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婚後,他成了暴君(2) 何……

在宮內耽擱太久,快颠簸到王府時,天色已泛起蟹殼青,光線從車簾透進來,挑簾望去,金紅光球在地平線躍躍欲試。府門前守了個黑臉嬷嬷,後面數丫鬟待命,來者不善。黑臉宋嬷嬷是女主宋玉婵親娘,吳太妃陪嫁,在豫王府很有話語權。

蘇孚不是原主,不會任人欺淩,既宋嬷嬷送到門前……正好,沒了宋嬷嬷這智多星助力,離間男女主,偷盜聖旨,會更順利。

劇情梗概中寫,聖旨被男主藏于玄鐵鑄就暗室,暗室鑰匙一半男主随身帶着,另一半則被女主收藏。唯有鑰匙合二為一時,才能打開暗室。男主那半鑰匙好得,女主那半原著并未提及藏在哪裏,而且也不知道府中暗室具體地址……恐怕得費點心思,将女主逼得狗急跳牆,無處可走,才能從她口中問出真話。

下車沒待宋嬷嬷發難,蘇孚先紅眼,耳光落在她徐娘半老的臉蛋上,瞬間紅印浮現:“老虔婆!你好狠毒的心腸,不就是怕本王妃将你和福貴夜裏厮混抖落出去,居然支使丫鬟将本王妃引去鬧鬼冷宮!想殺人滅口?若非運氣好,本王妃還真回不來!”

支使人領錯路就算為真,蘇孚沒地位,又能拿她怎麽樣?然宋嬷嬷前幾年剛頒貞節牌坊,私通當真,可是要被浸豬籠的,律法如此!衆人轟然,宋嬷嬷追去算賬,被蘇孚鎖在院外,險些嘔出鮮血,轉頭去找太妃哭訴。

落鎖後,蘇孚喚來陪嫁丫鬟南風,提筆寫狀詞,叫她拿去大理寺鳴冤。

大理寺卿馮懷瑾以剛正不阿,鐵面無私聞名。

更重要的是,劇情沒錯的話,趙厲會在早朝後去大理寺找商讨讨伐亂黨事宜。

他會不會來?來了又會怎麽做?

蘇孚需要借此試探趙厲對原主的僅剩情分,以确定下一步計劃。

南風剛離開,木門被噼裏啪啦拍破,兩個孔武有力的嬷嬷進屋,将蘇孚請到太妃所在延壽院。宋嬷嬷和男女主都在。

蘇孚整理儀表後氣質陡變,鮮活明豔,落落大方。

宋玉婵縮在趙璋懷中,心裏不舒坦。從來知道蘇孚美,可她不會打扮自己啊!可今兒突然開了竅,還改了頗流行的銜環髻:“姐姐,我知你見我受王爺垂愛,心中難受,也盡量照顧于你,想着彌補。平素你如何待我,我都不曾計較,可你這回真不該信口雌黃,诽我母名節!”

蘇孚不與她打诨:“母妃,二月初五您壽誕,宋嬷嬷卻告假還鄉是也不是?媳婦那夜生病,沒參加壽宴,在東湖假山意外見到宋嬷嬷與福貴私會!”

宋嬷嬷苦臉:“王妃,您怎能這般冤枉老奴!就算按您說的,夜深人寂,您去假山那裏做什麽呢?”

蘇孚落寞:“南風去府外買藥夜半未歸,我不得已掙紮起來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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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各執一詞,舌燦蓮花,趙璋驚訝地望向蘇孚,頗有刮目相看意思。

不久蘇孚将宋嬷嬷詐得言辭矛盾,直冒冷汗,吳太妃叫停争執,捏着琥珀佛珠,護短道:“宋氏伺候哀家三十餘年,品行可靠。蘇孚,你口出妄言,毫無身為王妃,身為人婦該有德行。哀家罰你十棍家法,可有異議?”

蘇孚被嬷嬷用絲帕堵住口舌,壓在凳上。

長棍高高舉起,驚叫與金影破空而來,直擊長棍!

力道震得家丁手臂發麻,“咚”地,棍棒落地。

南風與馮懷瑾飛奔過來。兩人身後還跟了個錦衣華服的男人。半臉俊美,半臉醜陋。不是趙厲是誰?

快步走到蘇孚跟前站定,感受到衆人詫異而富有深意的目光,趙厲臉色黑如鍋底。

他的确不該出現在這裏!

不過是下朝與馮懷瑾同去大理寺處理幾個亂黨,碰巧遇見丫鬟擊鼓鳴冤而已;不過是那王府丫鬟淚水漣漣,凄慘十足而已;不過是那丫鬟誇大其詞,說王妃會有性命之憂而已!

他應刻意報複,不許馮懷瑾來,讓她吃苦頭,再不濟寬容大度放馮懷瑾來,怎麽就鬼使神差,自己也跟過來了?

花廳審案,趙厲旁聽。人證均被請到廳前,與南風供詞無差。宋嬷嬷狡辯:“南風本是蘇王妃親信,話不可信,誰知醫館大夫不是被收買?”

蘇孚:“大人,那夜本王妃還聽到福貴說,冰綢鞋墊被擱在床墊下壓着,等盛夏再用。冰綢乃南域進貢,在府中是緊俏物什,除去吳太妃,只有宋王妃屋裏有分例。倘若找到那鞋墊,不是宋嬷嬷做的,難不成還是宋王妃?”

趙厲看她有理有據,進退有度的模樣一時恍惚。

蘇孚在他心裏,還是四年前那任性刁蠻的天之嬌女,亦或昨夜落寞狼狽的可憐婦人。

總之都是頭腦簡單、愚昧無知的。

何時,她在時光的磋磨中,也擁有如此犀利周密的話術與思想?

鞋墊果然被侍衛們翻出來,呈到堂上。福貴見到鞋墊,心知逃不過,一頭撞向廳柱!登時鮮血四濺,斷絕呼吸。

宋嬷嬷哭嗥,癱軟在地。

宋玉婵幾乎站不住,靠在趙璋身上央求:“王爺,怎麽辦?”

鐵證如山,他能怎麽辦?

侍衛們直接帶走宋嬷嬷,待三日後浸豬籠。

圍觀奴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私通事是真的,看來宋嬷嬷支使人将蘇王妃引去鬧鬼地方也是真的?

蘇孚的目光極其隐晦探到趙厲,二人對視片刻,趙厲振袖離去。

蘇孚摸摸下巴,情況比想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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