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當然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煙花美麗卻短暫, 說話間,兩人手中的煙花棒都燃盡了。

程子郁終于微微擡起臉來,注意着她冷凝住的表情, 神情露出些許的無奈。

“阿越, 我希望你先別怪他, 畢竟我拿不出任何證據,到時候如果你發現不是他做的, 說不定你會反過來怪我了。”

溫越訝然道:“我怎麽會怪你呢?這是我自己懷疑的,你別這樣想。”

“就算你不怪我, 你也會不自覺對他産生愧疚對吧?我不希望這樣。”他自嘲地輕嘆一聲:“只要他不像兩年前那樣直接對我動手,危及我的性命, 我沒什麽扛不過去的。大不了我退圈,一樣能活下去。”

溫越擰着眉頭道:“可這次我必須要找他問清楚。他之前答應過我不再對付你,他如果出爾反爾就是在騙我!”

“那你敢說,你問了他就一定對你說實話嗎?”程子郁一針見血。

溫越胸口起伏一陣,用力地抿了一下唇不說話了。

時星河不一定對她說實話,而他就算說的是實話, 就算這些事不是他幹的, 現在的她在氣頭上,也很難去相信他。

說白了, 時星河之前的所作所為,讓溫越沒辦法對他構建起信任的橋梁。

除非有什麽确切的證據。

靜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程子郁倏地擡起手,想幫她拂掉飄落在她發絲上的雪花。

溫越的腦袋下意識朝後面躲了一下, 程子郁的手不自然地僵了僵,緩緩地收回去了。

溫越長出一口氣,擡眸對他道:“子郁,我知道如果我找他對質, 一定又會給你帶來麻煩,可是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程子郁眸光微微閃動,苦笑道:“其實我一直不讓你找他,本質就是自私罷了,不想你跟他有過多的交集,并不是真的怕給我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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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是事實。”溫越感覺到包裏的手機一直震動,肯定是誰打電話來了,不過她沒理睬,她接着對程子郁道:“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然後跟他做個了結。”

程子郁愣了愣:“你怎麽弄清楚?”

“總有辦法的。”溫越攤開手心接住了幾片晃晃悠悠墜落的雪花,雪花冰涼,卻澆不熄她心裏的頭的火,她聲音低了些:“我跟他說過了,感情最重要的就是真心和真誠,如果他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麽以後我會遠離他。”

程子郁臉色微微變幻,眼睫顫顫的垂下眸,艱難地笑了笑,不再說什麽了。

回到酒店時已經早早過了零點,溫越就這樣鴿了時星河一起視頻跨年的約定。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撐着臉頰發呆,整個人仿佛已經陷入了一片虛空之境。

安佳從外面走進來,雙手捧着一個特別精致的禮盒。

“阿越,好像是時星河讓人送過來的。”

溫越緩緩挪動着眼珠子,只掃了一眼,身體一動不動。

“要不我幫你拆開?”溫越沒吭聲,安佳便将動作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條看着就十分柔軟的圍巾。

“好漂亮!”安佳驚嘆地把圍巾拿出來遞給她:“這個牌子超貴的,戴起來肯定很舒服!”

她很快又有新發現,圍巾上居然有刺繡,WY兩個字母,是溫越名字的縮寫。

“哇,你的名字诶!”她撫摸的動作都小心翼翼起來,對溫越道:“這是高定款吧?肯定是特地給你準備的新年禮物,你真的不試試嗎?

溫越瞥了一眼,提不起興致:“你先幫我收起來吧。”

安佳偷偷觑着她的臉色,哦了一聲,照她說的收起來了。

過了會兒她小聲提醒:“阿越,你的手機又在響。”今晚已經響了很多次了。

溫越一看到屏幕上的人名,原本才緩和了一些的情緒又亂了。

她并不是故意晾着時星河。

現在她就是特別想相信他,可事實卻是,他之前對程子郁所做的那些卻又令她沒辦法相信!

