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何豢養一只魅魔（三））
莫德安注意到少年言語之中對于聖子的熟悉,他用手指摩挲着自己大腿的肌肉，思考少年的身份。
少年看上去性格很好,膽子也很大，對于惡魔的出現一點也不害怕，但也不憎惡，應該不是教會的人，教會的人一旦看到他們這種肮髒的生物只會大吼大叫生怕玷污了他們純白的衣袍。
不是教會的人但卻出現在神殿裏面？
難道是皇族的後裔？
但是這個房間是唯一沒有籠罩着光明神庇護的地方……
少年的話語打斷了莫德安的思考，“惡魔先生,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呢？”
莫德安立刻就反駁說他不需要知道少年的名字。
“好吧。”白咎露出傷心的神色，雖然他本來也不打算告訴莫德安他真正的名字，但被惡魔直截了當的拒絕還是讓白咎有一絲難過的。
月亮漸漸從塔樓的正上方掉下去，莫德安感覺到屬于光明的力量正在加強，這裏不太适合惡魔逗留，正當他打算撤退的時候，莫德安感覺到一陣酥麻感從他的尾巴那裏傳來。
新生的惡魔尾更加敏感,莫德安感覺到好像有一股電流從他的尾巴那裏傳到內髒,他從窗臺上面摔了下來。
可惡的是,他在剛才居然什麽都做不了，魔力就好像是被封印了那樣。
少年正握着他的惡魔尾巴，沒有松手,更可悲的是，他的尾巴完美符合魅魔的特征,正不斷的把快感傳遞過來,而且，無比熟練的貼着少年的手心。
“快松手！”莫德安慌張地想要站起來，但是每當他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少年就一拽他的尾巴,讓他重新趴回地面上，好吧，雖然也不疼就是了。
“莫德安還沒回答我，會不會再來找我。一個人在這裏真的很孤單。”白咎溫柔笑着，他說的也沒錯，法珈的生活枯燥又無聊，從出生開始就背負着大陸人的希望，他是無比純潔的光之子，一切的污穢都和他沒有關系，他理所應該地應該用自己的力量庇護這個大陸所有的人類，沒有人在乎法珈的意願。
從白咎獲得的法珈的記憶裏，他能感知到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孤獨。
法珈從記事開始就再也沒有真情實意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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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靈脆弱地一碰就能踏足到禁地，所以魅魔很容易就撬開了他的心，也很容易地就得到了聖子的垂憐。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
莫德安被少年的動作搞得非常緊張，天就要亮了，要是被發現的話，他一定會死的很慘的，死後那些法師還會用他的身體來煉制藥水，他的皮、骨、蝠翼、尾巴……都會被封存起來。
少年孤不孤單并不關莫德安的事情，莫德安只是還不想被發現而已。
“好吧好吧。”莫德安敷衍道，他得快些離開了，他甚至已經聽到了騎士的腳步聲。
白咎點了點頭，“那莫德安答應我了是嘛？”
“嗯。”快松開吧。
契約成立。
白咎心裏默念道，這是他剛從禁書上看到的一種契約方式，不用知道惡魔的真名也可以在兩人之間達成締約，當然一切都是由法力更高的那一方主導的，而作為弱勢的一方的惡魔不僅不會知道兩人之間的契約關系，而且會下意識地完成契約內容。
時間是：
無期限。
這樣看起來的确對弱勢的一方很不友好，所以才被法術協會列為了禁止使用的魔咒，但是法術協會也并沒有說不能對惡魔使用，白咎想了想，自己這樣也不算違規。
畢竟惡魔不也觊觎着自己的力量嘛。
白咎松開了惡魔的尾巴，惡魔的尾巴立刻就縮了回去，生怕再被自己抓到似的。
“那莫德安，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叩叩叩”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莫德安知道自己沒有磨蹭的時間了，“不會忘的。”他這麽敷衍着和少年說道。
等到飛離光明神殿的時候，莫德安才後悔地想道，不應該拒絕少年的提議的，他好歹應該知道怎麽稱呼少年，這樣說不定還能和少年締結惡魔契約，讓他為自己效力。
下次吧。
莫德安決定下次問問看少年的名字，他看起來是個貴族，說不定還能讓他混進光明神殿裏。
确定惡魔離開後，白咎擡手，在自己的塔樓上方施展了一個小小的術法，就像法珈以前一直做的那樣。
法珈繼承了光明神的力量，如果是等級稍微高一點的惡魔的話，進來就能聞到他身上的光明之力，但可惜莫德安是一個魔力低微的小魅魔，他并沒有察覺到這個事情。
真是幸運的一件事情。
不管對于之前的法珈還是對于現在的白咎來說。
“殿下，請問我能進來嗎？”騎士長身披銀色的盔甲，單手扣着利劍的劍柄，無比虔誠的問道。
白咎打開門，露出法珈慣有的公式性笑容，“瑞文騎士長，您不用那麽客氣的，快請進吧。”
瑞文騎士長惴惴不安的進入了聖子的房間，他們的聖子不僅擁有光明神的力量，甚至繼承了光明神的容貌，讓人只用一眼就忘不了，哪怕聖子現在還不過十五歲，還是一個孩子，但是瑞文已經可以想象到他成年之後的樣子了，皇城的所有少女，哦不，整個大陸的少女都會為他而癡迷。
