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可愛愛的，好想一屁股坐……
這天的拍攝是室內場, 溫越的戲份很簡單，她受內傷了，男女主為了怎麽救她在床前起了争執, 而她全程閉着眼睛躺在床上就行了。
溫越化了個蒼白妝來到片場, 時星河已經在裏面了, 而且還擰着眉在四下張望，就在他的目光就要掃過來時, 溫越動作飛快地蹲下，直接藏在燈光大哥身後。
她身高有一米六六, 但是身形纖瘦，縮下來一小團, 被大哥擋得死死的。如果時星河不過來的話，應該是發現不了她的。
她要撐到開拍前一秒，讓時星河沒有找她說話的機會。
不過她想的倒是挺好，但這世上總是不缺攪局的人。盛昭這家夥從外面進來了，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溫越，走過來便高喊了一聲：“越姐, 你擱這兒蹲着幹嗎呢？”
幹嗎呢！想捶你, 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嗓門大啊！
時星河肯定聽到了！
“溫越，過來。”果然下一刻, 時星河淡淡的聲音傳來。
溫越緩緩站起身，用眼睛斜了不明所以的盛昭一眼，慢吞吞朝着時星河那邊挪去。
此時, 他看向她的眼神不像以往那樣總是帶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打量，而是一種諱莫如深，令人無法琢磨地冷沉。
別看溫越之前都敢跟時星河動手了，但她很清楚什麽時候能惹他, 什麽時候不能惹。
這種狀态下的他是有點吓人的，她的心髒砰砰亂跳，知道自己最好慫一點為好。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躲着我。”時星河伸手把不肯再靠近一些的人拉到身邊。
溫越也不敢去扯他還拽着自己的手，硬着頭皮跟他對視：“我、我只是在玩躲貓貓。”
時星河被她黑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也沒拆穿她，只說道：“那你記得，下次不要躲太久，我耐心有限。”
“……哦。”溫越的手有些疼了，本來手腕就細，每次被他的大手一抓，感覺都要斷掉了，“你能不能松開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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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次感到委屈的時候，都會無意識裏噘嘴，別提多招人心軟，時星河神情松動，終于放開了她。
就在這時傅晴也來了，準備工作也差不多了，溫越趕忙把鞋子一脫，爬到床上躺下。
生怕再遲一秒，時星河就要找她對質請假的事兒了。
“小阿越，今天的戲你可爽了，可以躺着補覺咯。”傅晴笑着調侃她。
溫越雙手開心地摸摸自己的肚皮，眼睛彎起兩道可愛的弧度，說道：“我就是為了不浪費這場戲，昨晚特地熬夜了。”
傅晴被她的邏輯折服，笑出了聲：“那你準備工作做的挺好啊！”
“那可不。”她還挺自豪的樣子。
時星河黑眸瞥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溫越不負衆望，完全不受現場嘈雜之聲的影響，從他們兩人走戲開始一路睡到了這場戲拍完。
床榻邊擺的都是機器打光板，好幾個工作人員在調整搬運，離下一場還要一會兒，就沒人叫醒她。
她睡得那叫一個香，甚至還舒服地翻了個身，微微蜷縮起來，柔軟的黑發随着她的動作散落在肩頭，有幾絲蹭在白皙的臉頰上，和微翹的唇角邊。
她的個子在女生來說也不矮了，但可能是因為臉小，身形纖瘦，這樣躺在床上看起來奶貓似的軟乎乎，小小一只。
“我越姐怎麽睡成這麽小一團。”盛昭過來給時星河遞水，順便往床上看了一眼，笑哈哈地脫口而出：“可可愛愛的，好想一屁股坐死。”
時星河原本正看得出神，胸腔仿佛充盈着一朵潔白無瑕的雲，又輕又軟，結果瞬間被他的怪笑聲拉回現實，冷冷地掀起眼皮，目光如破空利刃般刺過去。
“閉上你的嘴！”
盛昭撓撓頭：“我只是開個玩笑，不是真地想坐死的意思。”
“滾。”時星河半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
