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

阮棠慢慢睜開眼睛, 耳邊不停地回蕩着剛剛男人說的那三個字。

留下來留下來……

她咽了咽口水,往後挪了一下, 撞上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眸時,聲音有點抖:“會不會……太快了點?”

畢竟他們倆交往還不到一個月啊。

“什麽太快?”見她後退,唐桉再次逼近, 單手撐在沙發上,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他身上還有藥水的味道, 混着原本那股清冽的氣息,竟讓人覺得很好聞。

阮棠後背緊緊地貼在沙發上, 沒地方躲,只能擡眸對上他的眼睛。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 完全沒有了之前追他的那股果敢勁兒。

半響, 唐桉直起身子,不再逗她,先前的笑意也全都收斂起來:“有些話想跟你說, 留下來?”

他嚴肅又認真的口氣,讓阮棠充分地意識到——自己真的想歪了。

這個認知讓她沒由來地紅了臉。

最後只能避開他的視線,軟糯糯地應了聲:“好。”

唐桉寵溺地揉了揉阮棠的頭發, 把她攬入懷裏, 拿着遙控器換臺:“累不累?去睡會吧。”

“不累, 我想陪你。”

阮棠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兩人一起靠在沙發上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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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過去三分之二時,阮棠還是沒能堅持住,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 她真的太累了,經常拍戲拍到淩晨。

以前戲份不多的時候,她沒這種體會,但現在卻是深刻地感受到了。

唐桉注意到她的頭越來越重,幾乎要從肩膀上溜下去,他擡手托住她的腦袋。

女孩緊閉着眼,呼吸淺弱,臉上的皮膚如瓷器,細膩白嫩。

鼻子很挺,鼻尖處有一顆小痣,睫毛又長又密,像一把細小的刷子。

睡着的她,似乎更加迷人。

身體某個地方微微有些躁動,男人喉嚨滾動,移開視線。

他轉過身子,将阮棠打橫抱起。

突然的騰空,讓懷裏的姑娘不安分地動了一下,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

唐桉皺眉,下颚緊繃,低下頭看了看。确認她沒醒後,繼續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把阮棠放到床上,唐桉替她蓋好被子,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吻了吻她的額頭。

回到客廳,他想起來這姑娘來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拿,于是拿她的手機給潇潇打了個電話。

一個小時後,潇潇帶着阮棠的行李箱過來了,帶着滿臉的震驚和忐忑。

遞箱子時,她還往屋內瞟了一眼:“阮棠姐呢?”

唐桉把箱子接過來,推進客廳裏,語氣輕描淡寫:“她在睡覺。”

潇潇:“……”

發生了什麽?

潇潇站在門口,眼神放空,沉浸在自己的胡亂猜測中。

唐桉出聲打斷她:“還有什麽事嗎?”

突然的聲音讓她猛地回神,連忙搖頭:“沒有了,唐大哥,我先走了。”

畢竟是自家老板的私事,她也不便過問太多。

潇潇走了之後,唐桉進卧室看了看。

床上,被子被女孩踢到一邊,她側躺着,身體微微蜷縮。

這睡姿,真是沒誰了。

唐桉走過去,捏住被子的一角,往她身上蓋。剛放下去,床上的人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吵醒你了?”他問。

阮棠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又看了看房間的擺設,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睡眼惺忪的眼神一瞬間明亮了不少,她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腦袋:“我睡了多久?”

唐桉看了下牆壁上的時鐘,粗略算了下:“大概一個多小時。”

“哦。”阮棠有些不好意思,被子上全是他的氣息,染紅了她的臉。

“繼續睡?”唐桉沒發現她的不自然,問道。

阮棠朝窗戶外看了一眼,外面已是暮色垂臨時分,紅豔豔的天宛若一條豔麗的綢緞。

她搖頭,掀開被子下床:“不用了,我去做飯。”

唐桉礙于自己受傷,也沒阻攔她。

出了卧室,阮棠發現自己的行李箱正擺在客廳的角落裏,大吃一驚:“你跟潇潇打電話了啊?”

