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阮棠不敢閉眼, 怕自己找不準位置。
眼看着要親上去時，她的手臂被人猛地拉住, 兩人的距離只有幾厘米。
面前的男人沒有躲開，而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他的喉嚨滾動了兩下，嗓音低啞, 喊她的名字：“阮棠。”
阮棠呼吸一滞，小心翼翼但又十分認真地說：“我下部戲中有兩場吻戲, 這是我的……初吻，我不想給別人, 只想給你。”
她說的很慢，腳還踮着, 臉上一片緋紅。
唐桉望着她, 眸色越來越深，心裏僅剩的那道圍牆頃刻間崩塌。克制許久的情緒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瞬間填滿了他整個身體。
幾秒後, 唐桉說：“你想清楚。”
他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
阮棠愣了愣, 搖頭：“不用想, 我确定……”
話剛說完, 唐桉已經低下頭, 輕輕地吻住了她。
阮棠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她瞪圓了眼睛，巨大的喜悅沖向頭頂。
雙手更是緊張得僵住了。
女孩的唇很柔軟, 只一瞬，唐桉就覺得自己氣息有點亂。
但他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下一秒，慢慢地離開。
唐桉撿起掉落在沙發上的水瓶，輕輕貼上她的額頭，望向她還有些懵懂的眼睛：“以後不用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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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還沉浸在剛剛那個吻裏，半天沒有回神，整個人暈乎乎的。
這一切好像是幻覺。
來之前，她都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了，可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他主動的……
直到額頭上越來越冷，阮棠才慢慢地找回思緒。
想起剛剛不久前她說的那句“你要是給我一個名分，我就不用躲別人”，她幾乎立即會意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這是給我名分了？”
唐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我可不可以再親一次？劇本裏有兩場……”阮棠眨眨眼睛，滿臉期盼地看他。
唐桉：“……”
“不可以嗎？”
“……先做飯。”
說着，他把水瓶再次塞給她，看她有些失落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嗓音裏帶些笑意，揚了揚唇道：“那麽急做什麽？”
以後有的是時間。
阮棠頓時：“……”
她面上一熱，轉身在沙發上坐下，揉着自己的額頭，不再看他。
唐桉勾了下唇，邁開步子，拿起桌上的菜，走進廚房。
他沒有告訴她，事實上這一吻，并不是她的初吻。
那天，從阮牧的生日聚會上回來，在那個昏暗無光的小區停車室，旁邊的姑娘睡得很沉，呼吸均勻。
他忽然就動了壞心思。
車窗搖下，他單手搭在上面，沉默着抽了兩根煙。
他沒有煙瘾，只有偶爾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抽一兩根，但那天，怎麽也止不住內心煩悶的情緒。
最後，他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側過身子，非常快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事後也曾有過一絲懊惱，但現在想想，就算時光再倒回去，他還是會那麽做。
有些事，根本沒法控制。
客廳裏，阮棠拿出鏡子照了照，額頭還是有點紅。
不過，為什麽臉也那麽紅？！
她把鏡子扔進包裏，摸了摸臉，過一會兒，低頭傻笑起來。
切菜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阮棠按耐不住心裏的興奮，還是跑了過去。
扒在門口，她的目光落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舔舔唇說：“要我幫忙嗎？我會做飯的。”
“不用。”唐桉沒有回頭，淡淡地提醒她，“不是說想吃火鍋？”
火鍋……
好像是這麽回事。
都怪剛剛那個吻，腦子都燒得稀裏糊塗了。
唐桉把切好的土豆片和蓮藕遞給她，說：“先出去，我把剩下的菜洗了。”
阮棠乖乖接着，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好。”
回到客廳，阮棠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
很快，唐桉把剩下的菜都給洗了，從廚房裏出來。他将火鍋底料倒入鍋中，濃濃的香味瞬間在房間裏蔓延開來。
聞到味，小姑娘立即扔掉遙控器，興沖沖跑過來。