盛昭一搖三晃，委屈地滾了。
傅晴跟導演交流完回來，一眼就瞥見時星河正舉着手機正對着那個還睡着的人拍照，拍完一張後，他神情柔和盯着屏幕看了會兒，便把手機收起來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全程都視若無睹，沒有人敢多看一眼。
時星河轉過頭來剛好撞上她的視線，臉上早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清冷。
傅晴挑了挑眉，朝着他走近，而他絲毫沒有被撞破的尴尬，泰然自若。
傅晴沒跟他說話，俯下身把溫越給揉醒，“該起床啦，小阿越。”
溫越沒有半點起床氣，被叫醒之後懵懵地睜開眼睛，便爬起來了。
安佳跑進來，捧着手機給溫越：“阿越，你的電話。”
“喂——子郁，是你啊。”她腦子還有點不清醒，就這樣接了，等反應過來時星河還坐在床邊盯着她時，她神情一僵，鞋子也沒穿，跳下床就跑了。
安佳只得拿着鞋子追上去。
“你怎麽了？氣喘籲籲的。”程子郁聽她這邊動靜不對，不由問了一句。
“哦，沒事沒事，我跑到外面來了，這裏比較安靜。”溫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安佳幫她穿左腳的鞋，她自己單手拿着鞋子往右腳上套，套了半天套不上，還是安佳幫她穿上的。
溫越問：“你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程子郁的聲音總是那樣溫暖又柔和，讓人如沐春風：“沒別的，我就想問問你，三天後你有沒有別的行程，我想請你吃個飯。”
說起吃飯，溫越記起自己還欠了時星河一頓飯沒兌現。
“行啊，我沒別的行程，到時候咱們見面了再約地方。”
三天後就是他們合體宣傳的日子，劇拍完之後，兩人也許久沒見過了，趁着這次機會能一起聚一聚也挺好的。
說完了，程子郁卻沒有挂電話。
雖然看不到臉，但是溫越卻能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
“你是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我……”程子郁笑了笑，說道：“等我們見面了再聊吧。”
“好。”
溫越一度以為時星河怎麽着都會因為程子郁的事情再逮着她訓話，可是出乎意料，接下來三天，他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
直到行程的前一晚收工時，時星河才淡淡地對她說了一句：“溫越，你要記住，我對你手軟，但對別人不會。”
他的那個眼神極其淡漠，冷清到了骨子裏。
溫越明明已經有點害怕了，但還是深吸一口氣，五指緊緊抓着衣裙，一臉固執道：“那你也記住，我可以偶爾向你屈服，但不會受你掌控。”
時星河挑了挑眉，擡手示意：“你請便。”
溫越也不跟他多言，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溫越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她都懶得化全妝，就打了個底，頭發披着，戴了個框架眼鏡和帽子就出門了。
到了機場，她邊揉眼睛邊走，結果被突然湧上來的一堆人給擠懵了。
好家夥！她大略估計了一下，這一圈人怎麽着也得有二三十來個吧，她這是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裏悄悄紅了點嗎？
因為毫無準備，她和安佳被堵得只能推着行李箱慢慢吞吞地走。
除了有幾個老粉她很眼熟，溫越發現其她的人都面生的很，而且雖然都舉着手機拍她，但是從表情來看，根本就不像是多喜歡她，反而都有一種挑剔的眼神。
離登機還有一會兒，她找了位置坐下來。
以往這個時候，她面前就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而此時，她完全被包圍了。
安佳很緊張，湊到溫越耳旁極小聲地說：“這些人好奇怪啊，她們究竟想幹嗎？”
溫越右手食指把眼鏡往下扒拉了一下，用自己的大眼睛直視她們，都是年紀很小的女孩子，高中生模樣，看起來也不像代拍，難道是誰家雇傭的小粉絲跑錯了戰場？
她還沒說話呢，其中有幾個人就當着她的面就議論起來。
