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鐘離然無奈嘆氣：“那你說，我是護着我的粉，還是護着你？”
子桑咂咂嘴：“看你說的，你不會假裝不知情嘛！”
“那多虧！兩頭不落好！白扔一個表現的機會。”
子桑呵呵一笑：“你倒是精明。說吧，打電話什麽意思？跟我吱一聲，要護你的粉絲了？”
“哪兒能！我可舍不得傷你的心！”鐘離然打趣道，“問問你今天還來劇組不？我們待會兒有一場服裝秀，你不是感興趣嗎？來走臺啊！”
“……你是不是找不夠人了……”
“是……群演的水平參差不齊，想挑幾個身材差不多的難上天。你來吧，我讓你先挑服裝。”
“你倒是大方，我這算是提前進組？”
“反正沒有片酬，你什麽時候進來不都一樣？”
子桑：“……反正沒有片酬，我為什麽不等到過幾天再進組？”
“太計較得失的人是沒有前途的。快點過來，打車費用我報銷。”
節目導演是提前到t市來考察千影基地的，正好編輯的電話打了過去，就選了附近的咖啡館。子桑出門攔車，拉開車門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上車之後，她報了目的地，給鐘離然回電話。
鐘離然：“又怎麽了？”
子桑：“有點不對。”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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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麽要傷心啊！？我有病嗎？”
是說鐘離然偏向粉絲的話，她會傷心。
子桑氣呼呼地挂斷電話，覺得自己是被鐘離然越帶越跑偏，很多時候都抓不住關鍵點了！
真是的！
手機有一條微博熱門推送，子桑點開，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了……
鐘離然發了條微博，配圖兩張，第一張是子桑一張生活照，陽光暖洋洋地灑下來，給她加了一層柔光，整個人看起來很安靜。看水印，是從子桑以前的微博裏翻出來的。
這還是子桑剛出道的時候，她在家裏的飄窗上打游戲，桑芸清拍的。桑芸清別的本事沒有，跟着桑雲舒混了這麽多年耳濡目染，在美感的把握和構圖上，有那麽點可誇贊的。
明明是拖鞋、大褲衩的摳腳大漢打扮，讓她拍出來，竟然意外反轉，有了歲月靜好的小清新感，鬥個地主鬥出了文藝範。至今很多粉絲都以為她當時正捧着一本書認真地看，身邊還有袅袅咖啡香。
第二張……是鐘離然自己的一張黑歷史。
七八年前的活動站臺。那時候流行電頭發根，整顆頭看起來蓬蓬的，造型可謂鄉村非主流……
兩張圖加文字：“配得上，配得上。”
麻痹……
好想罵人……好想當面罵人……
子桑順手點舉報，理由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只好填寫：“盜圖，騷擾，神經病，腦子有坑！”
這一會兒工夫，飯圈已經炸開鍋了。各種評論，比如“相愛相殺好戲碼”，比如“啧啧這寵溺的态度”，比如“鐘離天後你有考慮過被挂出來的粉絲的感受嗎？”、再比如“鐘離然戀情曝光，已成定局”……
定你妹啊！
滿屏幕都是“”和“2333333333333333333”，別家的粉瞧熱鬧已經瞧嗨了。
子桑怒卸微博，暗自罵道，天道輪回，等着，總有一天，你們家愛豆也要讓你們“”的！
真是氣死我了！
子桑到千影基地的時候，氣沖沖地下車：“找《嫁妝》劇組要車費！”
司機忙追上她：“這兒我們車子進不去啊！”
子桑甩下單肩包，掏出來二十塊錢給司機，懊惱自己今天背雙肩包——裏邊有很多打車的發票，報銷下來也夠桑芸清去做幾次美容了。
司機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轉身走了。子桑突然就不想進去了。
鐘離然這個人……做的事兒一件比一件無厘頭，要從最末端往根本上回溯，子桑總是會遇到一些這樣那樣的理由卡在半路，讓她沒辦法往前繼續想。
于是她到底為什麽要做這些，就是一片茫然空白。也不全是空白，好像是應該明白的，但是就差那麽一點點，沒辦法揭開真相。
就跟現在一樣，她不想再進去了，腳步邁不開，就到不了最終的那個真相。
這種失控的感覺才是最難受的。
子桑想要不回頭叫住司機，回去吧。但是回去的腳步也邁不開，整個人釘在這裏。
