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49-53
49
事實證明,小處男是不禁逗的。
陳束被江小樂折騰了一上午,要不是陳束真餓了,氣到踹人,江小樂還舍不得從床上起來。床已經不能看了,陳束起身時兩條腿都顫了顫,腿根吻痕牙印交錯着,咬得深了,泛着一圈紅,看着分外可憐。
陳束抽了口冷氣,眉毛皺得死緊,不止腿疼,屁股也疼。
江小樂正年少,陳束又素了許久,情正當濃,乍一開葷,不啻于幹柴烈火。江小樂在他腿縫裏射了還不滿足,握着自己那根猙獰滾燙的東西送陳束口中,又去戳他的鎖骨,挺立的奶尖兒,陳束也被情欲沖昏了頭,臨到後來,胸膛淌着精,腰腹間一片狼藉。
江小樂還黏黏糊糊地抱着他,底下那玩意兒就擠在臀縫裏,掰開了,一下一下暧昧地猥亵挺弄。
江小樂舔陳束的耳朵,叫他,“陳束,陳束。”
“陳束,我好喜歡你。”
少年一把嗓子沙啞摻着情欲,纏綿悱恻,拖了音,竟有幾分撒嬌癡迷的意味。
陳束一顆心都被他叫軟了。
可下了床,陳束走兩步,渾身黏糊糊的,疼痛攆着冷卻的情潮席卷而來,那點柔情蜜意登時就不見了蹤影,陳束臭着一張臉,罵江小樂,“狗玩意兒。”
“你他媽那是親麽,那就是咬!”陳束說,“有你那麽親熱的麽?”
江小樂望着陳束,眨了眨眼睛,說:“對不起。”
他道着歉,目光卻落在陳束身上,心滿意足地欣賞着那一道道痕跡。陳束渾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就像小狗撒尿圈地,江小樂心滿意足,快活得要命。
陳束對上他的眼神,哪兒能被他那副乖巧的樣子蒙蔽,警告道:“江小樂,你下回還這麽咬,老子就給你弄副口枷,”陳束咧了咧嘴,不懷好意地說:“你知道什麽是口枷麽?”
“把嘴掰開,口枷塞嘴裏,保準你嘴都合不上,別想咬人。”陳束尾音上挑,道,“專門馴養不聽話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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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樂安靜地看着陳束,說:“陳束,你想給我戴嗎?”
陳束頓了頓,忍不住想了想江小樂戴口枷的樣子,他長了張漂亮臉蛋,眉眼長開了,秀氣又精致,戴上那麽個肮髒東西,眼神卻是渴求熾熱的,陳束心都顫了一下,竟有些意動。
可旋即陳束又反應過來,心裏罵了聲,美色誤人。
從來只有他拿自己這張皮囊去勾搭撩撥別人,沒想到,他竟然也有被人拿色相蠱惑的一天。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陳束面無表情地瞥了江小樂一眼,說:“閉嘴。”
江小樂慢吞吞地笑了起來。
過了幾天,陳束帶江小樂去了一家店鋪,鋪子原本是做茶飲的,如今挂了出租的木牌,就在一所大學旁。
陳束說,他打算把這兒租下來,重新開張。
江小樂擡起頭看着四周,問陳束,說:“做什麽?”
陳束擦了擦落灰的吧臺,一只手撐上去,懶洋洋地笑道:“做奶茶吧。”
江小樂睜大眼睛,實在沒法将陳束和奶茶兩個字聯系到一起。
陳束哼笑了一聲,說:“什麽眼神,看不起誰呢。”
他伸手勾住江小樂的肩膀,又捏他的臉,“實在不行,就委屈咱們小江哥出去賣賣色相,保準兒生意火爆。”
江小樂遲疑了一下,他揉了揉鼻尖,說:“真的行?”
陳束說:“行,怎麽不行?信哥哥。”
江小樂看着陳束,眼裏浮現笑,說:“嗯,信你。”
陳束搓了搓他的耳朵,笑道:“咱們全部身家可都在這兒了,要不成,就得喝西北風要飯去了。”
江小樂握着他的手湊唇邊親了一下,說:“我養你。”
陳束輕笑了一聲,說:“好啊。”
“不過現在用不着你養,”陳束說,“店裏缺個老板娘,幹不幹?”
