真是可愛又可憐。
他慢悠悠地起了床,臂彎裏兜着自己的睡衣,還有那張薄被,看着緊閉的門,說:“江小樂,開門。”
江小樂悶悶道:“等會兒!”
陳束說:“等不了,老子要尿尿,快點兒,想我跟你一樣尿褲裆嗎?”
江小樂氣急敗壞:“……我那不是——”
過了幾秒,江小樂還是将門打開了,門一開,目光和陳束促狹的眼神就對了個正着,哪兒還能不明白陳束就是來看熱鬧的。
他下意識就想甩上門,陳束已經靠了上去,臉上帶着蔫兒壞的笑,說:“呦,躲着搓內褲呢?”
江小樂:“……”
陳束問他:“好洗嗎?”
江小樂:“……陳束!”
陳束哈哈大笑,他将臂彎裏的衣服薄被都丢給江小樂,一本正經地說:“好好洗,都給你尿髒了。”
江小樂:“……”
他抱着陳束丢過來的東西,臉上火燒火燎的,那點世事磋磨出來的早熟冷漠消失得一幹二淨,只剩了少年人面對成長的無措和懵懂。
陳束笑夠了,拍了拍江小樂的肩膀,說:“行了行了,小文盲。”
“哥哥給你上一節生理課,”陳束勾着他的肩,在他耳邊說,“你那不叫尿床,叫夢遺。”
寥寥兩個字,轉過唇齒,分明說得很從容,卻讓江小樂面熱心跳,呆呆的,腦子裏浮現那個荒唐的夢,濕漉漉的掌心都出了一身汗。
陳束說:“正常事兒,男人都會有的,不過你這還是頭一回來?”
江小樂說不出話。
陳束笑了聲,道:“你也忒遲了,發育晚就算了,怎麽這也晚?”江小樂過了十六歲生日才開始慢慢長個兒,到如今十七了,才長得兇,以前還矮了陳束許多,看着又瘦又小,陳束一度以為他才十四五歲。
陳束說着,嘀咕道:“要不去醫院做個檢查?”
江小樂生硬道:“不去。”
陳束又笑,他掐了把江小樂的臉頰,說:“不去就不去,啧,長大了。”
江小樂都同他一般高了。
陳束說:“江小樂,和哥哥好好說道說道,怎麽就突然開竅了,最近見着誰了,讓你這麽春心萌動心猿意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