子桑你傻嗎？大冷天的在這裏吹風，凍着好玩兒嗎？
你站在這裏能想出個什麽呢？什麽都想不出來，那你站在這裏做什麽呢？
有病？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子桑才有那麽點清醒。田田打來的，咋咋呼呼地問：“子桑啊！你怎麽還沒到呢？等你挑衣服呢！”
“我……”
“趕快來！一群妹子如狼似虎緊緊盯着那條白色的裙子呢！就昨晚阿然姐發微博那條！阿然姐給你留着呢！”
“你等……”
“快點哈！到了直接進來！還得化妝換衣服呢！”
啪嗒，電話挂了。
你等我說完啊……這都跟鐘離然學的毛病啊，根本不聽人說話！
子桑這會兒才感覺到冷，骨頭縫都是僵硬的，動了動手腳，邁開步子。
長裙麽，既然是屬于我的，那怎麽能讓別人搶了穿！？
子桑哆哆嗦嗦到劇組的時候，沒見鐘離然，直接被拉去化妝了。那條白色的裙子挂在牆上，看起來平平無奇，沒什麽好争的。也就是看起來幹淨了那麽一點，仙氣了那麽一點，至于嗎？
子桑化完妝，跟幾個配角去走機位，換了個角度去看，才發現自己真是看錯了。
裙子是很簡單的魚尾款，精彩的地方都在裁剪上，沒有多餘的線條裝飾，是給好身材加分的那種。但凡身上有一點贅肉，都會被暴露出來，無限擴大，變得不倫不類。除此之外，就是深v交叉的領子處，點了一片碎鑽。
細細碎碎的，燈光打上去，尤為閃耀。
這麽看，還真有點深海人魚的感覺，是挺吸引人的。
子桑正在看，鐘離然換好衣服出來了，到她身邊，低低地問了一句：“送給你好不好？”
子桑心頭一跳，壓了下呼吸，嘲諷道：“哪兒有人送禮物還問好不好的？”
鐘離然琢磨了一下：“所以你喜歡強推？”
“……也不知道是誰比較容易推。”
“讓着你而已。”
“呵呵。”
鐘離然又往前湊了湊，在子桑耳邊說道：“拍完之後，打包送到你家。”
子桑腳下錯了一步，往後退了一點。鐘離然卻立刻直起身子，笑意瑩然地轉身走了。
死女人……調戲完，拍拍屁股就走人……
非主流導演在一旁催：“都抓緊時間了啊！你，就說你呢！”
子桑回頭看他一眼。
非主流導演立刻慫了：“你現在有時間去換衣服嗎？”
“沒有。”
導演：“……那，你等下一場！？”
子桑勉為其難地嘆口氣：“可憐可憐你，就配合你的工作。”
導演：“萬分感激！”
“那該怎麽做你知道的。”
導演淚流滿面：“你斜向上三十度角的時候簡直冷豔高貴！我一定控制好鏡頭！”
“你還有點水平嘛，看幾眼就能發現。”
“不不不，看幾眼怎麽能夠！你這樣驚為天人的大美女，必須要好好欣賞，找到你的最佳鏡頭切入點才行！”
子桑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一轉頭，對上鐘離然好笑的審視，臉上臊了起來。
微博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笑什麽笑！
子桑指指鐘離然身後，鐘離然好奇地往後看，什麽都沒有。等鐘離然再回頭，子桑已經去換衣服，做準備了。
姑娘太強不好辦啊……怎麽壓都會産生逆反心理的，搞不好會出現玉石俱焚。還沒生孩子就先體驗一把逆反期，變着法子猜想法，惆悵。
鐘離然嘴上說着“惆悵”，一臉笑眯眯地走開了。
田田：“你這是惆悵的樣子！？”
鐘離然搖搖手指：“你不懂。”
田田表示，我确實不懂。
《嫁妝》劇組的氛圍确實很好，子桑走了一臺服裝秀，就能感受到了。鐘離然是沒什麽架子的親民天後，導演又是個不靠譜的年輕人，拍戲跟玩兒似的。
子桑挑了幾套禮服，化了複古的妝。她本身是清冷的長相，板着臉走下來，還真是要比幾個配角出彩。拍完之後，子桑湊到監視屏前看效果，自己也很滿意。
田田在一邊念叨：“阿然姐研究好久了，說是舞臺妝你最适合這一種，交代化妝師照着給你畫呢！”
研究……怎麽想到不好的場景了……
子桑：“怎麽研究！？”
田田：“對着你的相片和視頻看啊！”
死變态！
偷窺癖！
一身雞皮疙瘩好嗎！
導演又讓幾個配角補拍了些鏡頭。子桑換衣服出來的時候，鐘離然正在給一個人指導走位。子桑在一旁等了一會兒，鐘離然回頭看到她，很驚奇地問：“你今天轉性了？”
子桑：“是啊，變成男人準備晚上吃了你。”
鐘離然立馬拎起自己的包：“好不容易能被吃了，我先走。你們自己再感受一下我剛剛說的。”
看她跟上來了，子桑轉身就出去了，一點都不想和她并行的樣子。
鐘離然在背後咂嘴：“你就應該這樣穿嘛！屁股多翹！”
子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