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煙火聲漸行漸遠,林予恩醒……
煙火聲漸行漸遠,林予恩醒來時,方瑾昌已然又一次安睡。
林予恩替方瑾昌掖好被子,伸了個懶腰從屋子裏靜悄悄地走了出去。
禦書房的油燈已經燃盡了,單公公走過來想替方瑾言換一盞,卻被方瑾言伸手制止了。
屋子裏暗沉沉的,除了窗外的月光外,再無任何光亮。
“皇上,林姑娘回來了。”
單公公語氣中帶着些許欣喜,可當他看向方瑾言那暗沉的面色時,心中又浮現出一絲擔憂。
林予恩邁入屋內時,方瑾言那疲憊而幽深的眼眸正注視着她。
林予恩困意未消,聲音略低道:“皇上還未安寝嗎?”
方瑾言不吭聲,宛如一尊佛像,就這樣直直的看着林予恩。
單公公已經知趣的從屋子裏退出去了,微弱的月光打在方瑾言的玉面上,他微微擡手沖着林予恩勾了勾手指。
林予恩慢步摸着黑往方瑾言的方向,一步又一步聽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聲走去。
林予恩站在方瑾言的身側,二人不過咫尺的距離。方瑾言靠在龍椅上,審視着林予恩,略帶慵懶的口吻慢聲道:“齊王也已是可成家的年紀了。朕想着是時候找個人伺候他了。不過朕很是為難,這諸多王公貴胄竟沒有一戶願将自家嫡女嫁于他。”
林予恩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住,輕聲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你幫朕想一想,是先替他找個門當戶對的王妃合适,還是先給他納一個他喜歡的女人為妾?”
方瑾言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溫度就好像談論着一些與他無關的小事,而林予恩卻早已聽出來,這就是個陷阱。
方瑾昌遠離權利争鬥,仰仗的全是方瑾言對他的一絲絲仁慈,倘若方瑾言有一日厭煩了他,那方瑾昌就毫無還手之力。這樣一個雞肋的王爺,哪家貴族會把嫡女送上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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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先讓方瑾昌納妾,那這個人選怕就是江桐。
江桐如此刻薄的性格只能讓方瑾昌的心情更加的抑郁,怕是病魔還未戰勝方瑾昌,方瑾昌就先被自己的心魔打敗了。
難道書中的結局真的是無法改變的嗎?
林予恩做了那麽多的努力,依舊是讓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那日後方瑾言的命運呢?難道他一生的功績,真的注定要給男女主角當墊腳石嗎?
林予恩低着頭不說話,方瑾言臉上的冷意便多了一分,他冷哼了一聲不悅道:“站在朕的面前想別的男人,林予恩你好大的膽子。”
方瑾言話語間似有怒意,可面上依舊是平靜如水。
林予恩勾唇淡笑道:“皇上,臣妾是在想,若是論年紀,皇上也已然是該成婚的年紀了。君王尚未成婚,臣下如何能夠越過您去。想來那些王公貴胄不是不想把女兒許配給齊王,而是等着皇上大選,将女兒送入宮呢。”
林予恩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徹底的讓方瑾言黑了臉。
如果林予恩是這些貴族女孩的父親,也會想着比起把女兒嫁給一個病入膏肓的王爺,不如嫁給一個君臨天下的君王。
“你倒是記挂起朕來了。”
方瑾言的話裏聽不出喜怒,可面上卻是僵硬着臉咬着牙。
林予恩故作委屈,輕聲道:“奴婢也是為了皇上好,皇上稱帝已久,若是後位一直久虛,怕是會引起群臣猜忌。當初景帝遲遲不願意跟皇後孫妙雲圓房,不也是被群臣參奏嗎?”
林予恩以為這樣就能将鋒芒轉移,可誰知方瑾言不是景帝,方瑾言并不會害怕那些個老臣,他厲聲道:“他們若是敢置喙朕,朕就剝了他們女兒的皮囊挂在長宣殿上。”
果然是暴君啊——
林予恩不由得在心裏為那些個老臣點了根蠟,能在方瑾言的手底下做事的臣子,也都是一幫命硬的。
這樣難怪,後來人們對方瑾宇稱帝後的評價會高于方瑾言了。
方瑾言實在是過于武斷了。
方瑾言眼瞧着林予恩身子一抖,也不再同林予恩兜圈子了,他直言道:“朕心裏有兩個人選。唐家雖然已經覆滅了,但朕畢竟不是順承父命登基,給唐家還需臉面。唐然然是唐家嫡女,若她願意,朕想她可許配于十弟。”
什麽?
林予恩猛地擡起頭來對視上方瑾言那認真而謹慎的眼眸。
方瑾言明知道方瑾宇對唐然然有意,居然還打算棒打鴛鴦?
