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香兒看得順眼些,自然就要她了。

這時袁府的人也來了,在門外唱催妝詩的是一名酸溜溜的文士,裝腔作勢惹來一衆家仆嘻嘻哈哈的嘲笑。

衆人都想看看新郎的模樣,然而新郎卻沒到,袁家的人說是新郎官在家中等候新嫁娘。新郎都沒能親自上門迎娶新娘子,難免掃了新娘家的面子,還惹來衆人的紛紛議論。

劉氏一旁看着就幸災樂禍,她自己沒能拿晚秋怎麽樣,但卻自有人替自己出了口惡氣。

賈楚靈則暗地慶幸今日嫁的人不是她。

韓氏心裏頭甚為不悅,晚秋卻安慰母親道:“女兒這是明媒正娶去的宰相府,不怕人輕視了來的!”

看着鋪天蓋地的張燈結彩,喜慶熱鬧,也顯見賈富貴對這門婚事下足了力氣,韓氏覺得女兒比自己嫁得風光,心裏也終于好受點。

在大廳上拜別了父母,晚秋特意在劉氏面前盡行一禮,語氣溫柔,卻目帶深意地輕聲說道:“我雖說嫁去了袁府,然同居一城之中,我還是會常常回家看望大娘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趁我不在就欺負我娘親,我是時時都會留意的。

劉氏一怔,被晚秋言語脅迫,惹得她的怒火差點就升騰而起。但一看到晚秋那淩厲的眼神,想到自己尚有把柄在晚秋手中:如若晚秋一個不樂意,随時是會爆出她代嫁之事,那就前功盡毀了。不得已,只得咬牙忍氣,強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臉。

随後,晚秋身着華麗的釵钿禮服,在香兒的攙扶下,欲登彩辇。

此時韓氏看着唯一相守十幾年的女兒就要與自己分開,終于忍不住熱淚盈眶。

賈富貴拉着韓氏的手,柔情款款,輕言撫慰。

劉氏看在眼裏真是又酸又疼,又不能發火,恨恨地只得轉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長安街上,正如本書開頭的一幕,喜慶的鑼鼓聲不斷,那丈二的紅地毯一直從賈家鋪到袁府門前,沿途還隔三五步即有一名家丁站守路旁。賈家財大氣粗由此可見一斑。

熱鬧的景象惹得城中百姓人人争相圍觀,熙熙攘攘,盛況空前。

賈府的送親隊伍綿延幾道街口,長長的披紅挂鍛的隊列充分彰顯着賈家嫁妝的豐厚,讓沿途的百姓驚嘆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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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一個看熱鬧的九齡童探着腦袋張望了半天,擡頭懵懂地問他的母親:“怎麽不見新郎官坐高頭大馬呀?”

他母親嗆了他一眼:“小孩兒家不要多嘴!”

然而無忌的童言還是引來了周圍一小群人的竊笑:袁家三公子臭名昭著,如今新娘子就要入門了,卻還不見新郎官,只怕新郎官又不知跑哪兒風流去咯。賈家再有錢又怎麽樣?富貴的二小姐要倒黴了!

送親隊伍經過門楣高大的“倚紅樓”時,樓上一個窗戶內有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悄然向外探看,一雙劍眉微蹙,眼中暗藏一絲冷意。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樓下鑼鼓喧天的婚慶隊伍,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

“今天真是一個熱鬧的日子!三公子,不用回家看看嗎?”

男子聞聲立即将視線從窗外收回,扭頭看了看身後裝扮豔麗的女子,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淡然一笑:“這是袁家要娶新人,關我什麽事?”

豔裝女子眼中隐藏着一絲憂郁,臉上卻是笑意盈然。她不再言語,只靜靜地端起一杯香醇的美酒遞到男子面前。

男子随手關上了窗子,回首端過酒杯對着女子輕輕一笑,仰頭一飲而盡杯中酒。

……

第十三節 袁家的隐憂

更新時間2013-9-16 15:50:48 字數:2539

袁府中早已是人聲鼎沸,家仆們忙進忙出,不停地應付着各種婚禮事宜。管家帶着幾個衣着體面的下人在門前迎接着各路賀客,逢人都陪上十二分的笑臉,半日下來,臉上的肌肉都快抽了。

而內府裏,卻有一部分人正又慌又亂。陸續有下人來回袁家大夫人錢氏:

“城外不見三公子!”

“城東也找不到三公子!”

“奴婢也找不到!”

錢氏急得團團轉,忍不住斥責堂下衆奴仆:“都叫你們這幾日看好三公子,為什麽今日還是讓他跑出去了?如果拜堂前還找不到正兒,你們都不要回來了!”