她想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盡量不跟他起沖突。免得冤枉了他,也免得給程子郁帶來更多的後患。

可她是不願藏事兒的人,現在接了,肯定不可避免地要跟他吵起來。

時星河個性強勢,她脾氣犟起來也很讓人頭疼,互不相讓的結果就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你還是接吧!“安佳也算是對時星河的少爺脾氣有了解的,她由衷地道:“你今天要是不接這個電話,他明天就能殺到你面前來親自問你,你信不信?你忍着別跟他吵,就算随便說兩句也好。”

溫越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正要按下接聽,可由于長時間沒接,那邊挂斷了。

“……”

過了許久都沒再打過來了。

溫越便給他發了兩條信息,說自己玩兒得太累了,要休息了。

發完她手指揉按了一下眉心,忽然問道:“佳佳,之前讓你幫我查的事兒怎麽樣了?。”

安佳正給她準備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聞言立馬轉過頭來道:“還沒消息呢,畢竟都過了兩年多了。”

溫越叮囑:“別放棄,讓人繼續查,繼續打聽。”

安佳鄭重地點點頭:“我知道啦。”

第二天溫越從早到晚都在拍戲,回酒店下車後,她正倦倦地打着呵欠,一道身影閃過,手腕一緊,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拽走了。

安佳跟了兩步,欲哭無淚地站在原地。

她昨晚沒說錯,時星河果然直接殺回來了。

該不會真地要吵起來吧?

她思前想後不放心,想追過去湊近點,好防着有什麽情況能盡快保護她,可才跑出一小段距離,她也被拽住了。

盛昭喋喋地道:“你說你去湊什麽熱鬧,不懂事兒,過來幫我們望風!”于是就這樣被拖走了。

這裏是地庫,溫越被拽到安全通道口旁的那塊空地,還算比較隐蔽。

溫越甩開他的手之後才察覺到他看着她的眼神猶如深冬的積雪,冷徹骨髓。

就算她沒接電話沒視頻,也不至于吧。

“你戲份那麽緊,突然跑回來幹什麽?”

時星河面無表情,什麽都沒說,只是拿出一個信封。

“什麽東西?”溫越莫名其妙接過,看了他一眼,才打開來。

裏面是一疊照片,才翻了幾張,她就瞪大了眼睛——這些竟然全是她跟程子郁昨晚在一起說話時的照片。

還有一張是程子郁擡手幫她拂頭上的雪花,動作很親密。

然而她都不記得有這麽回事了。

溫越不敢置信地望向他:“時星河,你居然派人監視我???!”

“監視你?”不是錯覺,時星眼神瞬間更加陰沉了,他冷聲道:“溫越,這就是你的第一反應?”

昨天拿着手機等了她一個晚上,問她的時候,她說跟林落在一起,暫時不方便。

他只得繼續等。

從小到大,他何曾這樣心焦卻甘願的等過一個人。

然而,他懷着期盼的心情等了幾個小時的結果是電話不接,視頻不接,最後兩句敷衍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進他的心底。

他還等來了這一摞照片。

他這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她是因為跟程子郁在一起,才把他晾在一邊。

心裏積壓的邪火瞬間就爆發了。

來之前,盛昭和高遠洋一路上都在勸他要冷靜一點,好好跟她說。可是才見面,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讓他氣血翻湧,努力維持的理智立馬不複存在。

他寒着臉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你的心心念念的‘好朋友’程子郁故意發給我的?!”

“怎麽可能!”溫越脫口而出,覺得他這話實在荒唐:“子郁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子郁、子郁,叫得真親熱啊!”時星河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臉,冷笑熱諷地道:“你的反應不就是他這麽做原因嗎?你現在覺得他很脆弱很可憐很冤枉,下意識裏就在維護他而懷疑我。我看再過兩天,你恐怕就不只是懷疑我,而是把我當你的仇人了!”

溫越本來還打算心平氣和忍一忍,結果被他這麽撩撥,壓制的怒火也竄上來了。

所以她昨晚才不願接他的電話,因為知道肯定會像現在這樣起争執,別的問題還好說,可一涉及到程子郁,兩個人的立場永遠對立,一點就炸。

她狠狠瞪着他道:“難道他不可憐不無辜?他現在遭遇的這些是他該受着的嗎?你之前答應我的好好的不再為難他,為什麽又要出爾反爾?!”

“是他告訴你我又為難他了?”她憤憤的沒答話,但答案顯而易見,時星河眸色暗湧,點了點頭道:“好得很,不用再過兩天,現在已經是他什麽你就信了。”

聽起來沒什麽起伏的語調,俨然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你以為我不想相信你嗎?但是看看你之前做的事,你值得我相信嗎?!”溫越氣頭上也開始口不擇言:“還有,子郁真的有那麽值得你去痛恨?他辛辛苦苦地走到今天,就要被你全毀掉了!就算你之前肯幫袁珂和張琪,但這是根本沒辦法抵消的!”