江小樂痛快道:“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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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店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江小樂辭了送外賣的工作,二人一道,開始專心學做各種奶茶。
江小樂喜歡吃甜食,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嘗奶茶嘗到膩,甚至喝出了危機感。
陳束喜歡江小樂的腹肌,抱着他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一摸。
江小樂深深地懷疑他們再不出師,他的腹肌就要被奶茶蠶食了。
沒幾天,江小樂就多了一項工作——鍛煉身體。陳束知道後笑得不行,江小樂抿着嘴,被笑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壓着陳束捂他嘴巴,咕哝道:“有什麽好笑的!”
陳束含糊不清地說:“不笑了。”
他一開口,氣息萦繞着他的掌心,江小樂手指尖兒都發麻,不動,直勾勾地盯着陳束。陳束伸手探入他的衣服裏摩挲少年人薄韌有力的腰腹,勾了勾皮肉,江小樂身體就繃緊了,透出勃發的力量感。
陳束看着江小樂,拿舌尖舔了下他的手掌,江小樂眼睫毛顫了顫,本當受激松開的手,卻捂得更緊,掌心都貪婪地碾着陳束柔軟的嘴唇。
陳束呼吸不暢,剛想讓江小樂起來,江小樂就低頭親了下來,吻他的眼睛。
親了一下,又親一下。
陳束喉結動了動,拉下江小樂的手,擡頭吻住了他的嘴唇,唇齒相吻時,陳束說:“江小樂,我長你很多歲,等你三十歲,我都四十了,再過些年頭,就會長出白頭發,還有皺紋。”
江小樂不假思索地說:“那我也喜歡你。”
陳束笑了,捏他的腹肌,玩笑道:“所以你怕什麽。”
“咱們頭一回見的時候,你狼狽成那樣哥哥都見過,現在還能不喜歡你?”
江小樂看着陳束,說:“你喜歡我嗎?”
陳束啄了啄他的嘴唇,低聲笑道:“喜歡,喜歡死了。”
江小樂心滿意足,說:“陳束,你要更喜歡我,只喜歡我。”
奶茶店裝修的時候,二人會一起去看,裝修的工人管陳束叫老板,叫江小樂小老板。
江小樂有點兒不太樂意。
有一天陳束和江小樂在店裏待久了,索性和工人一起吃盒飯,吃飯時有人和他們閑談,當中一個說起自己老婆上個月生了個兒子,稱一稱七斤重,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樸實的快樂。
突然,有一個人問起陳束,問他成家了沒有,店裏可以有個老板娘,又說像他們長得這麽好,一定可以吸引很多客人的。
陳束還沒說話,江小樂從盒飯裏擡起頭,開口道:“老板娘?”
那人道:“對啊,小老板。”
江小樂指了指自己,面無表情地說:“老板娘,我。”
陳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幾個人都愣住了,陳束夾了塊肉直接塞江小樂嘴裏,說:“吃飯。”
江小樂就着陳束的筷子把肉吃了下去,對那幾個工人道:“陳束不需要女朋友。”
幾人看看江小樂,又看看陳束,幹巴巴地笑笑。
店開業的前一周,陳束突然發現店門外多了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棉麻的長衣長褲,頭發到肩,瘦削修長,有幾分落拓的氣質。
他對陳束說,他是個攝影師。
陳束眉梢一挑,看向江小樂,果不其然,江小樂皺起了眉毛,冷漠地說,說了不拍。
那人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轉頭對陳束道,可以談一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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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個攝影師。
他怕陳束不肯同他談,趕忙拿出手機裏早就備好的資料,一一展示給他看,說:“我真的是攝影師,不是騙子。”
說着,還看了江小樂一眼。
陳束莞爾,他随手翻了翻,又打量着面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突然想起江小樂曾經和他說過的,要請他拍照的攝影師,後來他給江小樂打電話,江小樂不耐煩,直接把他拉黑了。
沒想到,這人竟然找到了這裏。
攝影師看着很年輕,說好聽了,一看就是個搞藝術的,說難聽了,那就是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子癡勁兒,他看江小樂都像看一件稀罕的藝術品,巴巴地向陳束解釋,說他想拍一組照片,主題是“少年”。
攝影師又道他看了很多人,也拍過一些,卻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說:“小江先生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他身上有種原始的,野性,少年的尖銳攻擊力,”攝影師直勾勾地盯着江小樂,手也比劃着,說着還有幾分興奮,“非常抓人眼球,拍出來一定很漂亮。”
他的眼神太露骨,江小樂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看得攝影師幹巴巴地笑笑,戀戀不舍地移開了眼神,又期待地望着陳束。
陳束笑道:“你不是問過——小江先生了麽?”