錢氏又急又惱地坐到椅子上,她身後的貼身丫鬟寶珠立即端上一杯溫熱的茶水。錢氏心情煩悶地拒絕了,口中對寶珠說道:“正兒也是的,這樣的日子,還要跑去哪裏?他若再不回來,讓老爺知道了,只怕又要多事,這不無端的又讓老爺多恨他一次嗎?”

寶珠只得輕聲安撫道:“大夫人莫急,三公子說不定只是出去走走,到時候了應該會回來的!”

“還要到什麽時候?新人也不去迎接,我這兒只能叫人找些話糊弄過去,親家那邊,指不定已經着惱了。萬一老爺也知道了,又不知會怎麽一個生氣法兒。他怎麽就這麽讓我不省心?”錢氏撫着心口不斷唉聲嘆氣。

自從袁宰相仕途順暢,步步高升,二夫人、三夫人,一個接一個地娶進門,錢氏就不知何時得了這個心口痛的毛病。家中人丁日益旺盛,然而她的心卻似乎慢慢冷卻。她的夫君年輕時候對她的柔情蜜意早已漸漸淡薄,曾經的執子之手已經又牽了他人之手。面對無法抗拒的命運,她只能壓下心中的愁悶,每日只對佛誦經。

好在她育有二子一女,膝下兒女都頗為孝順。然就是這個三子,自小就桀骜不馴,似有傲骨,又似反逆,總是違逆老爺,讓她也為之困擾。如今三子早已到了适婚之齡,卻在婚娶當日離家出逃,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想想正兒不會又象小時候那樣,一走就是一年半載吧?那現在該怎麽辦?錢氏一陣心焦!

正煩惱着,一個身着圓領錦袍二十五六歲光景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衆奴仆見了,立即行禮,叫了聲:“大公子!”

原來這就是錢氏的大兒子袁放。

袁放進屋,給母親行了一禮,然後道:“母親不要着急,還是讓兒子出去找找吧!”

錢氏看着袁放,愁眉緊蹙:“也好,只是你也不要去太久,我怕你爹到時堂前找不到人,發起火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袁放點了點頭,退出堂外。見到他的媳婦溫芷芳,就交待溫氏先回屋中陪伴母親,自己就帶着一個仆從由小門出去了。

出到街上,袁放避開熱鬧的人群,從小巷中左拐右拐,終于來到“倚紅樓”的後門。袁放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他,他就讓随從的仆人在門口看着,自己就閃身進了“倚紅樓”。

長安街上鑼鼓喧天,“倚紅樓”裏依舊莺紅翠柳,風花雪月。有幾個偶得清閑的莺莺燕燕,穿紅着綠站在門外窺探了一下街上的盛況,彼此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眼中有羨慕,有忌妒,有不屑,有不忿。同為女子,區別怎麽就這麽大?有的就可以端坐八擡大轎,風光大嫁;而有的卻要淪落煙花柳巷,任人采摘還要被人鄙視。世間的事就是這麽不公平,同一片藍天下,卻是有人歡笑有人愁。

袁放一走進去,即時感到眼前花紅柳綠,亂花迷人眼,更有各種脂粉暗香撲鼻而至。他不禁輕皺了一下眉頭,偶爾躲避着身旁邊三三兩兩嘻笑而過的男男女女,徑直走到二樓一處偏角的房門前,只敲了二下門,還沒等房裏的人出聲回應,就推門而入。

房中正是剛才臨窗觀望長安街上婚慶隊伍的年輕男子,那裝扮豔麗的女子仍與他在輕聲交談。突然見到袁放推門而入,年輕男子只擡頭看了一眼,卻依然神情淡然,似乎并不意外。他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手中的小酒杯,唇角輕輕帶起,微微一笑道:“大哥怎麽也突然有興致到這裏來?”

袁放強忍着心中的不悅,走到年輕男子的身邊,一手奪下他手中的酒杯,忿聲道:“你明知道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卻還是要妄顧家人的顏面,跑到這裏來幹什麽?你不顧自己的名聲也就算了,難道還要母親為你發愁傷心嗎?”

年輕男子正是袁家三公子袁正。他聽了大哥的話,仍是一副吊兒朗當,不緊不慢的樣子,毫不在意。

可是一旁邊的豔麗女子聽了袁放的話,卻臉色微微一變。袁放對她的孰視無睹,令她明顯地感到自己的不受待見。別人對她輕視她可以毫不介意,但袁正的家人如此對她,她卻不知為何特別的感到傷感。

袁正還要拿起酒杯,袁放一把按住他:“你還喝?快跟我回去!”

袁正微歪一下唇角,調侃道:“家中凡事都有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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