“怎麽妝都不化。”“真的是……”“除了眼睛大了點，沒覺得哪裏很特別。”“衣服也好随意，我天，她真的是女明星嗎？”
溫越把眼鏡推回去，抱着雙臂，翹起二郎腿，身體徹底靠進椅子裏。
其中一個女生道：“你能不能別跷二郎腿，注意一下形象。”
“啊？”溫越嘴巴都張圓了，她驚訝道：“你在教我做事嗎？”
溫越的老粉受不了了，怼那個女生：“管天管地管別人怎麽坐，你是哪個地裏長出來的蔥？”又緩了緩語氣對溫越說：“越越你別理她們，這些人就是來搗亂的。”
“什麽搗亂，我們就是她的粉絲。”那女孩哼道：“老粉也別欺負新粉啊。”
溫越微微偏頭，突然發現她的手機殼上面有時星河的貼紙，眼睛睜大了些，突然間就有點明白了什麽。
時星河人氣極高，粉圈一旦大了，什麽構成都有，其中就包括這種思想都沒成熟的小孩，可能本質都不壞，但為了追星什麽腦殘的事都能幹出來。
聽她們剛才議論的那些話，多半是因為網上的傳的那些緋聞有組織地跑來考察她了，并且從這些“婆婆”的反應來看，應該對她這個“媳婦兒”很不滿意。
怎麽說呢，但凡作業多一點，應該也不至于這麽閑。
“好了好了，既然都是我的粉絲，那麽就不要吵。”溫越笑盈盈地對着剛才說話的女孩招招手：“你過來。”
那女孩不明白她想幹什麽，跟旁邊的人面面相觑片刻才依言擠到前排。
“我看你背着書包，還是學生吧，作業做完了嗎？”
這女孩混在人群裏的時候，底氣還挺足的，可現在揪出來被單獨問問題，她瞬間就漲紅了臉。
再怎麽說溫越都是個明星，對她們而言是有距離感的人，敢像剛才那樣當面鬧幾句不過是仗着群體效應，可現在她要一個人出來面對，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今天，今天是周末。”她聲音很小，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她們本來計劃着激怒溫越，錄一點她黑臉的視頻傳到網上去，根本沒想到她一直笑眯/眯的，還同她搭話，這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那就是還沒做咯？”溫越仰着臉，笑着朝她伸手：“都有什麽，拿出來我看看。”
女孩心裏是不想拿的，可不知為何，竟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
她只稍稍遲疑了一下，就蹲下身來打開書包翻起來，把自己的習題冊遞給她。
溫越接過翻了幾頁，輕輕啧了一聲。
女孩心頭驟然就是一緊，生出一種想趕緊逃跑的念頭。
有這個念頭的可不只是她，人群裏有幾個還背着書包女孩，生怕下一個被點名就是自己了，一聲不吭地就從大部隊裏撤走了。
“空了這麽多，是不會寫嗎？”溫越手指點了點書上的題目，掀起眼簾看她。
“呃，是。”
“來，我教你。”溫越攤開手：“筆。”
于是，接下來二十多分鐘，那女孩便一直趴在溫越旁邊的座椅上，全程由她指導着寫作業。
而剩下來的那些人每個都被安佳贈送了一杯熱奶茶，她們提着奶茶離得稍遠些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一陣，看溫越的眼神都變了。
又做了兩題溫越才叫女孩把作業收起來，親手遞了杯奶茶給她。
“你以前成績很好嗎？”那女孩接過奶茶偷偷看了她一眼，沒忍住說：“我看過後面的答案了，你做的都是對的。”
溫越絲毫不謙虛地說：“那的确是挺好的。”
她依然和剛才一樣笑呵呵，但女孩覺得她此時的笑容要親和了許多，也沒那麽令人緊張了。
她垂下頭，手指摳着書包：“那個，其實我……”
溫越打斷了她：“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其實也追星，而且因為追星耽擱了不少學習的時間，導致學習一落千丈。”她臺詞功底好，正經說起話時來給人一種娓娓道來地舒适感：“不過後來我自己醒悟了，學生呢還是要以學習為主，獲得知識的同時能培養好的人生觀價值觀，也能奠定以後追星的經濟基礎，否則的話，我以後想去看看他連機票都買不起一張，那可就太失敗了！好在我後來終于追趕上去了，還成功考上了電影學院，成了我男神的師妹，前段時間我還跟他同臺演出呢，你說我要是不努力學習，把心思全部放在別的上面，能有這種機會嗎？”
那女孩看着她，眼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真的嗎？”
“當然，你可以去看微博，我還發了合照呢。”