唐桉替她拉開椅子，随口問道：“這麽喜歡吃火鍋？”
被他的細心和溫柔給暖到，阮棠心裏像是灌進了蜜糖，甜滋滋的。
她坐下，點點頭：“我喜歡吃辣。”
說完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往鍋裏看了一眼，紅紅的辣椒油飄在湯上面，看着就誘人。
“你不是不吃辣？”阮棠下意識地問。
這裏可不像火鍋店，有鴛鴦鍋，他這麽一弄，就只能陪着自己吃辣了。
唐桉在她對面坐下，慢條斯理地把菜夾進去，聽到她的話後，淡淡應道：“陪你吃，沒關系。”
阮棠心頭一熱。
忽然就想起自己之前還在幻想，這個男人如果喜歡上一個女孩會是什麽樣？
現在自己居然就這麽真實地感受到了，還真是有點難以相信。
那頓飯吃的有點意猶未盡。
阮棠想起自己不久後要進組，頓時有點沮喪。他們才剛開始，就要異地戀啊。
唐桉收拾完廚房，見她坐在沙發上發呆，踩着拖鞋過去。
身上有點汗味和火鍋味，他皺了下眉，揉了揉頭發說：“我去洗個澡。”
平時他訓練完都會先洗澡，但今天，因為面前這姑娘，他愣是把這事給忘了。
阮棠一聽“洗澡”兩字，倏地扭頭看他：“洗……洗澡？”
聲音有點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想歪了。
“你要洗？”他問。
眸中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阮棠連忙搖頭，看樣子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揮了揮手說：“你去吧，我下午還有點事，要回去了。”
抓起自己的包，她快步走到門口。
在玄關處，她換好自己的鞋，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子。
唐桉沒走，還是站在原地，目光清淡地看着她。
阮棠垂了下眼眸，慢慢開口：“過段時間我要去天宜影視城拍戲，可能要三個多月。”
“有假期嗎？”男人淡淡問。
“不清楚，估計很少，我這次飾演女主。”
“……”
有一瞬的沉默。
唐桉邁開步子，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哄道：“到時候我會去看你。”
随着阮棠被推下泳池這件事的曝光，阮牧和譚芸的戀情也被網友給曝出來了。
生日聚會那天，他們在海邊游玩的照片被人給放到網上，有幾張是阮牧跟譚芸的親密照。
但微博上，譚芸遲遲沒有回應。
事實上，譚芸是想公布的，只是公司讓她否認，稱跟阮牧只是朋友關系。
最後沒協商好，幹脆就不發聲。
譚芸剛辦完演唱會，勢頭正猛，最近剛接受一個歌唱比賽節目的裁判邀請，公司也是為她考慮。
她把這些在電話裏告訴阮牧。
阮牧臉色陰沉，卻也只能無奈地說：“我理解。”
最後實在憋得難受，只能找唐桉出來喝悶酒。
唐桉偶爾也會刷微博，自然也看到了這新聞。那一刻，他幾乎是立刻想起了他和阮棠的事。
所以阮牧找他時，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事實上，他也有點煩。
“我真沒想到，我阮牧談個戀愛居然要這麽偷偷摸摸的！”阮牧喝着酒，自嘲地笑了笑。
彼時，他們倆正在路邊的一個攤子上。
三年前，他們也是在夜宵攤上遇到，因為一點摩擦，兩人打了起來。
後來結賬的時候，阮牧才發現自己錢包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偷了。唐桉在一旁，擦了擦嘴角的血，嘲諷地看着他。
最後還是幫他結了賬。
兩人不打不相識，竟意外地成了朋友。
……
阮牧拿着酒瓶跟唐桉碰了一下，問：“如果你跟我妹成了，她公司不讓公開，你會怎麽辦？”
唐桉瞥他一眼，挑眉道：“把‘如果’去掉。”
阮牧一愣，嘴裏的酒就這麽噴了出來，他扯了張紙巾随意擦了下：“你什麽意思？！你倆……”
“嗯。”唐桉淡淡地回。
阮牧消化了幾秒，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靠！什麽時候的事？”
“前兩天。”唐桉嘴邊漸漸有了一絲笑意。
“認真的？”
過了很久，阮牧才再次開口，目光淩厲，緊緊地盯着他。
唐桉仰頭喝了口酒，喉結滾動。
路邊橘色的燈光映在他的眼眸中，熠熠生輝，那張臉在夜色中更顯剛毅俊朗。
對于感情經歷為零的他，那時候似乎還不太懂愛情這回事。
但他知道，自己已經認定那姑娘了。
這樣，應該就是愛吧。
他點點頭，聲音低沉暗啞：“認真的。”
阮牧長嘆了口氣，跟他說了許多阮棠的事。
比如她初中的時候被母親送到舞蹈學院，家裏的大人為了培養她的獨立性，讓她寄宿在學校。半夜睡不着的時候，她會偷偷打電話給他；
比如她不顧家裏的反對，毅然決然報了電影學院，最後竟被錄取；
再比如，三年前許溪那件事。當時前公司裏沒人管她，小區門口被記者蹲，一上網全是罵她的消息……她在阮牧的公寓裏整整待了一個星期。
到最後，唐桉的眼眸越來越深沉，像古井一般深邃清冷。
阮牧把酒瓶裏剩下的一點酒喝完，語氣鄭重：“說了這麽多，就一個想法——你好好對她。”
原本是來吐苦水的阮牧說了這句話後，醉倒在桌上。
唐桉心裏那點煩躁随着阮牧講的那些事，煙消雲散了。
想起那姑娘，心裏莫名柔軟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唐桉：怎麽能讓我媳婦兒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