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本宮害死的驸馬重生了(13)……

瓢潑大雨, 緊閉的府門,異樣眼光,與切切察察議論。

溫慕言直挺挺跪在公主府外, 所有狗血元素再次彙集。

耿達勸他:“酉時前得出城。”

“大丈夫, 拿得起放得下。”

“過往不谏, 來者可追。”

……

兩頂油紙傘罩過來,耿達接過其中之一。

雨滴擊打傘面, 水從四周流下去, 形成水幕,隔絕傘裏傘外。

私密空間, 蘇孚居高臨下地:“聽說你要見朕?”

溫慕言驚喜:“陛下。”

挨淋許久,衣衫濕透,漆黑的發絲半散, 籠在瘦削的身子上,與薄透上衣融為一體。臉色煞白, 唇色烏青。實在狼狽。偏偏那眼光彩奪目,勾魂攝魄, 叫人恨不得将全天下捧到他面前。

“起來罷, 進來說。”

耿達左右一晃,跟着進門。

屋中, 蘇孚除去鬥篷:“有什麽話趕緊說。”

溫慕言:“其實,罪臣一年前, 也做過一場夢。”

他将夢境娓娓道來, 蘇孚諷刺:“這就是你謀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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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言張張唇, 自知理虧,什麽也說不出。

着實凄慘。

“擺出這個樣子做什麽?”蘇孚責問:“朕可有哪點對不住你?謀逆大罪,都給你們将功補過的機會, 你還有哪裏不滿意?”

溫慕言一愣:“将功補過?”

蘇孚:“北漠羌族一直是我朝心腹大患,你和耿将軍去降敵……耿将軍沒與你說?”

“那您前面說,不許臣再回來?”

“你有前科,非召不得入京。”

他的眼眸漸漸黯淡,存了化不開的墨,良久:“臣遵旨。”

連夜離京,耿達問:“真想開了?”

溫慕言淺笑:“想開了。”

他當然得好好贖罪。

別無選擇。

一無所有,滿手罪孽,拿什麽求娶大邺最尊貴的女皇?

同夜,系統問蘇孚[就這麽放任務目标走?會不會有變數。]

蘇孚篤定[不會。]

燭火下,年輕的女皇在棋盤上,黑白子間與自己博弈。

落下黑子[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到北漠,見到心腹們全胳膊全腿,齊整整叫他少爺,溫慕言熱淚盈眶,更加覺得虧欠妙陵。

耿達拿出任命狀,成為邊陲小城縣丞,溫慕言任師爺。

新官上任,白日整頓政務,謀劃戰略。

夜裏心緒翻騰,不得好眠。

日夜操勞,溫慕言精神快速萎靡下去。

這時候,來自女皇的慰問信到達驿站。

耿達驚訝地發現,侄子突然如沐春風,神清氣爽!

靈光一閃,溫慕言終于找到,在贖罪期間,重新積累資本期間,與她建立聯系的媒介。

奏折。

多年前,孤寂孑然的少年與備受欺淩的公主通過信件互相勉勵。

多年後,遠赴他鄉的罪臣與至高無上的女皇通過奏折相互撩撥。

不幸,時光将芸芸衆生變得面目全非。

萬幸,經年後,信的那邊依舊有故人留侯,未曾遠去。

凝霜新晉秉筆,捧高摞奏折過來,嘟囔:“北疆每日兩折,逢節加奏,比密探的情報還積極,這下子太後該放心。”

蘇孚:“主動報上來必定有所隐瞞,怎知真假?”

凝霜愣住,蘇孚打開奏折:“母後疑心有道理。”她感嘆:“母後在位多年,經驗豐富,說得話都是金玉良言。”

這話由凝霜傳到太後耳朵裏,太後不再疑心蘇孚,放膽,專注養老。

羌族勇猛有餘,智謀不足。

短短三月,被打得潰不成軍。

從前冬日,北疆百姓都戰戰兢兢,生怕蠻蠻攻破城池,劫掠糧食,掃蕩妻女,然而這個冬日,蝗蟲般的羌族軍逃竄回荒漠深處。

百姓豐衣足食,載歌載舞。

耿達邀請溫慕言加入,溫慕言推卻好意。

摸黑,獨自回到書房,提筆,書寫奏折。

戰況政績簡略概要,底下附密密麻麻,千字慰問才是正文。

鋒芒畢露的字跡,袒露無疑的真心。

他總要在最後寫一句:“吾皇安好否?”

蘇孚簡簡單單回兩字安好。

溫慕言長久地摩挲着那兩個字。

二月開春,羌族突襲,試圖殺個出其不意。但耿達與溫慕言早有準備,來襲敵軍全部被捉,其中包括最受羌族皇帝疼愛的二皇子羌戎。

羌族敗得慘烈,請求議和,歸降大邺。

大功一件,作為押送二皇子的使者,溫慕言理所當然獲得進京名額。

陌上花開,漫漫歸途。

春風得意,喜不自勝。

直到聽到羌族使者與戰俘叽裏咕嚕用母語交流。

小皇子年輕氣盛,氣急敗壞:“什麽?!父皇讓我勾引那女皇?”

“大邺的女人多情敏感,大邺的男人柔弱無能。皇子您身姿矯健,陽剛威武,是我羌族女兒人人愛慕的夢中情人,必定令女皇一見鐘情。只要委屈一下,略施小計,得到女皇,大邺江山不唾手可得?”

通曉多族語言,打量羌戎古銅色的皮膚與鼓囊囊的肌肉,溫慕言漸漸沉下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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