他玩味地咂摸着這個新奇的稱呼,江小樂看了他一眼,不吭聲。
攝影師讪笑道:“小江先生和我可能有些誤會,您是小江先生的哥哥吧。其實我本來已經放棄了,想來這邊找一找有沒有合适的模特,沒想到會再碰見小江先生,這就是緣分啊!”
“我是真心想請小江先生拍這組照片的!”
陳束不置可否,他笑盈盈道:“不好意思,我們樂樂不願意拍,我尊重他的意願。”
攝影師急了,道:“哎——您再考慮考慮,”他又看向江小樂,說:“小江先生,拍攝很快的,我也會支付給你相應的報酬,不是白拍的。”
江小樂擡起眼睛,道:“有錢?”
攝影師當即道:“有!”
江小樂說:“有多少?”
攝影師咧開嘴,他一笑,頰邊露出兩個梨渦,道:“只要你答應,錢好說。”
陳束道:“不是不想拍麽?”
江小樂坐在鏡子前,年輕的化妝師在給他化妝,他看着鏡子裏的陳束,說:“他給錢。”
陳束道:“咱不差這點兒錢。”
江小樂垂眼笑了笑,那邊攝影師怕二人變卦,又從門邊探過頭,說:“真的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們太久。”
這是陳束第一次看到別人眼中的江小樂。
他一直都知道江小樂長得好,眉眼精致秀氣,有種無法言喻的漂亮,可化了妝,那分漂亮又變得鋒芒畢露,深沉而銳利,偏頭一眼看來,眼神分外冷淡逼人。
陳束在一旁看着,心裏感覺很是奇妙,就像撿着了一塊璞玉,他不緊不慢地打磨着,隐約透出剔透純粹的玉質,可這塊玉一直是在他掌心裏的。
如今這塊玉被別人發現了,不止一個人發現,以後還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看見。
他心裏頓時有點兒驕傲,又有幾分不可言說的不悅,陳束冷冷地想,江小樂是他的,他應該摔了那個相機,拉着江小樂就走。
陳束知道,只要他伸手,不,甚至他一個眼神,江小樂就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走。
陳束一言不發地看了許久,直接擡腿朝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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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束一走,江小樂就發現了,目光追着,下意識也要跟過去。
攝影師叫住江小樂,說:“小江先生,沒拍完呢。”
江小樂面無表情地看着攝影師,攝影師抱着相機,認真道:“馬上就拍好了。”
江小樂垂下眼睛,說:“快點兒。”
“好!”攝影師當即應了,又讓化妝師去給江小樂補妝。
等江小樂出來時,陳束煙已經抽完了兩支,一只手扶着欄杆,指尖還夾着一支沒有點燃的煙。
陳束說:“拍完了?”
江小樂嗯了聲,他看着陳束直接挨了過去,他身上還殘留着煙味兒。自從離開h市,陳束就很少抽煙了,身上總是揣着薄荷糖,煙瘾犯的時候就往嘴裏塞一顆。
江小樂說:“陳束,你不高興。”
他說得篤定,陳束看了他一眼,靠着欄杆哼笑了聲,他清瘦修長,穿着襯衫,扣子開了幾顆,袖口也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頗有幾分散漫的氣質。
他伸手碰了碰江小樂的耳垂,似嘆似笑道:“咱們樂樂都當模特了,我有什麽不高興的。”
江小樂望着陳束,固執道:“你就是不高興。”
陳束不置可否,二人挨得近,江小樂臉上打了陰影,越發顯得輪廓冷峻,有種不近人情的冰冷漂亮。陳束看着,目光落在他嘴唇上,低聲說:“親我一下。”
江小樂一怔,剛想親,突然想起自己嘴唇塗了口紅,伸手要擦,陳束已經親了過來。江小樂心口跳了跳,直接攥着陳束的手臂叩開齒關吻了上去。
這是小洋房,當地人自建的,有些年頭了,二人就站在樓梯口旁若無人地接吻。樓梯欄杆是雕花的,陳束被江小樂按在欄杆上親,他親得用力又癡迷,陳束指尖一點一點滾燙了起來,連心口都泛着熱,二人分開時,陳束眯着眼睛,已經有了幾分動情。
江小樂看着他,忍不住湊上來又想親,陳束道:“外頭呢。”
江小樂頓了頓,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才嗯了聲,渾不在意。陳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咬着煙,伸手理了理江小樂肩膀的衣服,江小樂從他身上摸出打火機,就着這個姿勢卡擦一聲,将煙點燃了。
陳束夾着煙,低聲笑道:“咱們樂樂真漂亮。”
江小樂抿着嘴笑了一下,輕聲說:“陳束,我喜歡你。”
陳束笑了起來,他還沒說話,就聽一聲輕響,偏過頭,只見年輕的攝影師正舉着相機,讪笑道:“我給你們拍一張合照吧。”
陳束挑了挑眉,看向江小樂,江小樂當即站直了身,陳束懶洋洋地靠着江小樂,說:“這張只能給我們。”
攝影師眨了眨眼睛,笑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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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留他的聯系方式?”