女主若是嫁給了方瑾昌倒也不能算是壞事,畢竟女主有光環,說不準真的能夠保住方瑾昌的性命。可怕就怕原著男主方瑾宇會因此而黑化,這對于方瑾言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林予恩立馬反駁道:“不可!”
“為何?”方瑾言皺眉道。
林予恩緩緩解釋道:“唐然然雖是唐家嫡女,可唐家已經沒落。皇上若将唐然然賜婚給齊王殿下,那外界必然會議論皇上對齊王有所輕視,這不易于皇上與齊王兄弟之情。”
“朕跟他沒有感情。”
林予恩話音剛落,方瑾言就冷笑着道。
方瑾言的又一次将林予恩心中所想嗆了個半死。
“皇上……”林予恩幹笑着道。
方瑾言側過頭去,背對着林予恩,轉動着手裏的毛筆,有些玩世不恭又有些不耐煩道:“若不選唐然然,那就只能是江桐。朕讓江桐伺候了十弟很長一段時間了,十弟對她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感情。”
真的,一點兒也沒有啊!
林予恩在內心裏大喊着,可唇瓣卻好像被縫了起來一般,說不出口。
“皇上,您為什麽選江桐?”
林予恩話剛出口,方瑾言轉動的筆便停了下來,他似乎若有若無的白了一眼林予恩,冷聲道:“江桐會寫字又會伺候人。”
“皇上不妨問問齊王殿下的心意。”林予恩只能将此事推給方瑾昌自己做選擇了,她擔心她說的越多,方瑾言越是要将江桐塞給方瑾昌。
聽到這兒,方瑾言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帶着陰冷的氣息緩緩走進林予恩。
“更衣。”
方瑾言的薄唇裏帶着愠怒道。
林予恩低着頭忍耐着不去看方瑾言陰沉的臉色,素手輕輕地繞到方瑾言的腰間,将方瑾言的衣袍解下。
林予恩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結束了,誰知道方瑾言竟要林予恩陪寝。
倒不是讓林予恩睡在他身側,而是讓林予恩端着火燭,跪在他身側。
而方瑾言給出的解釋居然是,他怕黑。
翌日,
林予恩頂着兩個大黑眼圈,連假笑都裝不出來了。
方瑾言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他由林予恩伺候着更衣,還故意挑弄着林予恩額間的碎發,略帶暧昧道:“昨晚睡得好嗎?”
“皇上明知故問。”
林予恩此刻只恨不得狠狠踩上方瑾言一腳才算是完事兒。
“林予恩,朕昨晚睡得極好。”
方瑾言比林予恩高處不少,林予恩離方瑾言近時,不過到他的胸口,方瑾言需低下身子才能靠到林予恩的耳畔,他溫熱的氣息圍繞在林予恩敏感的耳垂上,忽然溫柔的聲線,像是要啃噬掉林予恩所有的理智。
這個男人才是妖孽吧!
林予恩心裏吐槽着,手指一打岔手上的玉佩便掉落在了地上。本來撿起來也就完事兒了,誰知道那玉佩竟然如此不經摔,就這麽輕輕一下就摔成了兩半。
“皇上……”
林予恩蹲下身子将那摔成兩半的龍形玉佩捧在手裏,驚慌慌開口道。
方瑾言冷冷地掃了一眼林予恩手掌心的龍形玉佩,像是滿不在乎道:“看來你是真的沒有休息好,那等下朝了,朕好好伺候你。”
可不敢當!
林予恩以為方瑾言只是随便說着吓唬吓唬林予恩的,可誰知道方瑾言他就是認真的。
方瑾言下朝後,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更換,便将毫無防備的林予恩按壓在龍床上,一言不發的就去解林予恩的衣裙。
“別!”
林予恩驚恐地叫喊道。
方瑾言卻像是絲毫沒有聽見一般,将林予恩的外衣脫去,又緊拽着林予恩的裏衣往下拉。
美人纖細豐腴的身姿若隐若現,方瑾言卻冷着臉将林予恩轉過去,讓她趴在了床上。
忽然間像是又什麽很尖銳的東西紮在了林予恩白皙光潔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痛着林予恩的每一處神經。
“啊——”
林予恩痛得叫出了聲。
過了一會兒,那股刺/痛漸漸淡去,方瑾言冰冷的指尖在林予恩的後背上撫摸過,他的一只手又繞到林予恩的面前,捏住她宛如蝤蛴的修長脖頸,用陰冷刺骨地聲音在林予恩的身後道:“林予恩,朕說過的朕不會放你走的。哪怕朕死了,朕也會拖着你給朕殉葬。是朕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