女孩捧着還溫熱的奶茶，抿着唇不說話了。
溫越看了看手機，發現時間差不多了，對她說：“好了，你們都回家吧，我得走了。”
和安佳離開之前，溫越還眉開眼笑地沖着她們揮了揮手：“拜拜。”
“拜拜。”雖然表情都有點別扭，但還是有大多數人回應了她。
上了飛機安佳才想起來問溫越：“你以前真地因為追星導致成績變差啊？”
“當然沒有。”溫越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我成績很穩定的。”
“那你……”
“有起有落才叫故事嘛，不然誰愛聽啊？”
“……OK。”
落地之後，接機的人數就正常多了，就那麽幾個。
不過另一邊好像有別的明星在，從圍着的人數來看，應該是大紅。
溫越的粉絲說：“越越，好像是林落，你要過去打招呼嗎？”
林落？這段時間都沒跟她聯系了，沒想到居然會在機場碰到。
溫越踮腳朝那邊望了望。
“姐姐，那邊好像是溫越诶。”林落的粉絲也發現了溫越，提醒她。
林落臉上戴着一副深色墨鏡，看不清神色，她挑唇笑笑：“嗯，我知道。”說着便在大群人的簇擁下朝着溫越那邊走過去。
溫越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林落伸手一把抱住。
“阿越，我好想你啊。”語氣親密得仿佛兩人這些天根本就沒有冷戰。
溫越實在給不了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粉絲們起哄，舉着相機手機咔咔咔的對着她們倆拍。
“哇關系好好哦。”
“要一直做朋友啊。”
“有磕到有磕到。”
……
林落抱抱她之後，松開來，取下墨鏡笑靥如花地說：“有時間嗎？我們去旁邊說說話。”
“好啊。”溫越點頭。
林落把她帶到了機場的一間vip室，兩人面對面坐下，經紀人助理都在外面等。
林落的神情跟在外面時判若兩人，她擡手揉着眉心，就把溫越晾在旁邊，好像剛才那個提出要進來說說話的人不是她。
雖然化了妝，但是溫越能看出她臉色其實不大好，精神狀态也比較疲憊。
溫越幾年前跟她關系淡了之後，并不如何刻意關注她，也是這段時間她才發現林落的行程是真地多，多到不合理的程度。
她在拍戲期間，甚至比時星河還要忙，經常飛外地參加各種活動。
之前她竟然還能抽出時間來找她玩跟她吃飯，可以說是見縫插針，非常不容易了。
“你看起來很累，要不要躺一會兒？”溫越主動開口了。
林落終于放下手，擡眸看向她。
“紅了都會累的。”林落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抿唇淺淡地沖她笑笑：“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麽輕松。”
溫越仿佛沒聽懂她話裏含義，表情自若，只道：“有事業心不是壞事，但也要注意身體，有些不重要的工作能推掉就推掉吧。”
林落黑沉的眸子定定地望她片刻，才偏開視線，哂然道：“工作也不是說我想推就能推的，沒你想得那麽簡單。”
林落是圈內很有名的一個經紀人捧紅的，他叫塗凡喜，這個人有那麽點捧人包裝的手段，但是名聲不大好，喜歡瘋狂壓榨手裏的藝人，之前有個藝人為了跟他解約，寧願賠到傾家蕩産，從此退圈。
溫越以為林落這麽紅會有話語權一點，也一直以為這多工作是她自己想要拼事業賺錢，沒想到聽起來不是這麽回事。
問題是，她也幫不了她。
“行了，不說這個了。”林落自己轉開話題，突然拿過自己的包包，打開來，從裏面拿出一瓶小孩巴掌大小的飲料遞給她：“泡泡果奶，雖然你可能現在不愛喝了，但是我記得以前拍戲的時候你挺喜歡的，看到就買了，正好給你。”
溫越有些意外：“這個不是已經停産了嗎？”
“不知道，反正這邊有賣的。我知道你怕胖，就只買了一瓶。”
溫越插上吸管就開始喝起來，她迫不及待的樣子終于讓一直提不起興致的林落露出一個短促的笑。
“味道怎麽樣？”林落望着她，眼神看起來有幾分莫名的期待。
溫越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吸了一口，才笑着說：“很好喝，謝謝你。”
好喝，但其實跟記憶中的味道不一樣了。
不過也有可能一直都是這個味道，只不過別的都改變了，嘗到嘴裏的滋味也就自然不同了。
這裏是林落的起程點，她要坐飛機趕回去拍戲，時間到了之後她就去登機了，而溫越則是坐車到了片方安排的酒店。