甘願成為神最忠誠的子民。
“瑞文騎士長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現在還不到祈福的時間。”白咎說得很客氣，還給瑞文倒了一杯紅茶，“想必一夜過去，您一定累了吧，喝杯茶吧。”
“守護神殿是我們光明騎士的職責。”瑞文騎士長在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還是聖子殿下為他們鋪設下了巨大的法術結界，免去了他們不少的麻煩，“其實剛才的時候，好像有不詳之物創進了神殿，不知道您有沒有感覺到。”
白咎和皺眉思考了一下，他的神情幾乎和牆上的油畫——《神的思考》如出一轍，“抱歉騎士長，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要是有不詳之物進入神殿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白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假。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抱歉打擾到您的休息了。”瑞文騎士長起身，朝着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少年用标準的騎士禮四十五度彎腰道歉。
“沒關系的，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賜福日，瑞文騎士長并沒有做錯什麽，不需要像我道歉。”白咎扶起瑞文，言語盡顯溫柔。
瑞文騎士長有種受寵若驚，心想，今天的聖子又是格外的令人心馳神往。
天還沒有完全亮，白咎在瑞文騎士長離開後眯了一會眼睛，從上個世界離開後，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離開前林昭那雙漆黑的瞳仁，他好像是他發現了什麽一樣。
但願是他想多了。
這個世界的任務和前兩個世界的有些不同，除了清除目标人物的黑化值以外，還要确保這個世界的光明和黑暗力量的守恒，以免世界坍塌。
白咎想了想，這可能和法珈在接觸到莫德安之後的堕落有關。
神之子的隕落勢必造成惡魔的嚣張的氣焰。
莫德安在離開神殿後飄蕩在人類的世界裏，他猛地想到自己似乎無家可歸了，微弱的魔力在他喬裝成為人類之後就見底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用石頭變成的金幣在買了衣物之後就剩了不多了。
莫德安并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服裝店了的老板當成肥羊狠狠宰了一頓。
他只是找了一個最富麗堂皇的店鋪走了進去。
裏面少女的香味讓莫德安有些難受，她們都打扮的香噴噴的，好像有什麽慶典一樣。
“今天可是賜福日，真想快點見到法珈聖子。”
“是啊是啊，上次被他賜福後，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是愛上他了。”
“在想什麽，聖子的一生都是要獻給光明神的，等法珈聖子成年後就是大祭司了，到時候說不定見到的機會會多點呢。”
真是可憐啊，莫德安在聽到少女的聊天後由衷地從心底發出悲憫，受盡人民尊敬的聖子居然要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光明神，“真可憐。”莫德安嗤笑了一聲，嘲弄着說道。
莫德安被趕了出來，少女們容不得外人說一句聖子的不好。
被擠在路上的時候，莫德安還聽到馬路上的人們都說着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賜福日？
莫德安心底不屑地嗤了一聲，但是他不敢再表現出來了，畢竟要是再從馬路上被趕出去的話，那他真的沒地方可以去了。
人流擠着莫德安重新回到光明神殿，莫德安看見那輝煌的教堂就從心底打着怵，黑色的帽兜遮掩住莫德安一些和人類不太一樣的地方，比如紫色的瞳孔，過分尖長的耳朵......莫德安的魔力暫時還沒有辦法将這些惡魔的特征完全掩去。
關于神殿裏的傳聞在他們這些低等惡魔之間一傳十十傳百，莫德安從小就聽說過光明神的刑罰，他可不想暴露自己。
正當莫德安想偷偷溜走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壓根就走不出去。
源源不斷的來人将莫德安他往前推，把他送到他避之不及的教堂裏。
金色的十字架安詳地挂在六角的彩色玻璃上，銅制的相框裏挂着人們所想象的光明神神愛世人的場面，純白色的光打在莫德安漆黑的袍子上。
一個惡魔居然到了光明神的地盤裏。
莫德安看着聖臺上的白色身影逆着光走下來，他好像看見了他身上的翅膀，正閃閃發着光。
“願神，能夠祝福你。”
莫德安擡起頭，溫熱的指尖觸碰在他的額間，晨風吹去他的帽兜。
作者有話要說： 本世界又叫做聖子的堕落史。
雖然現在小莫還有點傻，但是三年後他就變精明了哈哈哈哈。
因為疫情實習結束了，明天開始就可以努力雙更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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