“嗯,明天還有工作嗎?沒有的話從這走。”

“沒有。”她回。

阮棠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頭繩,把頭發全部都紮起來。

然後打開冰箱,在裏面翻翻找找,食材不多,她決定炒幾個家常菜。

客廳裏,唐桉接到了阮牧的電話。

那邊說了很久,他一直都是不鹹不淡地應着,最後挂斷電話,表情才松動些許。

炒菜的呲呲聲從廚房裏傳來,女孩忙碌的身影倒映在半透明的玻璃牆壁上。

他收起手機,邁着步子,朝廚房走去。

阮棠正拿着筷子試菜,神情專注,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的人。

這幅畫面讓唐桉有些動容,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走過去從背後輕輕地抱住她。女孩的身體僵了一瞬,然後慢慢放松下來。

“馬上就好了。”阮棠把筷子放下,以為他是過來看看做飯的進度。

說完,整個身子被人給扳了過去,男人的吻毫無預警地落下來。

阮棠被抵在流理臺上,身體微微後仰。唐桉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臂繞到她後背托住她,用力地将她帶向自己。

身體緊緊相貼,彼此的呼吸越來越重。

男人的唇漸漸下落,貼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唇很涼,阮棠忍不住顫了一下。

他溫柔地吻着,所到之處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燙得吓人。

在那一刻,唐桉無法控制地動了其他心思,顧不上手臂的疼痛,從她衣服的下擺探了進去……

他的手覆上女孩的腰,柔嫩的肌膚讓他喉嚨發緊。

阮棠被吓了一跳,後退了一步,但動作過大,碰到了他的傷口。

一聲悶哼,唐桉緊皺了下眉,慢慢地放開她。

“對不起啊,你沒事吧?”阮棠感覺到自己碰到他的手,連忙道歉。

唐桉緩了下臉色,搖頭:“沒事。”

兩人都在為自己剛剛的舉動自責,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唐桉咳了聲,臉色不自然:“吓到你了?”

“啊?”阮棠愣了一下,想起剛剛的種種畫面,臉一下子紅了個透徹:“沒……沒有。”

“那繼續?”

“……”

知道他在逗自己,阮棠推了推他,端起桌上的菜,往外走:“菜都涼了。”

身後,唐桉看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舔了舔唇。

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唐桉醞釀了許久,終于開口說出手臂受傷的事情。

一周前,星牧接了本市一位富豪周碩的單子,他要求唐桉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直到護送他出國為止。

就在去機場的路上,周爍謀殺弟弟的事情被曝光,全國通緝,阮牧才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他們在接單之前,都會查清客戶的資料,完全沒料到這個周碩居然是個逃犯。

阮牧立即打電話給唐桉,告訴他這件事情。

後來,雖然成功制服了周碩,但他自己也受了傷。

聽他說完,阮棠被吓得不輕,她不敢想象,當時那個場景。

即便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但她還是心疼的要命。忍不住埋怨阮牧:“我哥怎麽讓你接這麽危險的任務?!”

“不能怪他,是我要求的。”唐桉說。

他頓了頓,才說出前幾天任丹枝來找他的事情。

當然,并沒有全部說出來。他只是告訴阮棠,自己父母離婚,現在她欠了一大筆錢。

看他表情平靜地訴說過去的事情,阮棠心裏一陣難受。

她沒經歷過,無法親身感受到,但是看到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她就知道,其實他很渴望得到母親的愛。

最後,她緩緩地問:“所以,你打算替她還?”

唐桉沉默幾秒,苦澀地笑了下。

當初任丹枝抛夫棄子,這件事他永遠忘不了,也不可能輕易原諒。

但到底是他的親身母親。

接下周碩這個單子,也是因為上周訓練結束,他正好有時間。

現在任務失敗,除了訂金,其他的餘款恐怕是拿不到了。

他能做的,也就這些。

阮棠張了張嘴,想開口說幫忙,但又止住了。

按照唐桉的性格,也不可能接受她的錢。

唐桉注意到她臉上神情的變化,知道她在想什麽,拍了拍她的頭:“別擔心,實在不行我會想辦法。”

明明難過的是他,但現在反倒是他來安慰自己,阮棠十分愧疚。

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努力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給他。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抱着,能感受到彼此安心的心跳聲。

阮棠輕拍着他的背,過了一會,輕聲說:“唐桉,什麽時候你帶我去寧川看看,好不好?”

唐桉放開她,目光漸漸變得溫柔,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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