說實在，現在這部劇宣傳起來有點尴尬。因為一番男主江城原本還算是小有名氣，可是在待播期間，男二程子郁人氣大超車，現在片方肯定是想用他來炒話題，博熱度，對男主就沒那麽捧了。
而且他們做的也确實有點過分明顯，就連給兩人安排的酒店房間檔次都不一樣。
這個圈子很現實，拜高踩低是常事，有些人能忍，有些人可忍不住。
江城這個人本來就有點自以為懷才不遇的清高，被這麽一拱火，當然是暴怒，什麽也不顧了，轉身就讓自己的團隊打包行李撤退。
最後一圈人圍着他好說歹說，又給換了房間才算是勸住了。
不過開局就這樣，溫越可以預想未來的兩天應該不會太順利。
程子郁晚上到酒店之後，從工作人員那裏知道了這事兒，他性格柔和，不願意生是非，特地前去找江城，想和他溝通一下。
不過人家根本閉門不見。
溫越扯他衣袖：“就說了不會見你的，走吧。”
江城發火的時候，溫越當時也在場，他那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起來是把這筆賬記到程子郁頭上了，會見他才怪。
他們明天還有主創直播呢，溫越總覺得他會借機搞事情。
程子郁無奈搖搖頭，看向溫越：“那走吧，我請你吃飯去。”
雖然有段時間沒見面了，但是兩人之間并沒有那種生疏的感覺，吃着火鍋聊着天，就好像跟以前一樣。
“阿越，你還記不記得……”程子郁忽然對溫越說：“我還欠你兩萬塊錢沒還呢。”
“當然記得。”溫越吃着東西，接話接得飛快。
當年他家裏出了重大變故，溫越借了三十萬給他，也沒着急讓他還，不過他每次都是一萬兩萬的給她轉錢，這兩年多斷斷續續地沒停過。
直到現在都還剩下兩萬沒還清。
“其實我早就可以還清了。”程子郁單手撐着臉頰，目光凝視着她：“但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拖着嗎？”
程子郁瞳色比一般人淺，眼瞳如琉璃般清透幹淨，看人的眼神總是帶着笑，溫柔沉靜而深情。
“你……想逗我玩兒？”溫越随便猜了一個。
程子郁雖然沒有時星河那樣爆紅，但勢頭猛得很，賺錢也很多，溫越當然知道他早就能還清了，只不過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程子郁低頭笑了一下，才重新看向她，緩聲道：“因為，我想要欠你的。”
“嗯？？”
“一直欠着，你就不會忘記我，偶爾還會想起我。”
溫越聽着不大妙，用懷疑的眼神瞅他：“你……不會想說為了讓我一輩子記着你，所以不打算還錢了吧？”
這個重點抓的特別“溫越”，程子郁莞爾一笑，從旁邊拿出一個很漂亮的首飾盒遞給她。
“還，當然會還，以後接着還。”程子郁道：“不過今天，我先把利息給你。”
溫越接過打開來，裏面是一個玫瑰金鑲鑽手镯，布靈布靈的很漂亮。
“喜歡嗎？”
“挺好看的。”不過溫越覺得他有點誇張了：“這個手镯我知道，T牌的，要十多萬，你确定要給我這麽多利息？”
程子郁面不改色，仍然是笑着：“這個是我之前代言，品牌方送的，我只當是借花獻佛。”
“真的？”
“是真的，這是女款，我戴不了，放在那兒也是閑置。”程子郁說到這兒，原本明亮的笑容變得有些許勉強，輕輕嘆氣：“不過你若是不喜歡的話那就算了，我再想想送點別的給你，否則，我會一直記挂着這件事。”
“不用，我收下了。”溫越很果斷拍板決定了。
他肯定知道多還錢她不會要，所以便以送禮物的方式來還當年的人情。
既然是他代言的産品，那就收下好了，免得他又格外破費。
聽到她答應的那一刻，程子郁臉上的神情頓時舒展開來：“要不要戴上試試？”
“不了，改天吧，我怕這時候弄髒。”溫越收進自己的包裏。
程子郁嘴角微彎注視着她的動作，用公筷幫她撈她愛吃的菜，又默默地幫她倒玉米汁。
溫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要往嘴裏喂土豆片，擱在桌上的手機很突兀地響了一聲。
她手猛地一抖，土豆掉在桌上，砸得四分五裂。
程子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輕聲詢問：“怎麽了？”
“沒夾穩沒夾穩。”溫越打着哈哈，伸手拿起手機看了眼，登時松了口氣，小聲嘀咕：“還好不是他。”
程子郁眸光閃動，輕輕擱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問道：“他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