她字字句句都在維護程子郁,卻也字字句句都在指責他,曲解他。

時星河的臉沉得可怕。

“他跟他那個姐姐還真是如出一轍地會裝無辜博同情啊,怎麽?可憐弱者會讓你感覺自己很偉大很正義?”時星河眸中狠戾一閃而過:“昨晚你還騙我了是不是?明明去找他了,卻說跟林落在一起。你是有多怕我對他做什麽,就這麽心疼他?!”

溫越不由氣結:“我沒有……”

“你既如此向着他,那當初說什麽等殺青之後再給我答複,前段時間對我表現親近,果然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糊弄我?!”

溫越此時此刻原本就不夠冷靜,聽到後面一句話,只覺一股熱氣直湧而上,把喉嚨堵得生疼,她胸口猛地起伏兩下,恨恨地說道:“是,我就是騙你怎麽了!把你耍得團團轉多好玩兒!”

她的話剛落音,時星河步步逼近,她腳下幾乎是有些慌亂地往後退步,直到被他逼得身體抵到牆面,退無可退。

手裏的照片全部掉落,散了一地。

溫越被他毫無溫度的濃黑眸子死死的盯着,內心有種下一秒就要被他拆骨入腹的惶恐。

她最怕的就是時星河這種樣子,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想趁機推開他逃走,身體才剛動卻被他一把推得重新撞上牆面。

他用力扣住她的雙手,欺身而上,貼到她耳邊低緩地道:“想跑啊?你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溫越幾乎是緊緊困在他懷裏,耳旁是他噴灑的氣息,渾身上下仿佛被他用一張網纏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費盡了力氣也只朝着另一邊偏頭,試圖離他遠一點。

可是時星河沒能讓她如願,她轉開的頭被他用手強行扳過來。

溫越避不開他的眼睛,便咬牙惡狠狠地回瞪他。

“你說要真心要真誠,你說要我等着你的答複,我答應你。你說要我不要再對付他,我也答應你。因為這是你想要的,好啊,那就按照你說的來。”時星河手指輕撫上她的臉,輕聲道:“可是溫越,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他說話字句間好像透出了一絲委屈,可偏偏說話時面無表情,溫越心髒突突地跳動着,頭皮一陣發麻。

她心裏怕得要死,眼角已經含淚了,胸腔卻好像有一股氣一直頂着,仍是不服軟,咬牙切齒地沖着他道:“我就這樣對你怎麽了?你是要弄掉我的角色我的代言把我雪藏還是讓人來砍掉我的手?或者你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我才不怕你!”

時星河安靜地凝視了她良久,忽然牽動唇角,竟對她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眼睛灼灼地盯着她。

“你是不是想錯了?我是要得到你,心思可全在別的方面。”

溫越喉嚨一緊,避開他那要吃人的目光。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的耐心十分的有限。既然你想要的模式行不通,那麽,以後還是按照我的來。”時星河說着展開雙臂圈住她,輕而易舉就将身形纖瘦的她緊緊包裹在懷中。

那力道很重,似乎要把她狠狠嵌進自己的骨血裏。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除掉一些他心底晦暗的湧動。

“溫越,你最近安分一點,聽懂了嗎?”他在她耳旁輕嘆一聲:“這樣對你我,還有對他,都好。”

一陣溫熱,他似有似無地在她耳朵上落了個吻,動作很是溫柔,溫越不反感他這麽親密,卻還是感覺後頸發涼,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身體。

過了一會兒,時星河将她松開了些,望住她白皙秀氣的臉龐。

溫越不甘示弱,梗着脖子,擡起臉狠狠地瞪回去:“看什麽看,再看摳你眼珠子!”

不管什麽時候,氣勢上絕不能輸!

時星河擡手理了理她臉側炸開的發絲,沉聲問了一句:“還有多久?”

“多久?什麽多久?”正當溫越莫名其妙的時候,高遠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最多最多再過四十分鐘我們就得走了,不能再拖。”

然後等溫越再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時星河塞到他的豪華保姆車裏了。

車門被用力地帶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溫越想跑,車門卻都上鎖了。

換做之前她可能不會緊張,但今天明顯狀況不一樣,她頓時如臨大敵,縮到角落裏,指着他:“你、你想幹什麽?!”

“這還用問?”時星河轉頭望向她,冷聲道:“當然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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