江小樂和陳束回去時已經是黃昏了,他們轉過公交,慢悠悠地朝小公寓走去。
他們拍完時攝影師看着電腦裏的照片爽快地轉了賬,他對陳束說,以後有機會希望可以再請你和小江先生拍照。
他說的是你和小江先生,江小樂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就盯着攝影師,攝影師當即補充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拍照……拍照。”
陳束笑笑,直接就答應了,說:“好,有事電話聯系。”
已經是黃昏了,路燈次第亮了起來,路上有剛下班的人騎着車匆匆路過。
陳束說:“為什麽不留?”
江小樂偏頭看着陳束,說:“你不是不喜歡麽?”
陳束啧了聲,慢騰騰道:“也不是不喜歡——”他看了江小樂一眼,玩笑道:“有錢不賺王八蛋,再說,這個年頭要養小孩兒,很花錢的。”
江小樂咕哝道:“我不要你養,我可以養你。”
陳束笑了聲,他看着面前長長的小道,說:“小樂,其實人生有很多選擇。就像我們回家,你看,我們可以走這一條,也可以走那一條,路上可以看見不同的風景。”
“人的一生很有限,”陳束慢慢道:“我希望你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嘗試更多新奇有意思的東西。”
江小樂看着陳束,想也不想,道:“我不需要。”
陳束沒有看江小樂,道:“你今年才十八歲,未來還長,你現在不需要,二十八歲,三十八歲的時候未必不需要。”
江小樂皺了皺眉,他伸手抓住陳束的手腕,道:“陳束,你什麽意思?”
陳束看着江小樂的手,他想,人真的矛盾極了,陳束自認不是什麽聖母無私的人,對上江小樂,就像攥着一個風筝,既想将風筝牢牢攥在手裏,又想他在自己手裏飛得高些,再高些。
說到底,陳束心裏還是有幾分遲疑的,他怕江小樂以後會後悔。
他的小愛人太年少了,讓人心安,也讓人不安。
攝影師将他給江小樂拍的照片都傳到了電腦裏,陳束看着那些照片,聽着攝影師的誇張贊美,心裏都多了幾分無法宣之于口的焦躁。如果他再年輕一些,陳束想,說不定會廣而告之,在每一張照片上都刻上陳束兩個字。
他的,江小樂是他的。
陳束在那一刻才發現,原來他這麽愛他。
陳束反手握住江小樂的手,手指一根根嵌入指縫,十指交扣,果然,江小樂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擰緊的眉毛都變得平緩。
陳束湊江小樂耳邊說:“江小樂,樂樂。”
江小樂僵了僵,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嗯?”
陳束又低聲叫道:“老公。”
江小樂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耳根騰地紅了,好半晌都回不過神的樣子。
陳束嘴唇貼得更近,挨着他的耳朵厮磨,又叫,“老公。”
江小樂情不自禁地捏緊陳束的手指,心髒跳得又急又快,嗓子都發幹,“……啊。”
陳束笑了聲,說:“做愛麽?”
江小樂反應都遲緩了,“……啊?”
陳束聲音低啞暧昧,一字一頓,唇齒開合都是勾人的意味,道:“做,愛。”
“想不想?”
江小樂咽了咽,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