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合集做得實在是太完善了,分為摸小手、捏捏臉、抱一下三大塊,專門挑動作比較誇張暧昧的。

這樣一比,跟子桑那點事兒根本就不算事兒了。

子桑:“……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舍己救人的精神。”

鐘離然把左腿換到右腿下邊,還是翹着腳看劇本:“錯,這是雙贏。”

蔣千林的娛樂觀念是:輿論是可以策劃的。鐘離然和他合作這麽多年,要說沒有觀念上的重合,那根本不可能。

子桑最不能贊同的就是這個論點。觀衆的喜好如何,要做正面贊揚還是□□,都應該是發自內心地感受,并不能被外界主導。

但很可惜,子桑沒有跟蔣千林叫板的資本。他把持着娛樂圈的絕大部分資源,總能讓事情朝向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為此,子桑經常會感到很沮喪。

連帶着,子桑看着這條圖文并行的長微博底下,一片“恍恍惚惚”和“2333333333”,心情也有種很微妙的不爽快。

鐘離然放下劇本:“怎麽?吃醋了?”

子桑:“我在想這能不能構成騷擾罪。”

鐘離然:“騷擾是不構成犯罪的。”

子桑點點手機屏,示意鐘離然自己看:“但是違反治安管理條例,公安機關可以對你進行拘留或者罰款。”

“前提是有人報警——沒人會這麽做的。”

子桑自己呢?她當然不會。

這種調戲玩鬧的成分大,跟男人見面互相捶一拳的性質差不多,放在鐘離天後這裏就是捶得有點重。但是天後很會把握那個度,重歸重,不會一拳給人捶殘了。

更何況……這樣殷勤體貼的人,很容易讓人失去底線的。

想來她把圈裏年輕的人調戲個遍,人緣依然這麽好,連老一輩的藝術家對于她的行為也只是無奈搖頭,并不多反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

子桑想了很久,只想出來一句“你回去吧”……

真是高冷十八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連毒舌的技能都退化成負值了。

鐘離然挑眉沖輸液瓶示意:“還沒完。”

子桑打開酒店內的電視,頻道還是上一個入住的客人留下來的,是一個綜藝節目,變臉姐妹宣傳新專輯。主持人在面對變臉姐妹的時候,說話都變得嗲了起來,話筒變成巨型棒棒糖,哄勸兩個大齡巨嬰。

鐘離然從劇本中擡起眼,随口說道:“你知道她們倆什麽背景嗎?”

子桑:“聽說是有個幹爹。”

鐘離然:“不是幹爹。左邊那個,他叔叔是做鋼材生意的,跟蔣千林有合作——親叔叔,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性關系。”

子桑有點吃驚。

鐘離然笑起來:“是不是瞬間覺得這姑娘順眼很多?”

子桑沒承認自己心底那一點陰暗面,問道:“短頭發那個呢?”

“哦,那是她女朋友,從小交往到大的那種,處了有十幾年了吧。”

子桑更震驚了。

鐘離然:“是不是瞬間覺得那些诋毀都很過分?”

子桑:“但這不能否認她們戲爛、歌難聽,放在娛樂圈完全是多餘的存在。”

鐘離然:“怎麽多餘了?明哥這樣的粉絲還是很多的。”

子桑無法反駁。

鐘離然:“在這個圈子,價值是什麽?對于蔣千林那樣的投資商來說,財富就是價值,財富基于粉絲之上。對于粉絲來說,喜歡就存在價值。”

子桑蹙眉:“那她們自身的價值呢?”

鐘離然一怔,沒想到她會這樣問。

子桑:“就是圈錢,圈到被新人淹沒的時候,然後呢?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甘心被她們圈錢。大衆的審美從什麽時候開始畸形化了?”

鐘離然笑起來:“審美本身就是很主觀化的東西。能讓人甘心掏錢,這就是她們讓人掏錢的價值。”

子桑:“……你繞口令十級滿分。”

鐘離然搖搖頭,重新低頭看劇本。子桑看電視。變臉女孩被問到一個很尴尬地問題,不願意回答。主持人堅持追問,長頭發一轉頭,看着臺下的觀衆,嬌滴滴地撒嬌:“你們還起哄!說好寵愛我呢!”

子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臺下一陣起哄,主持人誇張地搓搓手臂,感慨:“可不敢問了,待會兒出不去這個門,臺裏還不給我報銷醫藥費!”

短發:“那不如跟我們姐妹倆走,我們做個三人組合。”

然後話題就繞到了組合名稱上和線路包裝,插科打诨,之前的不愉快被揭過去。臺上氣氛融洽,臺下粉絲驚呼連連。

仔細想想,鐘離然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子桑心底那層遮天蔽日的黑布被掀開一個小小角落,陽光在四周逡巡,差一點,就能照進去一點點。

鐘離然替子桑拔了針,拇指按着子桑的手背,食指順便在子桑手背上揉了揉:“這麽涼!熱水瓶不管用嗎?”

子桑接替過去,自己按着棉球,躲開鐘離然的手。

鐘離然也不糾纏,收拾劇本站起來:“你自己躺被窩裏捂捂,暖氣別開太大。”

子桑等她走了,就爬起來洗漱。

有人敲門,透過貓眼看到是身穿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員。子桑再三确定之後,才拉開門。對方搬進來一個小盒子:“您要的加濕器,放在哪裏?”

子桑站在原地,沒說話。

對方回頭:“小姐?加濕器,你想放在哪裏?”

一句“不是我要的”在嘴邊繞了幾次,子桑指指茶幾:“就放那兒吧,幫我插|上。”

底線真是容易被打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子桑這麽告訴自己。

第二條子桑花了一天的時間去練習那支舞,手機關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林老師傍晚的時候出現五分鐘,檢查一遍教學成果,很滿意地走了。

等子桑回到劇組的時候,田田來詢問她的工作安排,好安排mv的拍攝。

子桑很閑,《夢回》劇組就剩五場戲,拍完就沒事了。田田确定了她的時間,臨走前給她留下一只保溫杯。

子桑:“……什麽意思……”

田田:“阿然姐說,以後自己泡熱茶,不要總是偷別人的水喝。”

偷……水!?

《夢回》劇組的場務紛紛側目,看子桑一眼,然後看自己保溫杯裏的茶。

子桑:“替我謝謝你們天後,順便幫我帶句話。”

田田:“什麽?”

子桑:“該換助理了。”

田田:“……”

子桑轉身,去上妝,準備補拍那段舞蹈戲。

田田備受打擊,餘光瞥見一個黑毛團,瞬間興奮起來。

“搖搖!你從哪裏來!?”

子桑頓下腳步,替搖搖回答:“東土大唐。”

田田抱着搖搖,使勁兒蹭,兩眼冒紅心。

子桑:“女施主,貧僧還要到西天取經,你這樣會壞了戒律的。”

田田抱着搖搖站起來:“我去跟阿然姐說!既然貓找到了,合同就可以簽了!”

搖搖異色的瞳仁盯着子桑,朝子桑伸出一只爪子,擺出了“爾康手”。

子桑揮手:“取經道路艱難險阻,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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